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鴻愣了一剎才反應過來,彆扭的說了一句是。
陸泠月催促,「耽誤了大事,他可不會饒你!」
飛鴻再不敢耽擱,拿著鞋子就要走。
但想到另一件事,又突然止步。
「盈安郡主被綁架一事,是陸嬌嬌指使,此次並非是尚書府指使。不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事即便是陸嬌嬌所為,如今也要算在尚書府的身上。」
「此事我已經猜到了,究竟是何人指使已經不重要了,要緊的事尚書府需得為此事付出代價。」陸泠月淡然道。
她倒是好奇如今徐尚書會有多恨陸嬌嬌!
等飛鴻離開後,陸泠月就在房屋門口大喊,「春桃。」
春桃趕忙從屋子裡出來。
還以為她是要問鞋子的事情,春桃慢吞吞的走近,「小姐,奴婢只是閒來無事才給他做了雙鞋子,並無他意,小姐別誤會。」
「你既是閒來無事,就去趟侯府。」
折返回屋內,陸泠月桌出筆墨紙硯,「過來研墨,我需得給侯府寫封信。」
春桃趕忙走過去研墨。
陸泠月邊寫邊問:「你可願嫁給飛鴻?」
猝不及防的詢問聽的春桃臉紅至耳根,「小姐說什麼呢,奴婢怎會嫁給他那個無趣之人!」
好心給他做了鞋子,他卻還要給銀子。
真不知是怎麼想的!
上次他分明還給她送來胭脂的。
「飛鴻應當也是不曾遇到過此事,一時有些沒明白過來。不過你若真有此心,只怕還要再等等。等日後他不必再躲躲藏藏,你二人再談婚論嫁,到時候我也好給你多備些嫁妝,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說話間已然將信寫好。
輕輕吹乾,折起收緊信封里。
春桃接下信後,笑道:「奴婢的事不急,等小姐出嫁了,奴婢再嫁。」
「行了,快別貧嘴了,速速去送信。定要將此信交給侯爺。」生怕此信再出現意外,陸泠月再三叮囑。
「是。」
鎮遠侯府。
信交給侯爺以後,春桃跟著站在廳堂內。
鎮遠侯看著心中所寫,本就嚴肅的模樣,此刻更顯是目露凶光。
「這尚書府竟找到東廠出手,當真是沒想到。」
這些年尚書府和東廠似乎都沒有什麼往來。
至少表面沒有。
如今徐尚書為此事出手去求戴公公,戴公公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他若出手,得罪的就是太師府和鎮遠侯府。
但即便如此,卻還是出手相幫。
這絕非是為了銀子,想來尚書府和東廠之間是早就有了勾結。
只是他們以前都不曾察覺罷了。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盈安郡主就坐在一旁,知道東廠不好惹,可也不甘心就這麼算了。
她被綁架,寧可冒著被百姓議論失了清白的風險,也要將此事查明。
更要緊的事陸泠月還為此事受了傷。
這事豈能與尚書府就這麼算了?
可偏偏東廠就是要插手此事!
盈安郡主越想越氣,不服氣道:「難道真就動不得尚書府?」
鎮遠侯將信放下,抬眼看向春桃。
「回去跟縣主說,此事侯府也會派人前去給孟大人施壓,讓縣主不必操心此事,只要她好好養傷就行。」說著又看向了侯夫人。
侯夫人頓時瞭然,忙站起身走出去。
「昨日從太師府回來,本侯便命人去買了些上好的藥膏,全是治外傷的。你帶回去給縣主,她應當用的上。」
「是。」
等春桃拿著那些藥膏離開後,侯府便派人前去衙門,特意找到孟大人。
彼時飛鴻前腳剛走。
孟大人尚且沒能坐下,就聽管家言說,侯府也派人來了。
他頓時拍了下腦門,「侯府怎麼也來了?唉!這可怎麼辦啊?」
尚書府和東廠的戴公公都派人過來警告,要他將此事壓下來。
但九王和鎮遠侯卻派人前來,要他秉公審理。
兩邊都惹不得,但他總要做個抉擇。
「老爺,此事其實倒也好辦,只要拖著即可。再慢慢的派人散出信兒去,百姓知道這事了,自然會來多加留意。到時候尚書府和東廠即便想壓下此事,也壓不住了。」
管家到底是跟在他身邊幾十年了。
早已經學的圓滑至極。
孟大人聽這話恍然反應過來,「是啊,本官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呢,就這麼辦!」
本該今日一早就升堂的案子,被硬生生的拖著。
沒說不審,但就是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卻還故意壓著。
陸泠月遲遲沒能等到升堂的消息,便猜到了孟大人的抉擇。
缺一劑猛藥!
昭月樓。
季思珩才剛到地方,就被穆淮帶著去見了陸嬌嬌。
她被五花大綁的仍在後院的柴房。
丫鬟也在其身側,一樣被綁著。
嘴裡都塞了布,連話也說不出來。
看到季思珩的剎那,陸嬌嬌氣的瞪大雙眼,恨不能衝上前跟他動手。
季思珩一臉嫌惡的把門關上,「多關幾日,只要死不了就行。等這個案子查明,再把人放了也不遲。」
穆淮嗯了聲,「泠月的手怎麼樣?」
「且得幾日養呢。」
季思珩雙手抱臂朝著大堂走去,二人一前一後的往三樓上,「不過眼下手上的傷不要緊,要緊的事心裡的傷。」
穆淮跟在他身後,疑惑道:「心裡的傷?何意?」
直到二人上到三樓,站在欄柵前,季思珩才將昨夜的事娓娓道來。
可穆淮聽後卻是超乎尋常的冷靜。
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此事我早就知道了,但顧及那人的身份,才沒動手。不過當年的事情,也不僅僅是陸老夫人導致姑母離世。終究是穆家滿門被殺一事,對姑母的打擊太大,才會又有了後來的那些事。但陸老夫人找人害死姑母,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