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西奉消失了一下午,等他再回來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下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踏月而歸,身後拖著長長的影子,因少了宮女太監的驅趕,一路走來耳邊全是蟬鳴。為寂寥的夜裡添了幾分熱鬧。
陶塗西奉在宮中的耳目不少,在回太極宮的路上已經知曉了下午發生之事。
特別聽到杭箏被慶平長公主劫持後有反殺搶回玉璽時,塗西奉幾乎是仰天長笑,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此時太極宮門口的屍體已經被清理乾淨,連地上的血跡都已經沖洗乾淨。
只有些細小的縫隙中隱隱約約能看見些許血漬,昭示著下午那場驚心動魄地對峙。
塗西奉披星戴月大步跨過宮門,入了正殿。
這個時候夜已深,可殿內依舊燈火通明。
塗西奉一進殿內就看見了翹著腿坐在殿內,正托著下巴發呆的杭箏。
除了杭箏還有坐在燭火下正執筆寫著什麼的細娘和喝著酒的阿青。
阿青早已沐浴換了一身衣衫,她披散著的長髮,還泛著濕氣。
高鼻深目的美麗五官在昏黃的燭火下,柔和了幾分,沒了白日裡咄咄逼人的攻擊性。
這樣的美人皮下,卻是宛如修羅殺神一樣的性子和戰鬥力。
塗西奉暗自搖頭,阿青平日裡的手段強橫,可是同樣美貌驚人。這樣的人更危險,幸而他與阿青不是敵人。
算一算,這麼多與阿青為敵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能,可以從手裡全身而退。
就連唯一一個被她放了的慶平長公主,今日也死在了杭箏手裡。
想到這,塗西奉臉上露出一個喜氣洋洋地笑來,朗聲對杭箏說:「杭丫頭,幹得好!」
杭箏正神遊天際,被塗西奉這麼一驚,差點嚇得從椅子上摔下去。
她抓緊扶手穩住身體,看向塗西奉拍拍胸口嘟囔道:「塗伯伯你嚇死我了。」
塗西奉笑意不減,道:「想什麼呢,丫頭?」
杭箏抿抿唇,蔫著頭,搖了搖頭道:「沒想什麼。」
塗西奉見她這模樣,也大致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了。不過他並沒糾纏於此,反而打趣地說:「往日裡,還真是小看我們杭丫頭了,有膽有識,今日這事辦得好。
玉璽拿了,連慶平長公主你都能一刀結果了她。這樁樁件件的辦得漂亮,簡直讓你塗伯伯我刮目相看啊!」
杭箏聽著這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長這麼大闖的禍倒是不少,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誇她。
杭箏羞澀地笑了笑,扭捏地說道:「哪,哪有塗伯伯說得那麼好。」
塗西奉聞言立即轉頭看向正捏著杯子飲酒的阿青,問:「城主,你說杭丫頭這會事情是不是辦得好,辦得漂亮,讓人刮目相看?」
要說現在杭箏最崇拜敬服的人就是阿青了,聽到塗西奉的話後噌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阿青,滿臉的期待。
阿青捏著杯子斜睨了兩人一眼,疏懶著身子,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雖是沒說什麼,可杭箏看著阿青這樣,整個人都精神了,好似已經得了什麼了不得的誇獎。
這模樣別說塗西奉了,就是一旁安安靜的細娘看到她這樣都掩嘴笑了笑。
殿內原本緊繃氣氛驟然輕鬆了下來。
一番笑鬧過後,塗西奉正了正臉色,朝阿青走去。
他向阿青拱手行禮道:「回稟城主,屬下幸不辱命,已將大寧的國庫,財政和皇帝的私庫通通握於手中。」
這話一出阿青還沒什麼反應,杭箏已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塗伯伯你說什麼?」
細娘也是吃驚地看向他,手下的字徹底寫不下去了。
大寧的財政國庫?皇帝的私庫?現在都在塗西奉手裡?
杭箏自己今日將玉璽搶了回來,至今還覺得不真實,一直在晃神。怎麼轉眼間,塗西奉已經把國庫掌控在手裡,怎麼現在這些至關天下的東西都這麼好拿到手了嗎?
阿青手上動作一頓,刷地一下抬頭看向塗西奉,目光銳利。
她問:「拿到手了?」
塗西奉將鑰匙雙手奉上,神色嚴肅地說:「是,已盡數掌控,現在天下財政已盡歸城主管了。」
說著他頓了頓,抬眼看向阿青,眉眼間都是笑:「城主放心,屬下已經去看過了,國庫近些年來雖有虧空,但裡頭的東西還算充盈,皇帝的私庫也是十分豐厚。
便是為城主養上數十萬兵馬也不成問題。」
最後這句話塗西奉語氣有些沉,他眼裡更是透著野心勃勃。
若不是攝於阿青的威嚴,他甚至想問上一句,城主打算何時登基。
說實話,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阿青到底想幹什麼。
說要造反,可是如今皇宮占了,玉璽也拿了,連國庫都搞到手了。
可阿青的表現看起來並沒有要登基為帝的志得意滿。
所說她不想當皇帝,那她現在的種種行為又是為何?
想到這,塗西奉眼底透著一絲疑惑。
他是真的摸不透阿青到底在想什麼。
阿青沒接塗西奉手裡的鑰匙,她又恢復了之前的懶散模樣,說:「自己把鑰匙揣好,把東西都保管好。」
「是。」
杭箏咽咽口水,三兩步跑到塗西奉身邊,看著他手裡的鑰都覺得那東西在冒著金光。
「塗伯伯,這,你國庫的鑰匙真的在你手裡了?國庫里是不是有很多金銀珠寶?進去看看是不是都要閃花了眼睛?
還有,我聽說皇帝是天下最有錢的人,他的私庫里是不是也有很多寶貝?」
杭箏真的不能想像國庫里金銀珠寶是什麼樣的?還有皇帝的私庫有什麼樣的。
她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銀子,就是她娘給準備的那幾箱子嫁妝。
塗西奉重新把鑰匙收好,扭頭看向杭箏意味深長地說:「杭丫頭,你塗伯伯能拿到這些東西,可真的得好好謝謝你。」
杭箏不解,她蹙眉問:「謝謝我?」
「是啊,本來是要你去轉移一下注意力,沒想到你居然真把玉璽拿回來了。
還把這事鬧得這麼大,如此我才這般順順噹噹地把東西拿到了手。」
杭箏聽得一臉懵:「這是,怎麼回事?」
「丫頭別問這麼多,反正記住了,這事你功勞最大,事情幹得漂亮。」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阿青,「是吧,城主?」
阿青抬眼盯了一眼傻傻愣在那兒的杭箏,勾了勾唇角:「不錯,你很好。」
今夜於阿青他們而言收貨頗豐,但於有的人而言,卻是夜不能寐。
關於國庫私庫一事,陶瓚等人還並不知情。
只是夜裡有官員悄摸著收拾行囊帶著家眷想趁夜離開。
只不過人剛到城門口就被護軍統領高盛的人給擋了回來。
陶瓚早已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早就吩咐高盛嚴加把手城門。
當然今夜企圖逃離京都的不止那一名官員,不過也是通通被擋了回來。
高盛的人倒也沒為難他們,只是好聲好氣地把人送回了府,隨後又就下了人在那些大人的府門口看守著。
這一切都在夜裡進行,未曾驚動百姓,但京都的氣氛還是緊張了起來。
如今京都情況複雜,宛如踩在了懸崖峭壁之上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有人想逃出去可以理解。
但有人想出去,同時自然也有人想進來。
在距京都不足百里的地方,一片荒郊野嶺中已有近大批兵馬在此安營紮寨。
軍帳被挑開,一名士兵拿著一封信匆匆進來,遞給正與部下商議軍情的將軍。
而此人正是聞雁清。
「將軍,京都來信。」
軍帳中瞬間安靜了下來,目光都投向了那封信上。
站在最外面的徐靖接過信封又呈給了聞雁清。
聞雁清接過信來,撕開信封展開信紙,看了來。
此事軍帳中的其他人也眼巴巴地看向他手中薄薄信紙。
一目十行讀完信後,聞言捏著信紙抬眼看向眾人,臉上出現了清淺的笑,他說:「通知下去,全軍拔營,連夜進京!」
終將一驚:「將軍。」
聞雁清將信紙丟在桌上,說:「京都來信向我們求救。」
他停了一瞬,「應城的那位城主攻入皇宮,劫持了皇帝,殺了慶平長公主。」
短短的一句話,讓軍帳突然一驚。
幾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雖然朝廷是挺無能的,但也沒到被人輕易拿下的地步吧。
「慶平長公主手裡不是有魏侯爺的兵馬嗎,怎麼這麼廢物?」
一身材高大的虬髯漢子聲音洪亮的說。
「是啊,盧兆興和高盛都是吃素的嗎?連個女人都攔不住。」
「都像我們將軍發信求救了,看來這一次他們是栽了個大跟頭了。」
說著幾人就開始大笑好不暢快的樣子。
只有一旁的徐靖想起了當初在應城被那個女人差點折磨死的事,打了個哆嗦。
他無語凝噎地看向最開始說話的那漢子,神色頗為複雜地說:「郭槐,你們不懂。不是他們廢物,是他們遇到的敵人簡直就不是人。」
郭槐瞅了徐靖一眼,嘲笑地說:「徐靖,老子怎麼覺得你去了一趟回來膽子都變小了,居然會怕一個女人。」
「是啊,徐將軍你在戰場上可是有小閻王的稱號啊,怎麼慫了?」
「徐將軍什么女人能讓怕成這樣?」
徐靖看向郭槐的表情更複雜了,他想著多年的同袍之宜提醒了一句:「總之,你們記住了,傳言都是真的。那個女人你要是遇上了,記住了,別惹她,就行了。聽我的話,我不會害你們的。」
「瞧你那出息。我們來不就是要討伐叛賊嗎?還是將軍先見之明,這麼早就上了路,正好趕得瞧。
要是來得遲了,在路上又耽誤些日子說不定消息走漏了,這麼個大好事就輪不上我們了。」
說著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一樣問到,「對了,將軍是怎麼知道那女人要造反的?你是不是在那個女人身邊安插了奸細啊?」
聞雁清沒有回答,他只神色平靜地說:「都出去吧,記住儘快拔營入京,還有那位應城主對她。」
他頓了頓後,又神色肅然地吐出三個字:「敬重些。」
幾人看他神色嚴肅,面面相覷,雖是不解,但也消了玩笑的心思,而後便抱拳遵命出去了。
不一會兒軍帳外就熱鬧了起來。
聞雁清摸出藏在懷裡的另外一封信。
裡面打開了,只有一行字:臉洗乾淨了,立刻來京都。
聞雁清苦笑,他有什麼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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