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假千金是公主十

  夜色漸濃,鳥雀棲枝。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巷口處,一對中年夫妻抄著手走入巷中,中年婦人身著粗布衣裳,頭上插了支木頭簪子,正微帶嫌棄地打量這個巷子:「當家的,夫人不是說那小娘皮挺有家業嗎,怎麼住的地方看起來也沒那麼上檔次?」

  中年男子一頭頭髮油得發光,滴溜著眼睛,同樣有些不滿這巷子的簡單,他想了想,撒手道:「夫、夫人說那小娘皮才開鋪子沒、沒多久,你一個婦人知道什麼,開鋪子租的地皮、房子、原料,請的人不都、都要成本?她倒是知道儉省,沒亂花錢。」

  中年男子慢慢點頭,像是談論之人終於入了他的法眼。

  中年婦人也喜不自勝,連聲道:「這樣才好,這樣才好,她一個女娃娃,住這麼個地方也盡夠了,到時候,咱們把銀兩給攥著,也不怕她亂花。」

  中年男人這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

  兩人一路行過來,像是早就知道雲月璽住哪兒了一樣,在院門口使勁兒敲門。

  雲月璽正在屋子內用冷帕子敷自己的眼睛,她這眼睛,一哭便又紅又腫,竟然這麼久都沒消下去。

  急促的拍門聲由遠及近,像是能把院門給生生拍開。

  雲月璽稍稍蹙眉,第一反應便以為是又有些地皮二流子想來鬧事,她倒不認為會是隔壁淵昭,常言道聽聲辨人,淵昭絕不可能將院門拍成這樣。

  雲月璽放下帕子,去廚房拿了柄菜刀,再去院門口。

  她這鎖特意換過,是幾條厚厚的粗鏈子拴著鎖,雲月璽從里把粗鐵鏈稍稍放了一小節,這樣,她不打開鎖,也能打開一小縫的門,看到外面的景象。

  雲月璽側身,見門外是兩個從未見過的中年男女,她打量那兩名男女時,那夫妻也在打量她。

  他們眼裡均流露出滿意,好,好,要是有這麼個又漂亮,又能賺錢的女兒,他們不只不用養,連嫁妝錢可都不用出。

  「你就是月璽吧,女兒。」中年婦人立刻親熱地叫著雲月璽,「我是你母親啊,我和你爹聽說了你的事情,來找你了。」

  「女兒,這麼些年,你過得怎麼樣,娘和爹想你,想得是飯都吃不下。」那中年婦人拿手捂住眼,裝作抹淚。

  她自以為說了這麼番話,雲月璽必定會給她開門,想來,一直在找爹娘的小丫頭,一下子聽到這個喜訊,哪有不激動得開門的道理?

  哪知,雲月璽絲毫不感動,那婦人使勁搓紅了眼,她卻從始至終都像看陌生人一樣。

  雲月璽又不傻,那中年男子左手斷了三指,傷口表示是被齊齊削斷的,顯然是好賭。她要找親生父母不假,但是,這兩人說是找到女兒了,一來虛偽得連眼淚都擠不出來,二來十多年前的事情,這兩人看起來沒什麼權錢,能靠自己找到女兒?

  他們要是身旁有官兵帶路,雲月璽說不得還信。

  婦人見雲月璽不哭,有些憋不住了:「女兒,你怎麼了?你不相信娘嗎?」

  那中年男子也道:「對、對,我、我是你爹。」

  這人也是個結巴,再看長相,如果細細看,這男子也長得周正,非要辨別的話,倒和雲月璽像個半分。

  雲月璽直截了當道:「不信,你們說是我爹娘,有什麼證據?」

  「你這孩子,我們是你爹娘哪兒要什麼證據,你也有些結巴,你隨你爹,你不知道?」中年婦人道,「你小時候,我們抱著你逛廟會,你被人搶走了,你打小就愛吃糖,見著賣糖葫蘆的還會咿咿呀呀叫,女兒,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雲月璽譏諷道:「天底下口吃的人那麼多,個個都是這位壯士的爹和親戚?至於糖葫蘆,哪家小孩不愛糖葫蘆,不說滋味如何,便是顏色鮮艷也足夠吸引人,你們說的哪點像證據?」

  那中年婦人被她一通懟,臉上掛不住了:「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爹?」

  中年男人也道:「逆、逆女——」

  雲月璽見她們狗急跳牆,更確定她們要麼是受人指使來找她麻煩的騙子,要麼是聽了她的身世,見她有幾個銀錢想來薅羊毛的無賴。

  她把張開的門縫冷冷一關,中年婦人撲上前想撞開門:「你怎麼這樣,我們是你爹娘,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一口水都不給爹娘喝?」

  「你把門打開,你這麼擔心,你可以滴血驗親,先讓我們進來再說!」

  雲月璽一概不理會,把粗粗的鐵鏈重新弄好,轉身便回了屋內。

  滴血驗親?世間又不是沒手段能讓兩滴血融在一起,這兩夫妻一看便早有預謀,放他們進門,便如請狼入室。

  雲月璽不理會被拍得震天響的門,回屋去做自己的事情。

  那對中年夫妻萬沒想到是這樣的進展,夫人不是說了?這女子做夢也想找到親生父母,怎麼她並不熱衷?

  這怎麼行,她要是不認自己,夫人的賞銀自己怎麼得,她的銀兩又會便宜誰?

  這對夫妻潑辣得緊,男的氣紅了臉,掏出旱菸叭叭地抽,女的則不依了,一邊不住拍門,一邊高聲呼喊:「哎喲喂,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我生出來的肉不認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辛辛苦苦找她十多年,她連門都不給我們開,也不認她爹,這樣的女兒不如不生,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她唱念做打,扯著嗓子哭嚎,如雷聲震天,嚎到小半條巷子都能聽到。

  「狗不嫌母醜,兒不嫌家貧,我知道,是我不富裕,我和你爹生了你,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你看不起我們,哎喲喂,當家的,我們回去吧,她不認我們啊。」

  那婦人扯著嗓子乾嚎,男人道:「回、回去什麼?不認父母,報官給她,抓起來!」

  婦人一聽,眼睛亮了亮,還是當家的有主意,本朝重孝,要是她不贍養父母,可不得被抓起來?有這麼個把柄給拿在手裡,不怕她不乖乖聽話。

  婦人再度伸手拍門,將門拍得驚天作響,連帶著鐵鏈也嘩嘩啦啦。

  「你再不開門,我就去報官,讓你一輩子受人唾罵,你開不開?」

  雲月璽在屋裡拿兩團棉塞住耳朵,都擋不住那震天的聲響。她根本不怕那兩人報官,甚至巴不得她們報官,可是想也知道,他們只是拿來威脅她。

  雲月璽懶得和那等潑婦吵架,吵起來便是沒完沒了,她只想等著明日,等明日到,這兩人要是堵門不走,她不敢出去的話,胡歸戶沒見到她,便會來尋。屆時,她就能報官。

  巷內的人家都不敢管這等「家事」,長夜漫漫,雲月璽只能任人謾罵這一夜。

  哭鬧聲、咒罵聲,外面那惡婦已經說到不如當初生她時便把她放在溺盆里淹死,雲月璽斂眸,心底浮起淺淺的難受和止不住的壓抑,那是原身殘留的情緒。

  她在傷心,她就那般命苦嗎,在侯府受人虐待,難道那對動不動就咒罵她死的夫妻真是她父母?如若此,她不如和她們斷得乾乾淨淨的,他們沒養自己,因為不給他們開門,就要作鬧到這個地步,以後豈不是要壓著她啃?

  天地悠悠,她一時只覺得無人真正喜愛自己。

  雲月璽在深夜裡,強行壓住這樣的情緒,她去換了床厚被子,想要休息。

  巷內,中年婦人還在咒罵,從巷口處卻走來一名風姿獨秀、神情冷冽的俊美男子,他手上仍執著白幡,上書一個「算」字,他雖年輕,但是皎如白月,仙氣環繞,看起來半點不像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

  他從巷口處走來,身後是一望無垠的黑暗,月亮懸掛於頭頂,淵昭每步都走得極穩,平日正常的步伐,此刻不知為何變得悄無聲息,他不像走在地上,像行在月下的雲層間。

  一雙雲紋靴進入中年夫妻的視線,他們抬起頭,看見淵昭面無表情不似凡人的臉。

  「這位公子,你來有什麼事?」中年婦人暫停咒罵和威脅,問道。

  「吵到我了。」淵昭冷冷道,「離開。」

  「我們是來找女兒的,我們女兒不給我們開門,我們怎麼離開?」婦人道,「公子,你別多管閒事了,我們那女兒就是條白眼狼,不顧生恩,我們也不想大晚上吵,但是沒法呀。」

  「你選擇自己滾,還是我幫你。」淵昭仍無動容,他語調平靜,說狠話時也風度翩翩,那婦人暗道今日碰到的都是什麼人,她們面對雲月璽時,都哭著說他們是她親父母了,那丫頭也不知道感動,面對這個公子時,她們說任何話,好像他都不往心底去,就白說了一樣。

  婦人叉腰道:「你這什麼意思,我們找自己的女兒,關你什麼事,你要管閒事管錯地方了。哦,我知道了,你這樣子,是不是我那女兒的姦夫啊?你要為她強出頭,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得了她的銀錢?」

  婦人有些肉痛,那都是她的銀子啊。

  淵昭神情如雪,下一刻,一道軟鞭自他袖中抽出,銀鞭如蛇,在月下一揚,當即抽在那婦人身上,婦人還來不及呼痛,便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嘴居然說不出話來,她被抽得在地上亂滾,那中年男子更是連救人的時機都沒有,因為,淵昭根本沒漏了他。

  他也不管中年男子得沒得罪他,抽人時一鞭子把在一旁吧嗒吧嗒抽著旱菸的中年男子給抽翻在地,一起抽。

  月色下,銀鞭飛舞,中年夫婦二人傳來密密麻麻、一陣高過一陣、極有規律的痛楚,這種痛楚最不能忍,它規律得就像毫無盡頭,會一直持續下去。

  最可怕的是,他們發不出聲音,連鞭子抽在身上也沒有聲音,月色下,這場單方面的暴行無人發現。

  過了好一會兒,淵昭才停手,這下,無需他多言,那兩夫妻身上血跡累累,相互搭著手,屁滾尿流地離開。

  他們不知道剛才怎麼發不出聲音,但是,他們被打了是事實,報官,一定要報官。

  可是,他們環顧周身,哪裡還有什麼血跡,連被抽得破損的衣服也完好無損,婦人往自己的手臂一摸,血痕也不見了,但痛楚還結結實實地在。

  兩人互望一樣,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

  那貌美如仙的男子,莫不成是個男鬼?對,他連走路都沒有聲音,還是在大晚上出現!

  兩人嚇得不行,歇了再去雲月璽那條巷子的心思,瑟瑟跑回去躲著,不敢離開家門半步。

  淵昭輕輕敲了敲雲月璽的院門,雲月璽聽這聲音,走過去把門張開一條縫,她看見一襲藍衣的淵昭正握著一條軟鞭,鞭上沾著斑斑血跡,殷紅的血正一滴滴順著鞭身往地下滴。

  淵昭還是那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像是無暇的仙人。

  雲月璽真想提醒他能不能先擦擦血,她道:「公子,你怎麼了?你殺了他們?」

  「未曾。」淵昭平靜道,「他們吵到我了。」

  很好,這回答非常符合淵昭的風格。雲月璽趕緊開門讓他進來:「你打傷了他們,他們會報官,他們本是來找我麻煩的,要是他們報官,我替你賠償。」

  「不必。」淵昭已經進門,「師門秘技,他們不會報官。」

  雲月璽看他這麼一副肯定的模樣,心中大呼神奇,淵昭的師門不讓他賺錢,但也不讓他賠錢?以此使得本門弟子不被餓死嗎?

  雲月璽雖如此不著調地想,但她其實非常感謝淵昭,否則,她估計要聽一晚上那人的污言穢語。

  雲月璽今日下午哭泣,眼睛目前還是腫的,淵昭看了她一眼:「你被嚇哭了?」

  「沒有。」雲月璽去沏茶,「她只能在門外罵罵,最多只能讓我心煩。」

  茶香裊裊,淵昭沒喝,茶香如暈染開他的眉眼。

  雲月璽道:「多謝公子幫我。」

  她知道,淵昭嫌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確實是在幫她。

  淵昭沒拒絕她的謝意,但也沒應下,只是在看到雲月璽光潔白皙的額頭時頓住,他能看見雲月璽額上之氣,已然有變金的趨勢。

  而那道和他相互交纏的紅鸞之氣,仍然存在,生機勃勃。

  淵昭忽而斂眸,輕輕啜飲一口茶,他這麼副滿懷心事的樣子,讓雲月璽宛如看見一隻白貓,白貓低著頭,美貌動人,卻神秘得不知道在想什麼。

  「公子,你怎麼了?」雲月璽好奇道。

  她本來沒想過淵昭會回答,但淵昭此次居然格外配合:「你說,對天下而言,神權和皇權,誰更重要?」

  雲月璽正要回答時,淵昭便道:「我說錯了,不是神權,而是所謂的信仰。」

  雲月璽道:「就現在而言,自然是皇權更為重要,若皇權動盪,則天下萬民不安。至於公子說的信仰,若是民間萬眾一心,全都信仰此物,那麼,這信仰也能使得眾志成城。」

  「信仰使人眾志成城?」燈下,淵昭的美人目倒是少了絲清明,多了幾分醉人的迷離,「如今天下歸心,若要修建河渠,只需天子令下,則萬民同行,哪怕是有天災,也能及時做出反應,信仰有何用?它不會使得百姓更安康,富庶,更不會減少貪官污吏,只使得人奉它為神,本可不依賴它,卻偏偏依賴它,有什麼本事和雄心,都軟成了泥。」

  淵昭雖聲音清凌,但言談暗含鋒利,雲月璽見慣了他溫和做飯的模樣,一時有些不適應。

  她道:「雖不能使得百姓安康,但能使他們安心?」

  「若一直沒有那古怪的信仰,他們會一直安心,而不是患得患失。」淵昭道,「明明是百害而無一益的信仰。」

  他縱然受人尊敬,人人都會看他臉色行事,但那又如何?

  他赴京時,到第一座城時未掩藏身份,當時是冬季,他隨意喝了碗米粥,那幾日,城中大米和米粥全被搶售一空,因為他們紛紛傳言,仙人都吃米粥,米粥必定最好。他買了把傘,別人便紛紛購置傘……

  荒唐、可笑。

  淵昭心想,自己願意做那等吉祥物嗎?他能在天災前測算星象又如何,哪一日,無人可繼承他的衣缽,無人能提前預知災禍,他們如何辦?

  只有讓他們每一次都自己承受災害,他們才會一步步脫離被動,用眾人都能學會的方式,規避災害。淵昭的師傅一百零二歲時才收到淵昭這一個獨苗弟子,他把書籍留下,第三天故去,足以證明,這一脈多麼難學。

  淵昭的師門,訂立那些稀奇古怪的門規,大都源於此。

  他們每脈單傳,無所不精,王公貴族就連大小事都愛問他們,生病也愛找他們,師門從此訂立門規,不得與人診治超過三次,違者自我了斷,其餘,還有許多門規。

  他們的門規從不是為了他們的貪慾而訂立,而是為別人的貪慾設置。

  淵昭陷入哲學思考,雲月璽沒有吵他,也沒真回答他的問題,淵昭的問題,只能他自己想通。

  雲月璽去換杯熱茶,她似乎要離去,淵昭頓時察覺,抬眸:「你要去哪兒?」

  他剛在思考些不愉快的事情,一時之間,語氣中透露出幾分霸道。

  淵昭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重新恢復冷淡如雪的模樣:「抱歉,你要去沏茶?不必再沏。」

  他忽然這麼風度翩翩,雲月璽默然,這人居然有兩副面孔。

  淵昭似乎知道雲月璽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氣,起身:「今夜難得你我閒坐,天色已晚,不宜飲茶,你的廚房在哪兒?我去做安神飲。」

  雲月璽生出他是在盡力彌補形象的錯覺,她也挺想喝淵昭做的東西,帶著淵昭過去。

  不多會兒,淵昭便做好兩盞安神飲,他將此物拿去給雲月璽,雲月璽則趁著這個時候在看書。

  她的文化水平實在太差,雖然胡歸戶交了她一些,但她連些故事都看不大懂。

  雲月璽見淵昭過來,她如今和淵昭的關係已經算非常好的朋友,便去問淵昭:「公子,這個字念什麼?」

  淵昭看了眼後回答:「狐。」

  「這個字呢?」

  「狸。」淵昭面無表情道。

  雲月璽:……她似乎看透了淵昭的心思,也盡力繃著臉,不讓自己露出尷尬的表情,誰說狐字後跟著的就一定是狸了,世界上又不只狐狸這一個詞語,還有狐媚,狐假虎威,狐疑……

  但是,連狐狸兩字都不認識,她也感受到了羞恥。

  淵昭道:「如果連這兩個字都不認識,你不適合這本書,明日,我重新拿一本給你。」

  「……嗯,多謝公子。」文盲雲月璽如是道,她不甘心地問:「公子,這個故事講的是什麼?」

  淵昭掃了一眼,一目十行:「狐狸精會在夜晚變作美貌男子或女子,為人洗手做羹,心智不堅者,只一夜便被狐狸精迷惑,交出性命,廣通年間,也有狐狸精愛上書生,只為他洗手做羹,且不害他性命。」

  他念完,道:「不知誰編的山野志怪。」

  淵昭抬眸,卻見雲月璽悄悄別開眼。他陡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一直在給雲月璽做飯做羹,兩人間流淌著靜謐而尷尬的氣氛。

  淵昭沉默了一會兒,重新將安神飲遞給雲月璽,雲月璽伸手去接。

  或許是淵昭心不在焉之故,兩人的手倏爾相觸,雲月璽怕陡然縮手,導致茶盞落地碎裂,淵昭也不知為何,並未縮手。

  他們表面平靜,心中皆翻滾著驚濤駭浪,倒是如常地完成了茶盞交接。

  「我還有事,先行別過。」淵昭垂眸道。

  雲月璽現在也不敢留他,淵昭離去,竟然連給自己做的安神飲都沒喝。

  淵昭走入夜風中,才如重新找回了自己。他的手似火燒,比他曾經習武還燙,他有些責怪自己當時為何心不在焉。

  繼而,淵昭又想,有此一事不是他一手造成?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此女子身上有和他的紅鸞,他拒絕了一次,沒拒絕得了第二次,日日為她洗手做飯,他難道沒有想過會發生些別的事情?

  如今,又在這裡彆扭什麼?淵昭在心裡譏諷自己一通,才回了自己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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