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關於女紅這件事

  接下來的日子裡,秦月夕便不像之前那樣需要東奔西跑,而是比較安穩地待在顧家。

  白日裡她在魚塘等幾處來回走走看看,傍晚回到家裡還會被顧母叫去說話,而且她現在又多了個一直沒能完成得任務給顧梓晨繡一套取暖的物件兒。

  料子自然是上回進山打獵獵到那張虎皮,還有一條黑狐皮,以及一張黃羊皮。

  秦月夕還記得那晚她被叫到顧母房中,才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娘,手裡就多了好幾張皮子。

  「月夕,你這幾日東奔西走的,娘一直沒捨得打擾你,現下你在家也算安穩了,這繡活可得拿起來了。」

  「眼瞅著天氣越來越冷,晨兒的腿又受了那麼重的傷,這寒氣入骨最是折磨人了,他又那麼要強,一定不會顯露人前的。」

  顧母幾句話,就把秦月夕心中的一縷憂思給勾起來了。

  如今顧梓晨的腿已幾近痊癒了,行走坐臥都不受影響,只是為了迷惑旁人才一直繼續坐在輪椅上。

  但是他的腿畢竟受過那麼嚴重的傷,即便是被靈泉水修復過,想要變得跟以前一般強韌那還是需要一段時間,而冬天寒冷的天氣對血管經脈的刺激太大,確實需要好生保養著。

  更何況秦月夕也親口答應過要替顧梓晨做那些物件兒的,雖然她看著手裡的那些皮子很是頭疼,但答應了的事就要做到,所以也就痛快地接了下來。

  顧母說這樣的東西作為禮物是不能提前揭曉的,那樣就沒有了驚喜的感覺,秦月夕也覺得她難得做什麼手工,若是提前被顧梓晨知道了,似乎也像少了什麼動力似的。

  所以她前期的畫圖、裁剪皮子,都是在顧母房中完成的。

  原本裁剪皮子需要做的對方的碼數,顧母還不等告知秦月夕顧梓晨的腰圍、腿圍,秦月夕就已經自動報出了兩個數字。

  「哦哦,嫂子,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顧青青立刻在旁邊調侃起來,這才對嘛,身為人家媳婦,怎麼能連自己夫君的尺碼都需要由別人來告訴呢。

  「之前給顧大哥治療腿傷,每日扎針按摩,就是個傻子,也能記住尺碼了。」

  秦月夕瞥她一眼,輕描淡寫地就為自己化解了一場尷尬,而顧母也在一旁打著圓場,說是要檢查顧青青描的繡樣,這才讓那小丫頭閉上了嘴。

  這一日顧梓晨又帶著子渡出門去了,臨走時就說過大概要三日左右不能回來,若是事情稍有不順的話,恐怕六七日盤桓在外也是有的。

  秦月夕將裁好的皮子帶回了自己的房間裡,現在她想怎麼繡就怎麼繡,完全不用擔心會被突然回來的顧梓晨撞破。

  秋日的午後陽光格外燦爛,秦月夕坐在臨窗的小几上,認真地繡著一隻左邊的護膝,她身邊放著一隻簸籮,裡面放著針線、剪刀、頂針、各色 繡線和粉袋,還有幾張裁好的皮子,甚至還有一隻已經做好的右護膝。

  秦月夕低頭認真地縫著手裡的皮子,她之前已經在普通布料上反覆練習過了,縫得順手了才敢拿到皮子上來操作。

  這可是從半張老虎皮上裁下來的,縫壞了可沒有多少能夠替換的。

  好在她好像是突然開了竅一般,右邊的那隻護膝縫得特別好,可左邊這隻就像是用光了她所有的天賦和運氣,那針腳彆扭的讓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不能再拆了,再拆這皮子就廢了。」

  秦月夕挫敗地放下手中的皮子,站起身來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又捶捶快要斷掉的後腰。

  原本一塊好好的皮子,讓她縫了拆,拆了縫的,可供修改的地方已經越來越少。

  若是現在去找顧母的話,這塊皮子或許還能救得回來,可要是那樣的話,那還是她秦月夕做好的東西嗎?

  她想從開始到最後,都是由她一己之力來完成的。

  秦月夕在屋子裡走了兩圈兒,索性走到窗邊將窗戶推得更開。

  窗外的陽光少了夏日明晃晃的熾烈,帶著一種溫柔的金黃色鋪陳下來,使窗外的景色都呈現出一種溫暖的色調來。

  只是不時吹過的風卻帶著瑟瑟寒意,又使得那種冷與暖的感覺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

  秦月夕一時看得有些痴了,她的腦海中有瞬間是完全空白的,什麼都沒有去想,只是一味地全身心沉浸在對周圍環境的感知中。

  那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只是一片樹葉隨風飄落的聲音就驚醒了她,秦月夕忽然意識到,她剛才很可能是福至心靈,達到了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頓悟」狀態。

  她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卻發現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技能的增加了,或許連那種「頓悟」都是一種錯覺。

  「我可能做繡活做得魔怔了。」

  秦月夕喃喃自語著,她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手鐲空間裡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那原本以白色為基調,顯得有些清冷冰寒的空間裡,忽然浮現出無數金光閃閃的顆粒,那些細小的顆粒如同塵埃一般懸浮在空氣中,中和了原本清冷的底色,使得整個空間似乎都變得溫暖起來。

  空間裡豢養的野物,還有無時無刻不在生長的植物上也落下了千千萬萬細小的顆粒,那些活物上仿佛同時閃過一道金光,它們的體型也幾乎在同一時刻暴漲了一倍。

  秦月夕對這一切的變化都一無所知。

  她每日裡忙著跟手中那細小的繡花針鬥智鬥勇,還要兼顧施工中的暖房、成長中的魚苗,總算預備做果園的山頭已經清理完畢,囤積山貨的行動也漸漸開始掃尾,給她肩頭的擔子減輕了不小的壓力。

  紓壓過後的秦月夕又重新調整好心態,坐回到小几上,將那塊怎麼都縫不好的皮子又拿了起來。

  她還沒等開始下針,門外就傳來青雅的聲音。

  「少夫人,老爺請那你到前廳去一下,李先生回來了,還帶了一位 「客人」來。」

  她提到客人二字的時候,語氣有些怪怪的,秦月夕卻並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