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假千金是公主十五

  雲月璽坐在轎輦之中,身邊坐著太后,太后越看她越喜歡,緊緊拉著她的手。記住本站域名

  雲月璽有些不自在,但還是任太后拉著自己,她心知那是正常的親情使然,她雖面帶飛霞,但心底充斥著的卻是欣然、喜悅的情緒。

  雲月璽算是那種遇事自然、處變不驚的性格,只是因為太后太熱情,她才有些侷促。

  巷門口很快到了。

  長長的隊伍自然進不去,樂聲驟停,雲月璽對太后道:「太后,到了。」

  太后眼見著又要起淚花:「傻孩子,怎麼還叫太后」

  她道:「是還覺得和母后不親近?母后為了讓你熟悉起來,也不叫你長樂,叫你的名字,你怎麼和母后如此生疏?」

  她想想,又覺得那不怪雲月璽,是自己弄丟了她。

  眼見著太后又要哭起來,雲月璽才道:「母后……」

  太后這才釋然,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雲月璽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能見了太后的淚水便覺不自在,她道:「母后,前面便是我住的地方。」

  太后頜首應是,繼而和雲月璽一起下了轎。

  她見巷口極窄,路也不大平,雖知道普通百姓生活便是這樣,但仍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太后朝後面道:「皇帝,你也下來看看你皇妹之前住的地方,我們多了解了解她。」

  雲月璽聞言,有些不想讓太后皇帝都跟著自己去。

  她想去見淵昭,交待一些事情,如果能說服淵昭接納一些她的錢財就好了。

  雲月璽道:「母后,兒臣想一個人回去。」

  她面無表情撒謊道:「兒臣有些比較私密的東西要拿。」

  太后正躊躇,皇帝已經走了過來,皇帝此人心思深沉,而且,他不和太后一樣,太后見了雲月璽,哪哪兒都是喜歡,皇帝倒存著理智。

  他心知雲月璽正值妙齡,正是談婚論嫁的時候,少女情懷總是詩,她不回宮,先回住處拿東西情有可原,但是,不讓自己和母后跟過去就有問題了。

  皇帝心想,難不成這巷子裡,有皇妹心悅之人?

  他沉著一張臉,心道那絕對不行,皇帝倒不是想用雲月璽的婚姻換些什麼,只是,他不認為皇妹住在這種地方,能碰見什麼真正優秀的男子。

  家世好的青年才俊不會住這裡,如果真有住這裡的,也多半是為了皇妹的美色,蓄意接近,紈絝子弟罷了。

  皇帝心裡轉了好些個念頭,他心道皇妹天真爛漫,之前或許是沒見過太多人,等回了宮之後,他再給皇妹挑個家世好、人品好、容貌高的駙馬,豈不比這種野男人強一百倍?

  因此,皇帝道:「母后,兒子也想去看看皇妹之前住的地方。」

  他是皇帝,不能對人稱臣,所以只自稱兒子,雲月璽倒可以自稱兒臣。

  雲月璽見這是個搗亂的,眼皮跳了跳,果然,皇帝下一句話便是:「雖說皇妹可能要收拾些私密之物,但兒子可以在院內站著,不會打擾皇妹。兒子想看看,這麼些年,皇妹究竟受了多少苦。」

  他最後一句話簡直戳中太后的肺管子,太后現在就是想多了解雲月璽一點,更想看看她之前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

  太后當即便流下淚來,抓著雲月璽的手:「月璽,就讓母后陪你一起去吧,你若是害羞,大不了,母后不進你院門。但若母后連你這麼些年住的哪兒都不知道,母后實在過不去心裡的坎兒。」

  雲月璽見她哭得如此傷心,想想現在的確沒有拒絕太后和皇帝的理由。如果她再強硬拒絕,可能他們便會懷疑什麼了。

  要找淵昭,以後有的是機會。

  雲月璽當即斂眸:「是。」

  她帶著太后和皇帝往裡進去,身後跟了些帶刀侍衛,雲月璽路過淵昭的院門,她倒是腳步不停。

  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心理,雲月璽並不想讓皇帝知道淵昭的存在。

  不過,雲月璽發現,淵昭今日應該並未出門,他把他的白幡洗了,正晾在院內。雲月璽忽而呼吸一窒,難不成昨夜夢中真是淵昭?

  他之前幾乎日日出門,今日如此反常,就像是精神不濟那般。

  雲月璽暗道自己禽獸,淵昭好心來提醒她,她怎可如此折辱、褻玩他?

  雲月璽面無表情,自去了屋內收拾東西。她屋內其實並沒什麼私密的東西,太后和她同去,皇帝站在院內不進去,目光灼灼地看著哪裡是否有些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太后見雲月璽將屋內一切都收拾妥帖,不由又是驕傲又是心疼。

  等雲月璽收拾完後,他們才一起回宮。

  屬於雲月璽的院落大門緊閉,她一步一步走出了這個小巷子。

  此時的淵昭還在夢裡,師門規定,不得因個人原由透露天機,淵昭修習極高,選擇入夢之術,便是為了躲避門規。

  他也沒有插手試圖加快進程,只是到底是動了凡心,才提醒雲月璽。

  他進入雲月璽夢中,前面還好,做飯做菜都是他擅長之物,但最後的那些,淵昭性情孤冷,從未有人敢如此對他。

  別人便是給他錢想藉故和他說一句話,他都會拒絕,更罔論其他。

  淵昭損耗了好些精神,今日一直在休息,許是昨夜給了他極大的打擊,他微蹙著眉頭,在幽光之下,那張臉美得驚心動魄,睡著之後稍稍蹙眉的淵昭,確實少了些不易親近的冷淡,他睡姿極好,被子蓋到鎖骨。

  等到日落時分,淵昭才醒轉。

  他微微撫額,頭有些痛,想來是因為入夢的緣故。雲月璽的精神力比常人強得多,此世界沒有靈力,淵昭能調動的只有星辰之力,昨夜恰好,沒幾顆星星。

  淵昭收拾好自己後,去廚房給自己煮了一分安神飲,他看了眼院內的天色,晚霞漫天,夜晚的氣息降臨在大地。

  如果是往常,他現在應該在做飯。

  雲月璽關了鋪子就會帶上菜到他這裡來,那今天呢?

  淵昭眸中如盛著淡色的月光,晚霞落在他眼中也照耀不進去,他頓了頓,仍然走出自己的院子。

  淵昭心知,此時雲月璽大約已經離開了此處,他從鋪滿青石板的小巷走到雲月璽的院落門口,想看看她有沒有給自己留下些紙條或者記號。

  什麼都沒有,院落門口空空蕩蕩,院門緊閉。

  她就一點也不喜歡自己嗎?淵昭精神有些不濟,他緊抿薄唇,在門口站著,身上露出罕見極冷冽如鋒的氣息。

  按理,淵昭不應該再在此處站著。

  他本沒有想好自己是否要投身朝廷,本來決定的是之後離開京城,他想回歸山野生活,若是觀到星辰有變再出世,他回歸山野的時間……他也能好好賺錢。

  他凡心已動,紅鸞在雲月璽身上,淵昭想,要麼和雲月璽一起大隱隱於市,要麼帶著她遊山玩水。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雲月璽走的那麼乾脆利落,一個記號都不給他留。

  淵昭倒是能回溯前塵,甚至千里追蹤找到雲月璽,他天賦異稟,師門中的禁術他早都學會,但是,淵昭現在只垂眸站在雲月璽院落前。

  他的手指微動,但是,偏偏不再卜算。

  他若是卜算,算出東西來那算什麼?要他千里奔襲去找雲月璽?

  以淵昭的性格來說,他認為,他絕不能做那等事情。紅鸞在她身上又如何,或許,只是自己的凡心動了,她的沒動。

  淵昭如此想,繼而,他的眸子又漸漸泛起濃深的黑色,他為什麼不能卜算?

  他動了心,動了念,不想放手,那麼難道不更應該去找到她、得到她?

  淵昭正沉思,周身氣息越發冰冷,晚娘這時走了過來看這間屋子,見到俊美無儔的淵昭後,她眼睛一亮:「公子,你在月璽門外干什……」

  晚娘話未說完,便自覺收聲。

  她見淵昭神色極冷,眼中甚至染上些偏執,猶如墮仙一般,晚娘便不怎麼敢再和淵昭說話,她乾笑著想離開,淵昭忽而冷聲:「你知道她在哪裡?」

  之前,雲月璽身上的氣息尚不明朗,淵昭只看出和皇室有關,但是,具體是哪個王,他當時沒有細看。

  晚娘見他和自己說話,許是淵昭模樣太好,雖然表情可怕了些,晚娘為著美色還是能冒些險。

  她道:「月璽啊?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奇了,原來,她就是曾經太后遺失的長樂公主,你不知道,今日京城都傳瘋了,那個侯夫人在公堂之上被打得多慘,現在,聽說抄家的人已經往文昌侯府去了!」

  「唉……公子,你怎麼了?」晚娘見淵昭輕咳幾聲,那副模樣讓她的心尖兒都顫了顫,晚娘大膽問道,「公子……」

  淵昭咳了好幾下,他的精神到底耗費了好些,如今又身著單衣,在初秋吹了些冷風,最嚴重的是,以淵昭之傲,受此大挫,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淵昭咳紅了眼,對晚娘道:「多謝。」

  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進了自己的院落。

  晚娘在後面丈二和尚摸不找頭腦,這個公子怎麼了?怎麼活脫脫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但是那可能嗎?他生就一番高嶺之花的模樣,當初她領著月璽上門,他都不理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摘下了,還被拋棄了?

  縱然是公主,淵昭這樣的世間絕色,也不是隨便就能得的。

  晚娘暗道自己多想,而淵昭,進門後便更冷了臉。

  他望向皇宮的方向,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淵昭終於知道,為何自己幼時卜算過自己,他得出的結果都是他會進入朝廷,淵昭之後並不想進入朝廷,萬民尊敬於他無絲毫用處,他只以為自己幼時算錯。

  到今日才知,絕對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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