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最忌諱送禮辦事。
這叫做收受賄賂,若思被人檢舉揭發,可是要丟烏紗帽的事情。
所以送禮也要送的巧妙。
「我不愛喝茶,也不懂茶葉好壞,別人說是好的,我卻覺得一般,若是大人不嫌麻煩又有空的話,我就先把這茶葉放在這裡了,勞煩大人幫我查驗品鑑一番,看看這是不是好茶。」
秦月夕不說送禮,只說自己不喝,隨手帶過來讓縣令幫忙看看茶葉好壞。
這套說辭說出其,誰能說是賄賂。
就在劉縣令剛好接話的時候,秦月夕不忘補充,「今天前來,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不會讓縣令難做,只是想借衙門門口的一塊寶地,貼兩張告示。」
她若是不趕緊把自己的來意說出來,怕這個劉縣令猜來猜去的,以為是什麼大事情反而不敢收禮。她這麼直接挑明了話,劉縣令也不必在那惴惴不安了。
做啊在對面的劉縣令聽到只是貼一份告示,顯然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真誠「貼告示?這倒並無不可。」
「那就好,我之前也專程找人查過大晉律法,的確沒有律法說不能在衙門口附近貼商戶告示的。→」她來之前,可是專門在吃過午飯之後,去請教了城裡的一位訟師,訟師專替人打官司,是最熟悉大晉律法的人。
「的確是如此,大晉律法沒有說商戶百姓不可在衙門口張貼告示。」劉縣令眯著老鼠眼,笑眯眯地點頭,「秦老闆貼的告示內容是不是跟你們月夕商號有關?」
其實,能不能貼,答應與否,還不是都看縣令的意思。他只要點頭,商戶就可以貼,他若是沒有開口,誰敢來貼?
「大人說的不錯,我的確是為了商鋪的事情而來。」秦月夕不緊不慢地說著,「自我去了一京城再回來之後,我發現咱們城裡的小攤小販少了許多,想來可能是跟我的商號開的太多,又競爭激烈關係。
掙錢固然重要,但口碑比錢更重要。我自己掙錢的同時,也不能不顧全城的父老鄉親,我自己也是從小攤販起家的,攤販的難處我自然了解,所以我希望這些攤販也能養家餬口,一起掙錢。經過全體掌柜一致開會商討,最終有了一份新的店規和契書出來。」
「新的店規?」劉縣令好奇問了一句。
秦月夕也不隱瞞,直接將自己定製好的那些賒銷、分銷模式是如何運作,如何維持的大致給劉縣令講述了一遍。
這些都已經不算是什麼商業機密,再過一時半刻,這些就要全部公開,貼在衙門口了,她也無所謂保密不保密的了。
劉縣令是讀書人出身,聽了秦月夕的這一番新詞以後,一雙眼睛裡充滿了迷茫,壓根就沒有怎麼聽懂秦月夕在說什麼,但還是乾笑著說「大概了解了,秦老闆就是已經把這個行的模式定製好了,打算寫在告示上,讓城裡百姓都知道,是這個意思吧。」
「是。有勞大人等下安排兩個差役,幫著把這兩張告示貼在衙門口左右兩邊。」
隨著秦月夕話音落下,站在旁邊的青瑟又快速出手,將手裡疊起的那兩張告示展開,恭敬的放在了寬大的茶几上。
「好說好說,我馬上就讓人去安排。」
送禮送到位了就是好似,劉縣令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告示就轉身交給了師爺,「師爺,趕緊去找兩個閒著的差役,熬一小碗漿糊,把黑惡兩份告示好好貼在衙門口,位置貼的別太高了,要讓路過的百姓都能瞧見。」
「大人放心,小人馬上安排。」
師爺拿著告示,躬身行禮後快步離開了堂屋。
看事情已經安排妥當,秦月夕也打算客套幾句就離開。
豈料劉縣令卻沒有讓她立馬離開的用處,而是一臉堆笑的坐在對面客氣的詢問「怎麼不見顧公子一起前來呢?」
「我家夫君實在是公事纏身,不得空,若是他在蔚城,肯定是會和我一起來見一見大人。」秦月夕神色淡然,嘴角含笑地回答。
「顧公子忙什麼去了,是給哪位貴人做事?」
「是給太子做事。我家夫君跟當今太子,那是自小的情分,從小就是太子伴讀,現在我夫君沉冤昭雪,太子依然重用,這次專門指派了我家夫君去湖廣兩地,陪同督糧道一起收運今年的秋糧回京。」
劉縣令臉上的笑容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後笑容中多了幾分心虛「哎呦,沒想到顧公子還有這段經歷了,是我消息閉塞了,只知道顧公子是少年將軍,之前在北疆駐守,卻不知道顧公子跟太子也是有交情的。顧公子如今又重新得太子青睞,這真是喜事啊。」
他說話的聲調更加客氣諂媚,還抬手給秦月夕作揖,「可喜可賀啊,我是知道的晚了,不曾正式給顧公子道喜啊。」
「大人客氣了,日後等我夫君回來,大人還會有機會與我夫君一同品茶的。」
劉縣令訕笑著應聲,客套了兩句後,秦月夕也話鋒一轉,「大人,叨擾你也有些時候了,我就不變久留了,店鋪那邊還有事,先告辭了。」
「秦老闆要走啊,我送你兩步。」
劉縣令一概從前對秦月夕的不屑一顧和刻意針對,不僅笑得像個招財貓,還十分恭順的陪著秦月夕走出了庭院。
一直快到前堂的時候,秦月夕不想被外面百姓看到議論,婉拒了劉縣令的相送。
劉縣令這才暫住腳步,目送秦月夕穿過大堂離開。
走出衙門口的時候,衙門外面已經有兩個差役搬著一個凳子在幫著張貼她寫的白紙黑字的告示了,其中一個差役負責尋找合適高度,另一個差役手裡端著漿糊和刷子,在只會高低。
秦月夕略掃了一眼,就邁開步子往轎子那邊走去。
青瑟小步追到秦月夕身後,有些不解地詢問,「夫人,咱們少爺幫著太子做事,這不是大事嗎,之前您哪個外人都沒告訴,連杜小姐都不知道,怎麼現在卻直接告訴苛待過咱們的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