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不過線索也不算很多。→」提起正事,扈傑臉上好奇的表情瞬間一變,神情有些頹然,「這次的確是我想簡單了,沒想到遊街示眾的時候還真的會出事,大意了。」
隨後,他就把跟親兵隊長一起查到的線索,看到的物品,全部都給顧梓晨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顧梓晨的黑眸依然直視前方,漆黑的眼瞳猶如這無邊的夜色,湛黑深沉,不見邊際。
扈傑這事兒辦的理虧,今天這簍子算是他自己行事太招搖了,自己給捅出來的,所以顧梓晨沒動靜,他也不敢隨意開口說話。 ✵✻
屋檐下是一片沉寂。
安靜了一會後,身邊的顧梓晨終於開口,語氣沉著冷靜,聽不出慍怒「這次的手法做的很是高明,就算你找畫師根據百姓的口述書人的樣子,再找最好的畫師把這兩個嫌犯的模樣畫下來,你有把握保證,畫出來的樣子,就是一定是那兩個人本來的樣子嗎?」
「什麼?啥意思啊?」扈傑一時間還沒明白。
顧梓晨點破「我是說,這兩個人的模樣,也有可能是易容過的。」
「……」扈傑愣了下,是啊,這一點他怎麼沒想到呢!好不容易找到兩個見過可疑人員的百姓,心裡還有些竊喜不是全無收穫,總是知道下手之人的模樣了,結果顧梓晨的一番話直接猶如一盆涼水澆下。
顧梓晨輕聲嘆氣,旋即又開口安慰起扈傑「你也別灰心,幸好我之前料定岳陽知府周世傑不會安心在家,早就派了人手盯著周世傑。」
「可有盯出什麼結果?」
「我原本要問,只是還沒等我問的時候,郭一賢就不行了。現在事情剛忙清楚,我把小五找過來,當面問問。」
顧梓晨說完,率先往小院門口的耳房走去。
為了就救治郭一賢,他們特意臨時租下了這處宅院。
院子裡與阿苯住在這裡的主人,已經拿了銀子改住城裡最大的客棧了。
現在這處宅院,沒有外人,前後內外都是他布置下來的暗衛,是專們保護郭一賢,以防止有人二次偷襲暗殺郭一賢。
走到耳房這裡後,顧梓晨才停下腳步,抬起右手,小拇指在反手放在唇畔輕輕一吹。
只聽極其細微的一聲口哨聲響起。
隨後低矮的院牆上頭就上翻進來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
扈傑定睛一看,原來是之前跟在顧梓晨身邊,他也見過一兩次的暗衛,小五。
小五一個前空翻,就輕鬆翻過了院牆,穩穩落在兩人面前後,對著站在正前面的顧梓晨抱拳,恭敬見禮「主子。」
看了一眼出現在院子裡的小五,又轉頭看向跟著走來的扈傑一眼,低聲詢問「你這兩天,守在知府大人的府邸上,可有查探到什麼?」
「回主子,周世傑那邊沒有異動,但是他身邊的王通判。這兩天卻忙碌的很,時長看見他帶著下人去外城與人談話。我看王通判的行跡實在可疑,就讓小六守在周世傑的府邸上,我親自跟著通判跟了兩日,總算是查到了一些眉目。」
小五話音說話,正要喘氣的功夫,扈傑就急著追問「你查到什麼了?」
小五看了一眼急躁的扈傑,忙上垂眉道「跟了通判兩日,查到他這兩日一直在私下與人會面。跟他會面之人還是一個歲數一致的女人,兩個人每次都會到外城裡的一處酒樓里,在雅間內閉門私話,不知道具體說些什麼,但私會做了什麼交易。」
「交易?」顧梓晨挑眉。
小五點頭「是交易,錯不了。我曾親自跟蹤通判,看到通判第二次見這名女子之前,是先去了城裡的錢莊,支取了一大筆現銀,拿著現銀去見的這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第一次見得時候,手裡什麼都沒有帶,第二次見這個女人之前,就支取了銀子。而且他們從酒樓出來後,通判手裡裝銀子的盒子就不見了。」
「的確是交易。」顧梓晨聽到這裡篤定的點點頭,「想必是通判不知道從什麼渠道打聽了到了消息,專程去找了負責做這種暗殺組織幫會。」
「你怎麼確定一定就是王通判找的暗殺組織去暗殺的郭一賢?」
顧梓晨黑眸一轉,定定地看著扈傑,「我雖然實在軍營生活過不少年,但並不是對江湖上的事情一無所知。實際上進軍營之前,這一身武功都是師承江湖較有名氣,卻甚少收徒的的天山派。天山派的如今的大宗師,是我的師父。跟師父學藝那幾年,我自然之道江湖中事,聽說過有幾個組織是專門替人負責處理暗殺行刺之事。」
「你,你還是天山派的。」扈傑的小眼睛裡寫滿了驚訝,「你還真是,深藏不漏啊,我也聽說你說的這個門派,甚少收徒,而且即便收徒,也只要天資聰穎的。你能從天山派出來,難怪你功夫那麼高,可以從亂軍中平安抽身而退。」
聽到扈傑還在感慨他過去從軍的事情,顧梓晨眸光變暗,嘆息「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只是四年時間離開軍營,曾經那些西北駐守的事情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小五看了看眼前的兩人,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匯報情況「屬下私下也喬莊打扮,接近過那個中年婦人。發覺那女人的確不是普通市井婦人,而是和主子說的一樣,像是某些幫會堂口裡的堂主,專門負責聯絡接活的人。」
一旁的扈傑立馬扭頭,眨眨眼睛,頗有些崇敬地看向顧梓晨「厲害啊,還真讓你給說對了。」
「事情不難猜。周世傑是做官的,即便想要安排人手殺掉郭一賢,除了動用身邊的差人,就只能在飯菜里下毒。可監牢都是你我的人在嚴防死守,他實在沒有下手的機會,而且動用差人實在明顯,太容易被查到,且不能保證刺殺成功。既然如此,自然是讓手底下的心腹去找專業行刺之人。」
顧梓晨面色如常,頭腦還在飛速思考,低聲說「抓住那婦人,也必然無用,問不出什麼,只能從王通判身上下手了。」
「為何抓那婦人沒用,你不是說這女人是接差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