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了,給我老實待著!!」
顧海喘了幾口粗氣,突然想起包里還有一樣物品,於是趕緊掏出來。
白洛因目瞪口呆地看著顧海拿出一個充氣墊,把裡面的氣打滿,足足有一張單人床那麼大。這樣一來,身體接觸沼澤的面積就更大了,再加上一根繩子,就能一個人躺在上面,另一人在對面拽了。
白洛因不想讓顧海冒險,遂朝對面喊道:「你把氣墊給我,我過去!」
顧海黑著臉回了句,「攏共就這麼大地方,我一個人都坐不下,你不嫌擠啊?」
白洛因無奈,「那你把繩子扔過來吧!!」
於是,一個人躺在氣墊上,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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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對面拽,不到十分鐘,顧海就順利到達彼岸。
八年後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擁抱,彼此都摟得緊緊的。
離得近了,捨不得再說那些風涼話了,顧海的手狠狠抵著白洛因的後腦勺,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心疼,「這幾天凍壞了吧?」
「還能忍,就是餓。」白洛因實話實說。
顧海看到對面那棵被扒了皮的樹,自個的胃都跟著翻騰。
「書包里還有吃的,你再吃點兒。」
白洛因的手緊箍著顧海的雙肩,聲音有些低沉暗啞。
「你是不是找了我三天了?三天都沒捨得吃包里的東西吧?不然怎麼剩那麼多呢?」
「沒有。」顧海安慰道,「就找了你一天,前兩天都是坐飛機找的,一直沒誤吃東西,我帶的吃的比較多,怕到時候走不出去餓死在裡邊。」
其實顧海這三天來滴水未進。
「我不信!」白洛因推開顧海,審視的目光看著他,「我一摸你的肚子,就知道你有幾天沒吃飯。」
「你這個本事還沒丟呢?」顧海調侃。
白洛因當真把手伸進了顧海的襯衣裡面,冰涼的手掌一觸到顧海的皮膚,顧海的肌肉立刻縮了一下。很久沒有這麼涼的東西爬進來,都有點兒不適應了。
「你就是三天沒吃東西!」白洛因語氣很篤定。
說罷要把手伸出來,卻被顧海按住了。
「你的手太涼了,放在裡面捂捂吧。」
白洛因還真沒客氣,好久沒這種福利了,得好好重溫一下。
倆人靠著樹坐下,白洛因坐在顧海的身後,冰涼的手放在顧海的後背上,很快摸到了一條猙獰的疤痕,沿著脊柱一路延伸向下,相比之前,腰側的那條疤痕已經微不足道了。
「挺嚇人的吧?」顧海問。
白洛因的頭重重地砸在顧海的後背上,低聲問道:「你還恨我麼?」
顧海刻意裝出一副苦大仇恨的口氣,重重地嗯了一聲。
白洛因心情沉重地嘆了口氣。
「其實我當時特不想走,可是沒辦法,有人容不下我,而你當時又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我特怕他會拿你的命威脅我,當時我覺得什麼都沒你的命重要。我沒敢進病房瞅你,我怕我瞅你一眼就走不了了。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都覺得特對不起你……」
說到後面,白首長都有點兒哽咽了,沒辦法,當時的情景想起來還像是挖他的心一樣。
顧海還是第一次聽白洛因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心一軟便鬆了口,「行了,你也甭難受了,你這麼一出事,我心裡什麼都想明白了。」
「那你不恨我了?」白洛因吸了吸鼻子。
顧海豁達地揮了揮手,「罷了,看你這麼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白洛因的手突然從顧海的衣服里拿了出來,伸到他的臉上,一股大勁兒將他的臉扭過來,扳正對著自個,凌厲魅惑的目光直直穿入顧海的心臟。
「那你和她分手吧!」
顧海看著面前這樣英氣逼人的面孔,幽幽地問了句,「分手?」
「嗯,你又不喜歡她,別再耽誤人家了。」
顧海心裡強烈一震,那種刺激就像是有人往他的經脈里注射了一管毒品,可他還能壓抑住內心的波濤,幽冷的眸子直直地對著白洛因。
「誰說我不喜歡她?」
像白洛因這種傲嬌的個性,能豁出面子這麼直白地表露心跡,肯定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這會兒要是有人不買帳,那可真是存心找不痛快。
白洛因用膝蓋狠狠在顧海的尾骨上頂了一下,顧海下半身全麻。
「這是命令,必須服從!」
顧海幽幽一樂,「拿首長的權威來壓制我?我可告訴我,我這人吃軟不吃硬。你要是給我一個靠譜的理由,我興許還考慮一下。」
白洛因自然知道顧海想聽什麼,可他偏不那樣說。
「強扭的瓜不甜,哥也是為了你好。」
顧海存心找揍,「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過去那個年代,兩口子結婚前誰也沒見過誰,不是也能過一輩子?」
白洛因的大手狠狠扼住顧海的脖頸,「你丫來勁了是吧?」
顧海的手指戳在白洛因的腦門上,「警告你啊,別給我動手動腳的,我可是正經人!」
「我讓你丫正經!我讓你丫正經!……」
白首長拿出教訓新兵蛋子的魄力,對著顧經理一頓狂揍……
第二卷:烈焰濃情20急壞了顧家人。
轉眼天又要黑了,白洛因扭頭瞅了顧海一眼。
「咱們怎麼著?是坐在這等救援還是天一亮就往回趕?」
「往回趕?」顧海冷哼一聲,「就拿周圍這一片沼澤地來說,咱們怎麼出去?我過來的時候你能在對面拽我,現在我也過來了,誰給咱拽?」
白洛因輕咳一聲,「之前那麼多沼澤地你都過來了,還差這一片麼?」
「那會兒著急有動力,這會兒沒動力了,就想躺著。」
顧海說的輕鬆,其實心裡繃得緊緊的,他一個人冒險可以,絕對不能拽上白洛因。好不容易盼來了白洛因的平安,再因為一時心急,回去的路上出點兒意外,多不值當啊!
白洛因嘆了口氣,兩條胳膊墊在腦袋下面,仰躺在地面上。一條長腿屈起,一條長腿愜意地伸著,那一身飛行服裹在身上,落難都落得這麼有型。
「你看我幹什麼?」白洛因輕傲的目光甩了過去。
顧海那雙透視眼都看到白洛因衣服裡面了,還在那裝得有模有樣的,「誰看你了?真把自個當塊玉了。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模樣,幾天沒洗臉了?」
白洛因眯縫著眼睛,幽幽地反問道:「你丫還有臉問我幾天沒洗臉?你看看你身上裹了多厚的一層泥,我現在捅你一刀都扎不到肉!」
顧海身上的泥大多都幹了,於是心壞的他直接用大手在身上拍打幾下,周圍捲起一層煙土,把白洛因嗆出一米遠。結果,等白洛因回來的時候,顧海正往手上倒水。
「我說,你別這麼糟踐水成不成?現在喝水都困難,你還用它洗手!!」
不料,顧海把手伸向了白洛因的臉,用力胡嚕了一把,又往手上倒點水,又朝白洛因的臉上胡嚕一把。
白洛因明白過來了,顧海不是在拿這水給自個洗手,而是在拿這水給他洗臉。頓時惱羞成怒,當即吼道:「我的臉有那麼髒麼?」
「沒以前摸著光溜了。」顧海冒出一句。
白洛因先是一怔,而後一屁股坐在樹根底下,從包里摸出一根煙,緩緩地抽了起來。
「你看慣了公司里那些細皮嫩肉的大姑娘,我這一身的糙皮當然入不了你的眼了。」
顧海也點了一根煙,一條胳膊支在樹幹上,眯縫著眼睛打量著白洛因。
「因子,你在部隊這麼多年,吃了不少苦吧?」
白洛因心裡一動,終於知道關心一下我這麼多年的狀況了?!
「前兩年累點兒,等混出頭來就好多了。」
顧海撣了撣菸灰,又問:「那你的身體應該練得很結實吧?」
「湊合。」白洛因挺謙虛。
「肌肉也比前些年更有彈性了吧?」
怎麼越聽越不是味呢?白洛因微微擰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