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這糟心玩意兒,還是讓夜團團送去比較好

  不僅要緊閉城門,還要安排護城軍到城樓上巡邏,

  「若是發現難民試圖進城,格殺勿論。」

  景朝雲吩咐完,捏了一把身上被雨水打濕的衣衫,「來人,更衣。」

  總督大人殉職,現在能善金陽城之災的,便只有本官了,所以不能倒下。

  景朝雲仰頭喝了一碗薑湯,重新在案前坐下,「來人,傳本官令,開倉放糧。」

  從金陽成到平江城,若是乘馬車,也差不多需要四個時辰,也就是說,差不多在天亮之時,第一批難民就能抵達。

  現在開始熬粥,搭建難民棚,再把城外的破廟利用起來,應該可以安頓兩批難民。

  只是,等到明日午時,第三批難民抵達時,恐難安頓,

  到時候,怕是會起進城衝突。

  第三批難民……只有讓其他城池幫忙分擔了。

  侍從不解,「大人,如今正直新春,城中多處客棧空置,若是清理出兩三間客棧來,做成通鋪……」

  景朝雲搖頭,「不可,此次金陽城之水災,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百姓有怨,若是貿貿然放進城,逼民為盜是小,若是燒殺搶掠了平江城的百姓,那金陽城便沒了最後一道保護。」

  而且金陽城一直都是整個江南的貿易中樞,交易量大,人口結構複雜,若是大量入城,很難掌控外來人口。

  再加上金南堤乃深堤,原本就是續水大壩,如今又蓄了半月的雨水,水中病菌如何也不得而知。

  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講,都不能放難民進城。

  只有平江城保住了,金陽城的難民才能最大程度的活下來。

  景朝雲坐在案前,奮筆疾書,

  侍從趕忙出去吩咐下人備馬,以為老爺是在寫奏疏,需要連夜送入京城。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景朝雲就寫好了,裝入信封之後,看到門口的信兵,

  問:「商號的馬隊呢?」

  侍從趕緊又招呼馬隊過來,

  景朝雲用火漆將信封號,然後交給馬隊的人,「這封信,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京城兵部的尚書夫人手裡,十萬火急。」

  「是,老爺。」

  馬隊領命而出。

  景朝雲又重新坐回案前,這一次展開的是一張印著祥雲的、有一定厚度的紙,

  只是……景朝雲提起筆之後,卻久久寫不出一個字……

  金陽城水患成災,金南堤崩塌,百姓流離失所,平金總督殉職……

  這一條條一件件……都牽扯甚大,

  景朝雲作為目前的地方最高軍政首官,

  此事,若是在奏疏里有一句話寫的不對,後果都不堪設想。

  最終,景朝雲放下了筆,

  奏疏,等到明日早上頭腦最清醒的時候,再寫不遲。

  ……

  京城。

  九王府。

  紀大人喝了一個晚上的雞湯。

  天都還沒亮,就已經覺得今日的午膳,就不要吃了。

  因為好像已經喝的有點胃脹氣了。

  不過,紀大人作為讀書人的典範,自然不會表現出不適來,

  嘴裡還要連聲誇獎,「好湯,的確是好湯……」

  說完之後,就去了一趟茅房。

  好巧不巧的,今天負責搞衛生的是暗衛司的人,

  於是天不亮,暗衛就熱情打招呼,「紀大人,拉屎啊?」

  紀大人:「……」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打招呼的,你小點聲兒。

  紀大人正在茅房這邊出恭,而王府的正門口,「嗖!~」的竄進來一個飛馬。

  「嗖!~」的一下……比紀大人順暢多了。

  (飛馬:不是馬,是人,是皇室專用於傳遞消息的人,此類人輕功高強,傳信時運用輕功和騎馬兩種方式交替進行,以最快的速度傳遞緊急消息。)

  飛馬舉著九王府的令牌,暢通無阻的進來,

  此時天色還不太亮,王府的也只點了幾個夜行燈,所以不太看得清路,

  飛馬打算找個人問問,

  剛一轉頭,就看到一簇綠色的火焰,

  「我*!」下的飛馬猛烈一個後撤,

  難怪業內說九王殿……不是,閻王府……不是……

  反正……果然名不虛傳!剛一進門就看到鬼火。

  此時,金小金把筆頭上的磷粉擦乾淨,順便把火吹滅,

  嘴裡嘀咕,「這麼嚇人的嗎?那我一會要給小郡主表演一下,小郡主肯定喜歡,並且還要表示『哇,好神疾!~』。」

  真是想想就覺得好乖~

  飛馬:??所以說你是在諷刺我還沒三歲小郡主的膽子大是嗎?

  就在飛馬準備替自己辯解兩句的時候,

  突然!

  身後突然一陣狂風過,風力霸道,

  只見地上的枯葉被一股螺旋的氣流逐漸包裹起來,

  並且這股氣流越收越緊,越收越緊……

  直到樹葉被全部聚成一個枯葉球,

  「咚!」的一聲,精準的砸進了不遠處的竹筐里。

  飛馬:!!!!我*!這不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狂風千殺決】嗎?

  別看剛才只是卷個落葉,若是卷人……人被放下來的那一刻,怕是就經脈盡斷了。

  此時,小風淡定地將地上的竹筐拎起來,出門倒垃圾去了。

  飛馬駭然:不是,你們閻王府就連掃地的都這麼變態的嗎?!江湖絕學用來掃地??

  好嚇人好嚇人!

  娘,我要回家!!~~

  喊娘之餘,飛馬正好看到正前方一個正在擦花盆的灑掃大哥,

  觀察片刻,發現這個灑掃大哥身上並無使用內力的跡象,

  心想,這個人看起來樸實無華,應該比較正常吧,

  於是走過去,問:「這位大哥——」

  可是他才說了四個字,就被「這位大哥」單手提了起來,拎進了書房。

  飛馬:「……」

  你們閻王府就連個擦花盆的,都是能徒手把我捏死的水平嗎?

  太嚇人了!!我以後再也不接你們閻王府的活兒了!!!

  娘!我真的要回家啊!!!!

  某個擦花盆的白芨將人帶到書房,「王爺,江南那邊的飛馬到了。」

  飛馬一見坐在主座上的人,趕緊下跪,將藏在身上的竹筒信拿出來,雙手舉過頭頂,

  「王爺,金陽大災。小的從平江離開之時,總督大人和景大人正在調兵控災。」

  九王爺點點頭,然後將信紙展開,

  信紙上是金南堤的修建耗費圖,

  白芨說:「王爺英明,若不是提前派人去了金陽城,這圖紙應該會在水患中丟失。」

  九王爺把圖紙重新折起來,交給白芨,「去,放到糖糕盒子裡。」

  白芨不懂,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到糖糕盒子裡。

  九王爺面不改色的坑娃,「一會天亮了,就把夜團團這小東西送進宮去,順便讓她給她皇爺爺帶一盒糖糕。」

  這張糟心玩意兒,還是讓夜團團送去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