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第五十六天

  洗、洗乾淨?

  郗酒手環住謝肆的脖頸怕自己掉下去。

  看向浴室的眼睛水光點點,懵懂中又有些怯意,惹人生憐。

  謝肆打開浴室門,把她放進去,郗酒才踩到地面,就像慌不擇路的小鹿,退了一步,然後鼓起勇氣試圖從謝肆身邊逃出去。

  謝肆輕鬆環住她的小細腰,把她撈了回來,帶著點懲罰意味地挑起她的下頜,以吻奪去她呼吸的權利幾秒,才放開她。

  挑眉看她:「想逃跑?」

  「我沒有,我只是,只是……」郗酒沾著淚珠的纖長眼睫輕輕顫抖,慌亂地想要尋找理由,但又因為過於緊張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出來,急得眼中淚光瑩瑩。

  貝齒輕咬著因為剛被懲罰而格外鮮艷濕潤的唇。

  謝肆抿了抿唇,郗酒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真的將他心底最邪惡最不好的欲望都勾出來了。

  抬起手捧起她的臉,修長的手指克制到極點。

  生怕沒有收住力度,真的將她捏碎在掌心之中。

  呼吸都隱忍著變得粗重:「不許再跑,不然我可就要收拾你了。」

  郗酒趕緊乖乖地點頭,頭上的小郗酒卻一臉興奮:「怎麼辦?聽到你的話我更想跑了!臭男人你要怎麼收拾我?把我按在水裡狠狠欺負嗎?」

  昂起頭,像小狼崽一樣撅起嘴,對著天空發出狼嚎:「嗷嗚——我可以!」

  謝肆看了激動得蒼蠅搓手手的小郗酒一會,才慢慢吐出一口氣。

  他早應該看出來,這又是這隻小狐狸故意裝出來的。

  什麼逃跑?

  明明就是以退為進,故意裝可憐撩撥他。

  更可惡的是,她還成功了。

  謝肆轉過身,打開花灑,水柱落在他的手心,氤氳的霧氣,晶瑩的水滴,他的手仿佛極品玉器,從指尖美到沒入袖口的手腕。

  郗酒直勾勾地看著謝肆試水溫的手。

  以為他背對著她看不到她此刻如狼似虎的表情。

  然而小郗酒卻像抱著謝肆的脖頸,像人猿泰山一樣發出興奮的哦哦哦聲:「謝肆的手太絕了!我可以玩一年啊!這個手指頭,哦哦哦,天生做馬殺雞的好苗子啊!」

  天生做馬殺雞的好苗子?

  謝肆一時間有點分不清這是不是讚美。

  謝肆蜷起手指,水溫差不多了,轉過身,面對著郗酒,慢慢解開襯衫的扣子,繚繞的霧氣,他的神情淡漠,動作卻撩人至極。

  郗酒眼睛睜大,還掛在謝肆身上的小郗酒嗷地一聲:「不好,要流鼻血啦!」下一秒像天外飛猴一樣,跳到郗酒身上,眼疾手快地用小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撕心裂肺地叫喚:「酒酒,不能流鼻血,不能讓這個男人知道你饞他的身子!想想你以前看過的日本相撲選手,想想他們白花花肉乎乎的身子!想想中年老男人的啤酒肚!」

  郗酒感覺沸騰的血液慢慢冷靜下來。

  謝肆緩緩挑起眉梢,脫掉了襯衫,還有裡面的T恤,男人的肌理因為動作而牽動,力量蓬勃又蒙著一層浴室暖色的燈光,像是塗了蜜糖,誘人品嘗的點心。

  還在給本尊打氣的小郗酒一怔,接著流出汩汩的鼻血,虛弱地緩緩倒下,氣若遊絲地吐出遺言:「這男人……有毒……」

  謝肆垂眸輕笑,將手裡的白T扔到地上。

  修長的指滑向腰間的皮帶。

  郗酒屏住呼吸,眼睛盯著他的手。

  小郗酒在郗酒頭上跳大神,晃著手裡的鈴鐺,扭著小屁屁,真心祈禱:「掉下來!皮帶掉下來!褲子掉下來!全都掉下來!」

  謝肆舌尖輕輕滑過齒邊,將手拿開,走向意念作法中的郗酒:「酒酒。」

  低沉的聲音在封閉的浴室微微迴蕩。

  更添曖昧。

  郗酒恍然回神,有些迷茫地看著謝肆:「嗯?」

  謝肆被她傻乎乎的樣子逗笑了,勾唇,笑得痞氣:「你洗澡的時候,都是穿著衣服的麼?」

  郗酒被他的問題嚇到了,臉頰也泛著紅,瞪著眼睛看他:「我,我,我也要脫?」

  小郗酒也是一臉驚嚇,捧著小胖臉緊張兮兮:「啊啊啊!我好怕呀!」

  謝肆看到這一大一小的反應,心想他還是太著急了,應該慢慢……

  還沒想完,小郗酒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臭男人要是看到我的好身材把鼻血噴到我身上怎麼辦?」

  謝肆:……

  心硬起來,眉眼也變得冷峻:「你不動手,我可要替你脫了。」

  郗酒露出害怕的表情,猶豫地抬起手,放在裙子的拉鏈上。

  頭上的小郗酒卻在怒吼:「你來啊!有本事你撕碎我的裙子啊!」

  這隻小狐狸,不給她點厲害嘗嘗,她就能一直囂張下去。

  謝肆冷冷地勾了勾唇:「你動作太慢了。」

  話音未落,布料撕破的聲音便在浴室響起,郗酒驚訝地愣住,旋即抱住破碎的裙子,遮住暴露在外的肌膚。

  「老公……」她抬起霧蒙蒙的眼,泫然若泣地看向謝肆。

  小郗酒大聲地朗誦後面的劇本:「謝肆一把抓住郗酒纖細的手臂,將她丟到花灑下,接著狠狠掐住她的腰,將她按在冰冷堅硬的牆上冷酷地索取!」

  謝肆眼裡浮出笑意,伸手,按照她期待地,抓住她的手臂,和她一起進到花灑下的水流中,溫熱的水順著他們的身體蜿蜒。

  呼吸交纏,越來越沉。

  謝肆握住郗酒的腰,將她推到身後的牆上,另一隻手墊在她的後背,隔開堅硬冰冷的牆壁。

  就在他將要低頭吻住她的時候,郗酒突然偏頭,捂住嘴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謝肆抿唇,接著毫不猶豫地關上花灑,用浴巾把郗酒裹起來。

  郗酒茫然地被他抱起來,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那個,不繼續了麼?」

  「你想感冒?」謝肆把她放到臥室里,用浴巾把郗酒身上擦乾淨,然後拿出一件他的襯衫給她套上。

  隔著襯衫把她的內衣褲褪下,動作迅速而專業,絲毫不帶任何情/欲。

  郗酒被他塞到被子裡的時候還是懵的,看到謝肆出去又拿著東西進來,不甘心地想再問一遍,結果嘴裡面被塞了一個溫度計。

  郗酒:?

  時間到了,謝肆走向一直幽怨瞪著他的郗酒,想拿出體溫計,郗酒抿唇,故意不讓他拿出來,謝肆有點無奈地挑眉,然後低下身,在她耳邊:「乖,一會我抱著你睡。」頓了頓,「不穿上衣的那種。」

  郗酒想到一會有福雞可以摸,放開了體溫計。

  並且充滿期待地看著謝肆:「老公,你也累一天了,快上床吧。」

  謝肆看了眼體溫計,三十七度五,暫時不高,但很可能一會就燒起來了。

  他拿了吹風機過來:「坐起來一點,我給你吹頭髮。」

  「這是吹頭髮的時候嗎?」小郗酒憤怒極了,「都按在牆上了,你為什麼把我抱出來?趕緊躺在床上補償我!」

  謝肆沒搭理她,把躺在床上的郗酒拎起來一點,然後打開吹風機,

  郗酒滿心憤怒,歪頭試圖躲開謝肆,小郗酒也罵咧咧地放話:「臭男人,少用吹風機來對付我,我郗酒今天就是死,就是從樓上跳下去,也不要你吹……」

  在謝肆溫柔地撥弄下,小郗酒的狠話戛然而止,化成了一灘貓餅。

  謝肆關掉吹風機,郗酒迷迷糊糊地腦袋一點一點,沒有注意到他已經停下來了。

  謝肆小心地把她放到被子裡,出去給她接了一杯溫水,又拿了感冒藥,回來的時候看到小郗酒像小蘑菇一樣,坐在他的枕頭上,只留給他一個憂傷的背影。

  謝肆以為小郗酒是因為郗酒不舒服才這麼難過的。

  他走過去,把郗酒抱起來,想哄她把藥吃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小郗酒在哭什麼:「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命苦?竟然看上了一個只能做個開頭的男人!我這輩子還能幸福嗎?」

  謝肆:……原來她是在為他而哭泣。

  郗酒也睜開眼睛,一下就看到謝肆手裡的藥,立刻撲騰著要回到被窩裡,因為人設,她不敢罵謝肆。

  小郗酒體貼地在一邊給她配音:「嗚嗚嗚,你自己不行為什麼要讓我吃藥?你個一秒魂淡!」

  一秒魂淡?

  謝肆被氣笑了。

  抬手將藥片放到自己嘴裡,含了一口水,捏住郗酒的下巴,低頭封住她的唇,強勢地把藥送到她的嘴裡。

  郗酒想要掙扎,卻被謝肆控得死死的。

  好不容易等到謝肆放開她,她砸吧下嘴巴,發現藥已經咽下去了。

  「趕緊好起來。」謝肆像是無情的恩客一般,捏著她的下巴晃晃她的臉,「病好了,才能讓我放心折騰。」

  郗酒沒做出什麼表情,小郗酒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折騰什麼呀?一秒就……」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郗酒眼睛瞪大,她的手腕被謝肆握著,放在他身上最滾燙的位置。

  謝肆眉眼淡淡的,與郗酒手心領略到的炙熱完全不同,也讓人無法想像,他此刻拉著郗酒的手,動作比流/氓更流/氓。

  「繼續啊。」

  郗酒不知道謝肆知道她在心裡說他只有一秒,所以茫然得不行:「繼續……什麼?」

  謝肆輕笑了一下,看著郗酒的眼睛逼近,深情又強勢。

  「繼續……」微微偏開頭,唇在郗酒耳畔,「讓我為你這樣。」

  他的手掌覆在郗酒手背上,讓她感受更多。

  「看我到底多久才能投降。」

  郗酒快要不能呼吸了,他這是要她幫他……

  小郗酒這回不嘚瑟了,可憐巴巴地舉起白旗:「我還生病呢。」

  謝肆在郗酒耳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彎唇,然後板起臉,放開她,重新把她放到被子裡,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老實點,不然……」

  修長的五指慢慢收進手心,威脅意味十足。

  郗酒趕緊點點頭,乖乖閉上眼。

  謝肆給她掖完被子,輕嘆了口氣,走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