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他為那個女人拼命的勳章

  在醫院裡看到他和白洛星走在一起,黎梔沒有勇氣走出去,選擇了試探。

  得到的結果太令她失望。

  此刻,黑暗給了黎梔一腔勇氣,她還是想要再相信他一次。

  想親口問一問,問個清楚明白。

  然而,傅謹臣卻沒有接她的話,男人只是伸手將她攬抱在懷裡,嗓音含糊的道。

  「明天再聊,睡吧……」

  黎梔看著他緊閉的眉眼,冷淡的態度,要問的話堵在喉間。

  大抵是男人將精力用在外面的女人身上,回家對妻子就會變得敷衍。

  亦或者,男人是心虛在前,知道她想問什麼,刻意迴避?

  傅謹臣現在是哪種,亦或者兩種都是。

  黎梔從前很貪戀傅謹臣的懷抱,可此刻,躺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她卻覺得他是危險的毒,讓她只想逃離。

  她掙開男人的懷抱,翻了個身,背對著傅謹臣。

  身後的男人在下一秒,也翻身側躺,遠離了她。

  一張床,兩個背對背,同床異夢。

  明明是自己要掙脫的,可此刻黎梔鼻腔酸脹難言,緊閉著的睫羽也被一點點滲濕。

  黎梔這晚很晚都沒睡著,翌日她是被鬧鈴聲吵醒的。

  南景棠要引薦她進舞團,黎梔得早起做準備。

  她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手機一響便曲肘要撐坐起身。

  「嗯……」

  不想她一肘子沒撐在床上,反倒撞在男人結實的腹部。

  身後立刻傳來聲悶哼,黎梔僵住。

  」七七,大早上就謀殺親夫嗎?」

  傅謹臣的嗓音低啞,自她的耳後響起,男人呼出的氣息繚進耳廓,有點癢。

  黎梔心裡一刺,七七,期期,他在叫誰。

  她縮了縮脖子,避開他的氣息。

  她明明記得昨晚他們背對背,中間隔著很遠睡的。

  可現在卻緊緊相貼著,她被男人自身後抱的很緊。

  「我撞到你傷口了?」黎梔蹙眉。

  傅謹臣又低哼了聲,他卻沒鬆開她,下巴在她頭頂蹭了下,嗓音睏倦的道。

  「再陪我睡會兒……」

  他很少賴床,但前段時間某人鬧離婚,他睡眠不佳。

  之後人雖留下了,他卻又受了傷,再加上最近事多,疲累的很。

  昨晚擁著她,女人身上幽淡的香味令人格外安神沉眠。

  黎梔覺得自己一定是沒救了,才會從男人的聲音和舉止中聽出眷戀來。

  她用力咬了下唇瓣,讓自己清醒,掰開傅謹臣的手臂,坐起身道。

  「我今天還有重要的事兒,必須起床了,你自己睡吧。」

  懷中一空,沒了溫玉軟香,馨軟的床榻好似也沒那麼香了。

  傅謹臣睜開眼眸,跟著坐了起來,扣住女人手腕。

  「把我撞傷就不管了?」

  黎梔被他拉住,沒法下床。

  她回頭順著男人示意的方向望去,便見男人微暢的真絲睡衣下繃帶上有點點的殷紅。

  黎梔沒想到自己真撞到他傷口了,忙道。

  「你躺好,我去拿藥。」

  黎梔說完跑了出去,醫生給傅謹臣開了每天換敷的藥。

  她帶著藥箱回來,傅謹臣已脫掉了真絲睡衣,穿上西裝褲。

  男人上身赤著站在陽光里,他低頭解著腰腹間的繃帶,周身有股野欲的性感。

  黎梔閃避開視線,快步上前說道:「你坐下,我來吧。」

  傅謹臣很樂意被她服務,男人在床邊坐下來。

  黎梔彎下腰,給他解開纏繞在腰間的繃帶,仔細觀察傷口。

  「有點泛紅滲血,不過癒合的還不錯,有些地方都結痂了,你別動,我重新消毒灑藥,有點疼……」

  黎梔邊說,邊處理。

  碘伏塗抹上去,刺激之下,男人腰腹緊繃,腹肌一瞬塊塊分明。

  黎梔卻沒心情欣賞,她的目光落在他腰腹和胸口上幾道疤痕已淺淡的傷疤上。

  蘇婉雪的那些話又迴蕩在耳邊。

  她說,傅謹臣身上的這些傷都是因為尋找白洛星所受。

  傅謹臣的身體上有多少道傷,就為白洛星拼過幾次命……

  「想要了,嗯?」

  男人低啞含笑的嗓音陡然響起,黎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視線一直在盯著他人魚線邊緣,蔓延進褲腰裡的那道傷疤。

  她看了太久。

  而他顯然是誤會了,西裝褲已被頂起來。

  黎梔慌亂錯開視線,正想要搖頭否認,下巴已被男人捏住。

  他大掌摟著她腰,長腿岔開,拉著黎梔往前,同時也湊近吻住了她。

  黎梔被迫卡在他雙腿間,他吻的很兇,黎梔嬌軟唇齒被男人恣意蹂躪,比他唇舌更火熱的地方也惡劣的抵著她。

  黎梔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便背靠床頭,掐著她的腰將她帶上床,讓她分開腿坐在了他結實緊繃的大腿上。

  黎梔不想這樣,也沒心情。

  她小手抵著他的胸膛,扭頭破碎道:「別……唔,你的傷……」

  傅謹臣離開她的唇,握著她的手放在了西裝褲的拉鏈上,輕笑道。

  「恩,我有傷。所以,傅太太想要,就得自己來取了。」

  黎梔蜷縮起手指,男人只當她含羞,親吻她紅彤彤的耳廓,啞聲蠱惑道。

  「乖,釋放他。」

  黎梔耳根滾燙,卻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搖著頭,「你別鬧,我剛剛不是這個意思,傷口都沒包紮好呢。而且,我今天是真的還有事。」

  她用力推開傅謹臣,跳下床去拿繃帶。

  小姑娘跑的快,傅謹臣眼底略有些失落,但他也沒勉強。

  男人喉結滾動著,調節著沒被滿足的郁躁身體。

  黎梔慌張給他纏上繃帶,又繞到他身後打結。

  男人的背上,傷痕要更多一點。

  她將綁帶紮好,跪坐在他的身後,手指觸碰上他背後交錯的傷疤,再度問道。

  「三哥,這些傷都是在M國受的嗎?」

  「心疼了?」傅謹臣拿了襯衣過來。

  他要起身穿衣。

  他又要迴避,將這些傷藏起來。

  黎梔抬手按住了男人的肩膀。

  男人起身動作頓住,感受到女人柔軟的指尖順著背上疤痕游移,帶起一陣陣酥麻電流。

  「三哥,這些傷怎麼來的不能告訴我嗎?」

  她的嗓音細軟的,氣息撫上肌膚。

  傅謹臣口乾舌燥,感覺這小女人一早就在用她的方式懲罰他。

  但他竟有些扛不住她的審問。

  他干啞道:「找人時傷的。」

  「那個人,對三哥很重要的嗎?」

  「嗯。」

  「是拼命也要找到的人啊……」

  「嗯。」

  一道,兩道,三道,四道……

  都是他為那個女人拼命的勳章啊。

  烙在他身上,卻刻在她眼裡,傷在她心裡。

  黎梔默默數著,喉間哽咽,再也無法繼續。

  她驀的閉了閉眼,蜷縮回手指。

  她小臉蒼白,已經沒任何力氣再繼續詢問了。

  也無需再問了,他找的那個很重要的人,確實是白洛星。

  原來,這些傷,真的是為白洛星所受。

  可他是熊貓血啊,每一道傷,都可能面臨失血過多,無法及時回血的境地。

  蘇婉雪說他身上有多少道傷疤,就為白洛星豁出多少次命,這話一點都沒錯。

  黎梔突然捂住嘴,眼淚卻還是撲簌簌的往下掉。

  她太傷心太難受了,可比那更難以自控的是嫉妒和無力。

  深深的嫉妒。

  綿綿無盡的無力和無望。

  這一刻,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去親口問詢他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