之前想到她可能會問這個問題,季連城已經和江折柳商量好了怎麼回答。他說:「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如到時候你直接問江主任吧。」
她哦了一聲,過了幾秒鐘,又問:「那,鑑定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季連城笑笑:「我等會打電話催一催。」
不等她再問什麼,季連城又道:「該睡午覺了。你安心睡一覺,醒了就什麼都準備好了。」
白西月哪裡睡得著。
崇拜的榜樣變成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得知實情,難過、委屈之後,她的心裡只剩喜悅和期待。
季連城說了那麼多,她自然知道他的顧慮。
但就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會這麼輕易原諒江折柳——其實正如季連城所說,江折柳有錯,但這個錯誤,是人為的,是刻意的,是有人蓄意存心的。
江折柳也是受害者。
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白西月可能還不會這麼輕易就想通。
但她和季連城復婚以後,考慮事情的角度和高度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改變。
經歷過誤會和傷害,她對如今的生活,倍加珍惜。
的確,越是親近的人犯錯,傷害越是多一些。
可既然是親近的人,又怎麼捨得不原諒他呢?
讓兩個人都陷入更加痛苦的境地,顯然是不理智的。
也不符合白西月貫徹的「珍惜當下」的原則。
她和季連城已經白白浪費了三年多的光陰。
餘下要走的夫妻路,滿打滿算,也只有四五十年。
而如今,江折柳已經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紀,身體再好,還能活五十年嗎?
誰也不敢說。
她已經錯失了二十八年的父愛,憑什麼不能讓她享受這餘下的幾十年?
這本來就應該是屬於她的。
哼哼。
看著自己的小女人唇角翹起來,季連城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不准想了,快睡覺。」
白西月睜眼看他:「睡不著。」
如果是以前,她說睡不著,季大總裁身體力行,帶著她做一番運動,累了,她就睡了。
現在什麼都不能做。
季連城只好嘆氣:「睡不著也睡,說不定晚點郁三爺又來了。」
白西月想笑:「你不想讓他來?」
「至少別在你和江主任見面的時候來。」季連城說完,又解釋了一句:「如果他知道江折柳把你弄丟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呢。」
白西月想了想:「別跟他說吧。」
「這種事也瞞不住的。」季連城把空調溫度調了調,又道:「他已經知道是喬廣英把你扔掉的,到時候知道喬廣英就是喬鶴,你和江主任相認,他猜都能猜得到是怎麼回事。」
「能猜到嗎?普通人也不敢這麼猜吧?」
「郁三爺,那能是普通人嗎?」
白西月好奇:「那他是什麼人?」
季連城也不好解釋,只好道:「特別有錢的人。」
白西月笑道:「我怎麼從你嘴裡聽到了仇富的味道?」
「你要這麼想也沒錯,我的三年趕超計劃就是針對他制定的。」
「三年?那很快啊。」
「計劃是美好的,能不能實現,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季連城拍拍她:「不說這些了,快點睡會,乖。」
白西月閉上眼睛,情緒好久才平復下來,睡了過去。
下午,郁屏風果然早早就過來了。
季連城把人攔在門外:「月月還沒醒。」
「那我進去等。」見季連城不讓路,他皺眉:「我又不是三歲孩子,我就安安靜靜在旁邊等也不行嗎?」
季連城使出一招:「您想不想和木木一起去游湖?」
木木跟著王瑞珍走了,一起走的還有郁少琛,阿松打電話來,說下午帶孩子們去植物園,植物園有個湖,順便還能划船游湖。
郁屏風一聽,眼睛就亮了:「我能去?」
季連城拿出手機:「我讓人送您過去。」
郁屏風伸手拍他肩膀:「外甥女婿好樣的!」
季連城看著他那張看不出年齡的臉,心裡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