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坑害而死的修真天才八

  斷崖極高,從上往下眺望,連鬱鬱蔥蔥的樹林都好似成了一幅靜態的畫。Google搜索天高地遠,雲月璽自空中往下墜時有一股不真實感。

  這裡不是她采草的山崖,也不知道那山腹通道連接的是哪兒,或許,她走過那個通道,已經走了好幾處山脈。

  雲月璽興奮地感受著空氣中濃郁的靈氣,這裡的靈氣實在太濃郁,加上此地地處開闊,雲月璽死裡逃生,心中隱隱生出一股「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快感。

  她閉上眼,只覺渾身都要輕盈不少。雲月璽有股感覺,這個地方,就是她築基的機緣!

  思及此,雲月璽往下墜落時,將大鐵錘甩出去,綁在一處樹尖,繼而身子盪了幾盪,緩解下落的沖勢,她確定四周安全後,左手放開大鐵錘,雙腳踩著樹幹俯衝下來!

  做完這一切,雲月璽再召回自己的大鐵錘。

  她把大布袋翻開,盤點自己還剩哪些東西,修真界滿是危險,身處陌生環境,她必須得弄清楚自己身上還有哪些籌碼:上品補血丹一瓶、劣質金瘡藥一瓶、靈器兩件、大鐵錘一對。

  這就是她的全部身家。

  雲月璽趕緊打坐恢復自己身上被凌雲望刺出來的傷口,她的衣服也已經破破爛爛得幾乎不能蔽體,雲月璽換了身新衣服。

  做好一切之後,雲月璽尋了處安全的地方,開始安心修煉,這麼濃郁的靈氣,她可不能浪費。

  這些天,雲月璽幾乎是廢寢忘食地修煉,實在餓了就啃野果,她身體內靈力充裕,連細小萎靡的天靈根也有少許恢復。雲月璽檢視自身,她甚至長高了一點,如今已經是練氣大圓滿,她的心境也沒有任何問題,但偏偏無法築基。

  只能說,機緣未到。

  修真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雲月璽焦躁不過片刻,便深吸一口氣,起身探索這片地方。機緣這種東西,自己靜靜待著,不可能憑白掉下來。

  這裡靈氣那麼濃郁,想必靈植也不少,雲月璽采了好些靈植囤著。除了幾百株絕佳的常見靈植外,雲月璽還找到好些珍貴的靈植,不比多幽陀羅差。

  這日,她采了草藥,正準備如往常一般回去修煉時,心底突地一悶。

  強大的威壓從天空浩浩蕩蕩地散下來,即使沒有針對她,雲月璽也感覺胸口憋悶,血氣激盪,幾乎是瞬間,她便喪失了反抗能力。

  這種級別的大能,是什麼?

  緊接著,雲月璽聽到兩聲不分先後的掉落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

  雲月璽半點生不出搶奪機緣的心思,這種級別的威壓,哪怕對方死絕了,對方寶物上的禁制都能殺了她。

  雲月璽捂著心口,緩慢地挪動步子,大能鬥法,她不想做無辜被殃及的池魚。

  雲月璽走了約莫半刻鐘,身後傳來粗重的流涎聲。這時,天地間的鳥鳴聲、魚躍聲都消失了,萬籟寂靜,只有身後如洪鐘怪物般的流涎聲還存在。

  雲月璽回過頭,入目的是一個站立著的、毛髮旺盛的怪物,它雙目泛紅,手臂上覆蓋著青紫色的鱗片,爪子非常尖利、目如銅鈴,看起來猙獰可怖。

  這怪獸雖然站立,但並不是人,雲月璽還從它身後聞到了濃重的屍臭味。

  她想到了一種傳說中的生物:犼。

  犼有通天之能,能食龍。傳說中,犼是殭屍的始祖,面前這隻犼身上有著濃重的屍臭,說明,它很有可能是已死的犼,現在化作殭屍犼……

  雲月璽暗道不好,她現在還不夠殭屍犼塞牙縫。

  幸而,天無絕人之路,這隻殭屍犼雖然可怖,但是雙眼已被戳瞎,現在它只是狂暴地站著發脾氣。雲月璽小心翼翼地屏息,極慢極慢地向後退。

  殭屍犼瞎了眼睛,現在便只能根據別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來判斷哪裡有人。

  殭屍犼,可是會吃人的。

  雲月璽屛住呼吸,也不敢待在原地不動,這隻殭屍犼似乎剛被人打下來,現在瞎了眼正在找仇家,亂撕一氣,雲月璽要是待在原地,遲早能被它發狂弄死。

  她斂氣屏息,以生平最輕的力氣踩在地上,向烏龜的速度一樣挪動。

  饒是如此,那隻殭屍犼也一直跟著她。

  雲月璽悄悄彈出一粒水珠,彈到殭屍犼身後的樹上,發出極大的響動。殭屍犼就像沒聽到一樣,仍朝雲月璽在的方向走過去。

  雲月璽快憋不住氣了,為什麼這隻殭屍犼一直跟著她?

  不過,殭屍犼好像並不確定前面有人,所以沒有對雲月璽動手。它一直跟著她,可能是直覺?畢竟,犼有通天徹地之能,直覺比常人強也是常事。

  雲月璽尚未築基,憋氣不能憋太久,眼下,她最多還能再憋半小時的氣。

  雲月璽步子輕緩,看似冷靜,實則憂心忡忡。她只是來挖個草藥,究竟是誰把這隻殭屍犼從天上打了下來,正落到她身後?!

  她走到一處石壁拐角處,雲月璽一拐角,尚未發現什麼,四周仍然非常安靜。

  但她眼角餘光忽然瞥到地上趴了條什麼東西,雲月璽定睛一看,居然是條金燦燦的龍!

  它的隱匿之術也太好了,那麼顯眼的顏色,雲月璽居然現在才看見。

  這條金龍緊緊貼著石壁,周身金鱗如最上等的黃金、龍眸高傲冷漠,也呈亮金色,通透純澈,是條品相上佳、萬中無一的龍。

  龍本是神獸,何況是金龍。

  這條金龍似乎受了傷,所以才甘願趴在地上,但是它仍滿眼矜貴冷漠,自帶天生神獸的威嚴。

  雲月璽默默地看著它。

  這條龍在這裡矜貴什麼?不要以為她不知道,這裡能把殭屍犼從天上打下來落到她身後的強大生物,只能是這條金龍!

  雲月璽倒了血霉,現在金龍再是寶物,她也喜歡不起來。

  她屛住呼吸,對金龍露出一個略帶鼓勵的「你可以的」眼神,然後指了指身後的殭屍犼。

  金龍受傷頗重,似乎並不可以,它也屛住呼吸,不讓殭屍犼找到它。

  想來,金龍是神物,無論是修為還是憋氣的能力,都比雲月璽強得多。它能在這裡憋個幾天幾夜,雲月璽卻不能。

  金龍天生神物,也暫時沒想起會有弱小修士無法憋氣太久。它一個眼神都懶得給雲月璽,屛氣趴著休息。

  雲月璽:……

  她實在是忍不了了,雖然她現在還能憋氣,但是一會走到其他地方,殭屍犼不走,她憋氣的時間過了怎麼辦?

  危難當頭,雲月璽拋棄了一切女兒家的矜持。反正,作為修者來說,只有道統、境界之分,男女之分越到高階越可忽略不計。

  雲月璽屛住呼吸蹲下身,她見金龍雖然高傲,但是一副神威凜然、正義不可侵犯的模樣,更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金龍,看樣子是條好龍,受傷頗重、趴在這裡弱小、可憐又無助。

  而雲月璽因為它打下來的殭屍犼,也面臨生存危險。他們同樣悽慘,金龍大人這樣的神獸,應該不吝惜於幫幫她?

  於是,雲月璽睜著又寒又亮的眼睛,將臉靠近金龍。

  金龍:……

  金龍不知道這個人類要做什麼,下意識想拍她出去,但殭屍犼又在一旁。

  於是,金龍眼睜睜看著雲月璽離他越來越近,金龍高傲的金眸里甚至染上狐疑,龍頭微微向後縮。

  但是,一切躲避都沒用,雲月璽「吧唧」一口,將唇抵在金龍的唇上。

  金龍的龍眸頓時睜大,差點驚得當場化作人形,但是表面上,金龍仍是一副神威不可侵犯的模樣,只有眼睛睜大。

  金龍冷著臉,但是金色的鱗片都好似要燒起來了。

  他人形時,的確深受女修歡迎,那是因為他皮相恰好完美,以人類的角度來說,挑不出一絲錯,有人要吻人形的他,他並不會驚訝,只會強硬地讓人離開,但是,龍形的他被人類強吻了?

  這個女修,什麼審美?

  金龍多想一爪子掀開雲月璽,但一來,他傷重,二來,殭屍犼在附近,他不能發出聲音。

  於是金龍被雲月璽結結實實地「吻」了。

  雲月璽將唇抵在金龍唇上,終於鬆了口氣,她可以換氣了!雲月璽低著金龍的唇、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循環差不多十下,才覺得活了過來。

  被她強吻的金龍:……

  金龍雙目一涼,這個女修實在過分,雙唇相抵還不夠,居然如此戲弄它?

  在金龍暗中生怒時,雲月璽又想呼吸,繼續吸氣吐氣……兩人的氣息這下交纏在一起。

  金龍從未見過如此孟浪的女修,荒郊野外,她居然對一頭龍做出這等事?

  不過,金龍到底是一方大能,他初次被冒犯,心神亂了一會,再看見在一旁打轉發怒的殭屍犼時,便明白了。

  人族的修士,有的非常弱小,連斂氣屏息都無法做到。

  這個女修,是在借他的嘴呼吸,用以躲避殭屍犼。

  金龍想通這個關節,再想到之前他誤以為女修輕薄他,更是面無表情,實則忍不住紅了鱗片。

  他雖然不爽自己被如此對待,但,畢竟殭屍犼是他沒殺成,也算連累了這個女修。

  於是,金龍靜靜趴著,把自己當成一條任雲月璽發泄的工具龍。

  他冷漠地想著,反正,此事別叫任何人知道便罷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一直在此地徘徊的殭屍犼終於遠走,應該是找不到仇人,躲去一個地方療傷了。

  雲月璽確認殭屍犼走遠後,才從金龍的唇邊離開。

  剛才,她畢竟不敢太過冒犯金龍,哪怕吸氣,也是小口吸。現在得了自由,雲月璽毫無形象地大口吸氣呼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慶幸完後,雲月璽準備感謝金龍。

  一般來說,大能都脾氣古怪,不允許接近,雲月璽剛才吻金龍也是在冒險,可她不吻,殭屍犼那關就過不去。

  雖然殭屍犼是金龍引來的,但是,金龍畢竟是大能,她向它道謝准沒錯。

  雲月璽站定,看向金龍:「多謝金龍前輩救……」

  金龍看她嘴唇微腫,更不自在。明明是剛才這女修怕泄露氣息,死死緊緊地抵住他的唇,反而把自己的唇弄腫,但金龍仍是不想看到這場景。

  他旋即起身飛上天,金色的長條蜿蜒如長河,滿山的靈氣精華,似乎都聚集在他身上。與金龍得天獨厚的靈氣比起來,山野濃郁的靈氣,頓時顯得捉襟見肘。

  金龍冷漠地朝雲月璽搖頭,示意她別說出今天的事情,緊接著,飛身走遠。

  雲月璽看那金龍那麼容易就騰雲駕霧,不由聯想到自己還尚未築基。在修真界,唯有實力強大,才能像金龍那樣不受拘束。

  雲月璽若有所感,這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越來越燙。

  金龍本是神物,雲月璽得了龍息,便是得了造化。

  她面上現出疼痛難忍的神色,還是忍著疼,消化龍息。在龍息的作用下,雲月璽散在全身的靈力都開始歸攏,以前是漫無邊際遊走的靈氣,現在似乎變成了液體,不用她特意約束,就能在經絡遊走。

  同時,她的天靈根從之前萎靡不振的模樣,變得神清骨秀起來。

  在天靈根的加持下,雲月璽無論是吸收靈氣還是修煉,都變得快速許多。天靈根吸收的靈氣很多,雲月璽便可以不再吸收稀雜的靈氣,她體內全是又純又乾淨的靈氣,不停運轉……

  這次修煉,雲月璽整整修煉了四天。

  等她睜開眼時,她身上已經腥臭難聞,雲月璽趕緊學了一個最簡單的清潔咒,施加在自己身上。

  原身雲月璽被父母宗門折磨得面黃肌瘦,身材瘦小,如今,雲月璽天靈根有所恢復,加上築基排出身體雜質,她的身體不再蠟黃,肌膚變得有些病態的蒼白,但是,身上那些被父母鞭打出來的陳年鞭傷仍是沒有消,縱橫交錯,留下褐色的印跡,在白皙的手臂上顯得更為可怕。

  想來也是,她的身體排出了雜質,但是營養並沒有跟上,所以做不到白裡透紅。身上的鞭痕則因父母修為為金丹,又是刻意懲罰雲月璽,怎麼會那麼容易消除?

  雲月璽也不在意,她總能慢慢還回去,她在這裡耽擱了這麼些天,得趕緊離開。

  否則,殭屍犼養好傷出來搞事就不妙了。

  雲月璽拿上自己的大布袋出去,按著山谷間的河流尋找出去的路。

  雲月璽走到河流下游,這地方非常古怪,她從上遊走到下游,居然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就在這時,雲月璽看到了三個人,兩個老者,一個少女。

  這三位的修為,雲月璽都看不出來,想來,遠高於她。

  既然她都發現了她們,她們肯定也發現了她。雲月璽大大方方走出去,向他們請教:「敢問三位仙長可知此地如何出去?在下走了許久,此地似乎有些古怪。」

  那兩名老者率先看向少女,似乎是以少女馬首是瞻。

  少女容貌清麗絕倫,是雲月璽生平見過之最,但是,她一雙眼睛,高傲冷漠,略帶矜貴,整個人的氣勢凜然不可侵犯。

  少女冷冷地「嗯」了一聲,一眼也沒看雲月璽。

  那兩名老者方道:「你從此地一直往東,看見一棵香柏樹時,往南直走。其餘地形,一概不管。」

  雲月璽朝他們深深道謝,然後想了想,把自己的大布袋拿出來,拿出所有靈器和草藥,道:「多謝幾位仙長指路,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

  兩名老者似乎驚訝她不過問個路,就出手那麼大方。

  那些東西他們雖看不上,但對這女修來說,應該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就這麼隨手送了出來?

  老者擺手:「舉手之勞,你這小輩不必那麼客氣。」

  這時,那少女冷冷地瞥了眼這些東西,道:「靈器留下,草藥帶走,不許停留。」

  她冷淡吩咐,雲月璽在她面前像矮了一截,順從地拿好自己的靈植草藥,道謝後離開。

  等不知道走了多久,雲月璽臉上還有些燙。

  那天她親的,居然是一條能化形的母龍?

  那條龍化了形也如此美麗,被同性親吻,估計噁心壞了,這樣都沒發作,看來心腸極好。雲月璽得了她的龍息,不能白拿,才拿出自己所有的寶物贈予她。

  沒想到,她居然不全要,實在是太過人美心善。

  雲月璽見到那少女第一眼,就知道那少女就是那天的金龍,一來,眼神簡直一模一樣,二來,那少女骨齡不大,修為如此高深,不是得天獨厚的金龍還能是什麼?

  雲月璽不可能拿兩件靈器就抵消了因果,她暗下決心,之後,如果她再碰到她,必定結草銜環報答她。

  雲月璽沒看到的是,此時的河流下游。

  一個身長玉立的白衣男修執著劍,站在樹下,他臉龐光潔白皙,五官無一不精,配合在一起俊美絕倫,幾乎令天地失色。然而,他渾身劍意鋒冷,黑眸銳利,便像是生生以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勢在眾人中隔了堵牆,任誰都不能褻瀆他。

  龍威赫赫、劍意赫赫,兩名分神期的老者垂首在他周圍。

  「少主,您為何要收她的靈器?只是指路而已。」

  褚昭冷冷道:「不為什麼。」

  他不想多說,便沒人敢再問他,同樣,也沒人敢問褚昭為何要在剛才幻化成女身。

  褚昭望向山中,聲音冷寒,似乎比劍氣還銳:「那畜生就藏在山中,它居然沒死,命大化成了殭屍,不過徒勞掙扎。」

  「二位,在此山布下結界,不允許那畜生出山,也不許旁人接近。」他低垂了眸,目光森冷,「至於白雲宮混入的魔族,殺百留一。」

  有時,風並未起於青萍之末,褚昭站得高望得遠,比任何人都先知道危險。

  老者沉吟:「少主,既然那殭屍犼如此棘手,不如我們合力將其擊殺。」

  犼食龍,是褚昭的天敵。

  褚昭道:「不必。」

  他自己的劫,自當由自己扛。

  雲月璽經過幾天跋山涉水,她到了築基期,本來可以飛行,但又苦於沒飛行的法器,只能加快趕路。

  她要去參加草藥盛典,把她挖來的靈植賣出去。

  草藥盛典眼看著就要舉行,凌雲宗身為正道大宗,此次的草藥盛典,便設在凌雲宗內。。

  雲如煙這幾天如坐針氈,凌雲望回來了,但是,凌雲望居然沒有再像之前一樣對她噓寒問暖,反而問了她一句:「如煙,你還記得當時救我的場景嗎?」

  雲如煙心裡一咯噔,道:「當時我們是在一個泥潭裡……雲望,那件事太可怕了,我不想回憶,你怎麼忽然這麼問?」

  凌雲望冷眼看著雲如煙故作柔弱的樣子,只覺倒盡了胃口。

  凌雲望的確是凌雲宗年輕一代不可多得的天才,他身為修士,更敬佩的是堅韌不拔的品格,他之前對雲如煙好,完全是因為雲如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看雲如煙的柔弱,也覺得那是她的表象。

  現在他確認雲如煙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後,他面對雲如煙,居然格外冷靜,毫無猶豫。

  修者,向來如此。

  凌雲望暫時沒戳穿雲如煙的謊言,他要等雲月璽回來,他要親自向她道謝並且道歉。

  終於,雲月璽回了凌雲宗。

  她在路上碰到了白雲宮的楚河他們,楚河約她去見白雲宮的人,雲月璽個子抽高了,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太短,她才回宗拿衣服,沒料到被凌雲望看到。

  凌雲望迎上前:「月璽,我想問你一件事。」

  雲月璽警惕地看向他:「我剛回宗,路上幾個人敵視我,我瞪了回去,怎麼,這也算我惹事?」

  她現在築基了,還有了龍息,至少能在凌雲望手底下逃走。

  於是雲月璽絲毫不掩飾自己,譏誚道:「怎麼?你要抓我去戒律堂?」

  凌雲望被她三言兩語說得心中臉紅,他不敢想像,自己之前是那麼對雲月璽的。

  凌雲望艱澀搖頭:「不是,月璽,我想問你,小時候,在泥潭那裡,是不是你救了我?」

  雲月璽心中一驚,凌雲望怎麼知道的?

  礙於心魔誓,雲月璽並不能承認。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抓住機會。

  雲月璽立刻冷下臉,用不容分說的語氣道:「不是我,你找錯人了。」

  凌雲望怎麼可能找錯,他道:「明明是你,月璽,你為什麼不肯承認?我們當初被救出來時,你還一直拉著我的手……怎麼都不放開,這些我都有意識。」

  雲月璽這下,直接拿出了大鐵錘,指在凌雲望面前:「我說了,不是我,如果你再敢和我提這件事,別怪我對你動手。」

  說完,她像是後面有火在燒,直接離開。

  凌雲望想拉住她的手,也被她甩開,凌雲望不知道為什麼雲月璽不承認,他們之間的聯繫那麼深厚,為什麼不承認呢?

  凌雲望腰間別著劍:「是你救了我。」

  他一貫的,認定什麼就是什麼,任旁人怎麼說都無法動搖他。

  雲月璽看向他,眸光帶著恨意:「你覺得我會救一個,幾次三番要殺我的人?」

  她一字一頓道:「我不知道什麼泥潭,別來找我。」

  雲月璽遠走,凌雲望身子顫了顫。

  他……幾次三番要殺雲月璽,他不想的,他想向雲月璽道歉,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對於修士來說,最寶貴的就是性命。

  凌雲望不知道為什麼雲月璽不承認是他的救命恩人,連泥潭的事都不願意提起。

  這時候,因為凌雲望這幾日的冷淡,一直讓人關注凌雲望動向的雲如煙過來了。

  她乘著仙鶴,翩翩朝凌雲望飛過來,看了眼雲月璽離開的方向。

  雲如煙萬分失望,為什麼雲月璽還沒死。山洞倒塌,她都死不了嗎?

  這樣一個被人厭棄的人,居然還苟活至今。雲如煙厭惡雲月璽,因為雲月璽是雲家父母的親生女兒,只要雲月璽在一日,她就會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是搶的雲月璽的。

  如果雲月璽比她強,她更會覺得自己比不過她,身為養女,要是不比親女優秀,別人定會在心裡鄙夷她,

  雲如煙收拾好情緒,對凌雲望道:「雲望,我都給你說過了,別理月璽,她脾氣怪異,經常闖禍,你向她示好,她反而會蹬鼻子上臉。」

  凌雲望握緊拳,誰也看不出他心裡翻動著火焰:「是嗎?」

  雲如煙輕輕笑著,用一貫的甜美語氣道:「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凌雲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冷冷地看著面前這個虛偽的女子:「是啊,我早就知道了,你一說她不好,我就信了。」

  哪怕她在自己面前拼命辯駁,說她沒有,他也不會信。她吼幹了嗓子,流幹了血,抵不過雲如煙在自己面前說一句話。

  凌雲望幾乎陷入絕望,雲如煙虛偽愛搬弄是非不假,他偏聽偏信,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別人,他沒錯嗎?他任由人污衊自己的救命恩人那麼多年,還助紂為虐,凌雲望不由想起上次他用劍氣傷雲月璽。

  當時雲月璽倒在地上,滿身是傷,眼神倔得像狼,也不承認是她先惹禍。

  她說,是他們欺負她。

  凌雲望記得自己的反應是,讓她別說謊,帶著傷痕累累的她去戒律堂受罰。

  一個女修,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他打,被他押送,會是什麼心態?

  凌雲望幾乎無法面對自己,他的救命恩人把他救出地獄,他反手,將他的救命恩人推進地獄。

  凌雲望看著雲如煙,心裡的難受被他掩藏得很好,他忽然道:「你是築基中層,修煉很快。」

  雲如煙甜蜜地笑道:「我的天賦一直都好。」

  好?凌雲望想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她得了自己的全部丹藥,堆出了一個築基中層。而雲月璽,上次受了傷,一直在吃劣質補血丹。

  雲如煙得罪了她,他代為賠了她一瓶上品補血丹。

  那麼睚眥必報的一個人,為了區區一瓶上品補血丹,就不再追究雲如煙的過錯。當時,凌雲望多在心裡嘲笑雲月璽去抓上品補血丹的動作有多猛烈可笑,現在他心裡就有多苦澀。

  他有眼無珠,將別人護得好好的,卻在心裡嘲諷他那身無分文的救命恩人。

  凌雲望現在心口被撕開了一條口子,急需彌補,他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的心裡好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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