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和秦喜寶爭執的姑娘余芳忽然大喊起來。
「陶大娘!陶大娘!」
陶婆子正在外面打盹,聽到喊聲,一臉怒氣地下了地窖,「鬼叫喚什麼?」
余芳惡意地指著秦喜寶和牧柔道「她們剛剛一直偷偷摸摸講話,一看就不是在說什麼好話,肯定是在商量怎麼逃跑!」
秦喜寶心裡惱怒,面上淡淡道「我打聽打聽她的臉是怎麼回事?怎麼連話都不能說嗎?」
陶婆子目光狐疑地落在秦喜寶的臉上,冷笑道「既然你們大晚上睡不著,就出去幹活!」
秦喜寶和牧柔被陶婆子趕出了地窖。
除了魯山,其他人都在,陶婆子也不怕她們敢跑。
秦喜寶和牧柔被趕到了後院,陶婆子給她們分了活。
秦喜寶分了幾大盆餿味十足的衣服。
牧柔分了幾個惡臭熏天的恭桶!
陶婆子故意要給秦喜寶一個下馬威,帶著因為逃跑失敗而被毀容的牧柔,也是為了更好地震懾秦喜寶。
洗衣服不算累,但是給男人洗衣服,秦喜寶心理上不能適應。
洗了半天,秦喜寶承受的是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騰,臉色越來越白,胃裡不停的翻騰著酸液,一陣陣噁心的感覺涌了上來。
陶婆子見秦喜寶動作遲緩,一棍子打過去!
秦喜寶疼得一激靈,倒抽了一口冷氣!
「洗快一點!」陶婆子呵斥道。
秦喜寶眼中一片狠厲之色,咬緊了牙,強忍了下來。
牧柔倒完恭桶回來,眼睛亮得驚人。
兩人眼神一交匯,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啊!」下一瞬,秦喜寶悶哼一聲,她又挨了一棍子。
頓時,秦喜寶眼底戾氣橫生!
在陶婆子去教訓牧柔的時候,秦喜寶背過身去,悄悄從空間裡取出了砍柴刀,一步步靠近陶婆子。
陶婆子轉身的同時,牧柔從身後死死地捂住了陶婆子的嘴,而秦喜寶狠狠地砸了上去!
陶婆子被砸得頭破血流,躺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牧柔也被濺了滿臉的血。
夜色下,牧柔臉上的疤痕,猶如羅剎一般駭人。
但秦喜寶卻一點不害怕,神色冰冷地將砍柴刀讓給了牧柔。
牧柔的臉就是被陶婆子親手用匕首劃的!
牧柔發過誓若有機會,她一定會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這一刻真的到來了!
牧柔亢奮的心跳急促,拿著砍柴刀對準了陶婆子的臉上狠狠地砸過去!
毀了陶婆子的臉,牧柔心頭的怨氣和恨意發泄了不少。
「除了值夜的人,其他人應該是睡了。」牧柔剛剛去倒恭桶的時候,查看了一遍。
「這幾個人不是問題,但莊子門口有兩條看門的惡狗,這兩條狗很兇,咬死過人。」牧柔說道。
秦喜寶一愣,之前牧柔可沒有提莊子裡有狗的事!
「你不是有砒霜嗎?廚房裡面有肉,可以去試試看能不能毒死那兩條狗。」牧柔也沒有信心這兩條狗會吃她們餵的肉。
秦喜寶心裡一喜,牧柔沒有信心,但她有啊!
牧柔帶著秦喜寶去廚房找肉。
「你對這兒挺熟悉的?」秦喜寶意外道。
牧柔道「我之前為了逃走,跟過魯山。」
秦喜寶腳步一頓,一股難言的滋味湧上了心頭。
牧柔輕笑一聲,「你可是瞧不起我?」
秦喜寶反問道「你這麼猜測我,是瞧不起我嗎?」
牧柔神色微松,「到了!」
秦喜寶在肉上做了手腳,又加了點靈泉,
她不敢加多,怕靈泉把砒霜的毒性都給稀釋了。
但兩人還是有些失策,因為她們一走近,狗就叫喚了起來。
秦喜寶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抓著牧柔的手有些顫抖。
牧柔將兩塊肉丟了過去!
沒一會,狗就沒了動靜。
按理,狗叫的聲音,應該會驚動值夜的人。
但,她們沒有聽到任何人戒備的聲音。
兩人顧不得想太多,打開了大門沖了出去。
夜色中,院牆之上,無聲地立著一個黑色的身影,手中的長劍落下了幾滴鮮血。
在兩人越跑越遠時,人影跳下院牆,不遠不近地跟著兩人。
天蒙蒙亮時,秦喜寶和牧柔已經逃了一夜。
兩人都有些精疲力盡,躺在了路邊的草叢後。
秦喜寶從袖子裡面拿出幾個蘿蔔丸子來。
夜裡的時候,秦喜寶就從空間裡拿出來了,但因為還是熱乎的,所以當時她不敢立即拿給牧柔吃。
牧柔神色驚喜,見秦喜寶手裡還有,一口一個狼吞虎咽起來。
吃完後,牧柔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問道「你哪來的蘿蔔丸子?」
秦喜寶神色如常道「之前藏的。」說完,又道「趁著天還沒完全亮起來,我們得找水源把身上清洗一下。」
昨天是逃命,只是簡單清理了一下,現在仔細一看,身上都沾了血。
尤其是牧柔,頭上身上都是血!
秦喜寶空間裡倒是還有一套買衣服之前穿的舊衣服,但現在不方便拿出來。
兩人運氣不錯,找到一處水窪,各自清洗了一下。
牧柔外衣實在是洗不了,只能脫了下來要扔掉。
秦喜寶阻止了,這件衣服還有點用。
她們不敢走大路,怕被那些人追上。
昨天夜裡她們殺了一個人,這次要被抓回去,牧柔必死無疑,她不死也會脫幾層皮!
兩人躲躲藏藏地去了縣城,住進了客棧。
秦喜寶將牧柔留在客棧內,自己出了門。
她買通了小乞丐,將牧柔的血衣和寫好的一封信交到了縣衙。
信裡面寫了人販子手裡還有多少人,地址也交代了,結尾的時候,秦喜寶將人販子的姓名都說了一遍,包括遠在青山村的白燕。
除非縣衙和人販子是一夥的,否則不會不管,這可是送上門的政績。
回客棧時,牧柔已經重新清洗了一遍,秦喜寶也帶回了一套衣服。
秦喜寶道「我要回家了,你有什麼打算?」
牧柔神色一頓,「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秦喜寶呆住「啊?」
牧柔道「家我是回不去了,你要不收留我,我就無家可歸了,我可以給你為奴為婢。」
秦喜寶忙擺手不贊同她的話。
牧柔神色黯然,「也是,我這種毀了容的人,給人做下人也是會嚇到人的。」
秦喜寶皺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牧柔果斷道「既然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以後我就是你的丫鬟了。」
秦喜寶傻眼,「我們可以是朋友,你跟我回家也可以,不用……」
牧柔打斷她,「你還是嫌棄我?」
秦喜寶無語,她拿她當朋友,怎麼會是嫌棄她?
牧柔神色柔軟下來,「如果沒有你,我這輩子或許都沒機會從那個地方出來,或許哪一天他們見我礙眼,就會殺了我,你是我的恩人。」
牧柔說完,雙膝跪地,神色認真道「牧柔拜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