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德的笑聲戛然而止,猛地轉頭看向陸楊,冷哼:「你害我如此,還想聽我給你解釋?」
陸楊緩緩抬頭,卻是笑了笑,「罷了,陶尚書一路好走,我就先出去了。💙☹ ❻➈𝓢H𝐮χ.𝒸ᗝ𝕞 ☯🐺」
他轉身便走,不過走了沒兩步,便停了下來。
「陶尚書,你該知道,你如此,可不是我造成的。」
他頭也沒抬,這回沒有再停下腳步。
陶文德看著陸楊漸漸遠去的背影,腦海里閃過一道光,來不及多想,他開口大喊。
「陸楊,你停下,我有話跟你說。」
陸楊身子一頓,卻只是舉起手臂擺了擺。
陶文德看著,急了。
「你回來,我跟你說,我為什麼會對你下手,你回來!」
陸楊沒回來,直到身影消失,陶文德才停了下來。
獄卒看他這樣子,一邊笑,一邊拿鑰匙準備開門。
「剛剛不是挺威風,怎麼這會喊起來了?」
牢門大鎖咔嚓一下被打開,另兩個獄卒拿著枷鎖手銬上前。
陶文德看著,眼裡的暗色更甚。
他沒有反抗,而是配合地讓人上了枷鎖和手銬。
他看向先前說話那人。
「陸侍郎還沒走吧,你讓我見他最後一面。」
那人靠在門邊,不屑冷笑,「死到臨頭,還敢得罪陸侍郎,你這會想見他,你想見就能見?你是誰呢?」
他看了眼裡面的兩人,讓兩人動作快點,別誤了時辰。
陶文德深吸一口氣,心中升起的怒火反而變成了一聲嘆息。
「快點走!」
獄卒可沒空聽他傷春悲秋的,見他沒動,伸手推了把。
陶文德踉蹌了下,回頭看了眼推自己的獄卒。
「瞪什麼瞪,趕緊走,你以為你還是吏部尚書呢!」
陶文德怔愣,隨後低下頭,拖著沉重的腳鐐出了牢門。
身後兩名獄卒在談話。
「你說他剛剛那樣跟陸侍郎說話,要是我,哪還會給他這般好臉色。」
「是啊,他這是沒認清自己的情況呢,還想著自己是當年那高高在上的吏部尚書,竟敢以那種口吻與陸侍郎談話!」
「也是陸侍郎好脾氣,才沒有與他一般見識。」
「確實!」
陶文德低著頭,默默走著。
都說陸楊好脾氣,在他看來,不過都是偽裝罷了。
......
陸楊並沒有就此離開順天府,而是被之前任泰和安排的人請到了客廳里。
任泰和早已等在那裡,陸楊不明他要與自己說什麼,按照任泰和的意思坐下之後,便沒有說話,等著任泰和開口。
任泰和端著茶碗,看著陸楊觀察了會,「陸侍郎感覺如何?」
陸楊喝了口茶,眉頭微微一挑,「任府尹問的是什麼?」
任泰和笑笑,看了眼外面,「出門的時辰到了。」
陸楊撫茶的動作一頓,轉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接著看向任泰和,笑了下,「任府尹有話直說無妨。」
任泰和放下茶碗,隨即問陸楊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陸楊知道任泰和說的看看是去看什麼。
他拒絕了。
「任府尹也知道,我昨日才回京,戶部那邊還有挺多事等著我處理,今日就不過去了。」
任泰和點頭,「我還以為陸侍郎會跟著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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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陸楊搖頭失笑,「不瞞您說,我這人膽子小,看了怕是要睡不著了。」
任泰和笑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沒想到陸侍郎膽子這么小......」
陸楊笑眯了眼,「確實有點小,讓任府尹看笑話了。」
「怎麼會。」
任泰和笑了笑,隨後正了正臉色,「其實這事,是皇上囑咐我的。」
「嗯?」
陸楊不明,「皇上囑咐任府尹什麼了?」
任泰和看著陸楊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皇上說,若是你過來,便讓我問問你,要不要去那邊看陶文德執行。」
陸楊愣了下,很快便反應過來。
他眉宇間帶上了一抹笑意,「唉,皇上的好意,我怕是要辜負了。」
任泰和摸著鬍子,也笑了笑,「陸侍郎這話,還是留著去與皇上說吧。」
「我明白,多謝任府尹提醒。」
任泰和還有事,陸楊並沒有與他聊多久。
從順天府出來的那一刻,陸楊覺得自己的心態好似有了些變化,可具體如何,他又琢磨不出來。
他看了眼散發著光芒的太陽,下擺一提,便上了馬車。
「老爺,去哪?」馬夫問。
「回戶部。」
「是。」
陸楊坐穩,沒一會,馬車便駛離順天府,往大靖門那邊走。
而陶文德的囚車,也在這時上路了,與陸楊前進的方向剛好相反。
陸楊回到戶部後,並沒有停歇,而是加緊把桌上堆積的文件處理好。
午時二刻,他放下了筆。
端著茶碗去了門邊看太陽。
沈澤抬頭看他一眼,便又開始忙事。
可沒一會,他又抬起頭看陸楊。
「陸侍郎在看什麼?」
陸楊倚靠在門邊,回頭笑道:「我瞧著這日光不錯,起來看看。」
沈澤看了眼外面,想了想,放下筆起身走到陸楊身旁。
他盯著那刺目的日光看了看,隨即收回視線。
「快午時三刻了。」
「嗯。」
陸楊低頭喝了口茶,便又抬頭看向那日光,日光強烈刺目,他不適地眯著眼。
「那邊,快要開始了。」
沈澤點頭,摸著鬍子沒說話。
陸楊也沒有說話,兩人靜靜地看著。
白雲遮日,風又把白雲吹散,日光重撒大地,一切如常。
過了會,陸楊眨了眨眼睛,轉頭看沈澤。
「沈侍郎忙完了?」
沈澤點頭,「差不多了。」
陸楊一聽,頓時眉開眼笑,「啊,我還有挺多。」
沈澤不知為何,心中突生不妙之意。
「沈侍郎忙完,能不能幫幫我呢?」
陸楊說著,看了眼桌上那些還未處理的冊子,嘆了口氣。
「早知道就不出門了。」
沈澤看看陸楊,又看了看他的桌面。
他自然能看出陸楊桌上還有挺多事沒處理好。
想了想,他點了頭,「陸侍郎秉承聖上之意出的門,萬不可這樣說,被人聽到了不好。」
陸楊掃了眼外面,笑道:「放心,只有沈侍郎能聽到。」
沈澤跟著瞥了眼外面,神情十分嚴肅,「我只幫陸侍郎一回啊。」
「好好好,我知道,多謝沈侍郎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