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
捆綁了芽芽的一生。
只是好在她暈過去了,沒有聽見。
可即便沒有聽見,這句話也已經融入了她的骨血。
註定未來每一日的鮮血淋漓。
母樹領地上空。
幾乎是在那些東西一出來的瞬間。
母樹就猛地喊了起來:「加快速度!再快!」
而殷念的感知現在已經不遜色於母樹。
不止是九幽海的上空。
還有他們頭頂的天空,已經完全變成了金黃色。
無數天罰。
開始朝著那怪物方向打了過去。
怪物們嘶吼咆哮。
被無數天罰打成了肉塊碎屍體。
可他們的碎屍又化成了一縷縷血紅色的怨氣,融入其他的怪物身上,使得它們更加強大。
而那已經存在於九幽海的裂口正在變得越來越大。
天道有心想要修補。
但它修補的速度,完全比不上這些怪物掙扎著將口子撕裂開的速度。
殷念聞到了很濃郁的血腥味兒。
「這不對。」
她神情巨變。
「睡睡!」
她猛地朝後撲過去。
她正在高空之中,極速墜落被元辛碎穩穩接住,兩人腳下光陣亮起。
精神力同融加持。
蝸蝸出現在殷念的頭頂,也將自己的精神力全部注入了殷念的身體裡。
三人將精神力瞬間耗空。
天空上才出現了一層不弱於母樹光罩的防護罩。
而那些都快把自己的膽汁都吐出來的蟲族,在殷念的操控下,終於完成了第一層的澆築。
「所有人,把現在能穿的鎧甲立刻穿起來,立刻!!」殷念聲音又急又快,「自己有鎧甲的人不要去領,沒有全身鎧甲的去找煉器師領取!」
可她的話音剛落下。
眾人就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那黑影上有不少眼珠子。
這些眼睛大小不一,一個眨了無數個睜開,凌亂的沒有絲毫規律。
有人的眼睛,靈獸的眼睛,亂七八糟的擠成一團。
無數手腳從它的嘴裡長出來。
背後還有一對獸族的雙翼,只是兩邊翅膀不一樣,很顯然是兩隻不一樣靈獸的屍身。
它『咚』的一聲狠狠撞在了防護罩上。
撞的殷念氣血翻滾,她天宮無比刺痛,鼻子頓時湧出血珠來。
「念念?」元辛碎擔憂的撐住她。
「我沒事。」殷念緩了一口氣,神情越發難看。
她知道,這樣的怪物只是第一隻罷了。
後面還有很多。
這怪物正好就衝著那些嘮嘮叨叨不知道殷念為什麼要弄這些防護罩的人來的。
巨大的衝擊力,即便有防護罩的保護,但他們因為心底有些不將此事當一回事。
所以貼著邊緣幹活,被這衝擊力直接整的口吐鮮血。
就這樣,還是被身後的人用力拉扯了一下才離開了那衝擊中心。
「你們瘋了不成!」
「讓你們穿鎧甲怎麼不穿?」身後拉扯他們的人都已經穿上了鎧甲。
他們覺得自己的肋骨都斷了,五臟六腑也受傷不輕。
而且還有一陣難言的惡臭似乎透過防雨罩衝進來。
讓他們渾身發軟。
他們心中後悔極了。
為什麼不聽殷念的?
是不是早早的聽殷念的將鎧甲穿上,或者離邊緣地區遠一些就沒有這些事情了!
可現在懊悔也來不及了。
只能艱難開口說:「別離太近,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有毒!」
「我們知道。所以才戴了全身鎧甲,你們也趕緊穿上,別拖大家後腿。」
有鎧甲法器,至少可以擋去輕微的氣味。
「你們繼續澆築。」殷念看向那些氣喘吁吁的蟲族,皺起眉頭,「換成兩班,輪著來,休息時間不能超過半個時辰。」
「其他人聽從每個小隊隊長的指揮。」殷念擦掉臉上的血跡,「不要驚慌失了分寸!」
大家怎麼可能不驚慌?
只是強忍著罷了。
同時無比慶幸。
慶幸雖然他們不知道殷念為什麼要這麼做,但至少沒有當眾大聲質疑浪費時間,而是選擇直接聽從了命令。
不然這一下可能要被沖碎。
「這什麼怪物?怎麼會這麼強的?」
「天罰已經在殺這些怪物了。」
「別慌,肯定可以殺光的。」
「看!」
有人指著地面上那突然出現的一個個氣孔,「那是胎霧,胎霧出來了!」
大家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因為這短短片刻時間。
防護罩上少說已經貼了上萬頭怪物。
這場面太過滲人。
胎霧很顯然是奔著那些怪物去的,並沒有對著他們,但看見這東西大家還是下意識的覺得可怕。
可……
那些怪物盯著噴吐的霧氣看了一會兒後。
口中發出了怪叫聲。
突然張開了嘴。
將那些胎霧都吞了進去。
眾人就像是被一捧冷水狠狠澆透了。
「胎霧對這群怪物沒用?」
「為什麼!」
「那我們怎麼辦?」
天空上的灌雷還在繼續。
但想也知道,縱然是天道也有力竭的時候。
現在雷勢就已經比之前小一些了。
母樹神情凝重,「胎霧只對生靈有用。」
「可這些怪物算不上生靈。」
疾病是人體的克星,對於土地來說,這些怪物恐怕也是。
不對症是根治不掉的。
「金雷法則倒是能殺死他們。」
「其他攻擊也行,但問題是。」
母樹的話沒有說完。
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那也得乾脆利落的殺才行。
要知道,這些怪物身上的膿汁哪怕沾染上一滴,都夠他們受的。
可打起來,不被濺到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大殺招。
大家甚至是有些茫然的看著外面藍色的天空完全籠罩上一層惡臭的黑霧。
河水全部乾涸,綠草變成了枯草,死在了它們眼前。
「水沒有了。」
「樹和草還有花都沒有了。」
小動物也在死去。
荒蕪蔓延。
災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