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你剛才說什麼?」
扈傑怕自己聽錯了什麼,吃驚地看著立在顧梓晨身邊的那個穿著素淨玉色長衫,面容略帶秀氣的小公子的同時,還不忘再次詢問一番。
顧梓晨將自己剛才的話又重新複述了一遍「我身邊這位小公子,其實是在下的拙荊,是顧某明媒正娶過來的原配嫡妻。」
「原配嫡妻,你等會……」扈傑一時間腦子有點混亂,開始回想之前京城裡盛傳的顧梓晨最初有婚約的是人是誰。
一開始好像和顧梓晨定下婚約的人,乃是景安侯府的嫡長女,秦月染。
但後來他前段時間回京城裡又聽說,景安侯府並沒有按照當初的婚約把秦月染送過去成婚,而是把侯府里據說一直痴傻的庶女給送了過去。
而那個庶女據說送過去就腦子清醒了,還幹了一番大事業,成了響噹噹的一個女中豪傑。
「不是吧,你身邊站著的這個就是……就是之前京城裡說的那個,侯府家裡生出來的那個心智不全的小傻子?」
扈傑倒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說完才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馬上呸呸了兩下,憨笑著改口道「別往心裡去,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驚訝。」
顧梓晨薄唇扯動,淡淡道「無妨。你說的也不算錯,之前我夫人的確是一個痴兒。不過現在,她已經好了。」
「是是,我也聽說了,只是沒想到,你娘子她……她還懂醫術?」扈傑的話語裡是不加掩飾的詫異,目光一直在秦月夕身上上下巡視,似乎是在對比什麼。
秦月夕也在此刻微微上前兩步,考慮到身上穿的還是男裝,便沒有行女子的福身里,而是抬手作揖,客氣地道「這位就是糧道大人吧,已經聽梓晨在書信里提過您的大名了。」
她記得,顧梓晨在書信里提過扈傑,說扈傑與他之前都是軍營出身,只不過所署之地不同,一個西北,另一個守東北方向。
還說扈傑此人面容發黑,下巴鬍子拉碴,性格倒是頗為豪爽,不拘小節。
看到秦月夕作揖行禮,扈傑才反應過來,也趕忙抬起作禮「那什麼,我,我也是聽顧監察提起過夫人,沒想到今天見到活的了。」
此言一出,顧梓晨直接輕笑出聲。吧書69新
秦月夕也是忍俊不禁,暗嘆,這扈傑還真的是沒什麼太大的心眼,比較一根經,神經大條,說話都是有啥說啥,不會拐彎抹角。
跟這樣的人說話,粗俗是粗俗了點,但比跟蕭承乾那種人虛與委蛇的周旋要輕鬆太多了。
扈傑看眼前兩個人都在發笑,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搔搔頭「那什麼,我這個人不會說客套話,反正就是我看到你也很開心,都說你現在了不得的奇女子,還開了個什麼商號,我還一直見識一番呢,沒想到今日還真的有緣見到。」
說到這裡,他又好奇起來,「不過蔚城那邊距離岳陽城好像也有千里路程啊,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如何跑得了這麼遠?」
「我不是一般女子,比較喜歡騎馬遊走江湖,你看我這一身男裝就知道了。」秦月夕微笑著解釋,順便提醒,「出門在外,為求做事方便,我都是扮做男子出行的,還請糧道大人不管是私下還是公開場合見到我,都對我一男子的叫法稱呼。喊我秦老闆或者小公子都行。」
「好好好。」扈傑點頭如搗蒜。
秦月夕並未忘記剛才提到的正式,主動提醒「糧道大人,剛才你說你的幾個手下也都被毒蜂蟄了。我剛才也看了幾眼,的確傷的比較重,是需要用藥的。」
她雖然不沒有見過什麼三線毒蜂,但是也知道毒馬蜂的威力比一般蜂類要強。
雖然這些人都是身強力壯的親兵,也都能抗住個大包,但若不用藥,這包也會持續性的有火燒感,疼痛異常。
既然現在手裡有現成的藥,何必再讓這些士兵吃這個罪呢。
「我這裡帶了一種專門解毒的藥材,剛才給郭一賢診治的郎中早就跑了,我正好會一點醫術,幫解這種毒馬蜂的毒性還是沒問題的。」
「那好,趕緊給我這幾個兄弟看看。剛才一直忙著調查仙鶴台的事情,都沒顧上。現在才發現他們被馬蜂蟄過的地方還一直腫的老高,說是疼得很。」扈傑說著,隨手將身邊一個左臉腫的尤為高的士兵向前一推。
士兵被迫著上前走出兩步,左臉和右臉此刻已經完全不對稱了,只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不要諱疾忌醫。」秦月夕上前一步,借著院子裡的月光觀察這個士兵的臉部受傷情況,仔細看了兩眼後,開刀,「傷的比較重。每個人對馬蜂毒針的毒性反應程度是不一樣的,有些人可能會反應的格外強烈一點,比如你這個。」
她指著眼角下面已經腫的跟小籠包一樣的大包,道,「你這個地方應該只是被毒馬蜂蟄到了一下,就種的跟核桃一樣,比一般人的反應都要強烈,需要毒針拔出擠出毒血之後,再貼斂瘡拔毒的膏藥。我估計被蜇傷的人應該也不知你們幾個,這樣把,你們都在這裡等著,我挨個先給你們擠出毒血,然後做幾貼膏藥。」
話音落下,院子裡其餘幾個親兵忙不迭的點頭。
「你先跟我進來。」指了指眼前這個臉部腫的最厲害的人,秦月夕率先去了小院旁邊的灶房。
其餘幾個士兵也跟到了灶房門外,井然有序的在門口排隊等著。
只有扈傑沒有跟過去,而是湊到顧梓晨身邊,一雙虎目瞅了瞅灶房方向,又奇怪的打量顧梓晨「我還真沒想到,京城裡那個都在人人嘲笑的侯府傻女,怎麼到你這裡就變得猴精猴精的,就她現在的氣質談吐,可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之前是個傻子。」
因為當初的傻女秦月夕早就死在送親路上了,現在的秦月夕是來自另一個時空。
但這話顧梓晨怎麼會說出口,於是他眉目一沉,故意板起臉孔轉移話題,「你還是先說說仙鶴台那邊,你查到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