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過生日

  第55章過生日

  早自習,時棲早早到了班級,捧著個小袋子,神神秘秘地往書桌堂里塞。

  齊博到班級看到做賊似的時棲,走過去趴在她椅子上大喊,「啊!」

  時棲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啊——」

  「哈哈哈哈。」

  齊博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

  時棲拍著心臟深呼吸,「博哥,你把狀元嚇傻了,可是要傾家蕩產的。」

  齊博:「嘿嘿,還能把你嚇傻?

  你可是猴兒尖的。

  你剛才偷偷摸摸幹嘛呢?」

  「不告訴你。」

  齊博「切」了一聲回座位,「肯定和寇哥有關,還能是什麼。」

  時棲被猜中了也不承認,「才沒有。」

  齊博閒的沒事兒回頭趴在時棲桌上和她嘮嗑,「對了,聽說寇哥見義勇為了,傷在哪了?」

  時棲低頭捅咕著那袋東西,隨口說:「腮紅的位置。」

  「……」

  齊博忍了,虛心問:「腮紅在哪?」

  時棲想了下,說腮紅也不太準確。

  她手裡正忙著,沒空給齊博指臉,就語言描述說:「從左耳朵尖到左嘴角連線的中間位置,長度大概是連線的四分之一長。」

  時棲說完發現齊博沒吱聲,抬頭看齊博,齊博一臉很想掐她的表情。

  「寇哥是被你氣大的吧?」

  「才不是,」時棲彎起眼眯眯笑,「寇哥是被我可愛大噠。」

  時棲剛說完,身後就想起一道帶笑的聲音,「是,是被你可愛大噠。」

  時棲驚喜回頭,「coco你來啦,生日快樂呀!」

  寇醉笑著揉她腦袋,「嗯,我來啦,謝謝棲寶呀。」

  齊博:「……」

  幸好他有女朋友,不然這就是一早上被餵狗糧了。

  噠啦呀是怎麼從寇醉口中說出來的。

  寇醉臉上的紗布拆了,縫的線的還沒拆,很清晰的縫了六針。

  在寇醉深邃輪廓的英俊臉上,很出奇的不難看,多了兩分爺兒們氣場。

  但是時棲還是好心疼,本來還想等會兒沒人的時候給他的。

  現在就忍不住了,從書桌里往外掏第一個袋子,然後嘩啦啦倒出來,全是藥。

  寇醉低眉看著這些藥,有片刻發怔。

  得有二十種大小不同包裝盒子的藥,全是祛疤藥。

  時棲細長的手指頭在藥上點來點去,很認真地說:「coco,這個,這個是貼的,這個,這些是抹的,我也不知道哪個好用,你可以都試試。」

  「我還讓我在國外讀書的朋友幫我買了藥,過幾天她飛回來就帶回來了。」

  「還有這個,我媽說我小時候鼻子磕過口子,抹的就是這個,一點坑都沒留,這麼多年的老字號了。」

  時棲感冒還沒好利索,說話說多了,聲音有點啞,「你好好用呀,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寇醉喜歡看時棲關心他的樣子,漸漸輕笑開,而後忍不住笑地說:「嚇我一跳。」

  「什麼?」

  時棲抬頭。

  寇醉拿起一管藥看側邊說明,邊笑說:「我還以為你給我帶了二十盒補什麼的藥呢。」

  「補什麼的?」

  寇醉挑眉問:「腎?」

  「……」

  補腎這個詞,時棲還是聽過的,不大想理他了。

  齊博覺得倆人這氣氛太虐異地戀了,轉移話題說:「蘇叢臨他們都回來了。」

  寇醉點頭,「嗯,知道,聯繫我了。」

  時棲好像是第一次聽這個名字,臉上寫滿迷茫。

  寇醉拆開顆泡泡糖,塞到時棲嘴裡,歪著頭說:「回來給我過生日的。」

  時棲感到意外,「要出去過生日嗎?

  我以為你今天就在食堂請我們吃頓飯。」

  寇醉本來也不想過的,母親從生病到去世,生日對他來說就沒什麼意義了。

  但朋友想藉此聚一聚,時棲之前又提過他生日的事,那就過吧。

  時棲嚼泡泡糖的時候,櫻花唇軟軟地動著,舌尖兒頂著泡泡糖,吹出來一個泡泡,再吮回去繼續嚼。

  看起來舌頭靈巧極了,也不知道偷親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靈巧一點。

  寇醉盯著時棲的舌尖兒,若有所思問:「棲寶,你晚上能逃寢嗎?」

  「不能吧,你要逃寢嗎?」

  時棲還沒逃過寢,「被抓到了怎麼辦?」

  「被抓到了就挨訓唄。」

  「你之前不是說後果可能比較嚴重嗎?」

  寇醉失笑,「還能有多嚴重?

  還能把你開除了?」

  「……」確實,反正不能開除她。

  「我考慮一下。」

  時棲深沉地考慮了一分鐘,擔心地說:「我不認識你那些朋友啊。」

  寇醉捏著她耳朵問:「認識我不就夠了?」

  「別總玩我耳朵啊,」時棲撇開腦袋,還是擔心,「我晚上睡哪啊?

  都是男生吧?」

  寇醉又伸手玩她耳朵,「和哥哥一起睡啊?」

  「……」

  她瘋了和他一起睡?

  「你能別總玩我耳朵嗎?」

  「不能。」

  「我耳朵有那麼好玩嗎?」

  「好玩啊,特別有手感。」

  「……」

  段嶼川也回來上課了,時棲下課去找段嶼川問情況。

  正好看到季初梨來學校,季初梨把她拼的玻璃裝的diy房子給時棲,讓時棲給寇醉,然後季初梨去找段嶼川。

  時棲看著手中寇醉的生日禮物,回班級同情地看寇醉,「我怎麼感覺你不受重視了。」

  寇醉睨她一眼,「我都沒看見你的禮物。」

  時棲不樂意了,「我給你送了二十管祛疤藥呢!」

  這禮物可真是……

  寇醉揪時棲胳膊上的汗毛,「謝謝屎屎。」

  「……」

  時棲八卦心起,扒門縫看走廊的熱鬧。

  寇醉笑笑,腦袋疊在時棲頭上,也跟著一起扒門縫看熱鬧。

  段嶼川站在季初梨面前,表情還是很冷漠,季初梨大方溫柔,「我給你申請的人身保護令,法院已經受理了。

  你以後就住校,如果他來學校找你,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段嶼川靜靜聽著,也沒什麼表情,等季初梨說完,他點點頭,「謝謝。」

  季初梨提議說:「馬上寒假了,學校寢室不留人,你可以搬去和我住,我一個人住,房子很大,房間也很多,你可以好好學習備考,沒人打擾你。」

  時棲回頭和寇醉說:「我也有點想去季姐那兒住了。」

  寇醉推她腦門,「你寒假不是得去寇家找寇文?」

  「你寒假在家嗎?」

  時棲說:「你寒假在家的話,我就去。」

  「……不在家。」

  時棲不滿嘀咕,「那我就不去了。」

  等他們倆嘀咕完,抬頭看季初梨和段嶼川,發現季初梨和段嶼川兩個人已經走了,沒影了,不知道段嶼川答沒答應季初梨的提議。

  寇醉來學校了,蔡源把寇醉叫到辦公室訓話。

  時棲想起寇醉之前就搬寢的事,挪到前面和齊博一桌,翻著兜里所有好吃的給齊博,「博哥,打聽個事兒。」

  齊博完全不顧時棲要打聽什麼事兒,拆開包裝就吃,「你說。」

  「寇醉晚上都在幹什麼呀?

  你肯定知道吧?

  你說他用電腦,還頸椎疼,是在玩電競嗎?」

  齊博咬了一半的零食吐出來,「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時棲死纏爛打軟磨硬泡追問不停,齊博就是不說。

  快上課的時候,寇醉回來,看到齊博被時棲擠得都快鑽桌子底下了。

  「幹嘛呢?」

  寇醉揪時棲衣領,把她給拽回來。

  齊博回頭告狀,「她逼供你晚上在幹什麼。」

  寇醉表情頓了下,而後俯首擦過時棲的耳邊輕笑,「你說男生晚上還能在幹什麼?」

  「……」

  時棲臉微紅地拍開他腦袋,「不知道。」

  「賺錢娶媳婦啊,」寇醉失笑著推她眉心,「小美人,你剛才想什麼呢?」

  「……」

  晚自習,齊博守在後門看情況,等著期待蔡源能提前回家。

  蔡源也不是天天都陪他們上晚自習,一周有一兩次會提前走。

  齊博盯到晚上八點多,蔡源進來看大家學習狀態,喊了兩嗓子讓睡覺的同學都坐起來,重複強調就剩二百天了,都抓緊學習。

  等蔡源走後,齊博探頭觀察蔡源離開的方向,過會兒看到蔡源走出教學樓,齊博興奮叫寇醉和時棲,「蔡源走了,咱們也走啊。」

  「啊?

  還逃課嗎?」

  時棲緊張,「不是只逃寢嗎?」

  齊博說:「都已經要逃寢了,還不順便逃個課?」

  「……」還挺有道理。

  「班主任萬一一會兒就回來了呢?」

  好學生時棲還沒正兒八經地逃過課。

  「不會,」寇醉扯著時棲的手腕,「他不會回來,走了。」

  「為什麼?」

  時棲慌忙地扯著書包跟在寇醉身後。

  齊博解釋,「他知道寇哥今天過生日,之前送了寇哥護頸,現在肯定是故意走的。」

  時棲有點茫然,「護頸是班主任送的?」

  「不然呢?」

  寇醉回頭問她。

  「……」

  她一直以為護頸是季初梨送的,那她白吃了那麼久的醋了啊。

  時棲背著書包跟在齊博和寇醉身邊跑出去,一路跑到後牆。

  齊博盯著時棲的書包說:「你怎麼還背著書包?

  你別說你一會兒還要學習吧?」

  時棲臉上有點不自然,「你管呢。」

  後牆偶有保安夜巡,一片漆黑里,寇醉靠近時棲的耳朵囑咐她,「博哥先上,我托著你上。

  上去後你別動,等我跳下去接你。」

  時棲本來耳朵冰涼,被寇醉的氣息噴灑的慢慢變熱,不好意思地縮著肩膀說:「知道了。」

  時棲上去得很容易,爬牆只要往上爬就好了,蹲在牆上要往下跳的時候就慫了。

  看起來好高,她有點暈。

  寇醉在下面舉著雙手說:「棲寶跳下來,我能接住你。」

  時棲感覺他接不住,她能趴他身上。

  齊博有點著急了,催促說:「時棲快下來,一會兒保安看見就完了。」

  時棲緊張得咽口水,有之前從樹上掉下去的陰影在閃回,萬一腿又摔折了可怎麼辦。

  忽然她聽到身後一聲叱喝,「誰,誰在牆上,下來!」

  是學校保安來了,手電筒燈光照得很亮。

  齊博在外面聽見一慌,喊了聲讓時棲快點跳下來,他就撒丫子跑了。

  寇醉異常冷靜,站在原地,向她張著雙手,聲音也淡定自若,「哥哥能接住你,棲寶放心跳。」

  保安照著時棲的人影,幸好時棲今天穿黑色羽絨服還戴著帽子,保安看不出男女,但時棲還是心跳哐哐哐的。

  又超級怕連累寇醉和齊博被抓,不管能不能摔折腿了,壯膽閉上眼,猛地朝下縱身跳下去。

  寇醉穩穩抱住她,時棲像樹懶一樣雙手雙腳掛在寇醉身上。

  寇醉向上顛了顛時棲,正要逗她說點什麼,然後時棲不等寇醉說話,掛在寇醉身上狂拍他臉,拍得啪啪響,「快快快,保安大爺追過來了!」

  寇醉失笑說:「您老下來行嗎?」

  「不行,」時棲緊緊抱住寇醉脖子,「我老了,我跑不快。」

  冬天晚上八點多的夜,學校後牆外,壽星懷裡抱著個姑娘,跑得一顛一顛兒的。

  姑娘臉上笑容綻放如花,眼若星空燦爛,「coco,你老了肯定不會痴呆!」

  「……我謝你吉言。」

  齊博他們訂的是海邊度假別墅,海離他們學校兩公里。

  別墅位置卻不近,打車半個小時,終於到達。

  時棲遠遠地就看到院子裡架起的火焰,開窗後還聞到了燒烤味兒,聽到院子裡傳來的男生們打罵說笑的聲音。

  時棲記起她和寇醉嘀咕過的看星星吃烤全羊,詫異望向寇醉。

  寇醉挑眉笑。

  時棲湊上去扯寇醉的臉,「你怎麼這麼甜啊!」

  寇醉:「……」角色是不是倒了。

  冬天的原因,院子裡沒有花花草草,相反有很多綠油油假樹,樹上掛著彩燈,還有生日快樂的一些裝飾。

  時棲心說有點像回到小時候爸媽給她過生日的時候了,也是院子裡弄好多彩飾,不過她生日是夏天,穿著公主裙在滿草坪上跑。

  「哥哥,」時棲跟在寇醉身邊忽然說,「生日快樂。」

  寇醉挑眉問:「幹什麼?」

  「不幹什麼,」時棲小聲說,「就是想比你的朋友們,快一步和你說生日快樂。」

  時棲剛說完,就從四周冒出來很多個人,晃著手裡罐子,嘭嘭嘭響聲後,往寇醉腦袋上噴出高高的手噴彩帶,「happybirthday!」

  噴完一個個開始尖叫,「寇哥你怎麼毀容了啊?」

  寇醉扯著滿腦袋上的彩帶,「縫了幾針而已。」

  蘇叢臨是帶頭的男生,也很高很帥,一把摟上寇醉的肩膀,「縫針了也這麼帥,走,抓緊喝酒去。」

  蘇叢臨注意到寇醉身後的小姑娘,「咦?

  寇哥帶女朋友來的?」

  時棲覺得這男生的眼神像要調侃她,下意識往寇醉身後躲。

  「呀,」蘇叢臨放開寇醉,繞過寇醉身後,彎腰屈膝看她,「這不是,小時棲嗎?

  不記得叢臨哥了?

  你小時候就很黏人,現在還這麼黏你寇醉哥哥呢啊?」

  時棲眨眼看他,看了好半晌,忽然恍然大悟,「啊,叢臨哥!你還記得我呀!」

  蘇叢臨是寇醉初中同學。

  初中的時候,時棲還很黏寇醉,大事找寇醉,芝麻小事也找寇醉。

  因此時棲也見過蘇叢臨。

  不過都四五年了,時棲剛才一時間就沒想起來。

  蘇叢臨輕笑,「小時棲這麼好看,叢臨哥怎麼會忘?」

  他一雙桃花眼撩人得很,笑著給時棲重新系領口拉鎖,「你肚子疼的時候,叢臨哥還背過你呢。」

  寇醉眯了下眼,過去拍開蘇叢臨的手,把時棲摟到自己身邊。

  蘇叢臨看寇醉搭在時棲肩膀上的手,挑眉問:「什麼情況啊?

  不是女朋友,還這麼摟著啊?」

  寇醉笑得意味深長,「現在還不是,但預訂好了,棲寶要為我負責任,是要娶我的。」

  時棲臉一紅,推開他跑開,「瞎說,我去吃東西。」

  時棲跑著衝進人堆里,蘇叢臨才笑著給寇醉一個擁抱,「生日快樂。」

  寇醉笑著推開他,「叢臨哥別撩我家棲寶,我就快樂了。」

  「你就是嘴硬,」蘇叢臨摟著寇醉的肩膀,一同走向烤全羊火堆,「這麼多朋友在這兒,還有你家棲寶,心情挺不錯的吧?

  放鬆玩,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寇醉仰頭看夜空星星,爽朗地笑說:「是不錯。」

  一群十來人,圍在烤全羊旁邊大圓桌上吃吃喝喝。

  請來的師傅現做烤全羊,香味四溢,火光升得高,冬天在外面吃飯也不冷。

  寇醉把時棲介紹給他這些朋友,又把這些朋友一一介紹個時棲。

  時棲記性好,人名和臉都對得上,玩了兩把遊戲,笑呵呵地融入聚會氣氛里。

  時棲又披著寇醉給她的毛毯,手捧著熱牛奶,仰頭看滿天繁星,又歪頭看和朋友們聊天的寇醉,時棲笑得特開心。

  行,烤全羊和看星星都安排上了。

  寇醉雖然不說,但都做到了,還把他的朋友們介紹給她。

  一圈的男生,就只有她一個女生,這種重視程度,讓她高興得不行。

  齊博喝著啤酒笑說:「還記不記得高中那回寇哥為了逃課一小時,把整個學校的電都搞滅了?

  媽的啊,寇哥太牛了。」

  「根本忘不了啊,」蘇叢臨笑說,「誰當時還把班花給親了,班花都氣哭了。」

  時棲小聲問寇醉,「你逃課幹嘛去了?

  也是過生日嗎?」

  「不是吧,」蘇叢臨聽見時棲問寇醉,「我記得好像有個什麼一小時pk。」

  時棲正要問是什麼pk,寇醉把師傅給切的羊腿肉給時棲,「別聽他們瞎說,都喝多了。」

  寇醉一說話,時棲也聞到他的酒氣,「你也喝多了嗎?」

  「沒有,這才哪到哪啊。」

  齊博喝了會兒酒,酒也上頭了,從兜里拿出煙來給大家分著,分到寇醉時,寇醉手掌擋著說:「不抽了。」

  時棲知道他是礙於她在,小聲說:「你生日你最大。」

  「不抽,」寇醉笑著揉她腦袋,「再是生日,也不能讓我們小美人抽二手菸。」

  寇醉和朋友們喝了酒後,顯然意志不受酒精控制,話多了很多,手搭在時棲身後把玩著時棲的頭髮說:「你們大學生活都怎麼樣?」

  蘇叢臨看著時棲笑,「一般吧,我們專業還沒有小時棲這麼好看的小美女。」

  寇醉眯著醉眼看時棲,「那當然了,有誰會比我們棲寶還好看的?」

  時棲被誇得不好意思了,裹著毯子站起來說:「我去拿充電寶充下電。」

  寇醉笑著起身追上,「樓上有天文望遠鏡,看不看?」

  時棲興奮,「好呀。」

  蘇叢臨在後面喊,「小時棲,今天滿月,小心寇醉變身。」

  寇醉把手裡的煙盒扔給蘇叢臨,「那就先咬你。」

  一眾大男生們在後面起鬨,各自碰杯敘舊,等寇醉下樓再繼續調侃他。

  三樓陽台有天文望遠鏡,時棲經過一樓大廳時,抱起了自己的背包。

  寇醉回頭看她,「裡面是給我準備的禮物?」

  「……」

  時棲氣道:「你好煩。」

  猜到了也裝作不知道嘛。

  寇醉笑笑,勾著她手指帶她上樓。

  時棲對星星的唯一了解就是北斗七星,爸媽也沒培養她看星星,初上手用天文望遠鏡還不太會用。

  寇醉站在她身後,幾乎是圈著她的姿勢,教她用手控器調節,「看到那個光環了嗎?

  是土星。」

  時棲不可置信地問:「那個嗎?

  那個是土星嗎?」

  寇醉輕笑,「很奇妙,是嗎?」

  「超級奇妙啊!」

  時棲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色,驚嘆道,「好美啊。」

  身臨其境到特別像在科技館環球影院裡看的3D影片,但那個是片子,這個是真實的。

  廣闊的銀河,燦爛壯闊,能看到月球上的坑坑窪窪,看到行星的移動軌跡。

  寇醉給時棲更換不同口徑,給她指不同的星系。

  時棲感覺好像是自己過生日,回頭看寇醉的側臉,她有點心猿意馬,「哥哥,你真的帶我看星星了啊。」

  「驚喜?」

  寇醉輕笑,「以後給你買顆星星送給你。」

  時棲一瞬間有點恍惚,總覺得在哪裡聽過這樣的話,要賺錢買顆星星,以她的名字命名送給她。

  「送我什麼禮物?」

  寇醉看時棲的失神模樣,抬手捏了捏她耳朵,「哥哥的生日禮物呢?」

  「哦對,」時棲蹲下翻包,從裡面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禮盒,不好意思地遞給他,「好像沒見過你用這個,應該算是你的第一次吧?」

  寇醉挑眉,這句話真是歧義得很。

  「打開呀,」時棲擔心說,「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寇醉輕笑著打開,看到的是一條領帶。

  時棲仰臉說:「那個,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但是我希望這是你收到的第一條領帶,然後你就能記一輩子了。」

  「確實是第一條,」寇醉笑著拿出領帶,「棲寶會系嗎?」

  「會!」

  時棲躍躍欲試說,「我給你系啊,我練了好久呢,我都沒給我爸系過領帶。」

  寇醉微微俯身,讓時棲為他系領帶。

  時棲不自覺地咬著嘴唇,很認真地給他系領帶。

  她手繞來繞去,不時地回碰到他下巴,她手柔柔軟軟的,漂亮的眼睛裡都是他。

  系完她往後退了兩步,打量說:「衣服好像不大配,不過領帶還是很帥的。」

  寇醉低頭笑,「我是不是應該把衣服都脫了,再看這領帶配不配?」

  「……coco,」時棲很正經地問,「你能正經一點嗎?」

  「好像不能。」

  寇醉走近她,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護欄上,俯身看她,「謝謝小美人的生日禮物。」

  時棲被他的突然近距離感謝給弄得緊張了,想要從他手臂底下鑽出去,「不客氣,我下樓了啊。」

  寇醉按著她腦袋,把她給拽上來,輕笑說:「哥哥現在要變身了,你往哪跑。」

  「?」

  時棲好慌,寇醉是要表白了嗎?

  「哥哥今天晚上喝得有點多,」寇醉垂眉看著時棲嫣紅的嘴唇說,「頭腦好像不是很清晰了。」

  時棲緊張地問:「所以?」

  「所以,」寇醉俯身抱住她,「想抱你一會兒。」

  「……」

  這是什麼嘛,就只是抱抱她?

  時棲試探問:「沒有別的的要說的嗎?」

  「我想想?」

  寇醉雙手環著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輕笑說:「以後有需要穿身材戴領帶的場合,我就系你送我的領帶?」

  「……」

  時棲失望至極。

  寇醉像是感覺到時棲的失望,眸光遠望向她身後的繁星。

  過了許久,寇醉在她耳邊輕嘆道:「棲寶。」

  「幹嘛?」

  時棲語氣帶氣。

  寇醉彎了下唇,而後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宇宙無敵巨可愛的棲寶,是全世界最耀眼的光,我很想以後把棲寶娶回家呢,很想。」

  「……」

  時棲心裡的氣頓時消散了。

  忍不住地彎唇笑開。

  也好像有點點理解他了,他心裡興許是有顧忌,才沒有表白。

  那就這樣吧,時棲想,反正知道他喜歡她,那就夠了。

  時棲窩在他懷裡,偷偷地噘嘴,輕親了下他衣服前襟,「哥哥,十九歲生日快樂,願你以後再沒有煩惱。」

  時棲和寇醉再下樓的時候,眾人都調侃時棲,笑問:「小時棲,我們寇哥變身了沒有啊?」

  時棲微微紅著臉打岔說:「你們要喝到幾點啊?」

  蘇叢臨笑道:「小時棲害羞了呢。」

  寇醉笑著拍時棲肩膀,「困了就上樓找房間睡覺,我再和他們喝兩輪。」

  寇醉和他朋友們半年多沒見,有很多話要聊的。

  時棲希望宿管阿姨沒有查寢,明天早上還得早起去上晚自習,就進去找房間。

  每個房間都轉一圈,發現三樓有個房間很小,是單人床,她就定下睡這間。

  定完下樓要告訴寇醉她住哪間,明早如果她起晚了要叫她,就溜達著下樓去找他。

  她悄無聲息地走到寇醉身後時,蘇叢臨和齊博都醉眼朦朧地沒看見她。

  時棲玩心上來,就貓著腰蹲下,想使勁拍寇醉肩膀嚇唬他。

  然後就聽到蘇叢臨問寇醉,「你家房子賣不賣?

  我認識個公子哥要買房,出價應該比你家當時拍賣的價高挺多。」

  寇醉聲音平平:「不賣,賣不了了。」

  「為什麼賣不了?」

  「房主名不是我。」

  蘇叢臨意外問:「那是誰啊?」

  「是不是時棲她爸?」

  齊博回憶著說,「我記得寇哥那次進少管所,好像就是一個叔叔給帶出來的,是時棲她爸?

  房子是時棲家的?」

  寇醉喝了半杯酒,放下敲著空杯說:「嗯,時棲她爸,我們寇家現在住的房子,是時棲家的。」

  時棲蹲在寇醉的身後,呼吸變得緩慢而輕。

  好像很多事情都忽然有了解釋。

  為什麼他總是在熬夜,總是不想住校,也總是模稜兩可的態度。

  以及為什麼明明喜歡她,但就是不說。

  「時棲?

  你蹲這兒幹什麼呢?」

  齊博終於發現時棲。

  寇醉執杯動作一頓,一點點地回頭看時棲。

  時棲眼睛有點紅,她搖搖頭起身,乖巧地說:「哥哥,我住三樓那個小房間了,大房間留給你們,明早去學校的時候你叫我。」

  寇醉定神看時棲,喝酒的眼睛也一點點地紅了。

  他放下杯,扶起時棲,「我送你上樓。」

  寇醉牽著時棲的手,帶她上三樓,一路無話。

  一直到時棲推開門走進去後,寇醉才開口,「棲寶。」

  時棲紅著眼睛回頭,寇醉倚門輕笑,「哭什麼。」

  「我沒哭。」

  時棲指著自己的臉說:「沒有眼淚的。」

  「你心裡好像哭了。」

  「……」

  時棲就是感覺特別難受,「寇醉,你是在忙著打工還我爸錢嗎?

  你不還清,就不會追我嗎?」

  寇醉沉默地看著面前的時棲,她緊抿著嘴唇,雙眼通紅地看著他。

  「多少人打工一輩子都買不起一個房子,你現在是要打工還清一個別墅嗎?」

  「還不清,你就不喜歡我嗎?」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你,你還這麼欺負我。」

  時棲沒哭,就是特別難受地看著他,字字句句砸在他心頭。

  讓他心裡揪得慌,特別疼。

  「棲寶,」寇醉眼睛通紅地輕笑著,「哥哥賺得挺多的。」

  「挺多個屁啊!」

  時棲紅著眼睛喊,「你月薪難道有百萬嗎!等你還清別墅,我都老了!」

  「我都成老太婆了!」

  寇醉忽然就被時棲逗笑了,伸手摸她腦袋,「其實哥哥,暑假那兩個月,月薪有千萬。」

  「……」

  「千萬個屁啊!你賣藥嗎!」

  時棲心裡又難受又氣,少女拳狂捶寇醉,「出去出去,你出去,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寇醉不動,時棲又脫衣服往他身上砸,「我家有百八十套別墅呢!有的是錢!不差你這一套!出去!」

  寇醉回到樓下時,齊博和蘇叢臨倆人都像闖了大禍似的,大氣不敢出,也不敢吱聲。

  寇醉本來覺得挺嚴肅難以啟齒的事,被時棲的反應給弄破了功,下樓時還揉著眉頭笑了。

  事實上,時棲知道這事兒,他心裡反而鬆了口氣。

  「什麼情況啊?」

  齊博問,「你笑什麼呢?」

  蘇叢臨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寇醉,「你這是強吻時棲了?」

  寇醉輕輕拍開蘇叢臨,對齊博說:「博哥,麻煩你把那幾個趴地上的拽回屋啊。」

  齊博:「那你呢?」

  寇醉看時間已經一點多,「我直播倆小時,一會兒睡。」

  蘇叢臨嘆道:「這麼拼啊?」

  「不拼不行啊,」寇醉懶洋洋地笑說,「再讓時棲等下去,她就成老太婆了。」

  寇醉轉身回房,蘇叢臨和齊博倆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他身後叫他,「寇醉。」

  「嗯?」

  寇醉回頭。

  倆人異口同聲地說:「生日快樂。」

  蘇叢臨說:「別太累了。」

  齊博:「我有別墅每個房間的鑰匙。」

  寇醉失笑道:「謝謝二位。」

  寇醉找了個房間,又直播了兩個小時。

  在直播間裡澄清自己沒被警察抓,也沒有出事,聽老闆的話,和老闆公司新簽的網紅連麥,推廣GG。

  眼看著她們送的禮物不斷增加,寇醉想起樓上睡覺的小青梅,便閒聊了兩句,笑問說:「好像把青梅惹生氣了,怎麼哄?」

  「撩神居然也有感情問題需要諮詢嗎?

  你可是撩神啊!」

  「撩神你回憶一下,上次一帥哥把他女朋友惹生氣了,你不是說用力強吻嗎?」

  寇醉失笑道:「強吻我就死了。」

  「撩神還有這麼慫的時候嗎。」

  「說明撩神這是真愛,不是真愛的話,撩神套路肯定一大堆。」

  寇醉笑著看了會兒評論,發現沒有哪句話能適用到時棲身上的。

  直播完給老闆簽到匯報,簡單沖了個澡,終於上樓。

  拿著齊博的鑰匙,直接上三樓。

  咔噠開門,房間裡一片昏暗。

  隱約看到時棲穿著衣服睡覺,房間裡溫度高,熱得腦門出了汗。

  寇醉蹲在床頭,拿紙巾給時棲擦汗,時棲一個翻身,抱住了他胳膊。

  「時棲?」

  寇醉輕聲叫她。

  時棲睡得很沉,眼皮里的眼球直動,好像做了夢,說夢話地嘀咕了聲什麼。

  寇醉湊近聽,她又不說夢話了,改為吸著鼻子,在夢裡哭似的。

  寇醉本想看她一眼就找房間睡覺的,可看時棲白皙的臉頰,和汗打濕的碎發,眼睛忽然變深。

  時棲鼻子因感冒不通氣,嘴唇微張,看起來嘴唇有些干。

  但緊接著,她舔了下嘴唇,嘴唇就變得異常水潤。

  寇醉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好似突然對那天偷親他的時棲感同身受了。

  很想親她,不是淺嘗輒止地親她唇,是很想嘗嘗她的味道。

  寇醉輕輕撥開她臉上的碎發,拇指摩挲著她嘴唇,她嘴唇上有剛舔過的口水,濕潤潤的軟。

  寇醉深吸口氣,魔障了般,終究俯身親下去。

  像個採花賊一樣,親吻她額頭,鼻子,最後輕輕吻住她微張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