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來跟咱們算帳?」
聽到這話,子渡滿腹疑惑,頗有不滿地道,「合該是咱們找伯爵府的人算帳才對,咱們少夫人來到他們府上,好心出診查看客人面容情況,結果還被擺了一道,應該是我們打過去問他們的罪責!」
顧梓晨凝視著那一排越來越近的火光,「這或許就是設計好的圈套,只等月夕上門就收網。也好,就趁著這個機會,看看來找麻煩的都是哪一路牛鬼蛇神。」
秦月夕聞言,看向西跨院的方向,眉頭也跟著皺起來,「怕是來者不善。」
若是剛才顧梓晨沒有下狠手去刺傷邢遠,只是扎穿腳掌,這還可以說是一時氣憤,保護妻子。
但傷了根本,這事兒就麻煩了!
剛想到這, 院外的那片火光就已經靠了過來。
小院子的門是開著的,隨著火把找照出的亮光,門外那群認也在夜幕下顯露出來。
最前面是一排拿著火把,穿著護院對襟小短褂的護院。
在護院後面,站著的居然是秦月夕見過的徐近宸,徐近宸穿著楓葉紋織錦的長袍,站在人群的最中央,而身邊則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老人。→
這兩個人老人,穿著深棕色萬壽紋對襟長袍的老男人應該就是是伯爵大人,旁邊的那個婦人應該就是伯爵夫人了。
秦月夕剛在心中做出猜測,就看到抱著自己的顧梓晨微微昂起下巴,對站在院子外面的兩個老人主動問候,「伯爵老爺,多年不見了,梓晨替家父問候您老人家身條安泰。」
義勤伯爵聽到這話,尷尬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子,然後微微點頭,也不直視顧梓晨的雙眼,含糊地道,「好好,都好。我是聽說府中出事,這才跟著過來瞧瞧。」
伯爵娘子也是含笑點頭,嘴裡一個字也沒說。
院子外面。
那些手持火把的護院不再動彈。
十幾個火把將院子映照的猶如白晝一般,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人群最前面的徐近宸負手而立,率先從院子外面走進了這棟小院子,一雙精明的眼睛掃過顧梓晨和他懷裡的秦月夕,最後目光又回到了顧梓晨的臉上,嘴上客氣地道,「顧公子,如今您被削了將軍頭銜,不好稱呼您為將軍了,就先叫您一聲顧公子吧。」
說罷,他眼睛一掃,看向了顧梓晨身後那棟大門都被踹開的房屋,疑惑道,「我剛才來伯爵府上,替家母來送兩樣禮品過來,沒成想剛到西跨院附近就聽到了有人連續好幾聲的慘叫。這慘叫著實悽慘,我等怕是府中出了什麼賊人,這才帶著護院們趕過來查看情況。」
「是啊是啊,我們是聽到了慘叫聲,害怕出什麼事情,就過來看看。」老伯爵在一旁連連點頭。
徐近宸的視線已經重新落回到了顧梓晨臉上,雙眸鋥亮,目光如炬「不知道,這個院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顧公子可否跟我們說一說?」
「哼,有不知羞恥,枉顧禮法的歹人想要輕薄我的妻子,被我瞧見,出手料理了一番罷了。」顧梓晨抱緊懷裡的秦月夕,語氣冷淡至極,「只不過剛才屋子太過昏暗,那歹人長什麼模樣,是什麼人,我也沒有瞧見。不過齷齪之人,不看也罷,省得髒了我的眼睛。」
「原來如此,只是既然事情出在了伯爵府上,我母親與伯爵娘子又是閨中密友,既然今天撞見了這個事情,少不得也要出手管一管。至少也要弄清楚今天敢在伯爵府上鬧事的壞人究竟是誰,不能就這樣沒頭沒尾的算了。」
徐近宸說完這話,側頭看向身後的一個護院,「快,你帶著一隊的人進屋子裡瞧瞧,看看到底是誰膽大包天,敢在伯爵府中鬧事。」
「得令!」
那護院立刻抱拳領命,手中的火把在半空晃了一圈,號召身後五六個弟兄一起舉著火把走進了五十米之外的那棟漆黑一片的屋子裡。
秦月夕想要開口阻攔,剛一張嘴,就看到顧梓晨垂眸盯著自己,對自己微微搖頭。
算了。
這個時候,就算開口喊住這幾個護院也沒什麼用了。
邢遠那個大活人就在閣樓上被紅纓槍釘著,而且既沒有打暈也不是啞巴的,被發現不過是早晚問題。
那幾個護院舉著火把進了屋子。
片刻之後,領頭的那個護院又舉著火把小跑了出來,一臉急色地單膝跪在徐近宸面前匯報「駙馬爺,不好了,那裡面的那個賊人,那賊人是……」
「怎麼這麼慌慌張張的,是誰,拿繩子捆出來不就成了。」徐近宸不咸不淡的開口責備。
護院搖頭,慌忙解釋「奴才不敢啊,閣樓上那個人是……是五皇子的表親,京城裡最大綢緞莊的少東家,邢遠,邢公子!」
「什麼?是萬貴妃的外甥?」徐近宸這才挑眉,做出一副十分吃驚的模樣,「那還不趕緊把人叫出來問個清楚,別今晚是出了什麼誤會。」
「叫不出來了,奴才進去的時候發現……發現……」
那護院說到這裡,抬頭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臉色冷漠的顧梓晨,更加壓低聲道,「那邢遠公子是被人用一柄長槍穿過腳掌,活生生盯在小閣樓上的。而且,而且還血流不止!依奴才來看,還是先趕緊請個郎中來止血為好,。免得有性命之憂。」
「什麼?」
「啊——」
一時間,空氣里響起了兩種不同的聲音。
一個是徐近宸裝模作樣的發出驚嘆的聲音,另一個則是伯爵老爺臉色大變的驚嚇聲。
「你剛才說什麼,那閣樓里的人是萬貴妃的外甥,而且還……還血流不止?」老伯爵一臉震驚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護院,「那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請郎中啊!」
一旁的伯爵夫人也是一臉驚慌失措,「對對對,快去請郎中過來醫治,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也不能見血出人命啊!」
聽到老伯爵和伯爵夫人這樣說,秦月夕的心一下子涼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