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霍然抬頭看向眼前的主子,心底一時間五味陳雜。Google搜索
「主子,若是小主子知道的話……」
中年男子溫潤的眼神驟然一厲,警告的開口:「那就不要讓她知道!」
十六抿了抿唇,抱拳低下頭:「是。」
頓了頓,十六遲疑的問中年男子:「主子,請問屬下如何聯繫主子?」
「本尊想找你自然就會出現。去吧,別讓她知道本尊來過。」
中年男子淡淡的吩咐,遙望莊園的眼神充滿慈愛。
十六沉聲應下:「遵主上令。」他知道主子心裡苦,不敢再多言,緩緩起身退去。
中年男子見十六已經躍進季婈的莊園中,這才幾個縱身起躍,在青廬山中消失。
十六心事重重的回到莊園中,這一路他都在想,到底怎麼阻止寸心殺寸言。
相比心機深沉的柳葉,寸心對冒充她身份的寸言更加恨之入骨吧?
正思索間,十六察覺到打鬥聲越來越近。
他擰著眉,一個縱身飛掠,也上了屋頂,視線驟然開闊。
眼前是戰在一起的寸言、柳葉和寸心。
只是雖然是一對二,還是寸心占了上風。
十六眯起眼,開始思索如何才能不動聲色將人救走。
正想著,卻看到寸心一燒火棍朝寸言的死穴處砸去。
十六登時心中一凜!
這要是砸中了,寸言不死也得重傷吧?
十六不敢耽擱,當即沖了出去,攔在寸心面前。
寸言察覺到以千鈞之勢砸來的燒火棍時,想躲已晚,生理反射的瞳孔緊縮,大汗淋漓,心底大呼要亡矣時,驟然看到擋在身前的一個偉岸身影。
將寸心這致命的一擊攔下。
寸言整個人差點沒軟倒在地上,重重的呼出一口長氣,看向寸心的眼神充滿挑釁。
「哼,你敢殺我,我哥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有我哥在,大家都會護著我!」
寸心聞言,圓圓的臉驟然黑沉,黑漆漆的燒火棍直指十六的門面,厲喝:「讓開!不然連你都打!」
十六也是情急之下出來攔人,現在頓時有種有苦難言的感覺。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有話好好說不成嘛?你們這麼打把姑娘的莊園砸得亂七八糟成何體統?」
十六本來只想來個拖字訣,不過越說越流利起來。
寸心聞言也冷靜下來,看了一眼四周碎裂的瓦礫,臉上露出懊惱之色,暗道早知道將這兩賤人引到莊園外面再打好了。
她這樣拆家被姑娘知道了,姑娘會不會生氣?
柳葉和寸言一點也不在意,這宅子砸塌會不會讓季婈生氣的事,她們只是慶幸還好寸心這瘋子終於不打了。
就在寸心分神,在考慮是不是去找魯大成等工匠來幫忙修補時,柳葉朝寸言使了個眼神。
寸言會意,連忙趁寸心不注意,朝遠處逃去。
一邊逃,還一邊大聲呼喊著:「哥,哥——救命啊!有人要殺你妹妹啦!」
寸心回神,冷嗤一聲,手攥著燒火棍慢慢跟上寸言腳步。
她倒是想看看寸刀怎麼說!
十六見寸心追著寸言去了,頓時想跟上去,主子可是說了救下寸言的,萬一寸心一棍子將人砸死了可如何是好?
柳葉見十六要跟過去,眸子微閃,上前一步攔在十六面前。
此刻,柳葉甚至有點想讓寸心當著寸刀的面,殺了寸言。
這樣的話,寸刀一定會一怒之下,手刃寸心。
豈不是一箭雙鵰?
十六被滿腹心機的柳葉攔下,稍微一遲疑,再抬頭寸心和寸言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擰起了眉。
不過想到剛才寸心眼底的殺氣已經淡了許多,覺得寸心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取寸言性命。
稍微有點放心的十六想起他的另一個任務——殺掉柳葉!
他看向柳葉眼神登時莫測起來。
柳葉剛才猶如喪家之犬般,被寸心追打得狼狽,一時間沒注意到十六眼底的神色。
剛才絕望之際,十六驟然攔在她面前,這讓她起了點想利用十六的心思。
十六這人能力不錯,若是能收服,倒是是一個助力!
柳葉悄悄打量十六一番,五官俊逸,生得也算上等之姿,若是用女色勾引的話,她也不算吃虧。
心底經過盤算的柳葉,對著十六露出一抹嬌美的笑容,盈盈屈膝,感謝道:「多謝十六公子出手相助。」
頓了頓,她臉上故作嬌羞:「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十六公子想從柳葉這拿走什麼都可以。」
十分具有暗示性的話一出,柳葉已經在暢想,不久的將來十六如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什麼都可以給我?」十六看著面前矯揉造作的柳葉,倏然笑了。
柳葉聽不出十六話里別有意味的味道。
她含羞帶怯的輕輕嗯了一聲。
十六點點頭,沉聲應道:「很好!」
說罷,他伸出手一把圈住柳葉的脖頸,將柳葉圈進自己的懷中。
就在柳葉的嘴角漾開一抹得逞的笑容之際,她沒看到十六另一隻手伸到腰側,抽出匕首,手臂突然用力往前一捅。
「噗——」
利刃刺開皮肉的聲音傳來,柳葉臉上得意的笑容驟然一僵!
她愕然的抬頭,看向面無表情的十六,一臉懵。
這劇情怎麼跟她設想的不一樣?
「你,你不是要我的……身子嗎?」柳葉難以置信的問。
十六驟然眉頭,像丟垃圾一樣放開柳葉,剛才那一刀已經刺破柳葉的脾臟。
柳葉必死!
「你不是說拿走什麼都可以嗎?我只想拿走你的命怎麼辦?」十六漫不經心的問。
柳葉:……
要早知道十六這麼變態,她就不攔下來了。
可是,悔之晚矣……
十六神情淡漠的抽出扎在柳葉腹上的匕首,在抽出來之前,還特地在柳葉腹中攪了攪,這才將匕首抽出來。
他認真將匕首上的血跡,在柳葉衣裳上抹乾淨,這才收回匕首。
片刻後,一個數字兄弟從暗處出現,沉默的將用麻袋將氣絕身亡的柳葉裝進去,紮好麻袋口子後,馬上將麻袋抗在肩上朝青蘆山上奔去。
這動作,這流程,默契又幹練,顯然是經常做這種事情。
此時,寸言終於在竹林前找到寸刀。
她遠遠看到寸刀,就紅了鼻頭和眼眶。
以前在寸刀前,她多數都是假哭,但是這回是真的。
「哥哥,我遇到一個瘋子,她想殺了我啊,哥哥,救我啊——」
寸言哭嚎著朝寸刀跑去。
寸刀面前正擺放著四個形狀各異的兔兒燈,此時他正奮戰第五個兔兒燈。
沒有一個兔兒燈能達到勉強過關的形狀,兔兒燈經過寸刀的手扎出來,形狀簡直慘不忍睹。
追著寸言過來的寸心看到寸刀面前,一字擺開奇怪的……肥老鼠?
她嘴角抽了抽。
本來不想搭理寸言的寸刀,眼角餘光看到木著小臉走來的寸心,眼睛倏然一亮。
「妹妹,你來啦!」寸刀站起身來,搓著手,拘謹的站在一排老鼠燈前,希望能得寸心一個開心的笑臉。
不過寸刀還沒等到寸心跟他互動,就聽到寸言大聲應了起來。
「哥哥,當然是你妹妹我來了啊,哥哥你幫妹妹將這瘋子殺了吧!」寸言指著寸心向寸刀告狀。
寸刀臉色一沉,眉眼頓時凌厲得不要不要的,他寸刀的親妹妹竟然被人罵做瘋子?還要殺了她?
剛告完狀的寸言見寸刀的臉色,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心情頓時猶如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鎮西瓜汁,爽得不得了!
她得意的瞪大眼看著寸心,期待寸心被折磨死的一幕。
寸心瞟了眉飛色舞的寸言一眼,再將視線轉到寸刀身上,冷哼一聲,問:「你要幫她殺我?」
寸刀的腦袋頓時搖得像撥浪鼓,矢口否認:「這討厭鬼亂說的!」
寸言嘴巴長大,驚愕的看著寸刀,懷疑自己做噩夢沒醒。
不然向來疼愛她入骨的寸刀,怎麼會叫她討厭鬼?
寸心見寸刀終於不糊塗了,心底滿意了幾分,再看寸刀因為扎老鼠燈被竹篾割出不少口子的雙手,對寸刀的怨氣也消了許多。
她再次冷哼一聲,傲嬌的指著一臉懵的寸言,問寸刀:「那你說怎麼處置她?」
寸刀見自家親妹妹終於肯理自己了,心底開心得直冒泡。
他毫不在意的擺手:「你想怎樣都行,是殺是剮都隨你。」
語氣輕鬆得好像在討論一塊豬肉。
本來想靠告狀逆襲的寸言,突然感覺到這個世界對她森森的惡意。
「哥?」她的聲音驚得劈了叉。
寸刀皺起眉,厭惡的看了眼寸言,警告的開口:「你別害我了,我妹妹在那裡呢!」
寸言脖頸僵硬的順著寸刀所指,看向雙手抱胸,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寸心。
這一刻,寸言哪裡還不明白,她冒牌貨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但是剛才她還可笑的,在這對兄妹面前演戲。
巨大的恐懼刺激著寸言,只來得及發出啊的一聲尖叫,人已往後昂倒,徹底暈死過去。
寸刀看著面色慘白,暈得人事不知的寸言,搖搖頭。
此時他只覺得之前的自己應該是中邪了,不然自家的妹妹怎麼會這麼弱雞得受不得一點打擊?
他走到寸心面前,將寸心的燒火棍攥在手中,在寸心挑眉的動作中,寸刀頓時討好的解釋。
「殺人這種髒累活兒,還是讓哥哥來做吧,免得髒了妹妹的手。」
寸心挑起的眉頭落下,手中的燒火棍鬆開。
燒火棍一落到寸刀手中,寸刀的臉上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看著平平無奇的燒火棍,沒想到卻這麼有分量?
他攥著燒火棍走向寸言,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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