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不承認

  第54章不承認

  寇醉的睫毛沒有半分顫抖,沒有醒來的跡象,在沉沉地睡著。

  深邃的輪廓無可挑剔,半張臉上貼著紗布,紗布下是醫生縫的針,不知什麼時候段旭強打到了他的眼睛下方,有些泛青。

  寇醉臉上的傷,讓他的帥氣充滿了硬氣的爺兒們感。

  而他安安靜靜地睡覺時,又恬靜美好得像個男睡美人。

  這樣人畜無害的寇醉,讓時棲無法控制地想對他做點什麼。

  不做點什麼,好像都對不起她暗戀他的這六年半時間。

  太喜歡他了,雖然她是女生,也真得偷偷想像過初吻,想像過他親她的畫面。

  時棲難以從他櫻紅的唇間移開目光。

  寇醉的嘴唇兩瓣嘴唇薄薄,顏色硃砂般紅潤,好像她愛吃的櫻桃。

  這顆嫣紅的櫻桃對她的誘惑力直線上升,突破了她的冷靜。

  她就衝動作祟,想著錯過這村可能就沒這店了,就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一鼓作氣衝動地偷親了下去。

  緊張地輕輕碰上的瞬間,時棲的感受是寇醉的嘴唇好柔好軟,溫度有點熱,觸感像果凍。

  剎那的觸碰,好似圓了多年的夢,親到了她喜歡的人的嘴唇,讓她心裡圓滿到有種想要哭的感覺。

  時棲的心跳速度仿佛達到了巔峰,剎那間臉紅到要爆炸,燙得她嘴唇開始發燒,手心也黏滿了濕汗。

  很想再多停留兩秒鐘,再親得用力點,親得深一點,可又怕極了他忽然醒來。

  時棲猛地直起腰,面紅耳赤地大口呼吸。

  不可置信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她居然在寇醉睡著的時候,偷親他?

  太羞恥了啊啊啊啊!

  她這不是女流氓嗎?

  她居然乘人之危偷親他!

  時棲幹完壞事兒,就不敢再在犯罪現場多待一秒,轉身就跑。

  忽然她手被人握住,被人很用力地握住,讓她邁出去的右腳僵硬地停在空中。

  寇醉此時帶笑的聲音,成為時棲這輩子最大的陰影。

  他在安靜的病房裡,悠悠地,不正經地,意味深長地,輕笑著說:「我說棲寶,你剛才幹什麼呢?」

  時棲:「?」

  他沒睡嗎?

  他怎麼裝睡啊!

  時棲羞恥得不敢回頭,使勁掙脫著寇醉的手,話都說不出來,就只想旋風衝出去。

  但寇醉的力量很大,死死地握著她的手不鬆手,同時笑聲又低又撩,「我說小美人,你跑什麼啊,你這不是白嫖嗎?」

  「?」

  怎麼就嫖了啊。

  時棲都快要哭出來了,背著寇醉,原地跺著腳說:「你放開我!」

  他沒睡著的話,為什麼她第一次親他腦門的時候不吱聲啊!

  他是故意的嗎!

  「我這是醒了,如果沒醒的話,就被棲寶悄無聲息地占便宜了。」

  寇醉輕輕嘆息,在她身後倒打一耙如戲精般說:「哥哥以後,可怎麼辦啊。

  不活了。」

  「……」

  時棲紅著臉回頭,寇醉滿臉是揶揄的笑意,嘴唇輕翹,仿佛比剛才的還要紅艷濕潤。

  他躺在床上仰頭看她,好像是她剛才除了親他,還對他做了別的事情。

  時棲耳紅脖子粗,這太丟臉太不淑女了,承認了就會被他笑話一輩子,不承認地小聲說:「我,我剛才什麼都沒幹,我就是看你嘴上有……死皮。」

  寇醉:「……」

  死皮,這理由真是除了時棲,沒別人了。

  「對,死皮,」時棲眼睛都不敢和寇醉對視,就盯著他身上的藍色小被子說,「我就幫你,撕了下嘴上的死皮,哥哥你嘴也太,太幹了,你看我對你多好呀……」

  寇醉失笑著坐起來,握著她的手沒放,輕輕搖了搖她手,挑著勾人的眼尾說:「是嗎,那我看棲寶嘴上也有死皮呢,哥哥也幫你撕一下?」

  「胡,胡說。」

  時棲好想找個地縫要鑽進去,難為情死了,嘴硬地說,「反正我什麼都沒幹,寇醉你真得是……你要不要去做個腦CT?」

  寇醉似笑非笑地說:「我看我應該做個你。」

  「……」

  寇醉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粉紅的臉頰,拖腔拖調地不正經說:「說罷,棲寶,準備怎麼對哥哥負責啊?

  哥哥可是第一次都給你了呢。」

  「……」

  「我又縫針毀容了,一年半載都會有疤痕。

  小美人依然那麼漂亮,哥哥好可憐呢。」

  「……」

  可憐什麼,明明聽起來好得意。

  時棲手心出了好多的汗,一點一點地從寇醉手掌中往外抽手。

  雖然知道他也喜歡她,可就是很難為情嘛,哪有女生偷親男生的啊。

  「我沒有,反正我沒有,」時棲抵死不認,「你有證據嗎?」

  「有啊,」寇醉說著抓起時棲的食指,帶到他自己的薄唇上,微張著唇說,「寶貝兒感受到了嗎?

  你自己的唇溫?」

  時棲的臉一點一點地又炸紅了,他這個人怎麼能這麼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啊!

  動著嘴唇想罵他流氓,又罵不出來。

  確實是她先親他的。

  眼看著時棲快要暴走了,寇醉終於放開她,愉悅地輕笑著說:「反正我不管了,和棲寶預定好。

  哥哥滿二十二周歲的時候,棲寶得踩著七彩祥雲來娶哥哥。」

  「……」

  時棲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被寇醉給仙人跳了。

  「你,你,你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寇醉勾唇笑:「能啊。」

  「……」

  時棲第二天考完試也沒去寇醉家看寇醉,羞的。

  下午就回學校繼續上課。

  寇醉下午沒來,可能在家裡挨訓。

  其實時棲有在心裡暗暗希望寇醉和她說:親了就要做女朋友的。

  但是他又沒說出來,弄得她好想上直播問撩神,男生撩完還不說穿了讓她做女朋友是為什麼。

  可是她聽方亦圓說,前一晚撩神直播了沒多久就下線消失了。

  撩神一直沒消息,一晚上過去,已經有人爆料說有人看到撩神被警察問話,被警察帶走了。

  廣大觀眾網友紛紛化身為福爾摩斯,有人甚至通過蛛絲馬跡分析撩神觸及到犯罪問題,還說撩神被全網封殺了。

  時棲心說她還沒跟撩神分享她偷親成功了呢,他怎麼就被抓了啊。

  雖然偷親完好像被寇醉給仙人跳了。

  但是她現在好迷茫,好想讓撩神幫她捋清楚下一步。

  同一時間,被人盛傳被警察帶走的寇醉,正在家裡寫檢討。

  前一晚寇依心到的時候,寇醉已經裝睡著了,寇依心沒能教訓到他。

  帶寇醉出院回家後,就沒收了寇醉的手機,家裡網線也拔了,讓寇醉安心給她寫檢討。

  寇醉打架這事兒,表面看起來確實不對,可是他也沒做錯。

  臉上還傷到了,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寇依心不能打不能罵的,還心疼得很,只能教訓他讓他寫檢討。

  周四寇文住校,也不在家,寇醉手寫千字檢討後,向寇依心討要手機。

  寇依心看著他臉上的紗布就來氣,「那男的手指蓋是釘子嗎?

  縫了六針啊,這疤怎麼辦,醫院怎麼回事啊,怎麼不用美容針縫啊?

  這拆完線你得丑成什麼樣啊,我給你問問哪家整形醫院好啊,拆了線趕緊找醫美祛疤。」

  寇醉對自己臉上落不落疤倒是無所謂,坐在她桌子上把玩著筆,笑得輕佻,「男人臉上有疤多性感啊,祛什麼疤。」

  寇依心摔著檢討書氣道:「性感個屁,你要是不衝動,能弄成這樣嗎?」

  寇醉笑笑,不辯解,已經發生的事,說多沒用,也理解寇依心忍不住嘮叨的心。

  等寇依心嘮叨得差不多了,他轉著筆,輕描淡寫地說:「小姑,以後寇楚林回來,我也不認他了。」

  寇依心頓時住嘴,屏息等他下文。

  寇醉目光沉穩,語氣平靜,「寇文聽我的,我不認,他也不會認。

  我以前總痴心妄想等著他回來,等他回來繼續做父親。

  但昨天開始,我放棄了。

  以後寇楚林再欠多少債,我都不會替他還了,他就算流落街頭到處乞討,我也不心軟。」

  寇依心握住寇醉的手,不勸他,只是給他力量。

  寇醉抬眉看她一眼,輕笑了下,而後低頭繼續說:「我給了他三年時間,哪怕我媽癌症住院,臨終時他沒趕回來,我還想著再給他一次機會。

  但是,就到此為止了。

  小姑,我希望不僅是我和寇文和他斷絕關係,你也是。」

  寇依心常年不見陽光,臉色本就病態得白,此時卻有了點血色。

  「行,姑聽你的。」

  寇依心上前輕輕抱住寇醉,心疼地說:「不要了,你和寇文還有我。」

  寇醉終歸是不習慣和家裡人這樣抱來抱去,笑著推開寇依心,「怪肉麻的。」

  他跳下桌子,打開抽屜從裡面拿走自己的手機,「走了,去學校了。」

  寇依心想起寇醉不應該出現在時棲的考試酒店裡的事,「寇醉,你和棲寶是互相喜歡的吧?」

  寇醉點頭笑,「您常年畫畫,也沒忘了八卦。」

  「這不是八卦,這是關心,」寇依心提醒說,「你喜歡人家就直說,別模稜兩可模糊不清的讓棲寶自己在那兒猜,要追就追,要說就說。」

  寇醉已經走到門口,剛好手機里跳出來一條微信,是時棲問他:「coco,你臉上那個疤會不會突起來像蜈蚣似的啊?」

  寇醉垂眉看了會兒時棲這拐彎抹角的關心,而後抬頭說:「我把這房子的錢還完,就追她。」

  「這跟房子有什麼關係?」

  寇依心皺眉,「喜歡只是兩個人的事,你們正好是最好的年紀,初戀心動最美好的時候,你想那麼多幹什麼。」

  寇醉頭倚著門框,臉掩藏在半明半暗中,「小姑,我問你,如果你欠賀章行一個億,你能坦然和他戀愛嗎?

  或者少一些,你欠賀章行五百萬,你能安心和他談戀愛嗎?」

  寇依心口舌忽然打結。

  回答是,她不能。

  換句話說,任何一對情侶,一方欠另一方五百萬,都做不到。

  更何況寇醉這樣驕傲和心事重的人。

  「但是快了。」

  寇醉輕輕一笑。

  他做直播的月薪打賞也千八百萬呢,快了。

  寇依心換了個輕鬆的話題,「快到你生日了,準備怎麼過?」

  寇醉的生日是冬至日,12月23日,很好記,剛好和時棲的夏至日相差六個月。

  寇醉回答得很沒人性,「反正不和你們過。」

  「……」

  「呵,」寇依心開啟嘲諷模式,「不追人家,然後就吊著。」

  寇醉按著嘴唇,笑得輕佻,「現在是人家吊著我。」

  偷親完還不認帳。

  寇依心不愛看寇醉那一臉不正經樣兒,「什麼安排?

  你可別逃課啊。」

  寇醉答:「看星星,吃烤全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