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傑直接提出問題。
他不懂,既然已經查到了通判是去找過刺殺組織里專門負責接活的接差人,直接就把這個婦人抓起來拷問就是了,只要挖出口供,立馬下令抓捕通判和周世傑。
為什麼現在還說抓到這個婦人是無用的?
顧梓晨輕輕搖頭,沉聲「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些人若真的都是江湖上的組織幫會裡出身的殺手死士,上頭都也有人管著。且幫會的規矩但初四不能被活捉。即便被活捉,也要當場自盡。就算咱們組織人力把她活捉了,她為了不被組織懲罰,也會服毒自殺的,更不可能當你提審問出口供了。」
即便抓到和通判接過頭,有過交易的接差人,接差人的規矩也是不能暴露組織。可能定期都會服用毒品,身上也隨時會藏著劇毒,就怕哪天被人活捉了,無法脫身自救,更不敢暴露組織,只能求死解脫。
因為一旦這類人沒有當場死掉,組織也會派人追殺。
結果一樣是死。
去浪費時間抓一個剛活捉就會死掉的人,還不如去直接抓王通判。
扈傑心裡剛想明白點,又忍不住問「抓通判,可沒有那麼好抓啊。他大小也是個五品官,大晉律法里好像提過,抓捕朝廷命官,是要有確鑿的證據,不是抓平民那樣,說帶差人抓,就直接過去拿人了。」
「這不正是需要我們想辦法的時候到了?」顧梓晨嘴角一勾。
「能想什麼法子?」扈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十分誠實地道「我仙子阿腦子亂的很,什麼也想不出來。」
「想要捉拿通判的確不簡單。但做過的事情,也不可能是i船過無痕那麼簡單,他不是去取銀子了嗎?想買郭一賢的性命,百兩銀子哪裡夠?上千兩的銀子也沉得很,他一個人必然拿不動,總要帶身邊的親信下人幫他攜帶吧。」
扈傑眼睛立馬睜大了一些,恍然地看著顧梓晨「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從通判身邊的親信下手,再把錢莊掌柜也抓去寫一份口供?」
顧梓晨點點頭,「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郭一賢怎麼說也是當朝五品,暗殺這樣的人物,絕不是尋常的價錢。我雖然不曾接觸過這類幫會,但估算所需銀兩不少於兩三千銀子。這麼,這麼大筆銀子,就是裝箱也要滿滿一箱,他一個人想要拿起實在困難,必然身邊有人協助。
他最信任誰,派的身邊那個隨從去跟著取得銀子。而且做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固然信任這個隨從,但也怕招惹事情,必然讓此人離開岳陽城,轉去鄉下避避風頭。你就想個法子,等這個隨從離城之後,把這個隨從私下綁來,切記不要驚動了別人。別讓通判有所察覺。」
聽著顧梓晨慢條斯理的方安排,扈傑在一旁激動的頻頻點頭,「對對對,還有什麼要辦的嗎?」
「還有,你要跟我配合,讓你手下的那些親兵配合著再演一齣戲?」
「演戲?」扈傑奇怪的挑眉,為難地道,「可是俺不會唱戲啊。」
「……」顧梓晨語塞,一臉黑線地看著他,無奈道,「不是讓你真的帶著你的那些士兵唱大戲,是跟我合起伙,配合著騙周世傑。」
「原來是要騙人,那你不把話說清楚,俺還以為你真的要讓俺領著人搭台子唱戲呢。」扈傑一下子挺直了脊背,底氣十足地道「騙人我還是會的,你就說吧,要我怎麼配合你,騙周世傑什麼?」
「你我配合,明日就到周世傑的知府官邸上,宣布郭一賢死訊。」
「什麼?說郭一賢死了?」扈傑驚訝,怎麼也沒想到說謊是要說這個。
「對,你還要表現的沉痛氣惱。演的越真越好。」
顧梓晨說完,又解釋出來,「只有你我同時宣布郭一賢死訊,周世傑才能安心,那些殺手也會以為任務完成,不會再二次派人來了。這些江湖幫會,也很有信用,只要接了單,必然完成刺殺。一次不成,就會派其他殺手過來,且不再需要買主出面。與其防來防去,整天提心弔膽,不如說郭一賢死了,少許多麻煩。」
「若不見到郭一賢的屍身,你覺得周世傑會信?」扈傑難得也跟著機靈一回。
顧梓晨聞言一笑,笑容里多了幾分揶揄「今天蜂群蜇人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全城皆知,他周世傑必然也很清楚。馬蜂蟄過的人,全身浮腫,臉部變形,估計郭一賢的親娘都認不出他的模樣了,你覺得周思捷還能辨認?」
「我懂了,懂了!」扈傑激動握拳,「我去找一個和死囚,然後讓他被普通馬蜂蜇一頭包,偽裝成郭一賢,是不是這意思。」
顧梓晨默然的點點頭。
「行了,你放心,你交代給我的這幾樣事情,我會辦好的,我這次時刻警醒著,絕不大意。」扈傑臉上又有了大咧咧的笑容,說話的同時還伸手拍了拍顧梓晨的肩膀。
顧梓晨移開視線,湛黑的眸子看向無邊無際的夜幕,繼續分析,「若我推測的沒錯,只要你我宣布了郭一賢死訊。周世傑必然會和他的通判鬆一口氣,兩人私下裡會密談一番。我記得你武功不錯,輕功也還過得去,就別閒著了,和我身邊的暗衛子渡一起,辦做尋常小廝,潛入周世傑的府邸里,現場聽一聽他們的對話吧。對了……」
他眸光變亮許多,眼中也夾雜意思笑意「我會想個法子,把鄰城衙門的文案借過來用用。」
「文案,那不是公堂上專門記錄口供的衙門裡的差人嗎?你把文案借過來做什麼?」扈傑發現自己的腦子在顧梓晨面前很不夠用,經常夠不到他的思路。
顧梓晨也不厭煩,好脾氣的解釋道「只有你和子渡在一旁旁聽有什麼意思,把鄰城衙門的文案借過來,讓他現場記錄下通判和周世傑的每一個字,不就是現成的口供嗎?且鄰城的文案,乃是你我之外的第三人,與我們非親無故,素不相識,還可以做人證,以免別人說咱們兩合謀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