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比竇娥還冤

  「回去……」

  杜翰學一怔:「太上殿主?」

  「讓小人回哪裡去?」

  「現在尚未到發薪水之時,給在下百萬紫金,不知是……」

  他著實有些發愣,似乎怎麼看,南宮雲山都不像在獎賞自己的樣子?

  南宮羽裳忍不住笑道:「杜長老,我爺爺意思很明白了呀。」

  「你現在可以回家了。」

  「百萬紫金是給你養老的,應該足夠了。」

  「回家?」

  杜翰學登時臉上一黑,腦子差點炸了:「殿主意思……」

  「不會……」

  「您不會要把小的辭退了吧!」

  「為……為什麼啊?」

  他噗通一聲,連忙給南宮雲山跪下,顫聲說道:「小人鞠躬盡瘁,為珍籠殿盡職盡責。」

  「足足三十年!」

  「不曾有任何失責!」

  「太上殿主不能這般對屬下啊!」

  「這對屬下不公啊,豈不讓人心寒!」

  南宮羽裳也黛眉微皺,說道:「是呀,爺爺。」

  「杜長老在這裡,已經看守三十年了。」

  「沒有功勞,也有些苦勞。」

  「他還沒老到不能動的時候,為何這就辭退他呢?」

  「再換個人,只怕陣法方面,還不如杜長老呢?」

  杜翰學在真氣殿的陣法方面,絕對能排進前五位。

  否則也不會負責鎮守珍籠殿,用來發掘破解天才弟子。

  他今年尚不到七十歲,頭腦思慮等也都可以,再在真氣殿中挑出一位比他適合珍籠殿的,倒還不多。

  不知南宮雲山怎麼突然就看不上他了。

  南宮雲山嘆息一聲,說道:「杜長老,你這些年的努力,我是看得到的。」

  「正因為你已經盡力,所以才讓你告老還鄉,而沒有任何的懲戒。」

  「我放你走,是在救你。」

  「否則以你今日犯下之大過,即使百死也難贖啊。」

  「什麼……」

  「在下怎麼了?」

  「我沒有犯錯啊!」

  「請殿主明言!」

  南宮羽裳也不解:「杜翰學犯什麼百死難贖大罪了?」

  南宮雲山悠悠道:「難道你到此時,猶自不知?」

  杜翰學也看出來南宮雲山要動真格的了,乾脆豁出去,大聲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殿主如看不上小的,明說就是。」

  「叫我讓位,我也沒說的。」

  「但是不能這般沒來由扣一口大鍋在小人頭上,屬下不服!」

  南宮雲山嘆息說道:「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到底犯下何罪。」

  他手一指沙盤,問道:「方才那名弟子擺陣,你為何不對?」

  杜翰學兀自強道:「屬下已經解釋過,是因為那名弟子地位低微,沒有任何家族背景。」

  「屬下在這裡掌管,不可能任何一個人來,我都與他對陣啊?」

  「那樣屬下根本就做不過來。」

  南宮雲山臉上開始現出不愉之色,說道:「原來你負責珍籠殿,只是看人的身份高下?」

  「而不是陣法優劣?」

  杜翰學大聲道:「陣法當然也會看啊!」

  「方才那個人的陣法,屬下掃一眼便已知曉。」

  「那等爛陣,當然更不必屬下親自對局啊!」

  「爛陣?」

  南宮雲山白眉一凝:「你是如何辨別,這是個爛陣的?」

  →

  杜翰學昂然說道:「自屬下出道以來,師從大光明陣法神師,學陣至少五十年!」

  「不敢太誇口,任何一個弟子的布陣,屬下只看上幾眼,便知端倪。」

  「方才那人在沙盤上布下的陣法,不過是一星河陣而已。」

  「以星河對珍籠,簡直小巫見大巫!」

  「根本就不可能破解!」

  「況且這人的星河陣,哪怕稍稍精奧一些,也足見功底。」

  「而你看這個星河陣,太簡單了!」

  「無異三歲孩童,恐怕初學陣法之人,也布得比這個強啊?」

  「屬下將他攆走,又何罪之有?」

  杜翰學說的這些,倒與南宮羽裳想法一致,她不由微微點頭,說道:「爺爺,杜長老說得沒錯呀?」

  「這確實是個爛陣,趕走那個不懂禮數小子,也沒什麼。」

  南宮雲山看著杜翰學,嘆息一聲:「所以你的眼光見解,只與羽裳一個水平?」

  「我讓你執掌珍籠殿,就只達到這個地步?」

  「杜長老,你如何對得起你的師傅啊!」

  南宮羽裳一臉黑線:「爺爺,我咋了,你又說我。」

  杜翰學也急道:「屬下沒有錯啊?」

  「我當然是比不上羽裳小姐。」

  「但屬下自問,絕對對得起老師的教誨!」

  南宮雲山冷哼一聲:「虧你說得出。」

  「你們認為,這當真是一普通星河陣?」

  「睜大雙眼,再好好看看。」

  南宮羽裳和杜翰學一愣,連忙又一起看向沙盤,但是看半天,仍是一臉霧水。

  令狐風擺的陣,怎麼看,都不像很厲害的樣子。

  南宮雲山搖了搖頭,說道:「好吧。」

  「我如不給你指點明確,你始終也是不服。」

  「現在我就用這弟子的陣法,與你對上一局。」

  「你守珍籠,我來攻。」

  「讓你們好好看清楚,人家布的,到底是怎樣一精妙陣法。」

  「精妙陣法?」

  南宮羽裳直撇嘴:「哪裡精妙了?」

  杜翰學也皮笑肉不笑,說道:「太上殿主,這個屬下可實在不敢。」

  「如果您一定要用這個爛陣,與屬下對弈。」

  「那無異於逼著讓我贏。」

  「倘若屬下勝了殿主,豈不更加落下口實,被辭退了可就真冤了!」

  「屬下比竇娥還冤哦!」

  南宮雲山冷笑道:「你還是試試再說吧。」

  「看看真能守得住麼。」

  「如果你贏了,今天這事便當沒有發生過。」

  「我自不會有任何懲罰對你。」

  「這可是殿主親口所說的!」

  杜翰學鼓了鼓氣道:「殿主可不能因為這個,遷罪於小的。」

  南宮雲山白眉一皺,不愉道:「你當我南宮雲山是何人?」

  「開始吧。」

  「是!」

  杜翰學自信滿滿道:「那小人就得罪了。」

  說著,兩人在沙盤之上,開始對局。

  杜翰學控制珍籠,這個沙盤上的珍籠布局,極為嚴密,甚至趨於完美。

  幾乎用不著他做什麼改變,一個毫無缺陷的珍籠大陣,躍然盤上。

  看著對面南宮雲山那個簡陋星河陣,不論如何出招,也不可能對自己有任何的威脅。

  杜翰學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南宮雲山靜靜看著,手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