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秦秀蘭是個狠人啊

  最終阿滿幾個還是沒走掉,被留下一起吃飯了,李子晉拉著阿安不放,說是要請他兄弟吃飯,一臉的兄弟情深。

  一頓飯下來全是李子晉和阿安的驚呼聲。

  「這個魚尾巴好翹啊,像活的一樣」

  「哇,酸酸甜甜,祖母你嘗嘗」李子晉吃的一臉滿足,還不斷給李老夫人夾菜。

  在一桌漂亮的菜裡面,那道一半黑乎乎、一半黃橙橙的菜格外顯眼。

  李掌柜率先夾起一塊黃色變蛋,吃了一口。

  眉間猛地一皺,出於教養沒有吐出來,不得不又嚼了幾下。

  「嗯?」眉頭舒展,緊接著夾了一塊黑色的皮蛋,眼睛頓時瞪大了,這個更香醇。

  「姑娘做的此物,著實特別,入口先是氣味嗆鼻,然後是微微辣嘴,最後是濃香,格外的讓人上癮」說著沒忍住又夾了幾筷子。

  「黃色的是雞蛋做的,黑色的是鴨蛋做的,就像芫荽,愛的人極愛,不愛的人極其討厭」

  果然李掌柜、李老太太和子晉三人吃的停不下來,李家的女兒和夫人蘇氏卻不太喜歡,對最後那道甜點確實愛極了。

  野山菌的面,李掌柜連吃了幾碗,太對他的胃口了。

  一頓飯吃得,李家幾口人格外滿足,好久沒吃到這樣撐了。

  飯後李掌柜親自送阿滿幾人出來,「姑娘新做的野生菌醬、變蛋和皮蛋、風乾肉都可以長期儲存嗎?」

  「對,存放幾個月到半年沒什麼問題」

  聽了阿滿的話,李掌柜若有所思,送走阿滿幾人後,就去了書房,最後連信和幾樣吃食,一起派人送往了府城。

  回去的路上就她們兩人,阿滿就按捺不住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胳膊肘子懟了懟沈崢的小臂,「今天你和李掌柜聊什麼了,他招惹你了?」

  阿滿滿臉的求知慾,簡直快好奇死了!

  沈崢:「…….........」

  頭一轉,連個眼風都不給阿滿!休想他告訴她!

  無論阿滿怎麼打問,沈崢都像個鋸了嘴的葫蘆!

  「哼,我還不想知道了呢,哼」阿滿一抱胳膊,衝著沈崢狠狠的哼了一聲,我生氣了,哄不好那種!

  暮色四合,地里的農人忙了一下午,三三倆倆的扛著鋤頭、提著鐮刀往家走,聽到身後的騾鈴聲,都紛紛往兩邊讓。

  「阿滿,聽說你被鎮上富戶請去做菜了,那富人一天都吃啥」

  「阿滿就是厲害啊,手藝好,能掙錢送弟弟們上學了」

  沈崢趕著車,阿滿坐在車轅上和路過的嬸子們說著話,「能吃啥,無非是比我們多吃些肉」

  阿安和阿文嫌棄騾車趕得慢,跳下騾車就往家趕,同村的孩子看到了,都跟著瘋跑,尖叫聲、呼喊聲、笑聲不絕於耳。

  「慢些跑,像是後面有狗攆似的」坐在門口的老婆婆老漢,出聲喝止。

  到家就看到芳嬸子在門口張望,阿安和阿文早回來了,和阿昌在院子裡打打鬧鬧。

  「可算回來了,可吃飯了,鍋里還留了點飯,怕你們回來沒飯吃」手上拎著阿安和阿文的書包,扭頭問阿滿兩人。

  「都吃過了,今天家裡可有什麼事」沈崢擺手,順口問道。

  芳嬸一聽,立馬來了興趣,聲音都低了下來,「今天中午秦昆那閨女,把錢財全都捲走跑了」

  阿滿聽得眉頭一挑,這秦秀蘭挺狠啊。

  「聽村里人說,那秦昆不是東西,把自己閨女不當人,真是報應啊」芳嬸說的興奮不已。

  拉著阿滿的胳膊,往自己身旁靠了靠,小聲道:「那秦昆說是被山匪打斷了手腿,像個破布一樣丟在了路邊」

  「那秦家老兩口,為這逼著自家老大老二拿錢,最後都斷親了,拿著十五兩銀子,帶秦昆看大夫去了」

  阿滿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一天發生的事也太精彩了吧,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哦哦,還有呢秦家老大和老二兩家的媳婦,鬧著要上吊,說是錢全沒了,還不如去死呢,最後秦族長來了才算消停」芳嬸邊說邊唏噓不已「誰要是遇到這種愚孝男人,都活不了」。

  聽完阿滿看了看,安靜坐在一旁喝茶的沈崢,他太平靜了,總感覺山匪那事和他脫不了關係。

  果然,晚上教阿滿練字的時候,沈崢主動坦白了,他可還沒忘下午回來得時候,阿滿生氣的那件事,這回要好好表現了。

  「今早走的時候,我讓忠叔去做的,這樣的人留不得」說完靜靜看著阿滿的反應,不錯過一絲一毫。

  他怕從阿滿眼裡看到害怕或厭惡。

  阿滿展唇一笑,明亮的眼裡倒映著沈崢的身影,「做的好,我也想這麼做」

  「斬草不除根,徒留後患,就是那秦秀蘭真不是一般人…….」阿滿拄著下巴,有些擔心地說著。

  忽然一隻大手撫上了,阿滿蹙起的眉頭:「放心.....」聲音低沉又平穩,讓人不由安心下來。

  阿滿索性不管了,低頭練字,看到自己那一手狗爬一樣的字,像一群毛毛蟲在群魔亂舞。

  再看看沈崢那一手龍飛鳳舞、鐵畫銀鉤的字,阿滿的更喪了。

  自己這寫的就是垃圾啊!

  低沉清冽的笑聲在阿滿耳邊響起,阿滿一下子怒了,士可殺不可辱。

  從椅子上彈起來,一把捂住沈崢的嘴:「不准笑!還笑不笑我?」

  直到沈崢搖頭,阿滿才放過他。

  接下來,就是沈崢握著阿滿的手,一筆一畫地教阿滿寫,場面一度很曖昧,都是小情侶之間的小把戲!

  「阿滿、崢子不早了,早點睡」芳嬸站在門口喊了一句。

  「熱水在鍋里,你們用完了在往鍋里添點兒」

  「好!」阿滿和沈崢不由對視笑了一下。

  晚上阿滿做了一個甜甜的夢!

  次日清晨,剛到辰時,上工的村民就聚集到沈崢家門口,忠叔拿著名單一個個點著名字,點完人沈崢就領著人,去了山上。

  沈崢找了個木墩子站上去,「大家聽我說,我接下說的是這山上,一些不能砍不能刨的東西,大多數都是大家常見的,像是艾蒿、野菊花、白蛇花草、車前草這些的,大家房前屋後都有」

  「另外還有像是構樹、榆樹、楝樹、銀杏和樺樹這些,這些草和樹都是些能賣錢的草藥」沈崢看著一張張因勞累而黑黃的臉,沒一個胖的,看天吃飯的日子很難過。

  「今兒大家認認,以後自家房前屋後,還有山裡的,閒時都可以 挖了曬乾,賣給鎮上的醫館換些銀錢」

  「這構樹、榆樹都能換錢?家家戶戶、路邊可有不少呢」扛著鋤頭的老漢問道,沒想到這些都能換錢。

  「對,構樹的汁液、根皮、樹皮、葉、結的果子和種子等都能入藥;榆樹上的榆錢、樹皮、葉、根也能入藥,如何炮製,日後想知道的單獨來問我」

  「最後,平時家裡雞鴨鵝、豬這些牲口吃的草,也都給我留著」沈崢看了看日頭,還要陪阿滿去鎮上,「行了,有什麼事找忠叔和茂叔,注意安全,別往深了走。」

  「崢子,你放心吧!」說話的是春生叔和春桃爹何叔,他們把阿滿當自家人,自然把沈崢畫進自家人範疇,要清山他們少不了要幫忙盯著些。

  沈崢下山,一群然四散開來,開始清山。

  「別一聽崢子說這些草、樹能賣錢就一窩蜂的采、砍,給子孫後代留些,常見的草藥也掙不了幾個錢」忠叔看著盯著構樹眼冒金光的村民,高聲喝道。

  沈崢和阿滿趕著騾車出村的時候,還能聽到山上鬧哄哄的聲音,忠叔、茂叔的喊聲不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