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喜寶失蹤,猶如白燕所說,根本沒人在乎。
連不見了的傅珏,也沒人提起來。
地窖里的秦喜寶熟悉了環境之後,試探道「能不能幫我把繩子解一下?」
好半天都沒人有回應。
「她們不敢管你的事情。」角落裡,一個披頭散髮,遮住了臉的女人幽幽地說道。
秦喜寶順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光線照不到的牆角靠著一個女人。
秦喜寶朝著角落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能幫我把繩子解一下嗎?」秦喜寶請求道。
她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幫她,但如果她不開口,對方更不可能會幫她。
女人沒說話,也沒有動。
在秦喜寶以為對方也不敢幫她的時候,女人站了起來,走近秦喜寶,將她手上綁著的繩子給解開了。
秦喜寶心中一喜,感激地低聲謝了好幾次。
女人沒有再說話,繼續靠在了牆角。
「你知道這兒是哪裡嗎?這些人是幹什麼的?」秦喜寶坐在了女人身邊,問道。
「人販子。」女人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也是被抓來的嗎?」秦喜寶想從她口中多知道一些消息。
但女人這次沒有再說話。
兩人話沒說幾句,陶婆子就進來送吃食了,一眼沒看到秦喜寶,心裡頓時一驚,以為人逃了!
等再點上一盞油燈,角落裡秦喜寶的身影才顯露出來。
陶婆子鬆了一口氣,嫌惡地颳了一眼秦喜寶,警告道「到了這裡,就別想著逃!除非你們有完全的把握逃得了!否則她就是你們的下場!」
陶婆子指的人正是秦喜寶身邊的女人,秦喜寶目光看向身旁,這一看心中一凜!
女人披頭散髮,臉上布滿了橫七豎八的新鮮傷疤,冷不丁一看,恍若惡鬼!
秦喜寶到底比普通人多了一些閱歷,心中雖然被嚇到,但並沒有太過失態。
陶婆子沒看到秦喜寶被嚇得屁滾尿流,有些失望,隨手將窩窩頭扔在了地上。
每個人兩個窩窩頭,但若是有人搶不到,那就只能餓肚子了。
等陶婆子走了,這些姑娘才敢一擁而上地去搶地上的窩窩頭。
秦喜寶身邊的女人搶了三個窩窩頭。
秦喜寶並沒有被女人恐怖的臉嚇到,也沒有因此離開湊到另一伙人身邊去。
一盞茶的功夫,王七帶著一身的酒味進了地窖。
他一來,就盯上了秦喜寶,大步朝她走了過去。
陶婆子在地窖口警告道「其他人你隨便動,但她不行!」
王七不滿,「有什麼不行的?老子就看上她了!」
陶婆子道「大山要把她賣到府城去!你要是破了她的身,她還能賣得上價?」
王七質疑道「她不是嫁了人嗎?」
陶婆子說道「她嫁的人是傻子,能知道什麼?」
王七淫邪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秦喜寶,「我不信,傻子也是男人,天天睡在這麼可人的小娘皮身邊,他能什麼都不干?」
陶婆子自傲道「我這一雙眼睛從來不會看錯,她要是破了瓜……也就是個不值錢的貨,大山也不會留下她的命!」
王七眼底赤紅,盯著秦喜寶的目光黏膩又噁心。
秦喜寶渾身緊繃,神色一片冰冷。
她的空間大多都是一些吃食和配料。
算得上武器的只有熬好的兩罐熱油和一把破舊的砍柴刀。
若王七真的帶她出去……
她只能暴露空間,但見過的人——必須得死!
陶婆子拿魯山壓著王七,王七再有色心,也不敢去動秦喜寶,只能在其他幾個女人中,挑了唯一個還沒被他破身的姑娘扯了出去!
地窖中少了一個女人,安靜得仿佛所有人都失去了聲音。
一會兒後。
「都怪你!」一個姑娘瞪著秦喜寶,目光惡狠狠,「明明他要挑走的是你!明明倒霉的人應該是你!」
其他幾位姑娘看著秦喜寶的目光同樣充滿了嫉恨和敵意。
「是我抓你們來的?還是我強迫了你們?你們不敢怪害你們的人,卻怪到了我的頭上?」秦喜寶冷笑道。
姑娘被說得啞口無言,更為惱火,「你以為你就比我們強嗎?你以後一樣也是侍候人的貨色!」
秦喜寶無語,反問道「我跟你們一樣倒霉,你們就高興了?滿足了?得意了?我是招惹你們了?還是挖你們祖墳了?」
姑娘惱羞成怒道「你不要得意!她當初長得可不比你差,現在又怎樣?還不是落得個不人不鬼的下場!」話中竟然隱含著幾分詛咒。
秦喜寶發現跟她無法溝通,不想再搭理她,勾唇道「那就祝你有個好下場。」
她們被困於此,且又都失過身,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姑娘被堵得一口氣噎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十分難受。
秦喜寶身邊的女人給她遞過來一個窩窩頭。
秦喜寶沒有拒絕,對比其他人,她有心交好對方。
女人肯給她窩窩頭,無疑也是一種試探和交好。
一番交流之後,秦喜寶知道了對方的名字——牧柔。
秦喜寶愣了一下,問道「牧童的牧?柔軟的柔?」
牧柔看向她,「你認識我?」
秦喜寶搖搖頭,內心複雜。
如果她沒有猜錯,眼前的毀了容的牧柔,應該就是上輩子她聽說過的唯一的女皇商牧柔,人送外號牧夜叉。
能以女兒身,還在毀容的前提下,從朝廷的手裡拿到皇商的稱號,她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
秦喜寶上輩子對她很是推崇,但可惜無緣一見。
「我叫秦喜寶。」秦喜寶態度認真了幾分。
牧柔道「我這張臉就是逃跑後被抓回來時他們劃的,我還能活下來,也是運氣。」
秦喜寶望著她的臉,傷疤不算陳舊,有些泛紅,說明時間不是很久。
「你不怕?」牧柔見她還敢盯著她的臉看,奇怪道。
秦喜寶搖頭,嗤笑道「你的臉再恐怖,能有人心恐怖?」
牧柔愣了一下,看向秦喜寶的眼神不一樣了,「你說得沒錯。」
她壓低了聲音,「你還敢逃嗎?」
秦喜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牧柔笑了出來,黑漆漆的眼睛瞬間明亮生輝。
「這裡是縣城郊外一處莊子的地窖里,外面一共五個人,都有點功夫底子,不好對付。」牧柔輕聲道。
秦喜寶眼睛一亮,她知道的果然不少!
「我身上有一包砒霜……」秦喜寶湊過去在牧柔的耳邊小聲道。
牧柔身影一震,眼底有些震驚。
這些人十分有經驗,把人抓來之後,都會搜一次身,秦喜寶的砒霜居然沒有被搜走?
秦喜寶意識到什麼,小聲道「他們沒有搜我的身。」
起碼沒有在地窖里當著她們的面,搜過她的身。
牧柔神色有些振奮起來,雖然有了砒霜也不一定有機會用,但總歸多了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