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因為這份苦勞在,娘和爹才鬆口,讓顧啟東暫住下來了。吧書69新」
秦月夕平靜地說出這句後,又忽然在臉上揚起一抹狡猾的笑容,「不過,爹的意思只是不趕他走。但他在這府里住的,吃的怎麼樣,可就不做保證了。」
顧梓晨瞬間讀懂她笑容里的深意,臉上的陰鬱之色一掃而光,彎起薄唇「下手的時候輕一些,可別讓他癱在咱們府上。」
「不會的,他若是癱了,爹和娘,豈不是要找老媽子伺候他下輩子。有這銀子,多給子渡子曦他們不好麼,才不要浪費到顧啟東身上。」 ❇
秦月夕的笑容更加耐人尋味,「正好顧青青私塾那邊的課業已經結束了,閒得發慌,讓青青出面忙乎兩圈,最合適。」
「你拿主意就行。」
顧梓晨點頭,旋即想到剛才秦月夕說起桂嬤嬤的外孫女,就開口詢問了兩句,哪知道等聽完秦月夕給出的回答後,好不容易嘴角露出的笑意,立刻凍結在了唇畔,「這些該死的酷吏衙役們,他們當初為了貫徹徐家父子的命令,一定要置我於死地,除了對我諸多用刑之外,因爹娘一個是朝廷重臣,一個是誥命夫人,都有監察院的人監督看管,不好用刑逼迫,就把桂嬤嬤抓來,拿桂嬤嬤性命逼我簽字畫押。
見我不肯,就對桂嬤嬤用刑,他們知道我定然不忍看著自己的乳母受苦,我也準備鬆口簽字的時候,桂嬤嬤卻為了保全我,不讓我背負千古罵名,就當夜趁著酷吏看管不嚴的時候,獄中咬舌自盡了。」
「……」又是一番血淚史。
秦月夕聽到這些,心情也跟著壓抑起來。
據她所知,一般來說,咬舌自盡這個做法是很難當場斃命的。因為舌頭部位沒有動脈血管,只有靜脈血管,雖然咬斷舌頭後也會出大量血液,但達不到立即斃命的程度,而且還痛苦很大,也很容易被救治起來。
一般咬舌斃命的人,死因並不是舌頭斷了出血過多而死,而死因為大量血液倒灌回口腔喉管,導致窒息死亡。
也算是一種很慘烈的死法了。
如果當初,桂嬤嬤沒有這番舍己為主的精神,可能當時顧梓晨就已經在逼迫威脅下,認罪畫押了。
哪裡還能熬到太后大壽,天下大赦的時候?
顧家對桂嬤嬤一家,的確是虧欠太多了。
「當時我們一家也自顧不暇,只知道桂嬤嬤死後,女兒女婿作為丞相府的家奴下人,也一併被刑部的人發賣了。等後來遇到了你,帶著我們顧家翻身之後,我就一直派子逸在外四處打探顧家其餘家奴的消息。從刑部掌管發賣流放的侍郎那裡得知,蕊兒姐姐是被發賣到嶺南一帶。我就安排子墨去了嶺南四處打探,也沒有消息。」
顧梓晨微微別過頭,看向天上的那一輪圓月,語氣悲涼,「沒想到,蕊兒姐姐竟然又被輾轉反側賣到了嶺南烏蒙山的深山小鎮裡,被一個殺豬的屠夫虐待致死。」
他嘆息一聲吼,收回目光,重新看著身邊的秦月夕,「月夕,寶珠身上的病症那樣多,你有幾分把握?」
「若是娘問起,我只能說,我大概只有一半的把握,但對你,我能保證到八九成。羊角風我可能解決不了,但其他問題都好說。」
秦月夕嘴角上揚,用明媚的笑容安撫顧梓晨,「我不是同你說過嗎,我有一個神奇的寶物,這個手鐲內有乾坤,有一個手鐲空間在裡面,空間裡有靈泉說。那靈泉說長期飲用可以解毒治病,強身健體,寶珠的哮喘,也就是你們說的氣喘之症,就是胎里不足,身子過於虛弱導致的,如果用靈泉水長期滋養身體,對她的哮喘會改善,說不定還能治癒。」
她特意舉起右手,將手腕處的一枚看似普通的圓形銀鐲展示給顧梓晨看,「靈泉就在這手鐲內,包括需要草藥,我也放進那個空間裡了。」
盈盈月光下,銀環形狀的手鐲在夜幕里更顯得鋥亮鮮明,手鐲看起來只是一隻普通的銀手鐲,鐲身比小拇指略細一些,鐲身還刻有繁複的連枝紋路,紋路的盡頭鑲嵌著著一顆水滴形狀的瑩藍色玉石。
這鐲子看起來也就比平常人帶的手鐲精緻一些,並不能看出什麼玄機。
顧梓晨仔細打量了一會,才移開視線詢問,「你的意思是,這個鐲子裡,內部還有空間?裡面還有你之前給我喝的靈泉水?外表,實在看不出什麼。」
縱然是他在西北邊陲之地,生活數年,也算是見過了不少的奇珍異寶。
但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神奇的手鐲,簡直不似凡間之物。
即便秦月夕已經給他說的很詳細了,他也無法想像所謂的『手鐲空間』其內部,究竟是什麼樣子。
「嗯,你要是實在想知道,也不是不能給你看。」看得出顧梓晨的好奇,秦月夕主動提議,「不如等我這兩日帶著寶珠忙完看病的傷情了,就帶你進手鐲空間裡看看,不過……我以前都是獨自進入空間內,倒是帶過老虎肉熊肉進去,但老虎當時也已經是死物了,就是不知活人進去,是否行得通。」
不知為何,她現在願意對顧梓晨全無保留了,哪怕是手鐲空間,也想讓他也親眼看看。
「我雖好奇,但若是不能進去,我也不會強求。」顧梓晨右手伸出,主動拉上了秦月夕的手往他們所住的小院子走,「夜深了,先回房再說。」
兩個人手挽著手回到院子,進了屋內。
一個時辰後。
顧梓晨已經歇下,平日裡那雙好看的黑眸已經閉上,躺在床外呼吸勻稱的睡著了。
秦月夕卻在此刻睜開雙眼,從床上爬起,穿好衣服後走到外間的桌案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醫藥工具箱,直奔顧母所住的院子去了。
那邊,夜已深了,顧啟元也已經歇下了。
但顧母卻沒有回房休息,而是依然守在隔壁廂房內的寶珠身邊。
此刻守在門外的是一個年輕女使。
不知過了多久,女使忽然快步進了房間,欣喜地對顧母說「來了,少夫人已經進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