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嚇瘋的道人

  若說過往,任意即便是對那無上奇書《戰神圖錄》也仍不甚在意地話,那自他見過《天魔策》與《長生訣》後,而今已勾起了他莫大的好奇心。

  不僅如此……

  《天魔策》也好,《長生訣》也罷,皆因《戰神圖錄》方才窺得破碎之機,向來不可一世之人,如今也有強烈的欲望去尋找那戰神殿了。

  菜餚送上,任意並未起箸動筷,而遠處那道人卻在這時似忍不住一般站了起來,他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行一揖禮,道人直身慢慢而道:「尊駕有禮了,老道不請自來,還望尊駕勿怪。」

  任意微微別頭,看了眼道人,道:「你有何事?」

  「這……」道人遲疑了一下,想問話又似在猶豫,好像在醞釀說辭,但人如此站著卻也顯得十分礙眼。

  任意微微皺眉,隨口道:「坐吧!」

  道人輕吐了口氣,亦然微笑道:「倒是打擾閣下了,多謝!」

  人雖坐下,道人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過了半晌方才咬牙道:「恕老道冒昧,敢問尊駕腰間飾物,可否讓老道瞧上一瞧。」

  任意聽著這話,也明白這道士為何這般模樣了。

  他笑了笑道:「自然不行!」

  道人一愣,面色有些尷尬,乾咳了兩聲,繼而道:「還請尊駕莫要誤會,老道乃方外之人,並不是想貪圖你身上的財物,只是這塊古玉實在眼熟的緊,故而只想確認一下,看是否老道眼拙,識錯了物。」

  任意盯著這道人,淡淡道:「你道門如今全是你這樣的人?」

  道人不明所以道:「此話何講?」

  任意輕笑道:「你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貪圖財物,只為確認我這塊古玉,可你這番模樣,儼然有誓得寶玉之意。」

  道人捋須的手微微一頓,隨而苦笑道:「老道的確對這塊古玉存據有之心,不瞞尊駕,此玉若我未瞧錯,它實乃我道門之物。」

  任意額首道:「它的確是我從道士手中得來的。」

  道人面色忽然一喜,急切道:「尊駕果然是實誠之人,老道厚顏,還請公子歸還此玉。不對,老道可與你以物換物,絕不會虧待。」

  任意隨口否決道:「我並未打算易出,更未有送人的意願,何況你也換不起它。」

  道人愕然道:「你還未聽我要以什麼東西來換!」

  任意好笑道:「古傳,黃帝之師廣成子因機緣巧合下,入得一片奇異的空間。他從那帶出了天、地、心三佩,而後把三佩贈給了黃帝。你是道門中人,道門的《太平洞極經》曾記載,天、地、心三佩合一,便可打開『洞天輻地』,破空而去。」

  道人驚的目瞪口呆,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太平洞極經》的確曾記載了三佩合一開啟仙門之事,更是繪有三佩的模樣流傳至今,他先前還不敢確定此人身上是否是天、地、心三佩地話,而下已有了九分的把握……

  雖不知三佩如何合成了仙佩,但這人能道盡仙佩來歷,既是說明他腰間飾物,極有可能是那塊失傳兩百多年的道門至寶,洞極仙佩!

  道人驚的口齒不清道:「你你你……你如何知曉這些的?」

  任意挑眉道:「這與你何干?」

  道人神情立變,突然拍桌而起,大喝道:「老道不管你怎麼知曉的這些,但它你必須交出來,仙佩是我道門無上寶物,不能淪落他人之手。」

  任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起了貪念就起了貪念,如何能說的這般大義凜然?」

  道人老臉一紅,繼而厲聲道:「我不想傷著你,倘若你還不願交出來的話,怕是要吃些苦頭了。」

  任意瞧著這道士真沒殺心,倒也沒直接一指戳死他,只是凝起目力,瞧了過去。

  這一眼瞧來,道人就不禁也凝視著那雙眼睛……

  深邃如幽,魂牽如夢,從那雙眼眸之中,仿佛泛起一抹微光,不是煞光,不是邪光,卻比天煞還要噬人,比邪魔還要兇惡。

  那仿佛是道死光。

  仿佛是彼岸方的凝眸!

  道人渾身真氣絮亂,氣血開始逆行,臉色忽然被漲的通紅,從而一聲慘呼,一口鮮血吐出,人踉蹌後退扶地跪下。

  二樓坐上,無數好奇的目光投來,看到吐血的道士,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任意不緊不慢道:「還從未有人在我手中奪得過東西,你現在還要否?」

  道人瞧向眼前這人,又被其目光嚇的垂首,面上驚懼道:「你……你是誰?」

  任意微笑道:「我叫任意。」

  一聽這名字,道人又是一呆,隨而神情逐漸變換,變的愈來迷惘起來,口中無聲,卻好似一隻念叨「任意」二字。

  任意也沒在理他,著手倒上清水,然後衛貞貞換了一身青色素裙,找了回來。

  鼻膩鵝脂,身量苗條,少了幾分朴俗,多了幾分秀雅,肖肩細腰,亭亭玉立,雖還不至於仙蘭不及,卻也使人見之忘俗。

  被任意打量一番後,白淨的俏臉上隱隱透出來一層暈紅。

  她看著地上的道人,啟口問道:「公子,這位道長在做什麼?」

  任意也看了過去,淡淡道:「你還不走?」

  即便過了兩百餘年,天君亦然被許多人記著,可任意之名,除去傳承久遠的家族宗門外,卻已甚少人知曉。

  這其中,自然不包括道門。

  無論是樣貌還是名字,亦或者傳承記載中有道:洞極仙佩被天君所奪。

  這一切的一切合在一起……

  道人臉上忽然刷地一下煞白,本是被漲紅還未褪色的臉,瞬間就失卻顏色,變得慘白無比。他接著又露出一副既驚既駭,比驚恐還更驚恐的神情。

  「是……是你!你……你是天君!『天君』任意,你就是那個人,你……你……」

  語陡止,人驀地倒地昏厥了過去。

  衛貞貞盯著倒地昏厥的人,正瞪眼吃驚。

  任意則對著裝暈的道士搖頭失笑,甚感些許有趣。

  「這兩日就在這住下,你填飽肚子,自己去開間上房吧。」

  說著,他人從坐上站起,緩緩自樓道走去,人來到道士身邊飄然一句:「莫要再繼續裝死,趕緊滾!」

  老道如遭雷劈了一般,從地上直接跳了起來,連連說道:「是是,小道這就走,這便離開,謝君上寬恕之恩,小道無以為報,只願……」

  「滾!」

  再不敢多吐半字,道人向著窗口縱身躍出,也不管是開著還是關著。

  窗欞飛碎。

  外頭是雨。

  那個模樣就好像瘋了一般,似乎若沒有窗口,他都仿佛能撞牆破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