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眯眼沉思。
藥物進行研發，首先得有批號，通過臨床試驗和國家相關機構認可才可以上市。
但如果是「藥用化合物」的話，私人則可以自行研發。
只要這種所謂的藥用化合物，沒有對旁人產生身心健康的損害，那麼便勉強不違法。
至於用在女兒身上行不行，凌霄也不管了。
畢竟。
現在的所有醫學手段都無可奈何，凌霄只能選擇自己去拼一把！
旋即。
凌霄開始做準備。
他先清點了自己的所有財產。
帳戶里還有三萬多。
以曦曦目前每個月的治療費用，加上生活費等等，大概還能撐三到四個月。
但這明顯不夠。
光光是要研究【藥用化合物】，所需要用到的研發設備，還有無菌實驗室等等，起碼就需要一百萬！
前妻那邊。
趙家雖然有錢，哪怕凌霄知道，自己只要提一句，趙曼為了良心過得去，也會給這筆錢。
但這時的凌霄卻不想在欠趙曼什麼了。
老家父母，還有套房子。
凌霄閉上眼睛，露出些許不忍。
把老家房子抵押，再加上找其他親朋好友借錢，或許能夠湊足這筆錢。
但說實話，哪怕錢湊到了，凌霄心裡也沒底。
因為這有可能是一個無底洞！
而如果自己一無所獲，父母也將失去唯一的房子，老來無依，自己又怎能忍心？
「哎！」
長長嘆了一口氣，凌霄只能先把錢的事放一邊，轉而先研究起理論知識來。
……
一個月後。
城中村破舊的出租屋內。
「缽缽雞啊，缽缽雞，一元一串的缽缽雞……」
「在小小的花園裡面挖呀挖呀挖呀挖。」
曦曦躺在床上，正在刷斗音，不自禁的咯咯笑個不停。
不遠處。
凌霄坐在寫字桌邊，桌子上堆滿了一摞摞厚厚的書籍。
【醫藥大典】
【生物合成基因學】
【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學】
【醫學細胞生物學】
各種有關醫藥和自研藥的理論書籍擺得密密麻麻。
甚至在筆記本上。
凌霄還下載了國內外，有關漸凍症以及神經退行性疾病的相關研究論文。
英文，法語，西班牙語等等相關語種的論文。
為了讀好這些論文，凌霄甚至花了些時間來學習相關語言，通過自己變態的學習能力，在短期內掌握了這些語言。
這樣研讀論文，才能完整的領悟了解。
許久。
凌霄站起身，疲憊的伸了伸懶腰。
他保持這個學習狀態，已經有三個月了。
在這段時間裡，凌霄對漸凍症的理解，達到了常人無法想像的地步。
而代價是。
凌霄足足啃了一千多篇論文。
至於看過的醫學書籍，也有數百本。
每天枯燥的學習，還有巨大的壓力，讓凌霄在短短三個月里，從身高1米8，75公斤的標準身材，足足瘦到了現在的60公斤！
但凌霄卻無怨無悔。
深吸一口氣，凌霄朝曦曦走了過去。
「粑粑！」
似乎感受到父親的疲憊，曦曦乖巧的抬起頭來，柔聲道：「粑粑，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呀？」
跟著哈哈大笑，指著凌霄的頭頂，哇哇大叫：「粑粑粑粑，你的頭頂有條小路誒。」
呃？
聞言，凌霄愁眉苦臉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攤在手裡一看。
完蛋了！
頭髮狂掉！
快掉成地中海了！
嘆了口氣。
「曦曦真乖，爸爸充會電。」
凌霄強提精神，溫柔看著女兒，忍不住將曦曦抱在懷裡。
聞著曦曦身上的奶香味。
凌霄在這一刻，才感覺自己還活著。
「曦曦，爸爸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你的病！」
凌霄看著女兒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
「可是……粑粑。」
曦曦卻懂事的說道：「曦曦不想你那麼累啊！」
「曦曦乖，粑粑沒事的。」
凌霄充好電後，陪著曦曦玩了會遊戲，旋即又回到書桌前，開始攻讀另外一本醫學書籍。
就這樣。
又過了一個月後。
凌霄將現有基礎醫學，漸凍症及涉及神經醫學領域，製藥理論知識的大部分書籍，全部看完！
並且做到了瞭然於胸的情況！
「理論知識差不多掌握完畢了，接下去該進行實踐實習了。」
凌霄眯起雙眼，做出一個決定。
翌日。
凌霄的父母從東北老家，趕到了魔都。
「爸，媽，曦曦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們了！」
看著年邁的父母，凌霄於心不忍，但也只能硬著頭皮朝父母懇求道。
「哎，傻孩子。」
父親凌山看了兒子一眼，嘆然道：「一家人說什麼客氣話，曦曦也是我們的孫女，照顧她天經地義。」
然後奇怪的問道：「不過話說，你準備幹嘛去？」
凌山還不知道凌霄的決定，心裡很是疑惑。
「我找了份工作，晚上回家可能會晚一點。」
凌霄不想讓父母太擔心，只好含糊其辭說道。
「好吧。」
凌山和妻子對視一眼，點頭道：「你放心去工作吧，曦曦我們會看好的。」
「爺爺！」
「奶奶！」
一旁，曦曦也是乖巧的抬頭，笑嘻嘻道：「曦曦好想你們啊！」
「哎呦，我的乖孫女！」
一句話逗樂了兩老，連忙陪著曦曦聊天起來。
……
下午兩點。
魔都，華新生物基因研究所。
凌霄穿著一套清潔工的服裝，出現了在研究所內。
瘦削的身影，俊朗的五官，再加上一股複雜抑鬱的氣質，讓研究所里不少女研究員都看呆了。
「小凌，你一個年輕人，怎麼會想著當清潔工來著了。」
旁邊大媽看著凌霄搖搖頭，不解道：「這份工作又苦又累，工資又不高，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沈姐，我有我的苦衷。」
凌霄沉默許久，最後苦笑了下。
事實上。
凌霄是在一天前，成功應聘當上華新生物基因研究所的清潔工。
工作是市醫院的陸大夫幫他找的。
而之所以選擇來到這家生物基因研究所當清潔工，自然是為了「學習」而來。
這也是凌霄作為普通人，在現實中能夠有限接觸到藥物研發的渠道了。
……
與此同時。
泰和集團總部，一間醫療室內。
趙曼躺著一張醫療床上，旁邊一名金髮白人教授神色嚴峻的說道：「趙總，正常人血小板是100多，但現在您只有60幾，顯然這一年來您都在服用咱們集團生產的特效藥，雖然有用，但終歸治標不治本。」
「後續也有惡化的風險，所以我建議您還是儘快進行骨髓移植手術！」
「要不然，我建議您暫時遠離工作，在家靜心療養一段時間。」
聽著自己高薪請來國外教授的醫囑，趙曼陡然遍體生寒。
她不想死。
更不想丟掉手上掌控的集團大權。
「我知道了，給我再打一針特效藥。」
趙曼重重說道。
伴隨著白人教授將一針藥劑注入趙曼體內，趙曼這才覺得身體舒服了不少。
可笑的是。
這一針「特效藥」，是泰和集團藥物研發部，根據趙曼體質，再依據病症「再生性障礙貧血」，耗費巨大人力物力研究出來的特效藥。
前面她還在凌霄面前義正言辭，表示泰和偌大一家藥企不會因為個人利益而研發一款不受眾的小眾藥物。
但涉及自己的生死。
趙曼自然不管了。
生病了，窮人先死這句話，在這一刻以無比血淋淋的景象闡述了出來。
「我的人生才剛開始，我不能就這樣死了。」
將私人醫生和護士喝走後，坐在安靜的醫療室里，趙曼眼中閃過一道恐懼、不甘。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前半生是有缺陷和污點的。
一段失敗的婚姻，一個廢物前夫，再加上一個……身體生理上有大缺陷的女兒。
是的。
在趙曼心裡，前夫和女兒就是她人生的「污點」。
這讓高傲如白天鵝的趙曼，始終無法接受，於是在女兒確診了漸凍症後，趙曼選擇了逃避，冷漠的應對這一切。
「我之前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凌霄這樣一個普通人，跟他結婚生子！」
「我的基因肯定是沒問題的，就是凌霄那邊的原因，才會生出一個漸凍症女兒！」
「爸媽差點因為這個漸凍症孫女剝奪我的繼承權，要不是我見機快，早早和凌霄離婚，總經理的位置哪裡輪到我坐。」
「可是……我好不容易獲得父母認可，即將執掌一家百億企業，為什麼老天爺要讓我得這樣一個病！」
想到這，趙曼臉上浮現病態般的怨毒。
「這不能怪我，女兒也是我生的，是我給了她生命。讓她捐一點骨髓又不會死……而且……她都已經快要死了，骨髓留著也是浪費，倒不如……」
「沒有骨髓移植做手術，我是真的會死！」
「這兩年，我沒見女兒，但那是因為我有苦衷的啊！我也生病了啊！」
」而且我給那廢物郵寄了不少藥物，請了不少專家去看給她看病，不是我不給她治，是這病，真的治不了啊，所以不能怪我……」
趙曼瘋魔一樣呢喃著，眼眸閃爍精芒，思索著接下去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