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軒也愣了愣,隨即傳令道,「原地休整!」
「燒鍋做飯!!」
然後就闊步走到成吉罡前,「營地的炊事地在哪裡?」
成吉罡連連道,「末將來帶路吧!」
說著就朝已經走過來的伙頭軍隊伍招了招手,「師傅們,隨我來!!」
百餘民伙頭軍推著後勤板車,浩浩蕩蕩的經過三萬羌蕪軍身前,走向營地里的炊事地。
他們身後,還有一大隊後備軍簇擁著準備上前幫忙。
伙頭軍的頭頭走到褚燁跟前,恭敬詢問道,「將軍,今日的伙食按什麼份例來做?」
「你們將羌蕪軍營里的軍餉都清點一下,看都有什麼,先用他們的軍餉.......」
褚燁面色平靜道,「我北遼三萬五千士兵,按著平常的份例做就行,白菜肉湯,白面饅頭,管飽!」
白菜肉湯!
肉湯!!!
白面饅頭!!!!
管飽!!!!!!
三萬羌蕪軍聞言,眼底的羨慕幾乎要凝為實質。
同為士兵,北遼軍竟然可以吃乾食,喝肉湯!
而他們,平日裡不是薄粥,就是野菜疙瘩湯。
即便是這兩樣,那也是稀湯寡水的,看不到什麼實在的主食。
而且褚將軍剛才說的是三萬五千北遼軍。
也就是說,先前的歸順的羌蕪軍,他是一視同仁對待的!
「至於他們.......」
褚燁的眼神望過來。
三萬羌蕪軍齊齊屏息。
「雖然他們如今還未做贖罪之行......」
褚燁沉聲道,「但如今肯歸順我北遼,已然是有了悔悟之心。」
「那就給他們做白菜湯和粗面饃,先緊著飽吃一頓,權當迎賀他們的新生!」
白菜湯!
粗面饃!!
給他們緊飽吃!!!
聞言。
三萬羌蕪軍瞬間沸騰一片。
這伙食雖然不及北遼軍。
可對他們來說,單單緊飽吃這一項,就足以讓他們熱淚盈眶。
何況還有粗面饃!白菜湯!
要知道,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吃到過一頓乾食了。
且白菜可是貴族才能吃得到的蔬菜啊!!
見狀,褚燁又道,「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
他一開口。
營場立刻安靜下來。
三萬羌蕪軍的心又齊齊一緊,忐忑的望向他。
「若你們誠心改過自新,忠於善義,本將絕對會信守諾言,不止讓你們吃飽,還會讓你們吃好!」
褚燁微微踱步,恩威並施,「但若你們當中有一人死性不改,還有反叛之心,那所有人都會被牽連!」
「葉副將,化神水!!」
人心隔肚皮。
雖然三萬羌蕪軍眼下已經臣服。
但萬一有人心存不甘,日後大戰之時挑事弄非,鼓動人心,後悔都來不及。
所以,該有的牽制一點都不能少。
且也是為了給前四萬歸順的後備軍一個公平。
褚家軍立刻忙活起來。
一桶桶水從炊事處拎過來。
一包包藥粉被化在了水裡。
三萬羌蕪軍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等藥水全部化完。
褚燁才又道,「三萬個人,三萬顆心.......」
「縱然你們眼下臣服,但誰也不敢保證日後你們會不會突生異心。」
「本將做事,向來不容留下隱患。」
他指了指身後一桶桶藥水,「眼前的水,是神女所賜的向善神水。」
「一旦飲下,但凡生了噁心思,便會腸穿肚爛而死。」
這番話。
讓三萬羌蕪軍不寒而慄。
本以為只要臣服於北遼,就能得眼前這位褚將軍信任。
畢竟。
他滿口仁義。
不僅沒想著將他們這些俘虜誅殺了,還許他們飽食,許他們可期的未來。
卻沒想到,他的仁義包裹在犀利的外殼之下,讓人找不到生事的漏洞。
「你們也無需過於擔心......」
褚燁將羌蕪軍的神色收進眼底,繼續道,「我北遼四萬後備軍,此前也人人都喝了向善神水,但至今為之,人人都是好好的,沒有人因為腸穿肚爛而亡......」
「只要你們按著本將所說的去做,每月我們都會給你們發一次解藥,保你們安然無恙。」
「但......」
褚燁頓了頓又道,「若有人寧死不願叛國,本將也會敬他是條漢子,不會強迫他喝什麼向善神水......」
「本將會給他一個痛快,保他生是羌蕪兵,死是羌蕪魂!」
他平靜的掃視了三萬羌蕪軍一眼,「有誰不願的,儘管站出來!!」
「眼下是你們最後抉擇的機會,若失了這次機會,將來再心有不甘行有不軌,雖然左不過也是個死,但死法卻要比現在痛苦千倍百倍!」
營場安靜的落針可聞。
沒有人站出來。
沒人想死。
「既如此,排隊來喝神水吧!」
褚燁眼底不動聲色地鬆了松,揮手讓為首的羌蕪軍將們先去喝神水。
褚家軍的監視下,不到一個時辰,三萬羌蕪軍便全部飲下了神水。
喝下神水後。
三萬羌蕪軍搖擺不定的心,逐漸歸於寧靜。
好死不如賴活著。
良禽尚知道擇木而棲。
誰能讓他們好活,他們自然便認誰為主。
就算羌蕪國主遇到眼下的境遇,抉擇也不會比他們高潔到哪去。
相比之下。
雅力夫卻越來越慌。
因為他看到最後一個羌蕪軍飲下了神水。
然後褚家軍就就開始收拾桶,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等等!」
眼瞅著褚家軍要把桶拎走,他驚慌失措的喊道,「我還沒喝神水!」
褚家軍頭卻也沒回的將桶全部拎走了。
見狀。
三萬羌蕪軍眼神怪異複雜的齊望向他。
察覺到眾人的視線。
雅力夫眼神閃爍,心中慌亂如麻。
褚燁走到他身前,居高臨下道,「你不用喝神水!」
雅力夫心中一顫,「為、為什麼?我願意歸順北遼,歸順將軍您啊!」
「雅力夫,本將對你們羌蕪各個守將都是略有了解的......」
褚燁眼底殺意驟顯,一字一句道,「你說尤浩思殘暴,但你的罪孽比他深千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