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425 溜還是留
施德征在辦公室里來回地踱步，揮了揮手臂剛想再多訓導竇一凡幾句，不料辦公室裡面響起了電話聲。聽到這一聲電話響，竇一凡猛然抬頭下意識地朝施德征走動的方向望了過去，沒想到施德征已經快步朝休息間那邊走了過去。追隨著施德征的身影，竇一凡看著他推門進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休息室緊閉的房門內了。竇一凡站起來，像往常那樣走到通道那邊替正在接聽內線電話的施德征守住了辦公室。
「市長呢？」從秘書室走過來的石徑堂有些驚訝地看著立在通道口的竇一凡，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聽電話！讓孫局長在你辦公室等一下吧！」竇一凡懶洋洋地倚在門口，沒有讓石徑堂進去的意思。他微微抬眸望了望通道另一邊的秘書室，淡漠地交代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孫局長有急事要找市長匯報，你能不能別攔在這裡？」聽到竇一凡的話，石徑堂有些鬱悶地想要追問什麼，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他的問題有些多餘。站在通道口的竇一凡肯定聽到門外來人的聲音，在施德征身邊呆了幾個月的竇一凡肯定也能夠聽出舟寧市公安局局長孫振崗的聲音了。
「你讓孫局長等會兒，就說市長在聽電話，他會明白的！」竇一凡不為所動地繼續攔住石徑堂的去路，繼續強調施德征聽電話這一回事。
「好，我明白了！」石徑堂只得點了點頭，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站在通道口的竇一凡默默地點燃了一根香菸，暗自在心裡消化施德征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剛聽到消息時最初的狂喜已經慢慢地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擔子帶來的壓力，這讓竇一凡有點喘不過氣來。要在空殼海饒上建功立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現在有了奧瑪斯公司和浩瀚海產的加盟，但是很多東西還得取決於天時地利人和。而人和當中就有一個相當現實的問題，那就是誰來當這個區委書記。輕煙繚繞，竇一凡再次陷入了深思。
「誰來了？」竇一凡身後休息室的房門無聲地打開了，施德征從裡面走出來，隨口問了一句。
「市長，是孫振崗孫局長過來了！是現在請他進來嗎？」竇一凡回頭掃了施德征一眼，沒有從他淡漠的臉上找到任何情緒，也就不再多做無謂的猜測。需要通過安全線路或者能夠通過內線跟施德征通話的人並不是竇一凡這種級別能夠猜度心思或者是能夠銜接到的，所以竇一凡也就懶得去做這種事後諸葛亮式樣的猜想。他唯一能做也是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通過觀察施德征的表情來判斷事態發展的趨勢。在兩會召開的前夕，竇一凡想通過某些跡象來確定施德征是留還是溜的決定。
「請他進來！」施德征輕輕地舒了口氣，朝竇一凡點了點頭，吩咐一聲。
一身便服的孫振崗拎著一個公文包跟著石徑堂走了進來，竇一凡站在施德征身後笑著跟孫振崗點頭致意。「孫局，您好！」
「喲，咱們的竇區長也在啊！」一見到竇一凡，孫振崗笑著打招呼，很隨意也很親切。跟著施德征在沙發那邊落座，孫振崗指著竇一凡調侃了一句。「我說呢，除了石徑堂之外還有誰敢攔我呢？原來是你小子啊！」
「孫局，您說笑了！呵呵，職責所在，得罪您了！」竇一凡憨憨地笑著，對這個個子不算高大的公安局長不敢有什麼怠慢之意。
「嗯，不錯！飲水思源，你小子還沒忘本！」孫振崗點了點頭，毫不吝嗇他對竇一凡的讚揚。
「竇一凡，泡壺好茶給老孫！石徑堂，你給秦方圓打個電話，叫他下班前過來一下。」見到孫振崗和竇一凡寒暄著，施德征三言兩語就將前後兩個秘書都各自打發了。
「好的，市長！孫局，您喝紅茶還是綠茶？市長這裡有頂級毛尖，嘿，很不錯的！怎麼樣？來一點試試？」竇一凡聽從了吩咐，端起茶几上的茶壺一邊往秘書室那邊的洗手間走去，一邊對著孫振崗念叨著。
「好咧！就毛尖吧！你說了算！」孫振崗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對竇一凡的態度也友好得很。
「市長，需要跟秦書記交代點什麼嗎？」看著竇一凡端著茶壺往洗手間那邊走去，石徑堂走近施德征的身邊追問了一句。
「嗯，叫他把沈國亮的材料帶過來。」施德征淡漠地回答了一句，朝石徑堂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走到通道口的竇一凡很不經意地聽到了施德征的這句話，他邁出的腳步一下子停滯了，隔了好一會兒才遲疑著落下。看來舟寧的大局已定，只不過施德徵到底是原地踏步還是穩步前進，竇一凡就不得而知了。要秦方圓帶來沈國亮的資料是不是預示著施德征要對沈國亮動刀子了？這一點只是竇一凡的個人猜測。如果他的猜測成立的話，那麼施德征現在已經胸有成竹了。只有在沒有後顧之憂的時候施德徵才可能考慮和沈國亮那一幫人清算舊帳的。對於施德征的這一點性格，竇一凡還是比較確定的。
身後傳來石徑堂的腳步聲，竇一凡加快步伐往洗手間走去，擰開水龍頭裝作正在洗茶壺。
「你不應該在他面前為周立銘說好話！難道你不知道對周立銘的舉報信已經滿天飛了嗎？」見到竇一凡一個人在洗手間外面的水槽里專注地洗著那個茶壺，石徑堂走過去壓低聲音提醒了他一句。
「你說什麼？什麼人舉報他的？呃……我的意思是舉報他什麼問題？」石徑堂的話讓竇一凡愕然地抬眸，居高臨下地看著石徑堂那雙熟悉的眼睛，竇一凡忍不住追問了起來。
「問題多了去了，生活作風問題，索賄受賄，甚至買官賣官，為當地不法商戶充當保護傘。」石徑堂低聲說了一句，扔下一臉錯愕的竇一凡轉身往辦公桌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