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家境不錯,晚飯桌上菜色應有盡有,都是雲如煙愛吃的,美酒珍饈,散發出令人食慾大動的香味。記住本站域名
雲如煙閒適地坐著,美目淺淺地看著站得筆直挨批的雲月璽。她周圍則是一臉怒容的雲父雲母,雲如煙內心充滿歡樂和不屑,她今天白天就說了,她的機緣還沒到,現在不就到了嗎?
生人養人則為父母,父母比天大,雲月璽的父母處處向著她,這就是雲月璽的命。
她這一生,都該為自己服務。
雲如煙看著雲月璽,長了副好臉又怎麼了?這樣的家庭,這樣的命運,雲月璽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父母恩情她還不完,只能一生都受人剝削。
雲母瞪著眼看向雲月璽:「你還不跪下!」
雲月璽冷冷道:「我不知道我犯了什麼錯,為什麼無緣無故要我跪?」
雲母厭惡地看著她:「你裝什麼瞎呢?我問你,你挖靈植的時候,怎麼不帶上如煙?她是你妹妹,你們是一家人,你反而帶著別人去挖,有沒有把我們一家人放在眼裡?」
我們是一家人……
雲月璽看著雲母那張美麗卻扭曲的面容,心中浮起酸楚,這不是她的感覺,而是原身殘留的意識。
她的父母,和福娃雲如煙才是一家人。而她在她們眼中,僅僅是供養雲如煙的工具之一。
雲月璽道:「母親,雲如煙和凌雲宗的核心弟子去挖靈植時,也沒帶上我。我為什麼要帶上她?」
「核心弟子?」雲母氣不打一處來,眼中浮現狐疑,警惕道:「你想和如煙一起去認識核心弟子,你是不是想去沾如煙的光?」
她深惡痛絕道:「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如煙是有大氣運者,她的機緣,你想也別想!你要是湊上去,別人說不定還以為如煙是帶著你去刻意攀附他們呢,你能不能有點臉皮,妹妹的東西你都想要?」
雲月璽道:「我不想要她的東西。我就想問問,妹妹總是要姐姐的東西,這是不是也叫沒臉皮?她的東西就是她的,我的也是她的?」
雲父雲母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反駁。
雲如煙聽得皺眉,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是那等人。道:「你是爹娘的女兒,你的東西都是爹娘的,之後爹娘轉贈給我,有什麼不妥?」
雲月璽立即懟道:「你又不是爹娘親生女兒,你吃住都白白在雲家,有什麼資格白拿雲家的東西?」
雲如煙立感心中一痛,雖然雲家父母偏向她,但她總感覺自己名不正言不順,雲月璽這話,是在戳她心窩子。
雲母馬上眼睛一瞪,魂都被雲月璽給嚇到飛出來,連雲父也一副震驚慌亂的模樣。
他們以後可是要靠雲如煙的,雲月璽說雲如煙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要是如煙心裡起了芥蒂可怎麼辦?
雲母當即一抽鞭子,眼見著要打到雲月璽身上,雲月璽即刻一閃。
雲母抽了個空,更怒:「孽障,你還不跪下!如煙是我們的女兒,你胡言亂語什麼?」
雲父沉聲:「別和她說這麼多,讓她把靈石和丹藥交出來,再去祠堂跪三天,這事便過了,若她不……」
雲父冷冷地望向雲月璽:「若不,便讓她長長記性,知道什麼叫做父母命,不可違!」
雲月璽倒吸一口涼氣,抬起頭:「為什麼我的靈石和丹藥要交出來?那都是我辛辛苦苦去挖靈植換來的。」
雲父道:「你把丹藥靈石交給如煙,如煙的修為能漲得更快,你……你居然築基了,但是給你還是沒用。」
「給我再沒用,那也是我的!」雲月璽大聲道:「它們哪怕能增加我一絲的修為,那也是我的修為,對戰時,即使一絲的修為也能救我的命,我絕不可能讓出去!」
「反了天了!」雲母被氣得發抖,印象中這個女兒之前哪怕不願意將自己的東西交出去,也不會這麼大聲地忤逆他們,把他們說得話都接不上。
雲月璽身為他們的親女兒,怎麼能讓他們那麼下不來台?
雲母今日鐵了心要教育雲月璽,她將長鞭捏在手裡:「你不把丹藥拿出來,今天信不信我打死你?你是我肚子裡掉下來的肉,也敢這麼和我說話?」
金丹期的威壓散發出去,雲月璽臉色發白,但是,她體內有龍息在,居然也沒那麼難過。
雲月璽並未表現出她的輕鬆,相反,她臉色煞白,在金丹期的威壓下,彷如大海中隨波逐流的一粒小舟。
雲月璽捂著胸口,雲母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見到這個敢忤逆他們的女兒吃癟,她別提多高興了。
雲母甩甩鞭子,道:「今日這頓打,你無論如何也逃不了。你以為鐵雲峰的人就能救你?我們現在管教你,是父母對子女的管教,可不是磋磨何無敬的恩人,就是天王老子在這兒,也說不到什麼話!」
「再問你一句,交不交出東西?」
雲月璽冷冷地看著生身母親:「不交。我活到現在,沒用過你們一塊靈石,你們給我穿最爛的,用最差的,我出去做任務得的東西都被你們給奪了給雲如煙,哪怕我吃了你們十多年的飯,也早都還清了。」
「我的東西,我絕對不給!」
反了,反了!雲父雲母在心中如是想著。
以往任人捏圓搓扁的弱貓,現在居然敢向他們伸爪了。雲母的長鞭當即毫不留情地往雲月璽身上揮過去。
那鞭子上的靈力深厚,雲月璽但凡挨一下,不死也得脫成皮。
她知道,雲母這是想一鞭子把她抽到失去反抗能力,再慢慢地磋磨她,就像雲母曾經對原身做的那樣。雲母或許是怕了修真界的爾虞我詐,就連對她毫無反抗之力的年幼親女兒,也得先把人打到半死不活,再慢慢抽打折磨。
在這種折磨下,雲月璽怎麼保得住自己的東西?
雲月璽輕鬆閃過這鞭子。
她的身法是和戒律堂堂主袁別所學,袁別的修為比雲家父母高過許多境,還上過天魔戰場。在戰場上所悟的身法,可不是雲家父母養尊處優的身法能比的。
雲家父母唯一能掣肘雲月璽的就是威壓,但是雲月璽有金龍龍息,這威壓對她造成的傷害也很小。
雲月璽腳步飛快地躲閃雲家父母的鞭子,不忘刺激他們:「那些靈石和丹藥,我哪怕自己不用拿去扔,也絕對不會交給雲如煙!」
這些年來,雲母的修為不知道為什麼,下降了好些。
面對滑不溜丟的雲月璽,她居然鞭鞭落空,雲母沉了臉,故伎重施道:「母親教訓你都不行了?你這樣不聽話,看來是不把我當你的母親了!」
雲月璽仍沒停下自己的腳步,她記得,在之前,雲母也會對原身這麼說。
原身雲月璽一聽,心裡便非常難受,誤認為自己太不孝,讓母親生氣。她乖乖地跪在地上,任雲母打自己,一邊被打一邊流淚,一半是身體的切腹之痛無法忍受而流淚,一半則是誤以為,自己真的令愛自己的母親傷心了。
這也是雲月璽最厭惡雲父雲母的一點。
那么小的一個孩子,他們心腸惡毒,打便打了,罵便罷了,為什麼還要在情感上給她增添的負擔。
或許有的人,天生就不配做父母。
比如原身雲月璽的父母,他們現在這麼厭惡雲月璽,僅僅是因為,以往逆來順受供養雲如煙的雲月璽敢反抗了,他們便認為雲月璽阻礙了他們和雲如煙一起成為人上人的機會。
雲母見雲月璽還敢躲,沉怒道:「你要把母親氣死才甘心?母親懷胎十月才把你生下來,你就是這麼回報我?」
她本以為這話一出,雲月璽會像之前一樣哭著給她道歉,然後乖乖任她打罵,但是,雲月璽沒有。
雲月璽無動於衷道:「母親這句話,我聽了這麼多年也聽膩了。每一次你這麼說,你都沒被氣死,反而是我,要被你打死了。」
「我做任務九死一生換的靈石,也被你拿去給雲如煙了。母親,你要不要也這麼氣氣我?只要你給我靈石,我甘願被你想怎麼氣怎麼氣。」
「你!」雲母被雲月璽揭穿,怒不可遏,當即忘了裝委屈。
她和雲父,已經完全被雲月璽激怒了。
雲如煙已經習慣了雲月璽被父母逼著拿好東西給自己,她都懶得看這種場面,也不管雲家父母現在累不累,施施然地回房休息。
雲父見妻子居然捉不到雲月璽,也加入戰場。
為人父母現在眼裡閃著怒恨的光,恨不得剝了雲月璽的皮,吃雲月璽的肉,再搶走她所有的靈石。
面對兩個金丹期,雲月璽也沒慌。
她的身法仍然很快,而且,專挑有貴重擺設的地方跑,前廳里一片狼藉,飯桌上的精美菜餚灑了一地,雲月璽的腳踩在碎片上,割了一地的血,她也像沒事兒人一樣繼續跑。
前廳空間狹窄,等雲父雲母回過神了,估計會包抄她。
雲月璽見毀了這些東西,便朝外跑去。
她去了每一個能去的房間,每個房間都被她引雲父雲母去刻意打碎了所有貴重危險的東西,譬如花瓶等物。
飛濺的花瓶碎片濺到雲月璽手上,她身上割出了無數碎片,她也不在意。都是小傷罷了,真正要命的,是身後的鞭子。
她繼續奔逃,雲月璽掐算著時間,她再有龍息和身法,但是,她只是築基期,哪怕避而不戰,奔逃也需要花費許多靈力。
馬上,她就會力竭,落入雲家父母的手中。
雲月璽看了眼天色,心生一計,她故意裝出快沒力氣的樣子,臉色煞白地回頭,對雲家父母道:「父親、母親,我不給雲如煙東西,你們就真的要打死我嗎?」
雲父雲母今夜沒有打到她,早憋了一肚子火。見雲月璽露出弱態,他們便想乘勝追擊,面色猙獰地朝雲月璽撲過去:「今天我們就是要打死你,早知你這麼沒良心,當初我們就不會生你。」
雲月璽居然阻撓他們的道,實在太過分了!
雲月璽見狀,眼中泛起淚,似乎是傷心欲絕,她道:「你們如此偏心,我定要去找族長評理。」
雲家父母這下慌了,上次族長才讓他們不得虐待雲月璽。
要是雲月璽去告狀,他們定會丟臉,雲月璽這是想讓他們死!
雲家父母被激怒得更加想教訓雲月璽,他們突擊上前,雲母舉著鞭子:「你以為你今天跨得出這個門?我們就是打死你,也不可能讓你出去亂說!」
這時,雲月璽離雲家的大門口只有幾步之遙。
她懷中的探息草此時熱度越來越高,雲月璽心知就是此時,她全身的靈力都已經花光,這時力竭般停在原地,雲母的鞭子從天而降,她怕雲月璽跑了,瞬移到雲月璽前面,一手兇狠地抓住雲月璽的胳膊,一鞭子揚下去。
今夜天空下著雨,雲月璽一身都是傷,脆弱得被雲母抓住,一鞭子打在她的臉上。
她還有點最後的力氣,但是沒躲。
正在這時,雲家的大門被人重重踹開,下雲家的族長和一些管事站在門口,驚訝地看著雲母渾身凶光,抽了雲月璽一臉血!
雲月璽可還是個少女!這一鞭子下去,她皮開肉綻,滿臉都流得是血。不,不只滿臉的血,她整個人都是血,凌雲宗白色的制服穿在她身上,已經染成了一件血衣,她身上還渣著花瓶碎片,全身上下唯一乾淨的臉,也在剛才被一鞭子抽下去,開出滿臉的血花。
這個場景實在太驚悚,下雲家族長又驚又怒,嘴都合不攏。
上次他便知道雲家父母對雲月璽不好,但也沒想到能壞成這樣!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們怎能如此?
雲父比雲母來遲一步,他看著下雲家族長和一眾管事,旁邊還站了兩個不認識的生人,頓時心慌無比。
有些人渣,比如雲父這種,他其實知道這種打法太過分,別人看見的話,他也會覺得丟臉。但是雲月璽被他們責打慣了,即使他知道不該,還是會這麼打。
雲父向雲母使著眼色,示意她別再打了。
雲母早被雲月璽氣得快靈魂出竅,周圍發生的任何事她都不在意,現在一心想狠狠打雲月璽一頓,打得她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再像之前一樣話都不敢說才好。
在雲母眼中,雲月璽不是他們的女兒,只是阻礙他們供養雲如煙的一個障礙,使得他們修為受阻,
雲母恨恨道:「死丫頭,我看你現在還往哪裡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她鉗住雲月璽,右手揚起鞭子,眼看著就要再度打下去,然而,鞭子卻被人在半空中抓住。
雲母回過頭,看見了下雲家族長那黑沉的臉色,當即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雲月璽看得好笑,咽下一口血,這種人,修的什麼「順其自然」道?不過是趨炎附勢道、捧高踩低道,他們自己沒能力,就只能欺負自己弱小的女兒。
雲月璽看向下雲家族長,下雲家族長以及身後的管事、煉丹師還有雲玲瓏等,看著她的慘狀,鼻子都一酸。
今天下午,雲月璽和他們接觸時,纖瘦的身軀還扛著兩個大鐵錘,眼睛又黑又亮,像是永遠也學不會認輸。現在,那雙黑亮的眼睛裡滿是淚水,她面無表情,脆弱的淚水卻一滴又一滴地落下去,從臉上沖刷下去。
……他們這些人,都只同別人搶奪秘寶時,受過這麼嚴重的傷,沒想到雲月璽居然會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打成這樣,親生父親守候在一旁,明顯要再打他幾下。
下雲家族長暴喝:「你在做什麼?你要打死自己的親女兒嗎?」
他手中一個用力,立即把雲母的鞭子給奪過去,雲母驚得忘了放手,為什麼大半夜的,下雲家族長他們會過來!
雲母下意識緊握著鞭子,連放手都忘了,剎那間,她手心的皮都被刮下來一層。
雲母喊了一聲痛,下雲家族長怒喝:「你也知道痛!你看看你把你自己的女兒打成了什麼樣子!」
雲月璽仍是筆直地站著,靜默流淚。
雲玲瓏看不過眼,走過去,見她一身要麼是血,要麼是雨水,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拿出一件衣服,給她披上,又拿出上好的補血丹和補靈丹,輕輕餵給她。
雲月璽道:「……謝謝。」
雲玲瓏快哭了,她自幼被父母寵愛,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酸楚道:「我是你族姐,這是我該做的,你謝我什麼。」
話雖如此,她也不禁想到,雲月璽被父母這麼毒打,哪裡受過親人間的關愛。
下雲家族長看著雲家父母,滿臉失望,這兩個人這些年,不僅修為越來越倒退,還給家族抹黑,實在太出格了。
下雲家族長沉聲:「上次我就給你們說過,若是再虐待家族裡的小輩,自有族規懲罰。你們現在就去水牢里思過吧。」
水牢?!
雲父雲母知道水牢的厲害,進了水牢,必須得封住全身修為,水牢里有水耗子咬人、不見天日、被泡得全身浮腫,實在是太可怕了。
雲母喊冤道:「族長,我們沒有虐待,這個死丫頭……女兒不聽話,我們教訓教訓她,不算虐待。」
下雲家族長沉怒:「你們看看她的樣子,那叫做教訓嗎?」
下雲家所有人這時都不恥雲家父母,他們看見這院子裡一地狼藉,還有雲月璽離大門口只有幾步路,卻被無情攔住的場景,都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畫面:少女受毒父母責打,打得渾身是傷,父母也不願放過她,她淋著雨、用盡力氣奔逃……一個築基期能逃到這裡,必然是身後的人實在要命,她才犯了狠。
她想跑出去找族長,找能救自己的人,卻功虧一簣。
雲父雲母眼神閃爍地看著雲月璽,也說不出話來,該死的,為什麼下雲家族長這時候會來?
雲父照理出來打圓場,他端著一家之主的威嚴,道:「族長,內人婦道人家,下手時可能不知輕重,但是,這絕不是虐待。」
「不,這是虐待。」
一個沙啞的女聲響起,原來是雲月璽。
雲父雲母見她居然還敢反駁,一個眼刀飛過去,卻看見下雲家族長不善地看著他們,他們只能含恨收了目光。
雲月璽道:「請族長以及諸位長輩、前輩隨我來。」
她身上沒什麼力氣,雲玲瓏想扶著她,也被她拒絕了。
雲月璽帶著下雲家的人前往前廳、以及剛才雲家父母追著他打的每個房間,雲家父母的眼神越來越閃爍,其餘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每個房間都是血,看得出雲月璽奔逃得很狼狽,花瓶桌子全被打碎,足以見得,這場責打並不是簡單的父母教訓子女。
雲母還想挽回,道:「我們就這一次,實在被她給氣狠了,以往我們都不會這樣。」
她賠著笑,但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一次兩次有什麼區別?
這種打法,要不是雲月璽跑得快,可能一次就被打死了。
這時,雲月璽又道:「不只一次。」
她嗓音沙啞,像是喉嚨泛血,道:「他們經常這樣打我。」
雲母嘴皮子發白,沒想到雲月璽會這麼拆台,道:「你可別亂說!」
雲月璽道:「我沒有亂說。」
隨即,她撩開了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只見蒼白的胳膊上滿是被劃破碎片劃出的傷,滿是血污。雲月璽伸手把上面的血擦開,露出胳膊上深深淺淺的鞭傷,幾乎密密麻麻,一塊好肉都看不見。有幾道鞭傷還很新,看樣子不超過一個月。
所有人都搖頭,虎毒尚且不食子,今日他們是見識到了。
那兩個煉丹師本就是雲月璽介紹給下雲家煉一批丹藥的,現在他們心裡不舒服,紛紛擺手:「雲族長,你們的丹藥,我們無緣可練。還請你們另請高明吧。」
下雲家族長挽留道:「二位……」
其中一位煉丹師擺擺手:「你們家家風太嚴,我們看著,心裡緊得慌,還是算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意思,連自己親女兒都能虐打虐殺的家族,實在太嚇人了。
多得是人求煉丹師煉藥,他們根本不願意違逆自己的心意。
下雲家族長眼看著損失了這麼好的兩位煉丹師,道:「罷了,你們……你們虐待子女,不顧族規,今夜便去水牢!什麼時候思過了,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雲家父母不想去水牢,但是現在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們不得不認了。
下雲家族長這時對雲月璽道:「孩子,你受苦了,你想要什麼補償,我們都會儘可能滿足你!」
不管是出於長輩對晚輩的關愛,還是出於家族名聲的考慮,族長都會關懷雲月璽。
雲月璽卻搖頭:「族長,您護得住我一時,護不住我一世,我雖命賤,卻也不想這樣無故死去,我想和雲家,以及他們斷絕一切關係。族長可知今日我為何被打?」
下雲家族長本被前一句話驚到,又立馬被後一句話引去了心神。
「為何被打?」
雲月璽苦笑:「族長想知道,我本欲贈送給家族的靈石、丹藥以及靈植在何處?」
她今日去找族長,便是說自己目前用不到如此多的靈植,又感念家族撫養,想把多的靈植丹藥贈些給家族。
她說自己沒有乾坤袋,東西都放在家,讓族長他們今夜來取。因為明早,她就要外出修煉。
所以才有了這一切。
族長生起不好的預感:「在何處?」
雲月璽帶著他們去了前廳,前廳的角落裡,丹藥和好些靈植都散落在地上,雲家父母當時被雲月璽氣太狠,哪怕雲月璽的丹藥掉出來,他們也一定要先揍雲月璽。
反正,丹藥又不會長腿自己跑。
雲月璽道:「父母讓我把丹藥和靈石全都給雲如煙,我不願意,他們便打我。這些掉下的丹藥,就是他們打我時,逼我交出來的。」
雲家父母確實一邊追著雲月璽打,一邊讓她交出東西。
這話,他們根本無法反駁。
下雲家族長和一眾管事都露出了不恥雲家父母的表情,尤其是族長,他道:「枉你們身為人父,搶自己女兒的東西,不給就要打別人,你們是人嗎?」
一名煉丹師脾氣古怪,道:「看起來不像。」
……
雲家父母丟了老大一個臉,忍不住狡辯:「她是姐姐,把東西給妹妹,我們都是一家人,她不給這不是不孝?不孝不應該被打?」
下雲家族長怒喝:「既然如此,你們也是我下雲家的人,還受下雲家的月俸。我問你們,當初你們進階金丹的機緣,你們怎麼不交給家族?你們不交,你們是不是不孝!下雲家是否該攆了你們!」
那煉丹師又涼涼道:「該。」
……
雲家父母又道:「雲月璽拿那些靈石根本沒有用,她天資不好,如煙就不同了,如煙天資出眾,東西交給她,她修煉能更快!」
雲玲瓏這時聽不下去,道:「照你這麼說來,你們的天資還沒我父親好呢,你們拿修煉資源有什麼用?為什麼不交給我父親!枉你們還是我長輩,慷他人之慨倒是會得很。」
煉丹師道:「你說得不錯。」
雲玲瓏瞧了瞧他,壓下心裡的吐槽。
雲家父母這便不說話了,他們說不出來,但是如煙確實是有大氣運者,這群人根本不懂。
雲月璽這時道:「我不甘一輩子受人鉗制,我雖天資不好,也想有自己的一番作為。我不願自己辛苦得到的資源被拱手讓人,也不想被活活打死……這個關係,我今日必須斷。」
下雲家族長還想說話,雲月璽朝他一拜:「請族長看看我這一身傷痛,我……我怕我再也撐不住下次的毒打。」
下雲家族長一嘆,看雲家父母那樣,就知道他們沒有真心悔改。
下雲家族長道:「可是……父母緣,不好斷啊。」
雲月璽點頭,看向雲父雲母:「父親、母親,你們生我一場,我無以為報,我袋子裡的這些靈石、丹藥都可悉數給你們,算是償還了你們的恩情。你們也知道,我天資差,可能終身都止步於築基,今日拿出的,已是我的所有。當然,我們也可以不斷絕關係,但是,你們必須得把我當親女兒,我的月俸,你們要還給我,不能拿給雲如煙修煉。你們有什麼資源給雲如煙,身為你們的女兒,我也要得一半。」
想得美!
雲母當即就不樂意了,雲月璽不只不給如煙資源,還想摳如煙的東西?這怎麼可能?
雲家父母思及雲月璽的那些靈石,這個女兒現在越來越不聽話了,估計再留下也沒什麼用,反而是他們撫養如煙的阻礙。
雲母一口答應:「斷絕就斷絕!但是,我們這次打你的事兒,也一筆勾銷,我們可不去水牢。」
下雲家族長搖了搖頭,其餘管事也心生涼意。
這兩個人親情太過涼薄,哪怕是親女兒和他們斷絕關係,他們也只關心著自己的靈石。對待親女尚且如此,何況對待家族呢?
一時間,下雲家族長就把雲父雲母給劃在了外人的圈子裡。
以後家族裡的好資源,是輪不到他們了,當然,也輪不到那個心安理得享受姐姐資源的外人云如煙。
雲父雲母當即在下雲家族長的主持下,同雲月璽斷絕了關係。
他們不被懲罰了,挽著手去拿雲月璽的靈石,下雲家族長搖頭,一臉惋惜。
雲月璽雖然天資不高,但從這次草藥盛典中奪魁便可看出,她毅力、心性都是一流,同這樣的親生女兒斷絕關係,雲家父母以後只怕要後悔。
不過,這對雲月璽來說應當是好事。
她才築基,斷絕父母緣要付出的代價比較小。
這也是雲月璽的打算,之後她會努力結丹、結嬰……而她並不願意再將那時得到的資源分給雲父雲母。
雲月璽放下靈石便走,她還有好些靈石丹藥放在楚河那裡……
這裡的只是一小部分。
雲玲瓏跟上她:「你身上有傷,和我回去吧。你和雲家雖然沒了關係,但還是我的朋友。」
雲月璽搖頭:「嗯,是朋友。但是,我現在回雲家會造成誤會,我先離開,你的丹藥效果很不錯。下次有機會,我再教你挖靈植。」
雲玲瓏難受地看著她,她不敢想,要是自己遭遇了這種父母該怎麼辦。
那一身的傷,看起來實在嚇人。
雲月璽倒並不覺得有什麼委屈的,只是一點靈石和一頓小打,就和這種人斷絕了關係,很划算。
世間事便是如此,越是親近的人對自己差,想要逃離,便越要付出更大的條件。
這時,雲家父母看下雲家族長一臉沉痛,他們反而因為到手的靈石表示開心,也怕被人輕視,道:「族長,如煙是個福星,有她在,我們能活得更好。」
下雲家族長搖搖頭,福星?
雲家父母為了她,和女兒鬧成這樣,那雲如煙都不出來看一眼,明顯是只白眼狼,福個什麼星。
雲家父母想去拿所有靈石,下雲家族長卻阻止了他們:「這堆靈石中,有月璽贈送給下雲家家族的,除開這些,才是你們的。」
他讓人拿走了大部分靈石丹藥,雲家父母只分得了幾十塊!
他們再想找雲月璽撕扯,雲月璽已經走到了大門口,雲月璽道:「看在我曾經在這裡住過十多年的情面上,二位,你們的修為這些年不增反減,可去問問佛修。」
佛修,可看因果。
雲父雲母皺眉,佛修肯定是要看的,沒了雲月璽,他們的日子肯定會更好。
到時候,就沒人和如煙搶機緣了。
這時,下雲家的人沒一個願意再在這處沒人情味的院子裡停留,紛紛離開。
偌大的雲家,此時只剩了一地稀碎,院子裡空空蕩蕩冷冷清清,連月亮都不願照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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