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426 很純粹
市長辦公室很安靜，竇一凡低垂著腦袋半蹲在茶几邊為施德征和孫振崗各倒了一杯茶水。淡淡的茶色很純粹，裊裊青煙給茶几增添了幾分韻味，竇一凡收拾起震驚的心情專注地將小巧的功夫杯端到孫振崗和施德征面前。
「嗯，香氣四溢啊！小竇，我發現你泡茶的功夫越來越好了！我聽說會泡茶的男人性情比較溫和，感情也比較細膩，是這樣的嗎？」孫振崗端起茶杯用力地嗅了嗅之後一口把茶水給咽了下去，還一邊念叨著評價。
「孫局，您要是想來市長這裡蹭茶喝呢就應該讚美市長的茶葉，表揚我是沒用的。還有，我這泡茶的功夫一直都是被市長嫌棄的，您就別當著市長的面糗我了！」竇一凡為孫振崗續上一杯茶水之後站起來跟他閒扯了兩句就要轉身往通道那邊走去，準備給施德征和孫振崗留下一個說話的空間。
「不用過去了，就在這裡聽著吧！」見到竇一凡識趣地要離開，施德征突然叫住了他。
「市長，我還是……好的，市長！」竇一凡腳步一滯，遲疑著回頭想要找個離開的藉口，不過最後還是在走回沙發這邊在施德征身後的角落裡安靜地坐了下來。
「好！小竇也不是外人，這些事情你也是遲早會知道的。」見到施德征留下竇一凡，孫振崗無聲地挑了挑眉頭也順口招呼了他一聲。
「劉招財和沈國亮老婆是堂兄妹關係？這麼說來，沈國亮和劉招財集團之間的關係也是正常的了？」施德征面無表情，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好像說的是一場無關痛癢的事情。
「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沈國亮和劉招財之間是有帳目往來的，而且不僅僅是涉及夜**酒吧，劉招財手中還有其它不少生意都是沈國亮有份的。不過沈國亮為人比較謹慎，並沒有通過銀行轉帳之類的手段，所以取證會比較麻煩。但是通過走訪，我們已經掌握了基本的線索。只要行動一開始，控制好劉招財的財務人員，很多細節就浮出水面了。」孫振崗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專注地看著他的竇一凡，心無旁騖地對著施德征進行了詳細地匯報。
「嗯，一個都不要讓他們跑了！劉招財在舟寧也撈夠了，哼，我聽說舟寧有三分之二的搖頭w丸都是在他的酒吧里消化掉的。沒想到他的胃口越來越大，連政府行為他都敢插手，真是反了天了！老孫，這一次將這一窩老鼠都給我端了，看看姓林的還能怎麼樣上躥下跳。」聽完孫振崗的匯報，施德征大手往沙發扶手輕拍了一下，站起來對著孫振崗下達了命令。
「好，下面的工作我來，這沒問題。不過上面那位你可得給我弄妥當了。要是我們在下面抓人封店，搞得風風火火，到了最後上面打個電話下來，你們就給我們公安部門施加壓力，讓我們不了了之的話那就是真的糗大了！這樣的事情我老孫頭可是干不來的。要搞就真真正正搞一場，整死這些黑老大們；要不就不要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過了。免得到了最後關頭掉鏈子，到時候我們這些就是被人反咬一口的了。」孫振崗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不過他也向施德征提出了一個配合的要求。
「準備工作做足，兩會結束之後立刻出手，讓他們再逍遙幾天。你們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準備時間。到時候看能不能跟省廳配合一下，最好能夠跟省里的打黑整治活動銜接起來。這一次要讓他們任何藉口都找不到，哼！」施德征並沒有向孫振崗那樣直接了當地答應下來，不過他一邊說話一邊點著頭，也給孫振崗一個明確的信號了。施德征再次用冷冷一哼強調了他心中的惱火，或者這一聲冷哼帶出來的惱火還包含了他對自己某些不作為的無奈。
竇一凡默默地聽著，心中清楚施德征口中所說的姓林的那個就是舟寧市委副書記林少揚，而孫振崗所擔憂的上面那個能夠給舟寧市施加壓力的就應該是林少揚的堂兄副省長林君正了。去年下半年的時候由廖振峰殺害情婦石婷婷一案引出的施德征和郭銘記雙方共同危機的事情造成了施德征身邊連著損失了兩員大將。一是原鏡湖縣副縣長廖振峰的落馬，一是原公安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失手開槍誤殺靜坐村民事件而被刑事拘留的事件。這兩員『施姓』大將的折損最後演變成為施德征處處受制，一度陷入僵局。也正是因為施德征當時是用人的時候，所以竇一凡和吳子胥才有了機會脫穎而出。竇一凡一直以為這件事情已經淡去了，可是沒想到從來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什麼的施德征一直記掛著這件事情。
不管施德征是從什麼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的，竇一凡都認為像夜**這樣的酒吧像劉招財這樣的黑老大都應該一打盡一個不剩。只不過竇一凡也有著和孫振崗一樣的擔憂。作為具體干實事的人來說，竇一凡和孫振崗一樣都希望將真正的黑大佬徹底打垮還舟寧一片藍天，而不是走走過場拍拍幾隻蒼蠅就算完事。就像春節前竇一凡藉助舟寧市公安局的力量打掉海饒開發區科技園地下賭場那樣，賭場的大老闆江劍業是被抓了關了起來，可是真正的保護傘歐建嶺（或者按照歐建嶺的說法應該是他的老婆江淑玉）卻仍然安然無恙，甚至有可能挪個窩繼續他的一馬平川步步高升。
施德征還特意叮囑了孫振崗幾句，坐在施德征身後的竇一凡卻開始有點心不在焉了。如果歐建嶺調離的話，海饒開發區的格局就很微妙了。在舟寧四縣一區當中想要平調過來當區委書記的人應該不多，畢竟海饒開發區這裡的財政實在太讓人堪憂。就算有了奧瑪斯公司和浩瀚海產的進駐，想要一下子改變海饒開發區的經濟水平還是需要一段時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