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身上的衣衫同樣幾分皺亂,他正低頭整理著身上的衣著。
當男子抬起頭來之時,江晚棠看清了他的面容,瞳孔猛的一顫......
她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道:「兄長?!」
姬無淵上前攬住了江晚棠的腰身,看著從殿內走出來的江槐舟,鳳眸危險的眯起。
「這.......這不是刑部江侍郎嗎?」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道。
「天吶,江侍郎和南...琉璃聖女,她...他們......」一位貴婦人伸出手指,來回指著從內殿一前一後走出來的兩人,滿眼的震驚。
「噓...」這時,有人好心出聲提醒。
那說話的貴婦人,看著站在正前方的江晚棠,登時反應過來江侍郎可是貴妃的親兄長,嚇得連忙捂住了嘴。
眾人面面相覷,無一人敢多言。
一時間,整個殿內陷入一片死寂。
然而此刻,南宮琉璃看著江晚棠難看和驚訝的臉色,眼眸中流露出幾分得意與狡黠。
那眼神仿佛在說:沒想到吧?江晚棠...
她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江晚棠和姬無淵,如同一隻鬥勝的孔雀,緩緩走了出來。
江晚棠咬了咬牙,直接上前,揚手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巨響,異常清脆,瞬間打破了這殿內的死寂。
南宮琉璃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掌摑在地,嘴角滲出血跡。
江晚棠猶不解氣,再度揚起手臂之時,江槐舟突然走過來,擋在了南宮琉璃身前。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江晚棠,低聲道:「棠兒,都是兄長的錯,她......她是無辜的......」
江晚棠的手僵在半空中,又驚又怒的看著眼前的江槐舟,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冷笑道:「她無辜?!」
「兄長,你在說什麼?這分明就是她故意設計,陷害於你。」
「你何錯之有?」
南宮琉璃躲在江槐舟身後,對著江晚棠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轉瞬看著殿內眾人又換上了另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眸中含淚,要落不落的,極盡委屈:「貴妃娘娘,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對我有誤解,但這次的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安臨侯趁我醉酒,下藥欲對我圖謀不軌,若不是江公子出手相救,如今慘遭他毒手的恐怕就是我了......」
「只是,我不慎中藥,累及了江公子的清名......」
「都是琉璃的錯,貴妃娘娘若是心中有氣,便再動手打吧,琉璃絕無怨言。」
南宮琉璃這一番話,說的委曲求全,大義凜然。
此時,圍觀的眾人不禁也開始同情起南宮琉璃的遭遇,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甚至有些公子和婦人帶頭指著安臨候的鼻子罵。
一年輕的世家公子率先開口,怒斥道:「畜生,平日裡看著人模人樣,竟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
其他人附和:「就是,一大把年紀了,為老不尊!」
「安臨侯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皇宮做出這等辱皇室威嚴、傷風敗俗之舉!實在是讓我等世家蒙羞!」
「可不是嘛,聽說啊,這安臨候私底下沒少仗著自己的身份,做盡欺男霸女的行徑......」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義憤填膺,恨不得將安臨候徹底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癱倒起來在地的安臨侯,嚇得登時「咚咚」磕頭,額頭撞在地面上發出沉悶聲響,不住的辯解道:「陛下!陛下!老臣冤枉啊......」
姬無淵面色冷冽的看著他,一言未發。
這時,百里御風一行人也欲上前,向姬無淵討要一個說法。
南宮琉璃畢竟是他南月國名義上的聖女,如今在宮宴上險些慘遭凌辱,這無疑是在當眾打他們南月國的臉。
加之,之前兩方商談定下的那份不平等合作條約,百里御風心中的怒火欲盛。
只是他剛向前邁出一步,身後的百里御炎扯住了他的手臂,後者沖他搖了搖頭。
可百里御風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一把甩開了百里御炎的手臂。
百里御風面色冷峻,大步走到姬無淵面前,微微欠身行禮後,沉聲道:「皇帝陛下,琉璃乃我南月國尊貴的聖女,今日在貴國宮宴上險些受辱,此事關乎我南月國的尊嚴與顏面,還望陛下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江晚棠冷笑出聲,面容寒霜,話語嘲諷:「大皇子倒也不必先急著替你的人喊冤,安臨侯縱使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你們的琉璃聖女也無辜不到哪去?」
說著,江晚棠話音一轉,冰冷刺骨的眸光掃向了跪在地上磕頭的安臨侯。
「你說,是吧,安—臨—侯?」
安臨侯磕頭的動作瞬間頓住,他抬頭,看著眼前清冷孤傲,傾城絕色的江晚棠,只覺後者的目光似要將他洞穿一般。
安臨侯心中一驚,難不成她發現了什麼?!
江晚棠看著他,似笑非笑的道:「在皇宮藐視皇威,下藥,意圖淫穢,染指南月國聖女......」
「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要殺頭,抄家的死罪,安臨侯...不會不清楚吧?」
安臨候聽懂了江晚棠的話外之音,腦子瞬間就從方才的驚慌失措中,清醒了過來。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百里御炎既打算與他聯盟,便不會故意這般設計陷害於他。
那麼,很明顯,他是被南宮琉璃這個賤人反算計了。
這般想著,安臨侯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狠意。
她不仁在先,就別怪自己不義...
哼,算計了他,還想將自己摘乾淨?
沒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