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據點臨近有一條河流，三三兩兩獸人正在打水。
木芸站在河邊，眼淚決堤。
她現在不知道是失望多一些還是氣憤多一些。
無數次想起淵回那張臉，那個笑，是她在秘境死亡訓練中堅持下去的理由。
出去了就可以見到淵回，就可以換作是她保護淵回。
「到底是為什麼？」木芸抽泣聲都不敢放大，生怕有人聽到。
越想越憋屈，「就連哭都不能哭大聲。」
這裡一點也不好，奇形怪狀的獸人，騙人的回鳶，壓抑的環境。
衣角被人扯了扯，木芸低下頭看到一隻斷角小鹿女。
她的眼睛美麗極了，木芸看過最美的琉璃，最清的湖泊都比不上她的眼睛。
「姐姐不哭，這個給你。」小女孩伸出手，變出一朵紫色六瓣花，空氣中立刻多了一些鮮花的香味。
木芸聞著心情都好了起來。
這種花的香味可以幫助人平復心情。
木芸可以藉助花草令他們變異成有攻擊性的植物，這隻小鹿女手裡剛才明明沒有任何東西。
「不藉助任何東西，你怎麼做到的？」
小鹿女把花遞到木芸手邊，兩隻圓月般的眼睛彎起來，「百花族的姐姐教我的。」
不遠處有幾位頭上插滿鮮花的美麗女人，溫柔的朝木芸彎了彎唇。
他們戰鬥力弱，但是長相美麗，被那些人當作戰利品送給最英勇的戰士。
這些逃出來的一部分，在回鳶這裡每日幫忙洗洗衣服，做做飯就行，她們也樂在其中。
「好神奇的術法。」
「對呀，這裡的哥哥姐姐每一種族群都有自己的奇特之處。」
小鹿女湊近，眨巴了兩下大眼睛。
木芸後退一步，「你幹嘛？」
「姐姐，你這裡有道疤。」小鹿女用手輕點了一下，木芸的傷口被修復，皮膚甚至還白了不少。
「這樣就完美啦。」小鹿女看起來很高興。
木芸摸了摸耳朵，這是她年幼調皮逗小靈獸，被小靈獸咬掉了一個角。
竟然被醫治好了！
「超強治癒能力。」
小鹿女一點也不擔心暴露能力會被怎樣，這裡有哥哥姐姐，還有回鳶，她很心安。
她還有點驕傲地說，「對呀，這是我們種族獨有的哦，想學都學不會的。」
「那你為什麼不自愈？」
這樣年紀的小女孩都愛美，缺了一塊鹿角肯定會難受。
「醫者不自醫，我們鹿鳴族雖然有強大的治癒能力，但對自己不管用。」
「那族人之間互相醫治不就好了。」
小鹿女低頭，帶了點鼻音，「我是最後一隻鹿鳴族了，我的族人被天啟國的人放在戰場上，死光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木芸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問也就知道她的半隻角是怎麼成這樣的了。
小鹿女抬頭，很輕易就原諒了她，「沒關係啦。」
「人與人之間本就沒那麼多抱歉，說不定哪天我就需要你的幫助，還要對你說聲謝謝呢。」
她們被人傷害，最後還選擇相信人。
從始至終，她沒有問起任何關於木芸為何會傷心的話題，只是在用她的方法，哄木芸開心。
「真的謝謝你，我好多了。」木芸慎重的將紫色小花塞進最珍貴的空間寶盒裡，那裡還存放一顆回鳶曾經送給她的獸丹。
「我叫木芸，是回鳶的……朋友。」
「我叫鹿呦呦。」
暗處的跳跳鬆了一口氣，他看過話本子那些被男人傷害的女人，都是絕望地走到河邊，坐一會兒然後毫不猶豫跳下去。
他看到木芸越哭越凶，都準備衝上去拉人了。
還好鹿呦呦出現了。
她有一種很神奇的功能，就是無論任何人靠近她都會莫名舒心，心情很好。
下次就帶她參觀一下本小爺的房間好了，也給這小丫頭開開眼界，也省的她天天念叨，傲嬌跳跳心想。
……
「鳶大人，我們現在要潛入天啟國？」
回鳶隨意套了一件夜行衣，「對，而且必須秘密地把這件事泄露出去。」
秘密泄露？
「怎麼個泄露法？」
蹦蹦垂眼只能看到歡歡的頭頂，但他已經腦補出歡歡呆愣的表情。
「就不是不經意間讓別人知道，增加可信性。」
「嗷嗷。」歡歡點頭，兩個小啾啾隨著頭，一晃一晃的。
回鳶捏了捏她的頭髮，「誰給你扎的？」
這樣的小鳳凰好萌！
歡歡一甩頭，兩個小啾啾跟著晃動，「多沙哥哥啊。」
回鳶：「……」
她想像不到多沙一個縮骨後還兩米的肌肉猛男是怎麼對著這顆小小的腦袋，然後扎了兩個更小的啾啾。
「怎麼了鳶大人？」
「很可愛。」
歡歡輕摸兩下啾啾，猛甩兩下頭，成功給自己甩暈了。
「好傻。」蹦蹦不敢當著回鳶面說，只能在心裡偷偷非議。
消息差不多已經送往回鳶懷疑名單中了，她才開始行動。
仙靈學院都不知道他們的據點位置，怪物首領卻能精準定位，幾乎是她前腳剛到據點，後腳怪物就跟著來了。
她不在這些天，都不見怪物的蹤影。
回鳶敢肯定，怪物就是沖她來的，而且怪物頭目也認識她，就是上次在九巫山下見過的人。
據點裡肯定有臥底。
那個神秘男人又是誰呢？
光聽聲音回鳶覺得很耳熟。
魔族，水系。
「那個魔王之子！」
回鳶接觸的魔族並不多，還是水系的強者，那就只有一個。
魔王之子中，是水系而且還活著的只有一人，那就是。
「滄澍。」
「鳶大人，你在說什麼，我們不去了嗎？」
「不去天啟國。」她本來就是炸臥底的，若是真去天啟國，豈不是自尋死路。
「那我們去哪？」
「無澗之淵洞口處。」
「啊？」歡歡一想到那種噁心的怪物就想吐，她知道無澗之淵底下是怪物。
主人發話，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展開翅膀，羽毛上的紅光正好微微照亮回鳶手裡的東西。
「鳶大人在給我做小木偶嗎？」
「你見鳶大人什麼時候有這種閒工夫，她這是在製作傀儡。」
回鳶向蹦蹦投過去讚許的目光，蹦蹦接受到，高傲地仰起頭。
「做戲就要做全，鳶大人這是要給天啟國製造出一個自己啊。」
這些靈術都是百族據點的那些人教的，她學東西一向很快，只有面對這個木偶，練了半個月才勉強能看。
「成了。」
回鳶將低配版的自己放在地上，伸了個懶腰，「動起來我看看效果。」
低配版回鳶沒有動。
回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