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臣往旁邊側了一步,不動聲色避開了蘇婉雪的小動作。
男人嗓音無波的道:「不會是黎梔挑唆的小八,你誤會她了。」
蘇婉雪簡直難以置信,她都這樣了,傅謹臣竟然開口就是護著黎梔。
她抬起頭,眼淚又掉下來,無辜委屈到直打嗝,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轉身撲進了傅臻臻的懷裡。
傅臻臻立刻就如蘇婉雪所願,成了代言人,沖傅謹臣抱怨道。
「三哥,你看看小雪都被折騰成什麼樣子了!她回來就一直住在醫院裡,一次次都是被黎梔打的,黎梔都被三哥慣得無法無天了!
明明小雪才是親生的,黎梔她就一個假千金,要不是三哥給她撐腰,她哪敢這麼放肆!
小雪受了這麼大委屈,三哥怎麼還護著她,小八才多大年齡啊,他跟小雪無冤無仇的,沒事怎麼會想到來找小雪麻煩,肯定都是黎梔挑唆的!小八從小就被黎梔忽悠,最聽她的話了!」
這次蘇婉雪傷的這麼嚴重,傅臻臻只希望傅謹臣能把黎梔也打一頓才好呢。
一個孤女,喪門星也配踩在她傅六頭上!
傅謹臣眸光落過去,其中壓迫力卻讓傅臻臻白了臉,心裡一咯噔。
「傅臻臻,你以什麼立場站在這裡?別忘記你姓傅,不姓蘇。黎梔是你三嫂!給我出去。」
男人嗓音靜淡,說不上呵斥,但傅臻臻卻被嚇的半句話不敢再吭。
她知道傅謹臣是怒了,她也不敢挑戰傅謹臣的威嚴。
她紅了眼圈,哽咽著推開蘇婉雪,跑了出去。
蘇婉雪跌回病床,唇瓣顫抖。
「謹臣哥,臻臻是替我抱不平,你是在殺雞儆猴,怪責我嗎?可明明我才是被打受委屈的……」
她淚水漣漣,好不委屈。
看著她,傅謹臣眼前卻閃過黎梔紅著眼圈卻倔強不肯服軟的模樣。
他嗓音略緩,眼底凝著些許厭煩。
「今天是小八胡鬧,我會訓斥他,回頭再帶他過來向你道歉。但我再說一次,這次的事,跟黎梔沒關係。這個你留下,隨便買點喜歡的東西算是醫藥費和補償吧。」
傅謹臣從錢夾拿出張銀行卡放在了床頭柜上,沒多看愣住的蘇婉雪,點頭道。
「你好好休息吧。」
他轉身,大步到了門口,拉開門便出去了,沒給蘇婉雪挽留糾纏的機會。
只是他剛關上門,迎面正撞上走過來的蘇永智夫妻,以及他們身後跟過來的黎梔。
男人目光觸及黎梔,黎梔和他目光對上,小臉轉冷,扭開了頭。
傅謹臣卻眸光寒凝,氣場陡然凌冽起來。
「謹臣,你……」盧曼開口。
她剛出聲,傅謹臣黢黑瞳眸便似淬著寒毒掃過去,冷聲質問道。
「我太太的臉,誰動的?!」
黎梔沒想到他出口就是這樣的詰問,錯愕的轉頭看向傅謹臣。
他不是心疼擔憂蘇婉雪,丟下她和小八走了,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沒想明白,傅謹臣已大步到了她的面前,將她扯到懷裡。
而他邁步時還不小心撞盧曼一下,盧曼崴了下腳,被蘇永智扶住。
「疼嗎?」
傅謹臣抬手,想要撫黎梔受傷的右臉,怕弄疼她,又頓住。
黎梔鼻尖一酸,心裡攪著五味陳雜的情緒,一時竟辨不明都是什麼,就感覺淚腺要長出來。
她快速眨動著眼睛,低聲道:「不用你管。」
傅謹臣冷呵,「真是能耐,這麼能耐你剛剛倒是別讓髒東西近身啊。」
被內涵是髒東西的盧曼胸口起伏,不滿的道。
「謹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弄的小雪幾次三番受傷,我們都沒正經跟她計較,這次不過是說她兩句,打一巴掌讓她長點記性而已,她就有一萬句頂的我心口還是疼的!你不管教她便算了,怎麼還助紂為虐?」
黎梔聽她顛倒黑白,有些著急,她跟過來就是想說清楚。
她想上前分辨,卻被男人摟住腰,按在懷裡。
傅謹臣嗓音清冷,「沒正經計較?呵,我傅謹臣的太太都讓你們打破臉了,還想怎么正經計較?」
盧曼被他氣勢震懾,表情僵硬。
蘇永智拉了她一下,不管怎麼說,黎梔都是傅謹臣的太太,她二話不說就打了黎梔的臉,那跟打傅謹臣的臉是一樣的。
他扯出笑,「謹臣,小雪吃太多苦,你伯母也是愛女心切失了分寸。剛剛黎梔也說不少難聽話,她雖在傅家長大,可這些年我和你伯母也記掛著她,總覺得是自家孩子,看到她這樣莽撞跋扈做長輩的免不了懲戒……」
傅謹臣眸光清寒,分寸不讓。
「我太太性情靦腆隱忍,通情達理,長輩若真有理有據,她自然會聽,又怎會頂嘴?略施懲戒就更是可笑了,我倒不知蘇家原是開法庭的,還私設公堂?!」
蘇永智臉色也僵住了,氣氛一時尷尬僵硬。
許是聽到了外面的爭執聲,病房門打開,蘇婉雪掛著手臂出現在門口,驚訝道。
「爸媽?謹臣哥,你們怎麼了?」
盧曼緊張關切的扶住她,「小雪怎麼出來了?快進去躺著。」
她和蘇永智要扶蘇婉雪進去,也化解僵硬。
誰知傅謹臣又開了口,「蘇伯母不準備跟我太太道歉再進去?」
盧曼難以置信的回頭,蘇婉雪也滿臉受傷驚愕。
就連黎梔也有些意外,傅謹臣竟然會為了她,這麼一而再的給他未來岳父岳母難堪?
「我憑什麼道歉,謹臣,你看看小雪的手都成什麼樣了!」
盧曼氣紅了臉,黎梔適時開口。
「伯母有證據,今天的事跟我有關嗎?不過是柿子挑軟的捏罷了。」
蘇永智也沉下臉來,「那就讓小八也過來,當面對質說清楚!」
傅珺言也是為黎梔出的頭,黎梔這時候自然也不能將小八往外推了擋槍,她冷笑著道。
「若非蘇婉雪做小三在前,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她也不會被砸,這件事小八縱有些錯,根源也在蘇婉雪身上,誰讓她立身不正!」
蘇婉雪滿臉錯愕和冤枉,哭著道。
「我拿了什麼我不該拿的東西?姐姐現在又莫名其妙的給我按一個盜竊的罪名嗎?」
黎梔一把握住蘇婉雪的手臂,抬起她受傷那隻手。
那隻玉鐲沒能摘掉,還在她手腕上。
只是因為手臂被砸傷,整個水腫起來,本就尺寸不合適的手鐲直接卡死在腕骨上,顯得很滑稽。
「這手鐲是傅家傳家手鐲,蘇小姐拿了不合適吧?小八隻是想將屬於傅家的東西拿回來,蘇小姐不配合,他一個孩子行事難免過激,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他是小孩沒分寸,蘇小姐一個大人也沒分寸,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別亂碰的道理都不懂嗎?」
老公把玉鐲給小三,這種事挑破了難堪的也是自己,黎梔本不想提。
可她也不能讓小八去背黑鍋,被傳成是暴戾恣睢,小小年紀就心狠手辣,無緣無故要砸斷人手的小紈絝。
只是她沒想到,蘇婉雪神情既不得意,也無羞愧,竟是滿臉錯愕冤枉的看著她。
「姐姐,你在說什麼傳家玉鐲?」
黎梔愕然,回頭去看傅謹臣,卻見男人直接黑了臉,陰沉的像要滴出墨水來。
黎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