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假千金是公主十六

  雲月璽入宮極為長公主,太后和皇帝都極愛重她,將宮內最好的粹月宮指給她。記住本站域名

  粹月宮極奢華,宮內溫泉簌簌,奇花妍妍,如人間仙境。皇帝指派了幾個御前女官來伺候雲月璽的起居,連太后也撥了好些得用的宮人給雲月璽用。

  如今闔宮上下都知道長樂長公主最受皇帝和太后喜愛,就連皇帝的嫡公主都要往後靠。闔宮的妃嬪們看準了風向,並著公主皇子們,都來探望雲月璽,以期在皇帝和太后那裡留下好印象,或者是給雲月璽留下好印象。

  今日,來雲月璽宮中的人是後宮裡的宋婕妤,宋婕妤生得貌美多情,才入宮一年,目前比較得皇帝的喜歡。但她也知道,皇帝的喜歡維持得了多久,還是得靠自己的謀劃,便是曾經的太后,那樣的容貌才情,深得先帝喜愛,不也被皇后害到骨肉分離?

  這深宮之中的女人,更多還是得靠自己給自己謀劃。

  宋婕妤溫溫柔柔朝雲月璽一笑:「長公主這樣的美貌體態,倒真真是得了太后真傳。」

  雲月璽雖不太喜好與人打交道,但她當初能為了生存努力去做生意,如今到了深宮之中,便也能同別人周旋。

  她緩慢且羞道:「婕妤謬讚,本宮也曾聽聞皇兄誇讚婕妤美貌,是宮裡的獨一份兒。」

  宋婕妤臉上一紅:「陛下他總這樣胡說。」

  她和雲月璽拉了會兒家常,自覺二人關係拉近得差不多,才同雲月璽道:「公主生得這樣美,我看,陛下倒是著急了些,不必如此急著為公主挑選乘龍快婿。」

  雲月璽心中一動,面上做出驚訝的神色:「這……」

  宋婕妤道:「公主可能不知道,那日陛下問嬪妾,京城中可有什麼才學好家世好、人品優良的子弟,陛下的幾位公主都不到適婚之齡,陛下問此,肯定是為了公主你打算。」

  雲月璽仍微笑,她雙眸清澈,天生了一張讓人放下心防的臉,這樣的臉不只讓男人喜歡,連女人也不會提防。

  雲月璽心想,這宋婕妤有些心急了。

  宋婕妤見雲月璽只微笑,不見發怒,便笑著打趣道:「公主喜歡什麼樣的青年才俊,嗯?嬪妾也好替公主斟酌一二。」

  雲月璽慢吞吞道:「婕妤,本宮還想多陪母后幾年,皇兄也只是斟酌挑選,不會操之過急。」

  哪有她一回宮就把她嫁出去的道理?皇帝估計只是在斟酌人選。

  那宋婕妤又哪裡不知呢?只是,因為文昌侯府的事情,陛下大動干戈,如今老牌權貴之家更是人人自危,生怕此事波及到自己,畢竟,他們之間都沾親帶故,誰還沒和侯夫人有些親戚關係呢

  他們已經看出來,陛下遲早會對權貴動手,雖不至死,但至少也是降爵。

  宋婕妤在心底暗罵了不長眼的侯夫人,那無知毒婦,便是要死也不該牽連別人,如今害得人心惶惶,她萬死難辭。

  宋婕妤重新對雲月璽堆起笑,這個在陛下和太后心尖尖上的長公主,誰家娶了她,就相當於多了一件保命符。

  宋婕妤想到母親對自己的囑咐,道:「公主要是有中意的人選,公主不好給陛下說,嬪妾可替公主謀劃。」

  雲月璽這時低眸,打量自己手上的蔻丹,蔻丹嬌艷,她的手也用上了各種好藥,如今幾乎不見粗糲。

  雲月璽道:「婕妤……」

  她長睫微顫,看似不經心,實則敲打道:「皇兄一向多思,要是皇兄知道婕妤將此事傳給我聽,必定不會饒了婕妤,本宮擔憂自己藏不住話,害了婕妤。」

  宋婕妤的笑開始變得勉強起來:「公主何出此言,嬪妾不過問問罷了。」

  雲月璽便親熱地拉了她的手,朝她露出和善的笑意:「本宮也知道你沒有壞心,只是本宮擔憂你,萬一之後我選的駙馬剛好姓宋,皇兄該如何想婕妤?」

  雲月璽是公主,按照宮規,闔宮除了太后、皇帝、皇后面前她得自稱名字或者封號外,在其餘人面前必須自稱本宮。

  她無意讓別人認為自己學不會宮規,輕視自己。

  雲月璽的笑容能晃花宋婕妤的眼,宋婕妤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還好這人是皇帝的親皇妹,否則,後宮中多了這樣一張臉,定然是她的大敵,她第二個想法是——宋婕妤的後背泛起涼意,手臂上滿是雞皮疙瘩,她仿佛想到一些倖存下來的太妃所說,曾經太后也是這樣,笑著軟著,就借了先帝的手殺了她的許多敵人。

  宋婕妤忽而膽寒,長樂長公主不愧是太后親女。

  宋婕妤不敢再遊說下去,母族的支撐再好,如果她被皇帝厭棄,家族只怕會再送一個新的女孩兒進來。

  她勉強擠出笑意,匆匆和雲月璽告辭,出了粹月宮。

  雲月璽這才收了臉上的笑,她今日還得去陪太后用膳,雲月璽去了太后宮中,和太后說了會兒話,用了些吃食。

  宮規森嚴,她一個長公主,無法擅自往宮外傳遞消息。

  雲月璽便在太后宮內練字,她本就學什麼都快,目前的字已稱得上清秀,太后在她旁邊一看,眼睛一亮:「月璽,你的字寫得真好。」

  她疑惑道:「文昌侯府應該沒人教你詩書禮儀,你怎麼進步神速?是宮中的老師所教?」

  雲月璽搖頭:「是兒臣當初的老師所教。」

  她把淵昭的身份說成是老師,斂眸道:「他的字寫得比兒臣所見之人都要好,教得也細心,當初,兒臣見到母后和皇兄後,一時興奮不察,忘記同老師告別。」

  太后沉吟:「那他現在可知道你是身份?」

  雲月璽道:「兒臣不知,何況,依他的性子,他並不喜歡攀龍附鳳。母后,兒臣想和老師道別。」

  雲月璽說這話,倒不是她離了淵昭不能活,而是這些日子來,淵昭的確幫助她許多。淵昭的生活方式也確實很令她擔心。

  太后一思索,倒是沒冒然讓雲月璽出宮,而是說命人去請淵昭進宮來一次。

  雲月璽斂眸應是,之後,太后道:「月璽,你想不想和母后一起去重獄,看看之前的故人?」

  她說的故人是侯夫人等人。

  雲月璽毫不猶豫,說了句想。

  太后看她眉目堅定,輕輕笑起來,又摟住她:「月璽,母后近日,時常都慶幸,你隨了母后。」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身上有狠勁兒。

  若不然,哪裡能活到這個時候?

  太后教女,和侯夫人不同。侯夫人其人,從踩踏雲月璽的名聲,靠著貶低假千金的手段來襯托雲驕陽的名聲就可以看出,她這個人,是非常典型的只會削弱對手來襯托自身,她教雲驕陽要注意自己侯府千金的身份,把雲驕陽給養得目中無人,她告訴雲驕陽她害人哪裡出錯,下次需如何改進……

  侯夫人只會宅斗中的逞兇鬥狠,她在宅斗中的地位是正妻,出了門是高高在上的文昌侯夫人,在家時也是嫡小姐,這養成了她目空一切、自視甚高的性格。

  太后對雲月璽道:「月璽,你贏了侯夫人,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雲月璽當然知道:「她起初想拿兒臣塑造賢名,放過兒臣,之後則當兒臣是卑微塵土,在兒臣面前毫不吝嗇使用強權。」

  太后聽她這麼說,便知道她比誰都懂。

  太后拍拍雲月璽的手:「你說得對,越是站在強權之上的人,越容易忽視這一點。」

  太后輕輕一嘆,她的目光望向這河山,從古至今,多少豪門望族覆滅在百姓手上,多少高門子弟因此喪命?

  他們沒有死在和大家族的傾軋之中,因為他們一開始就警醒,和世家大族爭鬥,都小心謹慎,自是不易出亂子。但是在欺負百姓時,他們自以為自己是大象,不會被螞蟻撼動,於是,縱奴傷人,當街威脅,草菅人命……什麼事情他們做不出來?

  他們把一堆堆的爛攤子、證據留在敵人手上,還自以為自己是龐然大物,不會因此覆滅。

  每一個被強權蒙蔽了眼睛,開始忘我自得的家族,最後的下場都是這樣。

  太后拉著雲月璽的手:「先帝常說,母后我不會那些陰私之事,其實,母后哪裡是不會?只是,母后站得比她們高,望得比她們遠,她們以為我是怎麼籠絡住先帝的,先帝隨便說一句話,她們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雲月璽知道她的意思,太后又道:「你和母后一樣,母后很開心。」

  她們共同去了重獄,重獄之後,有一個極小極乾淨的隔間,能看到重獄裡的場景。文昌侯以及家族裡的其餘幾個把握重權的男人正坐在草堆上,侯夫人並著雲驕陽在另一邊,母女倆被人排擠了。

  雲驕陽嘴唇發裂:「母親,母親,我不想死。」她還那麼年輕,怎麼就要死了,雲驕陽不禁怨起侯夫人,道:「母親,你當時怎麼會那麼做,要是你不在公堂之上和太后頂嘴,我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侯夫人橫她一眼,心底生涼,這就是她的好女兒。

  雲驕陽捂住臉哭起來:「要是我沒回侯府,還在胡家就好了,到現在,至少能保住一條命。」

  文昌侯實在忍不住,起身便一腳朝雲驕陽踢過去,雲驕陽被踢得一踉蹌,連哭聲都不敢發出來。

  文昌侯道:「本侯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事到如今,你還只怪你母親,你自己做的什麼蠢事?本侯早該知道、派人去接你時,你毫不留戀商戶之家,被侯府富貴迷了眼,便該知道你是個白眼狼。」

  他哆嗦著唇看向侯夫人和雲驕陽:「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侯夫人只靠著牆壁,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她道:「侯爺,我知道你怪我,但這件事,真的只怪我?她雲月璽當初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侯府碾死她,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般。她那樣的人,我殺了多少個侯爺不是不知道,你之前怎麼沒阻止,不過是她們不是公主罷了!」

  「公堂之上,侯爺知道那是太后和皇帝,怪罪我不知道,但那真的怪我?當時我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認雲月璽的親父母是別人,我沒有退路,我只能繼續指認,我沒見過幾次太后,認不得她的臉,我更是不知道雲月璽會是她的女兒!」

  「我只想磋磨她,殺紅了眼,沒有退路。」侯夫人冷笑,「現在,侯爺誰都別怪,侯爺縱容出了我殺人的膽子,現在,咱們一起擔著。」

  憑什麼人人都怪她?女兒怪她,夫君怪她,整個京城的權貴都怪她。

  文昌侯被她氣得心氣兒不順,他喘著粗氣,靠在牆壁上,指著侯夫人:「你、你別得意,本侯僅僅是流放之罪,恆兒身無功名,只是三代不許起復,他能活著,本侯之後也能活著,等之後,本侯第一件事就是休了你,你便是死,也不能進我雲家的祖墳。」

  「恆兒也不會認你,你自己做的孽,全族幫你扛。」文昌侯道,「本侯是縱容了你,但是罵你的不只本侯,所有京城百姓都在罵你,你欺負孤女,心狠手辣,你便是死也要下地獄。」

  侯夫人身子顫了顫,來自枕邊人的攻擊令她遍體生涼,但是她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侯夫人閉眼,兩眼流下清淚。

  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雲月璽和太后在隔間看著這場鬧劇,太后看了眼雲月璽,見她面色鎮定後微微點頭。

  她自是不可能隨意帶女兒來看這場鬧劇,只是要她知道,臨死前人是如何掙扎如何瘋狂的,等到她之後碰到這樣瘋狂的落水狗,便能尋到機會,將他一擊斃命。

  太后是要護住雲月璽一世的,她除了保護她,也得教會她怎麼保護她自己。

  現在看來,這些她都會,根本不需要自己再操心。

  不多會兒,重獄裡的人給侯夫人和雲驕陽端來兩碗豐盛的飯菜,有菜有肉,他們把飯菜遞過去:「快吃了。」

  侯夫人的臉皮狠狠抽搐一下,來得那麼快?

  雲驕陽更是驚恐,她身上沒力氣,往後縮去,伸手打翻了碗:「我不吃,我不吃,我不要死!」

  「不吃算了,發什麼脾氣,你以為你還是侯府千金呢?」那群人譏笑道,「想做個餓死鬼也沒人攔著。」

  雲驕陽和侯夫人,今日斬首,甚至等不到秋後了。

  她們要被拉去砍頭,文昌侯等人卻不像她們的親人一樣,漠然地看著他們去死。

  之後,便沒什麼好看的了。

  雲月璽對太后道:「母后,兒臣想回宮了。」

  太后頜首,她也擔心嚇著雲月璽,牽著她的手一道離開。

  侯夫人和雲驕陽被囚車拉去菜市場,一路上都有人朝她們丟爛掉的菜葉,侯夫人和雲驕陽所做之事,觸犯了每一個百姓的禁忌。

  她們欺負雲月璽的根本原因不是因為雲月璽是假千金,而是因為雲月璽只是無依無靠的平民,能被欺負。

  侯夫人和雲驕陽被綁著手,架到台上。

  王小夫妻也在她們旁邊,要被一起斬首。

  侯夫人聽到人群里的聲音道:「這就是之前京城裡說的那惡婦?我在牢里關了快一年,長樂長公主找到了,陛下大赦天下,但是偏偏不赦文昌侯府的人,看這女人的面相,便看得出她有多刻薄寡恩。」

  侯夫人身軀發冷,大赦天下唯獨不赦文昌侯府?她都要死了,皇帝還要這般踐踏她們。

  雲驕陽則目光麻木地看著前方,她好像看到了胡歸戶和嬌娥?

  他們來看她了?

  雲驕陽眼中驟然升起希望,但是,胡歸戶和嬌娥只是相攜著,他們手上沒有拿任何爛菜葉,沒有落井下石,但是也沒有任何對雲驕陽的不舍。

  他們好像只是來看看曾經害自己的仇人如今的下場,看到後,便相攜離開。

  雲驕陽眼中的淚意霎時崩潰,她錯了,她當初究竟怎麼想的?她為什麼會任由母親這麼害養育自己長大的養父母,她為什麼還助紂為虐?

  雲月璽給自己家做了那麼久的活計,她為什麼非要覺得她占了自己的福氣?

  雲驕陽的後悔已經無法說出來,她被劊子手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鮮紅的血濺出來,圍觀人群轟然一聲,全部散開。

  今天的天格外白,天邊只有絲絲流雲,空氣中傳來樹葉清香,秋天要到了。

  今天,太后派去的侍衛沒有找到淵昭,那裡人去屋空,他們兩手空空回來復命。

  與此同時,本朝的國師終于歸位。國師一職,從本朝才有,當今一直將此認為是上天庇佑,否則,能人異士為何不輔佐其他朝代,只輔佐本朝?

  哪怕是本朝,國師也不是會輔佐每一任帝王,歷代皇帝都知道那個秘辛,國師一門,一脈單傳,有時老國師病危,都沒收到徒弟,便只能把一身絕學攥寫成書,交給信得過的人,讓他們幫忙尋找弟子。

  能得到國師輔佐的皇帝,因為能規避天災甚至**,在位時大多都會海晏河清,因此,國師是否出山,也被認為是皇帝是否是真龍天子的表現。

  現在的皇帝,也就是雲月璽的皇兄極激動,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會有一位國師,在五年前,那位國師曾給他書信一封,提醒他兗州地動,他部署下去,才免了好大一場災難。

  皇帝一直等著國師出山,本來,前些日子都聽說國師已經出山往京城趕來,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又沒影兒了。

  現下,國師終於出現,皇帝和他在御書房談論事情,本來,一切都談得非常盡興。

  國師不只光風霽月,貌美比仙,而且,他的政治素養也極高,還一副冷淡驕矜、不慕權貴的模樣,完全是每個皇帝畢生追求的國師類型。

  忽而,皇帝道:「愛卿如何說這是最後一任?是朕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

  淵昭斂眸,他此時身著一襲淺淡的藍衫,坐在皇帝面前,半點沒在意皇帝的威勢。

  他道:「因為我能做的,等千年後,陛下的工部未嘗不能做,屆時,那一屆的國師如何自處?」

  淵昭直視皇帝:「陛下,這是我師門中事,我不是在和陛下商量。」

  他自稱我,皇帝倒完全不生氣,淵昭身為國師,越仙風道骨越不理世俗才好,反正他不怕被懟,他怕的是其他的。

  皇帝嚮往道:「千年後的工部,國師看到了什麼?」

  「陛下,我只預測天災、兵禍,陛下的問題,我不能回答。」淵昭看向窗外,淺淡的陽光照在他的眼底。

  皇帝從沒碰到過這樣的臣子,奈何淵昭是有大能力的國師,他甘之如飴,興奮道:「國師,你我手談一局如何?」

  他叫人來擺棋,兩人分別執黑白下了起來。

  皇帝越下倒越是心驚,淵昭似乎沒有勝負欲,但是,他下棋根本不需要思考,完全便能知道他的用意。

  皇帝也歇了看他性格的心思,和淵昭拉起家常。

  他說起自己的皇妹雲月璽的事情,皇帝道:「朕那皇妹,冰雪聰明,若是男子,朕必定使她成為朕的左膀右臂。」

  「奈何……如今,朕能做的,便只有護著她,為她尋一如意郎君。」

  淵昭聽見如意郎君四字時,冷冷地望了眼皇帝,皇帝忽而來了興致:「國師,你可能看到皇妹的姻緣?如此,朕也不用費盡心思替她尋了。」

  他不能找個之後他要收拾的家族讓皇妹嫁過去,但是,新興的家族,母后或許又覺得身份不高,他也怕委屈了皇妹。

  淵昭執棋的手忽然頓住,皇妹,也就是雲月璽,她的紅鸞在他身上繫著。

  淵昭半點沒表露出來,冷聲:「陛下,我不看姻緣。」

  他起身,黑髮垂在腰間,如瀑布一般:「陛下,歷代國師有哪些能問,哪些不能問的典籍,收錄在宮中,請陛下閒時查閱。」

  淵昭不是算命的,更不是紅娘,他沒有半點算這些東西的愛好。

  但是,別人似乎都非常熱衷讓他們師門的人算這些東西,淵昭煩不勝煩。

  淵昭準備離開,回曆代傳下來的國師府,他離開時皇帝讓人開門,淵昭走入茫茫天地。

  皇帝在他背後摸了摸鼻子,國師這樣的性子,確實讓他放心,孤傲冷淡,不屑皇權。只是,他性子太傲,皇帝總覺得,他不可能像其他國師一樣輔佐完他的一生。

  皇帝不會忘記之前淵昭測歷代國師留下來的奇石時的景象,那奇石是專門檢測國師能力的,如果說那一代的傳人無法點亮石頭,那麼,一樣無法擔綱國師之職,淵昭適才的檢測結果是——

  滿室生華,如有蓮香。

  淵昭欲離宮,他途經御花園,卻看到了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他的視線當即一凝。

  是雲月璽和另一名男子。

  那是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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