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杭箏從慶平長公……

  杭箏從慶平長公主手底下逃出後,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阿青。Google搜索

  她將一直都緊緊抱在懷裡的木盒子獻給了阿青,大聲說到:「城主,玉璽!」

  她語氣堅定滿臉欣喜,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此時熠熠生輝。

  這一瞬間周遭嘈雜的聲音變得悠遠模糊,杭箏只聽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只看得見面前的阿青。

  杭箏心腸澎湃,她終於證明了自己不是廢物,也不會拖城主後腿。

  阿青垂眸抬手揭開了盒子,木盒子裡那塊象徵著天下正統的玉璽就如此猝不及防的暴露在人眼前,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亮光。

  阿青微一揚眉,而後又把蓋子給蓋上了,她對杭箏道:「站到一邊去。」

  杭箏眨眨眼,沒動。

  細娘見狀連忙上前把人扶起來:「杭姑娘來。」

  杭箏渾身都是傷,之前不覺得這會兒被細娘扶著走動幾下,立刻疼得齜牙咧嘴。

  而她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腦子開始重新運轉。想起剛剛的一切,杭箏這時方才知道後怕。

  她幾個大喘氣,平復了心緒隨後又抬頭看向對面亂成一團的人。

  同時也看到了被眾人圍在中間已經有進氣沒出氣的慶平長公主。

  杭箏抿了抿唇,冷著俏臉說:「她活該!」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旁人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得。

  細娘點點頭,溫和地安撫著杭箏:「是,她活該。」

  殺人的滋味並不好,這一點細娘比誰都清楚。

  而此時被杭箏一刀扎中脖子的慶平長公主面如金紙奄奄一息,整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威嚴鎮定。

  她恐懼憤怒又無能為力,她能感受到自己生命在逐漸流失,身體一點一點的變冷,可是卻也只能這般苟延殘喘的等死。

  縱使此時脖子上的匕首沒有被拔出,但那突突冒出的血依然沒有半分減緩,眨眼間就順著她的脖子流下打濕了染紅了衣服。

  驚恐喊叫著托住她身子的侍從們的雙手也很快變得鮮血淋淋。

  現場一片混亂,有人大喊太醫,有人在喊長公主。

  她身邊的心腹曹姑姑無措地想用手堵在她脖子上流血的地方。

  此刻誰都明白,慶平長公主活不了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也太突然。所有人都為之震驚,為之愕然。

  慶平長公主帶來那些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但也不得不承認此刻他們心裡是暢快的。

  畢竟他們可是做夢都想殺了這個蛇蠍心腸利慾薰心的女人。

  陶瓚看著將死的慶平,心中有憐憫,但最多的還是複雜。

  不可一世的慶平長公主居然就要這麼死了?

  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

  魏小侯爺的臉一點一點白了下去,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就要往前走去。

  但剛邁步卻被護衛給攔住了。

  他忽而一下子就爆發了,他掙扎著往慶平長公主方向大喊:「母親!」

  蘇梅衣擔心地看著他。

  在慶平臨死之際,她身後的黑衣人一把拉開了一名侍從,湊打她耳邊低聲詢問:「長公主,兵符在哪裡?人之將死,你再握著我們侯爺的兵符也沒有用了。

  可小侯爺還活著,把兵符交出來吧。」

  慶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力不從心,那話通通都堵在了喉嚨里,竟是一個字也吐不出。

  她轉動著眼睛,艱難地看向對面神色淡然的阿青,艱難地抬手要指什麼,但那手堪堪抬起,卻又重重落了回去。

  慶平長公主死了,她瞪大了雙眼死不瞑目,到死她都沒能說出她想說的話。

  而黑衣人想要的兵符最終還是沒能從她手裡拿回來。

  「母親!」

  魏小侯爺跪在地上,痛苦絕望。

  阿青看著這一幕幕宛如在看一場鬧劇,她卡卡轉動一下有些發僵的脖子,慢條斯理地開了口:「好了,我給了你們時間,敘舊?告別?」

  阿青覺得這兩個詞用得有些不準確所以說得也不確定,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

  她只是微微攏了攏頭髮,眼裡鋒芒畢露,殺氣縈繞,她說:「現在我要你們通通滾出去,這是我的地盤。」

  不走即死!

  這句未完的話,所有人都讀懂了。

  「應青。」

  陶瓚咬牙道,

  「你別忘了,覬覦這天下的不止你一人,各路諸侯都不是吃素的。

  你縱使武力卓絕又如何,你手上沒有兵,沒有糧,沒有錢。你拿什麼和諸侯們爭。

  今天你將我等趕出皇宮,殊不知來日這也是你的結局。」

  陶瓚句句都指著阿青的死穴打。

  即便應青武力卓絕又如何,她最大的缺陷就是她背後的應城,不過一彈丸之地,沒有兵,沒有錢。

  在亂世之中,沒有強悍的兵力駐紮這是致命的缺陷。

  「你以為你親手毀了大寧,你就能坐穩帝王位嗎?痴人說夢,很快各路諸侯就會打著清剿叛賊的旗幟入京討伐於你。

  應青你也不過是一隻將死的螞蚱。」

  雖然陶瓚很不想承認,大寧的江山這麼多年即便已經搖搖欲墜,可是終究還是屹立不倒的原因,不過就是朝廷與諸侯們還維繫著各種微妙的平衡。

  可是如今應青親手打破了這平衡,很快天下就會大亂了。

  王朝終將毀滅,天下終究重新洗牌。

  然而陶瓚還是不甘心,他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個女人。

  即便他殺不了她,他也要用言語這般刺她。

  陶瓚很清楚,有時候言語也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使得好便能見血封喉。

  不過陶瓚這最後的掙扎註定要落空了。

  阿青笑了,她說:「我從來不介意,製造地獄,死城多幾個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妨礙!」

  話音一落,她忽然人就動了。

  她腳下一蹬,自地上高高躍起直衝陶瓚而去。

  此時正直夏日炎炎,太陽暴烈,陽光刺得人眼睛發疼。

  可阿青身影在此刻完完整整擋住了高懸於空的太陽。她逆光而來,投下厚重的陰影。

  仿佛頃刻間,所有人都置身於黑暗之中,剛剛還熱得發汗的身體瞬間冰涼。

  在阿青的腳快要踩在陶瓚身上落地時,最先反應過來的盧兆興一把推開了陶瓚。

  再抬頭時,盧兆興已經被阿青一腳踩在地上,頭骨碎裂,腦漿和著血液噴灑了一地。

  陶瓚的臉色慘白,如果剛才不是盧兆興,那現在死的就是他了。

  死錯了人也無關緊要,阿青繼續動手,舉手抬足間讓人看不清動作。

  只能看到一個個橫飛出去的人體和四處噴濺的血液。

  「丞相快走!」

  回過神來趙遠山滿臉驚慌,拉著陶瓚就往外狂奔。

  瘋了瘋了,那個女人誰能打得過。

  阿青向來都是下死手的,她強悍的力道仿佛可撕裂天地,陰沉沉地壓在人心上。

  這是絕對的力量壓制,讓人甚至很難再生出什麼恐懼的心裡。

  禁軍絕望地走向死亡,只為給陶瓚多爭取一點時間讓他逃出去。

  可是陶瓚和趙遠山還沒逃出幾步,禁軍就已經死絕了。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阿青看著兩人的背影並沒有再追。

  她轉身看向了慶平長公主帶來的那群黑衣人。

  目光漠然蔑視宛如在看一群螻蟻。

  黑衣人眼見她沒有動手,深諳識時務者為俊傑,立刻便丟開了手上的刀,單膝跪在地上,臣服於她。

  阿青對此滿意,她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剛剛製造出來的令人噁心的戰場。

  懶洋洋地說:「把這裡打掃乾淨。」

  說完人就往太極宮裡走。

  細娘和杭箏連同護衛一齊跟了上去。

  杭箏咽咽口水,回頭看了一眼又不忍直視地收回目光小聲地對細娘說:「原來,咱們城主這麼,厲害啊?」

  其實她是想說,他們城主手段原來這麼血腥,恐怖的。

  當真是誰當了她的敵人,誰就是找死。

  細娘試探地說:「或許是這些人太不經打了?」

  所以城主才能一拳就能轟穿人體。

  杭箏想了想認同地點點頭,隨後又有些興奮:「細娘,我,我覺得城主好,好厲害,我以後也想嫁給這麼厲害的人。」

  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她立馬里捂住了嘴。看了看前面阿青的背影,又對著細娘吐了吐舌頭,壓低了聲音有些彆扭地說:「你說城主怎麼就不是男子呢?」

  要是城主是男子她一定要嫁給她。

  杭箏眼睛亮晶晶地,有些可惜。

  細娘聽了臉色微紅,也暗自點頭。要是,要是城主是男子,她就不嫁給師兄了。跟在城主身邊也是使得的。

  阿青再次清剿過後,陶瓚他們甚至已經顧不上還在宮裡的皇子們。直接就帶著眾臣和剩下的禁軍退出了宮外。

  一行人狼狽地宮中逃出,動靜鬧得頗大,還是引起了些許注意。

  夕陽西下,天空被染得通紅,倦鳥歸巢划過天際,靜謐之下,平添了幾分悲涼。

  站在宮門口陶瓚頹然對趙遠山說:「給聞肇送信,讓他速來京都馳援。」

  趙遠山愕然:「聞肇?」

  陶瓚疲憊地嘆息:「聞肇底子薄弱,不如諸侯,他,最合適。其餘的諸侯都瞞著。」

  頓了一下,他道,「能瞞多久,是多久。」

  趙遠山默了默,點頭應道:「是。」

  「都回吧。」

  說完陶瓚擺擺手拒絕了趙遠山的攙扶,隻身往丞相府走去了。

  趙遠山看著陶瓚走遠,轉頭看向不知所措的眾臣,冷然道:「各位大人應知道,回了府,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若是走漏了風聲,我等也只有死路一條。」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