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深吸了一口氣,呼吸都在微微發抖。
想必,現在領地上所有人都不會忘記這一幕了。
她的精神力越過阮傾妘,來到了母樹身上。
「是時候了。」
她腳邊冒出了一隻小地鼠,「母樹,選一些人下來吧。」
「我覺得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
「小地鼠說已經都做好了。」
小地鼠憤怒的在殷念旁邊亂叫咆哮,用爪子不斷抓著牆壁,憤怒的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
爪子不斷的往前刺撓,毒液四處噴濺。
它要去殺了這些畜生!
割開他們的眼珠子!
小地鼠都氣的不斷亂竄,更何況那些人的家人呢?說實話,殷念非常理解他們的時態,瘋狂,十分感同身受,她也曾差一點失去理智過,正是因為感同身受,才不能看他們這樣走進敵人的圈套中,總得有人用殘酷的方式打醒他們。
就在白娘娘那邊的人準備欣賞母樹被這些人遷怒厭惡的時候,只見母樹這邊壓著的那些人,不僅沒有被鬆開,反倒是『咻』的一聲,被直直的往後拉去。
他們拼命的掙扎,不想離開這裡。
再痛苦,他們也想留在這裡,央求母樹放開他們,衝出去殺個痛快。
這些人飛快的被拉進了一處練功堂。
砰砰砰。
門接二連三的被關上,不讓外面的人看清裡頭的情況。
他們憤怒的吼聲透過門從裡頭傳出來。
直到母樹抬手布下阻聲結界,聲音才驟然被掩蓋,母樹不僅沒有安慰這些人,更沒有說什麼道理,母樹不會做這種事情,她會直接將人抓進去,關起來,是當下最省力的辦法,所謂的價值最大化?
「呦,這是不想讓他們看見?母樹這樣干,肯定會被遷怒的吧?」可千色堂主冷笑一聲,十分不贊同母樹這樣的做法,「挺好的,都不需要我們多做設計,沒有情絲的母樹,會做出最沒有人情味的決定。」
「母樹以前就不知道自己失敗的原因。」
「現在更不知道了,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她說話的聲音極小,躲在人群後,不讓白娘娘聽見,「她不配大人如此誠心的愛慕。」
「一個沒有情絲的領者,永遠不可能將手底下的人完全凝聚。」
「因為她不懂人心。」
關著那些絕望的異族人的地方很黑。
他們以頭搶地,痛苦的不斷用手撞著周圍的牆壁,這裡竟然是一個很深的地宮,周圍站著一排小地鼠,小地鼠們團成球,靜靜的看著他們。
沒撞兩下,卻感覺自己身下一空。
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他們直接被枝條甩著丟了下去,母樹竟然不再禁錮他們了,還沒來得及高興。
整個人就重重跌落在地上,眼冒金星,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四周都傳來濃郁的土腥味,他們得到自由後急忙點起火光,可還沒等火點起來,周圍就出現了無數光亮,將此地照的亮若白晝。
「這是……什麼地方?」眾人臉上還有殘留的憤怒絕望,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一時之間沒能改過來。
另一面的洞中,殷念從池子裡爬了出來。
身上的水被辣辣用火瞬間蒸乾,「主人,你要親自去?能讓他們知道你其實好著呢?」
「當然不能。」
殷念笑了一聲,吞了一口變形藥。
很快,她變的更高,樣子也變成了元辛碎的模樣。
殷念將衣服上的皺褶弄掉,「自然是用我們睡睡的身份,他如今也算異族的領頭人,去說接下來這些話合情合理,而且比我去說有效果。」
其實殷念作為雙星並列。
她也算是異族的領頭人。
但她和元辛碎兩人,元辛碎是純正的獻族人,自己呢,半個異族。
那些人肯定是更親近元辛碎。
「話說也不知道我們睡睡到底做什麼去了,上次他說他自個兒有事要做就沒消息了。」就連精神力也只是活躍著,但沒有給她傳話什麼的。
這般說著。
她動作卻很快,半點沒耽誤正事兒。
瞬間來到了那地宮處。
而外面的阮傾妘,已經趁著母樹扭頭去拉扯那些人的時候,飛快的蹲下身撿起了那根枯了的枝條。
「元辛碎?」異族人一看見她就激動了起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快放我們出去!」
「我們家人還在外面!」
「我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那麼屈辱的死去!」
「至少,至少得殺幾個叛軍……」
「你們殺不了。」殷念緩緩開口,模仿著元辛碎冰冷的語調,「你們出去,只會被白娘娘瞬殺,當然,母樹或許會救你們,但那會讓母樹很被動。」
「而且,你們就算能殺一個叛軍,兩個叛軍,你們也救不了他們。」
殷念神情冰冷,強行將他們最後一層不願意相信的現實挖掘了出來,「你們出去,只能和你們的家人死在一起。」
「那就死在一起啊!」有人咆哮。
「這話可真是,完全沒將你們家人的犧牲放在眼中。」殷念神情越發冰冷,「你們倒是爽了,死的時候還能說一句,無愧!」
「可你們真的無愧嗎?」殷念的話就仿佛一根根的釘子,不斷鑿開他們的腦子。
「他們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折磨,好不容易將真相捅出來了。」
「結果呢?你們要去白送你們的性命?你們只顧著自己發泄,那他們呢?他們的仇誰來報?你們不會以為殺死一兩個叛軍就是報仇了吧?」
「而你們的家人,不僅要受折磨,還要接受自己本能更好的活下去戰鬥的親人朋友慘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實,你們的死會變得一文不值。」
「你們要讓他們,死不瞑目嗎!」外頭白娘娘那群人真是挺逗的,他們不會還以為母樹是以前被自己唯一的徒弟和真心相待的愛人齊齊背叛無人可用的時候?別搞笑了!兩個叛徒,早就是過去式了。
母樹沒有情絲?
不懂人心?
沒關係。
她殷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