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互相心疼

  「聽茂叔說,一下午忠叔就埋頭幹活,一點都不讓自己休息,剛吃飯的時候我看了,沒少劈柴,虎口都裂開了呢。」

  阿滿低頭細細給芳擦著手,開著玩笑說話,沒有鄭重說什麼不該,也沒說誰對誰錯,也沒勸人想開。

  話似有笑話忠叔的意思,實際是讓芳嬸心疼忠叔,成年人的愛情不就是你心疼心疼我,我心疼心疼你嗎?

  道理大家都懂,不過是心裡有一道坎,只要還心疼對方,捨不得對方,就會跨過去的。

  「這個傻子~」芳嬸呆愣一下,臉上有些心疼,手指蜷了蜷,「我哪值當他這麼對我?」

  她以為自己對他說那些話,他指定會生氣,沒想到還心疼自己。

  「您如何不值當?」阿滿不同意芳嬸這句話,「就因為您以前被奪了身子,犯錯的是那個畜生和您又有什麼關係?

  何必把錯歸咎到自己身上呢?忠叔以前也就是個鏢師,沒什麼配不配得上一說!」

  芳嬸捂住頭,喃喃道:「你還小,你不懂,我...髒了,配不上他。」

  阿滿往前挪挪抱住芳嬸,把人抱住,反駁道:「我覺得不是,忠叔以前還成過親呢,要說第一次,他不是也沒有,沒人看不起你,在我看來,看不起你的只有您自己!」

  「小丫頭怎地亂說,男人和女人怎麼一樣?」芳嬸聽到阿滿前半句話,笑出聲兒,聽到最後臉色一變,阿滿的話像針扎進她心裡。

  「男人女人為啥不一樣,您覺得我和崢哥不一樣嗎?貞潔的枷鎖是男人套到女人身上的,為了滿足自己而已!」

  阿滿繼續下猛藥,板正芳嬸的肩膀,沉沉說:「您不問忠叔又怎麼知道他怎麼想?你說了心裡的坎兒,他同意你們就繼續在一起,他不同意您踹了他就行。

  忠叔要是這樣的人,我這裡也不適合他待!」

  阿滿說罷,看著芳嬸沉思的臉,從炕上下來,把食盒拎上要出門,臨出門回頭看一眼一動不動的芳嬸說:「人不會永遠站在原地等你,傷了心後面即使彌補那裡依舊永遠缺著一塊兒。

  既然你放不下,那就去問個清楚,不然總是不甘心的!」

  門關上,芳嬸看著阿滿的身影字窗紙上消失,就好似看到老忠慢慢離開自己一樣。

  「阿滿說的對!」

  她是放不下,也不甘心,辛苦半輩子,好不容易恢復自由,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人,她如何能放手。

  芳嬸怔怔看著濃黑的夜色,月亮隱入濃霧,霧靄沉沉,不知不覺夜色好像起了濃霧一樣。

  一盞孤燈搖搖晃晃刺破濃霧,站在隔壁院子大門口,芳嬸看到銅製門環,突然回神兒。

  這麼晚了,老忠該早就睡了,自己這個點兒找來,還真是喝酒昏了頭了。

  芳嬸提著燈籠就想走,沒想到身後大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面是鬍子拉碴,看著頗為失意的老忠。

  「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就這麼不想敲開這扇門?」三十好幾的男人,聲音啞的不像話,看芳嬸眼神還帶著哀怨和委屈,眼睛上下打量一下身著單衣的芳嬸,默默脫了自己的外裳。

  給人披上肩頭,頭卻負氣的扭向一邊,不看芳嬸是他最後的倔強,嘴裡小聲嘟囔,「這麼重的濃霧也不怕著涼了...」

  「哈哈~」芳嬸一手拉著肩頭的衣服,心裡的不確定突然去了一大半,歪頭把頭湊到男人眼前,「我本來就是來找你的,不是怕你睡了這才沒有敲門嗎?

  怎的比我都能胡思亂想呢?不願意見我嗎?本來還想去你房間裡說話呢,看來你是不想了,那我走了?」

  說著就要轉身,忠叔回過神,眼睛乍亮,大手牢牢拽住芳嬸手腕,拉著人就往自己屋走, 「休想,走,進屋!」

  火摺子噗嗤一下竄出火苗,桌上的蠟燭被點燃,驅散屋裡的濃黑,薄薄的窗紙映出兩人的身影。

  芳嬸站起身,脫下男人衣服,看著男人眼神說,下定決心說「你不是不知道我為啥不願意嗎?今個就讓你看看,知道以後你要是還願意,我就嫁給你!」

  芳嬸眼裡滿是堅決,解腰間的衣帶的手都在顫抖,用力到骨節發白,卻堅定的一件件脫下自己的衣服。

  「桂芳!」

  「別過來,坐下!看著!」

  忠叔跨出的腿被定下原地動彈不得,衣服一件件褪下,直至只剩一件貼身肚兜和貼身里褲。

  忠叔眼睛被女人腰間一道道凸起的疤痕吸引了視線,眼睛通紅,手都在顫抖,喉嚨像是被石頭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一點聲音。

  芳嬸眼裡確是釋懷和輕鬆 ,在男人面前轉過身子,發白的脊背上布滿一道道鞭痕癒合後的疤痕,一條條交錯著。

  「夠了!」忠叔喊著哭腔從背後抱住芳嬸,一點點用力,咬牙說:「不用再給我看了,我懂我懂,無論你啥樣我都願意娶你,那個王八犢子乾的,老子剁了他!」

  芳嬸聽到忠叔的話笑了,手攀上男人緊握的手,柔聲安慰說:「不,我都要告訴你!

  這是我上個主家男人打的,他背著主母強了我,他還虐待我....

  不用你給我報仇,我自己報了,他斷子絕孫了!」

  說到最後,芳嬸眼角滑落一滴淚,對過去算是徹底釋懷了,轉身墊腳抱住男人,湊近他耳邊說,「有你娶我,這輩子我知足了,我從沒有這麼開心過!

  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芳嬸一點點掰開男人緊握的手,忠叔的怒火一點點被撫平,桂芳自己都釋懷了,自己何必為了旁人破壞兩人的好事兒,即使剁了那個男人自己還要搭上命,何必呢!

  「好,我們成親!」

  天色從濃黑慢慢變淡,月亮慢慢西移,太陽交替從東邊慢慢升起,濃黑潮濕的濃霧在日光下被驅散,又是一個好天。

  芳嬸聽著屋外山上的雞鳴,陽光刺破窗戶的阻隔照射進來,未語嘴角已經翹起,真好啊,跨過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