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幾乎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返回家中。
腦海里浮現趙曼那淡漠的模樣。
「果然，她還是那麼現實。」
凌霄慘然一笑。
一如曦曦確診漸凍症後，趙曼毫不留情的甩開她們爺倆，選擇了離婚。
說恨？
談不上。
他只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
同時也為曦曦感到痛心。
這兩年來，為了給女兒留下一個美好的「母親」形象，凌霄用了各種理由在孩子面前「圓謊」。
小畫板上，曦曦給印象中的「母親」畫的小人畫，不下數百張。
「粑粑，麻麻去哪啦？」
五歲前，曦曦問的最多的問題，也是關於這個。
一直到今年，曦曦仿佛一夜間長大，突然間不再詢問凌霄有關任何自己母親的事情。
凌霄知道。
曦曦懂事了，她那善良，聰明的性子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話題的敏感。
「孩子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凌霄不知道其他為人父母者會怎麼做。
但如果可以挽救曦曦的生命，他願意付出一切！
推開房門。
曦曦依舊是安靜的躺在木板床上，看到是爸爸回來了，不由高興的喊了起來。
「粑粑，你回來啦！」
「曦曦。」
凌霄走過去溫柔的說道：「曦曦，今天咱們要去趟醫院哦。」
「好啊，曦曦OK的！」
曦曦露出嘻嘻笑著的表情。
凌霄鼓舞女兒道：「曦曦不要害怕，曦曦雖然病了，但爸爸在陪著曦曦，而且總有一天，曦曦的病會好的！」
「嗯！」
曦曦重重點頭。
可心裡卻在想。
真的會好嘛？
粑粑，曦曦雖然是小朋友，可曦曦不笨啊！
……
吃完午餐，凌霄迫不及待的帶著曦曦前往醫院。
他急迫的懇求，能從醫生口中里，聽到曦曦稍微有一點好轉的好消息。
但現實卻如此殘酷。
兩個小時後。
護士在給曦曦打點滴，凌霄則坐在主治醫生面前。
對方是個溫柔的女醫生，大約二十五、六歲，五官很柔美，負責曦曦的病情，已經有小半年了。
「陸大夫，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凌霄苦苦哀求：「哪怕是任何一點機會也好，曦曦……她還小……」
聞言，陸望舒扭頭看了眼病床上的曦曦，露出了同樣難受的表情。
「凌先生，我知道你的心情很難受。」
「我也很難過，曦曦是這麼的可愛乖巧，她不應該承受這麼殘酷的一切。」
「可是……」
「漸凍症是人類絕症之一，哪怕是成年人，通過利魯唑和依達拉奉藥物治療也完全無法治癒，只能延緩病情惡化。」
「而曦曦的病情，則更加特殊！」
「目前在小兒漸凍症領域，更沒有好的靶向藥物，畢竟這是一種特殊，小眾的基因病，沒有哪家藥企願意花費巨大的精力和金錢進行深度研發……」
「這也就導致治療小兒漸凍症的藥物非常稀缺，治療手段極為匱乏，我們只能採用保守治療方式。」
「很抱歉！」
陸望舒苦澀而又歉意的垂下了眼眸。
凌霄則身軀一震。
幾秒後，凌霄緩緩抬眸，苦澀道：「陸大夫，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說完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思緒掀起了巨大浪潮。
目前在全球領域，漸凍症患者數量在50萬左右。
龍國國內，約有20萬。
而小兒漸凍症患者，數量更為稀少！
這就導致一個殘酷的事實。
藥企根本不會對如此小眾的重大疾病，進行靶向性的深度研究！
因為沒有必要！
患者數量少，藥企花費巨大金錢和人力去研究，那不是白干一場嘛。
錢都賺不到，那還研究什麼？
相反。
擁有數量龐大的患者群體，才是藥企願意研發靶向藥物的最主要原因！
更別提漸凍症這種神經疾病，本身攻克難度極高！
哪怕是世界頂級的藥企，乃至各大醫療科研機構，也不敢拍板保證能在三五年內研究出治療藥物來！
這也是前妻趙曼，經營著一家偌大藥企公司，卻對女兒曦曦的生死不管不問的原因。
「以曦曦目前的情況……」
重重嘆了一聲，陸望舒不忍說道：「凌先生，你要隨時做好心理準備。」
「陸大夫，我知道了。」
「謝謝你！」
許久沉默，凌霄緩緩起身，朝對方鞠躬一禮。
半小時後。
凌霄抱著女兒走出了醫院。
「粑粑，曦曦的病是不是又不好了？」
曦曦歪著頭，怯生生的問道。
「沒有！」
凌霄看著女兒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擠出笑容：「醫生阿姨說了，曦曦的病在好轉哦！」
「等過陣子，曦曦就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樣，去上幼兒園啦！」
「哇！」
聽到這，曦曦興奮的拍著小手：「曦曦還沒上過幼兒園呢，曦曦喜歡交朋友！」
「嗯！」
凌霄哭著笑道：「等曦曦病好了，曦曦會交到很多很多小朋友！」
……
返回破舊的出租屋後，曦曦的眼皮已經快要合在一起了。
她趴在粑粑溫暖有力的臂膀上，已經香甜入夢。
凌霄溫柔的將曦曦抱到床上，給她脫下小裙子，蓋好被子。
「粑粑……」
睡夢中，曦曦露出了歡快的笑容，呢喃了一句。
「曦曦！」
凌霄眼眸通紅無比。
然後走到一旁，打開筆記本，進行了大量搜索。
「漸凍症是絕症，研發耗時耗力，根本沒有機構願意或者有能力研發出相關的治癒藥物。」
「類似的疾病有SMA，也就是脊髓型肌萎縮，這是一種漸凍症的疾病，一針特效救命藥就要70萬！」
「還好國家給力，將這種特效藥納入醫保，價格降到了一針4萬，但悲哀的是，漸凍症卻沒有任何一款特效藥！」
「我該怎麼挽救你的生命，我的女兒……曦曦！」
這一刻的凌霄，顯得分外無助。
在曦曦心目中，粑粑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
可現實中，凌霄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面對生命隨時會走向終結的女兒，凌霄心痛到無法自拔！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曦曦，走向生命的盡頭嗎？」
凌霄的嘴唇哆嗦著，神色煞白。
他無法想像。
那是多麼痛苦的一幕！
不！
曦曦，粑粑不會讓你有事的！
也正是在這一刻，凌霄猛地站起。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腦海湧現。
既然藥企不願意研究小兒漸凍症的相關藥物。
那我就自己研究治療藥物！
為了曦曦，我可以的！
我也願意去承受其中的風險！
畢竟！
比起眼睜睜看著女兒死去而束手無策，我寧願大膽放手一搏！
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的概率！
凌霄眼神無比決然的呢喃。
事實上，凌霄之所以會產生如此瘋狂的想法。
是因為他有一個秘密。
他是一名穿越者。
前世，凌霄事業成功，積累億萬身家。
但也因為把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凌霄從未感受過家庭的快樂，甚至因為打拼事業把身體搞垮，以至於中年早逝。
這一世重活後，凌霄還以為自己會像小說主角那樣，覺醒什麼系統。
結果一直到成年，系統也沒有降臨。
另一方面，凌霄發現自己重生後，還得了一種奇怪的病症。
超憶症。
超憶症，屬於一種極為罕見的醫學異象，大腦擁有自動記憶功能。
而且凌霄還不僅如此，在學生時代，他就發現自己不僅記憶力卓絕，領悟力及學習力也十分變態。
總得來說。
凌霄不僅擁有超憶症，還有著無與倫比的高智商！
只是因為前世太卷了。
這一世的凌霄選擇了躺平，高考完後，凌霄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隨便選了一所大學就讀，畢業後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走向了社會。
原本。
凌霄是想平凡的過完這一生。
但現在女兒曦曦的情況，讓凌霄不得不作出如此瘋狂的決定。
「我不會讓曦曦出事的！」
「哪怕全世界都放棄她，我也不會！」
凌霄知道，自己是女兒的所有希望！
為了女兒。
他願意付出一切！
……
心中有所決定後，凌霄反而輕鬆下來。
要攻克漸凍症，研究出治療藥物，何等艱難！
縱觀國內外各大藥企，哪怕是瑞輝，洛氏這樣的國際藥企寡頭，擁有諸多傑出科學家，甚至是諾貝爾醫學獎得主的科研機構。
也不敢拍著胸脯，能夠研發出漸凍症的治療藥物。
凌霄只有一個人。
甚至，在此之前，他沒有一點醫學和製藥的相關知識！
傳出去。
只怕會被無數人恥笑，認為他是痴人說夢！
但凌霄沒有一絲猶豫。
當天。
凌霄開始上網，搜尋網上所有關於小兒漸凍症乃至成年患者病況的資料。
花了半天時間，凌霄掌握了漸凍症的所有情況。
然後就是搜索關於國內外，有關個人自行研究藥物的先例。
看到相關新聞後，凌霄神色很冷峻。
「果然，不管是國內外，私人研究藥物並利用在活人上，都違反了相關法律！」
凌霄眯起雙眼。
國家對私人研發藥物，管控非常嚴格！
只有獲得國家認可的機構和藥企，才有研發藥物的資格。
更別提在活人身上做臨床試驗了，那都需要大量的的資金資源，還有技術支持。
不過。
聰明的凌霄，還是從現有的法規中尋找到了破綻。
「私人不能研發藥物，但卻有一條規避方法！」
「那就是【藥用化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