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痛症發作

  一旁的江晚棠笑而不語,這哪裡是她發現的。

  深夜的溪水透著一股涼意,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江晚棠與雲裳踏入溪水中,那股涼意瞬間將她們包裹,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直到身體逐漸沒入水中才漸漸適應過來。

  洗著洗著,兩人便在水中嬉戲玩鬧了起來......

  遠處,大樹下守候的謝之宴,背對著小溪方向,遠遠的聽見些許歡聲笑語,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抹淺笑。

  早在江晚棠她們過來之前,他便在這裡釋放過凌厲的殺氣,將四周的鳥獸和蚊蟲蛇蟻都嚇跑了。

  謝之宴就這樣在大樹下的陰影處,靜靜地站著,他背靠著大樹,散漫雙臂環胸,閉眼假寐。

  他一動不動的,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如同一個守護者,默默無聞且心甘情願的做著這一切。

  夜裡,在馬車上睡覺的江晚棠,睡得很不安穩,她蜷縮著身體在睡夢中痛醒......

  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疼痛自腹部蔓延開來,腹痛如絞,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狠狠地擰著她的腹部。

  江晚棠頓感不妙,她的月事提前來了...

  且來勢洶洶。

  自從在宮裡,姬無淵讓太醫為她熬補湯後,她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痛症了。

  她想,或許是因為她今日下河捕魚,又在夜裡貪涼洗了許久冷水澡的緣故。

  江晚棠無奈笑笑,看來在宮裡的這段時日,將自己的這副身子都養嬌了不少。

  她連忙起身,在馬車裡翻找自己出宮前準備好的月事帶。

  雲裳聽到動靜迷迷糊糊的睜眼,揉著眼睛,問她:「怎麼了,姐姐?」

  「你在找什麼?」

  江晚棠輕聲安撫道:「無事,你接著睡吧。」

  雲裳感覺自己腦子暈乎乎的,有點沉又有點重,聞言不疑有他,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換好衣物和月事帶的江晚棠,則靠睡在馬車壁上,緊緊地捂著肚子,試圖藉此來緩解那難以忍受的疼痛...

  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襲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幾縷髮絲因為汗水的緣故貼在臉頰上,顯得格外憔悴。

  江晚棠緊緊地咬著下唇,咬破唇皮,滲出血跡......

  就這樣,她在一陣陣的疼痛中捱到了天亮,身體也漸漸變得虛弱。

  雲裳醒來的時候,腦子暈沉沉的,看到蜷縮在馬車角落裡的江晚棠登時清醒,起身跑了過去。

  「姐姐,你怎麼了?」雲裳驚聲道。

  江晚棠聞言,豎起手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動作,她的臉色蒼白的不像話,有氣無力的道:「別擔心,我沒事的,就是月事來了。」

  「捱一捱就過去了,別驚動他們......」

  雲裳滿臉擔憂,她伸手摸了摸江晚棠的額頭,有些燙,顯然是發熱了。

  雲裳眸中含淚,心疼的看著她,嗓音發顫:「可是,姐姐你......」

  江晚棠虛弱的沖她笑了笑,寬慰道:「不礙事的,過幾日就好了。」

  「到時候,咱們差不多也就到了。」

  曾經的她,再苦再痛,都是這樣咬牙熬過來的,一次月事又算得了什麼。

  雲裳有些喘不過氣的難受,她眼眶酸疼,又怕江晚棠擔心,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體貼道:「好,我聽姐姐的。」

  隨後,她便將被子抱了過來,墊在江晚棠的身下,又扶著她靠在自己懷裡,只為讓她少些顛簸,睡得舒服一些。

  兩人靠坐在一處,江晚棠的臉色白的嚇人,雲裳卻是泛起了紅...

  馬車外,一行人都在趕路,途中謝之宴看了馬車好幾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只是太安靜了。

  一開始他便以為江晚棠是昨日玩累了,所以今日便老老實實在馬車上休息。

  直到晌午後,眾人停下來休息,吃點東西墊肚子時,馬車內也沒半點動靜。

  若不是因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謝之宴都要以為江晚棠是不是偷偷跑了。

  他眸色沉靜,只是如果細看,裡面摻雜著一絲幾不可察的晦暗。

  謝之宴抬眸看向了身側的陸今安,後者心領神會,往馬車方向走去。

  陸今安在馬車車壁上輕叩了幾下,裡面沒有任何回應傳來。

  他皺了皺眉,回眸看向了謝之宴,後者臉色沉了沉,示意他繼續。

  於是,陸今安又敲了敲,這次加了點力道,他喚了一聲:「雲裳...」

  這次,有了回應。

  馬車的雲裳應了聲,問他有什麼事?

  兩人聞言,均是不同程度的鬆了一口氣。

  陸今安接著又道:「裳兒,你們要不要下來吃點東西?」

  馬車內傳來雲裳的聲音:「不用了,我們不餓,你們吃吧。」

  陸今安嘆息了一聲,道:「那好吧,你們若是餓了就同我說,我們這還有不少吃食。」

  雲裳沒再回應。

  陸今安轉身回到謝之宴身旁,見後者臉色愈發不好看,寬慰道:「放心吧,大人,許是昨日累到了。」

  「畢竟是姑娘家,體力自是不能同男子相提並論。」

  謝之宴沒有多說什麼,沉著一張臉,冷聲吩咐眾人收整好,繼續趕路。

  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快速前行,每一次顛簸都讓江晚棠的痛苦加劇一分,她雙手緊緊地捂著肚子,身體微微顫抖著......

  雲裳瞧在眼裡,難受在心裡,眼眶通紅,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有好幾次,她都想對著外面的人尋求幫助,但想起姐姐交代的,又忍了下來。

  馬車內的空氣似乎也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江晚棠的眼神時而清醒,時而痛到暈厥。

  入夜之時,馬車又停了下來,雲裳聽到一陣重而有力的敲擊聲,自馬車外傳來。

  緊接著,一道冷沉清越的男聲響起:「可否打開車門?」

  這次來的不是陸今安,而是謝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