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臣額頭青筋都被氣的一鼓一跳。
蘇婉雪抬起手撫了撫傅謹臣的胸口,柔柔弱弱的道。
「謹臣哥,你別生氣,我……我沒事,只是被錘子砸了手臂,沒那麼脆弱的……」
傅謹臣沒再多言,收回目光,抱著蘇婉雪快步往外走。
蘇婉雪在男人懷裡,朝著黎梔不動聲色的露出了勝利笑容。
黎梔只覺血液凍結,小臉褪盡了最後的血色。
「傅謹臣,你還算不算男人?!你老婆兄弟都在那邊呢,你抱著個什麼玩意兒就要走?」
簡雲瑤氣怒的衝上前企圖攔人,這要讓傅謹臣抱著人走了,黎梔還不得成個笑話?
然而男人腳步未停,沖保鏢吩咐。
「拉開!」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去拉簡雲瑤,簡雲瑤的戰鬥力多強悍,保鏢沒按住她,倒叫她眨眼間就砰砰的放倒了兩個。
不過這樣一耽誤,傅謹臣也抱著蘇婉雪走了。
簡雲瑤還想追,黎梔開口。
「瑤瑤別追了,讓他們走。」
她黎梔早在四年前就是雲城的笑話了。
簡雲瑤這才跑向黎梔,黎梔怒目掃向留下的保鏢。
「八少爺暈倒了,還不快過來幫忙!」
她聲音著急發緊,是真怕小八出個什麼事兒。
這時,她的掌心被撓了兩下,黎梔愣住,低頭看。
傅珺言偷偷睜開一隻眼睛,沖她擠眉弄眼。
黎梔,「……」
這臭小子,剛剛怕是憋氣了,滿臉漲紅滿頭大汗,害得她都給他騙過去,要急死了!
她悄悄擰了他一下,保鏢很快上前,將傅珺言抱了起來,急匆匆往外走。
而那邊,傅謹臣抱著蘇婉雪出了商場,陳庭便已備好車迎過來。
對上傅謹臣不耐的眼神,陳庭忙小跑上前。
「總裁,我來吧。」
蘇婉雪立刻哀怨抬起頭,用沒受傷的右手抓住了傅謹臣的衣領,「謹臣哥……」
然而她的小動作並沒讓傅謹臣的動作遲疑一下,傅謹臣已經抬手將她交到陳庭懷裡。
蘇婉雪拉著不想放手,陳庭開口道。
「蘇小姐,總裁手臂上之前受的傷還沒拆線呢。」
蘇婉雪立刻鬆開,目光擔憂。
「都一周了,謹臣哥的傷口怎麼還沒好?等會到醫院,也讓醫生瞧瞧吧,我好擔心的。」
傅謹臣略點了下頭,餘光看到後面保鏢抱著傅珺言出來,這才邁步,這臭小子,還挺能裝!
黎梔跟在保鏢身旁,握著小八的手,出了商場就看到傅謹臣彎腰上車,車子疾馳而去。
「呸!這麼急,趕著去給蘇婉雪送葬的吧!」
傅珺言沒忍住憋笑憋的渾身直抖,立刻讓保鏢腳步頓住,低頭去看。
黎梔捏捏小朋友的手,擔憂道。
「都驚厥了,快!快抱上車。」
上了車,黎梔讓小珺言靠著自己的肩膀,低聲問他。
「怎麼回事?」
小珺言腦袋枕著黎梔肩膀,壓著聲音說了下經過。
前兩天小珺言在醫院裡看到蘇婉雪了,就瞧見了蘇婉雪手腕上掛的手鐲,一眼認出是傅家那個傳家玉鐲。
今天他又聽到傅臻臻和蘇婉雪約著過來逛街,立刻就帶保鏢尾隨著跑了過來。
他是想讓蘇婉雪摘掉手鐲的,奈何蘇婉雪不配合,手鐲也太小,櫃姐打泡沫擼半天都沒搞掉。
蘇婉雪又陰陽怪氣黎梔幾句,傅珺言經不住激,沒忍住讓人找了錘子來。
「可惜我哥來的太快了,我沒砸准,不然就是砸碎了也不給她戴!她算哪根蔥,七姐我只認你!」
黎梔心裡感動,摸摸小孩的頭。
簡雲瑤湊過來,低聲跟小珺言咬耳朵,「小珺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隨便動手呢,你得帶上你瑤姐一起啊!」
「恩,下次我喊你。」
「我跟你說,我可會揮錘子了。我教你,練好了下次認準白蓮花腦仁去,打爆她腦漿,看看是白的還是黑的,嘶……」
黎梔屈指敲了簡雲瑤一下,「你別教壞小孩!」
簡雲瑤也意識到跟小朋友說這樣的話,確實不好,忙道。
「我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
傅珺言沖她翻了個白眼,一副「你當我跟你一樣傻的」的傲嬌樣。
看著他們鬥嘴,黎梔唇角揚了揚,心情好了一些。
到了醫院,簡雲瑤接到電話去了劇組,黎梔獨自等在急診室外,醫生檢查了下,很快就把傅珺言轉到臨時病房觀察。
周慧琴趕過來,進了病房便沖黎梔發火。
「不是打電話讓你去處理了,怎麼還弄到小八暈倒住院?你到底有什麼事兒是能辦好的!」
小珺言見黎梔挨罵,忙從病床跳起來。
「我好著呢,媽你少罵七姐,我惹的禍,你沖我來。」
周慧琴嚇的忙到病床前,抱住小珺言,著急道。
「你起來幹什麼,你快給我躺下,告訴媽,哪兒難受?怎麼會突然暈倒呢,流沒流鼻血?發沒發燒?」
黎梔便轉身悄然從病房中退了出來,省的一會兒周慧琴又想起她來。
她將病房門關上,剛轉身,迎面就是個耳光甩了過來。
啪!
耳邊嗡鳴作響,黎梔才反應過來。
她眸光發冷,看向面前的人。
是盧曼,不遠處蘇永智也快步過來,拉住了怒氣騰騰還想再動手的盧曼。
「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他又看向黎梔,「梔梔,沒事吧?你媽……伯母她就是因為小雪受傷,太著急上火了,你別跟她計較。」
黎梔臉上火辣辣的疼,雙手在身側攥了起來。
「我平白挨一巴掌,卻又不能計較,這是什麼道理?」
「你還敢頂嘴!你敢說不是你教唆的傅珺言去砸小雪的手!?上次也是你動手打的小雪耳光,抽的小雪滿身是傷,你怎麼這麼惡毒!」
盧曼怒氣騰騰,像是恨不能再上來抽黎梔兩耳光。
蘇永智也是蹙著眉,「梔梔,你小時候是個善良寬厚的孩子,不是這樣的,我和你伯母也不是這樣教你的。」
他面露失望和不解。
黎梔感覺像被人扒光了丟進冰天雪地,還要被始作俑者指著罵曾經讓你感受過溫暖,為什麼還不跪下感恩。
她眼底封印著冰層,眸光譏誚。
「是,我六歲前你們是撫養了我,可你們養的是你們女兒並非我黎梔。若按你們的邏輯,我是不是還得去告你們一個遺棄罪?
畢竟六歲後,你們毫不遲疑丟棄我了,你們明明知道黎勇是什麼德行,還是將我丟去了黎家。在你們選擇親生女兒,拋棄我時,所謂的養育情已經一刀兩斷了,你們不能既要還要!」
「你!白眼狼!」盧曼被懟的臉上火辣辣,又揚起手揮過去。
黎梔用力握住她的手,「夠了!你弄錯了,教育人擺長輩的譜,麻煩去找自家孩子,我和你們非親非故,沒義務聆聽你們教誨!這次就算了,但再有下次,我一定會雙倍打回來!」
她甩開盧曼,只差指著夫妻鼻子罵,人要有自知之明,少上趕著找存在感,倚老賣老了。
盧曼肌肉顫抖,蘇永智神情複雜,拉住還想爭執的盧曼道。
「算了,我們先去看看小雪。」他將盧曼帶走。
走廊盡頭病房裡,蘇婉雪的手被處理過,雖然看著嚴重,但只是傷到了筋和皮肉,連骨裂都沒有。
蘇婉雪卻擰著眉,受不住疼的靠在床頭直抽噎。
「我不是個愛計較的人,可我回來總共見姐姐四次,我就被打了三次,嗚嗚,姐姐為什麼那麼容不下我?就因為我回到蘇家,姐姐便被送走了,可我替姐姐受了六年的苦,也想回到父母的身邊啊……」
蘇婉雪眼淚落的越來越急,傾身往傅謹臣的懷裡靠。
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希望傅謹臣能抱著她安慰,幫她擦擦眼淚,摸摸頭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