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快死了

  。柒寶遞給他一方帕子,不緊不慢道:「因為你們是在錢三爺的客棧里抓了人,碰巧,他接待的一位大人物也在店裡。

  在上元節出了這種事,簡直就是在打錢三爺和縣令的臉,你們說他們可能放過嗎?

  你們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曉得重刑之下,那替你們做事的人,真能閉緊嘴巴不吭聲?」

  牛二身子已經開始發抖,嘴唇哆嗦道:「你...你別嚇我,他們...他們不可能......」

  柒寶哼了一聲:「你想說,你大哥會保你是吧?

  快別開玩笑了,這事一旦鬧出,你大哥和沈二娘遠走高飛,你和你叔就是妥妥的替罪羊,想逃都逃不掉的!」

  牛二不停搓手,似乎這樣才能驅走身上的寒氣。

  「不...不會的!」

  柒寶小臉嚴肅,輕嘆了一聲:「我可真是替你悲哀啊,估計到現在,你都還不知道,當初害你的人是誰?」

  牛二下意識道:「不就是張寡婦嗎?」

  柒寶搖頭:「當然不是了,你仔細想想,張寡婦有什麼理由來害你?

  你對她的兒子視若親生,她是個疼兒子的人,還能找到誰比你對她兒子更好嗎?」

  牛二仔細一想,當初他出事,只覺得張寡婦變心太過分。

  滿心被仇恨支配,壓根沒想過這其中的道理,當然,以他的腦子也想不通這些事!

  他深吸一口氣:「那你告訴我,不是張寡婦,那是誰要害我?」

  柒寶同情看他:「你想想當初你進牢房那事,除了張寡婦,還有誰跟你交往密切?」

  牛二眼睛突然瞪大,不敢置信搖頭:「不...不可能!」

  他依稀記得,出事那天晚上,大哥跟沈二娘就住他隔壁。

  後來不知為啥,沈二娘便將張寡婦給叫了過去。

  深夜,張寡婦回來時,臉色就有些不自然。

  張寡婦笑道:「大哥對你那麼好,你咋還懷疑人家呢?

  也沒啥事,就是大哥說,最近有樁好買賣,問我們做不做,買賣是不錯,可我們拿不出錢啊!」

  他還勸張寡婦:「沒事,等我以後多跟大哥跑兩趟,這錢自然就有了!」

  張寡婦嘆了口氣;「算了,錢財都是命里註定,該是咱們發不了這財!」

  她說罷就給自己倒酒夾菜。

  他心裡還很愧疚,覺得自己做個男人太失敗,對不住張寡婦和她兒子。

  哪曉得,第二天醒來,他就拿著把帶血的刀,躺在一個陌生地方。

  他清醒過來,看著地上的血水和屍體,整個腦子都是懵的,來不及想,本能就想逃。

  剛逃出院子,就被人給抓住了。

  公堂之上,他大聲辯解,說自己昨夜在張寡婦家裡喝酒,壓根沒去別的地方。

  可向來與他情深義重的張寡婦,卻當著眾人的面,說昨夜壓根沒見過他。

  他目眥欲裂,撕心裂肺問張寡婦為何要撒謊?

  張寡婦避開目光不看他。

  一頓板子下來,各種嚴刑逼供,最後他殺人的事成了事實,後來要不是大哥,他如今估計都還在牢里。

  柒寶出言道;「你要不信,大可去試一試沈二娘!」

  牛二下意識道:「要怎麼試?」

  柒寶蹲的久了,腿有些發麻,起身與他道:「你就問她,當年那事,她給了張寡婦多少錢?」

  牛二半信半疑:「這樣能行?」

  柒寶像看笨蛋一樣看他:「當年,張寡婦給了你一頓酒菜,你就不能也陪著沈二娘喝一頓酒。

  幾杯酒下肚,話也說到那份上了,還有啥不能說的?」

  跟這種說老實又不長心眼的笨蛋說話,真是累人!

  牛二也跟著起身。

  柒寶知道,他已經信了八分。

  「那啥,你先給我燒點熱水,有個小孩不行了,他要是沒了,你的命數也會跟著改寫。

  你如今可不能再沾人命了,自己心裡掂量一下吧!」

  牛二倒也把話聽了進去,轉頭就讓老頭兒燒了熱水,還給幾個孩子做了點地瓜粥。

  柒寶擼起袖子,用熱水替那燒的厲害的小男孩擦了擦身子,又悄悄取出干坤袋裡的退燒藥給他餵了下去。

  這小孩身上的氣運極盛,出身非富即貴,親緣淡薄,與虞家卻有著深厚的福緣。

  旁邊一個六七歲大的男孩抽著鼻子:「他們....他們會不會,真....真把咱扔山里去餵狼?」

  他都後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該吵著爹娘來看熱鬧了。

  以後,他都沒爹娘了。

  他想到此,又忍不住嗚嗚哭起來。

  柒寶給發燒的小男孩蓋好衣服,又哄身邊的孩子;「放心吧,咱們不會有事的。

  你別哭了,若是惹了那女人生氣,回頭真可能被扔山里!」

  小娃一聽這話,也不敢再哭了。

  隔壁屋裡,炭盆將屋子熏的熱氣蒙蒙。

  沈二娘是個嘴叼的,鄉下飯菜她可吃不下去。

  老頭只得抓了一隻下蛋的老母雞出來燉了,又拿臘肉炒了兩個菜,取出一壇老酒出來,和沈二娘牛二兩人吃了起來。

  沈二娘吃酒吃的有些熱了,扯了扯領子跟牛二道:「兄弟,你跟著姐干,絕對不會虧待你!

  呃~,這趟買賣下來,你曉得咱能掙多少錢不?」

  她雙頰通紅,領口鬆散帶出一片雪白,惹得坐她邊上的老頭兒一雙眼珠子似被釘住,不停的咽口水。

  牛二心裡藏著事,拿起酒罈子又給沈二娘倒了一碗酒。

  「天氣冷,二姐喝點酒暖和暖和,這掙多少錢,不都是大哥和二姐的,能給我和我叔分口湯喝,我這心裡就滿足了!」

  沈二娘一巴掌拍在牛二肩膀上,嘻嘻笑道:「你小子,可真是白長了一身膘子肉,沒長半點腦子!」

  牛二見她眼神迷離,看來是有些醉了。

  他捏著汗濕的手心,喉嚨乾澀道:「二姐,當年我替大哥坐牢,你給了張寡婦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