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柱間在這裡，真修自然不怕斑翻臉。

  但現在說這些事情，確實有些尷尬。

  也不合時宜。

  柱間擺了擺手，說道：「真修，上兩個小菜吧。」

  真修微微點頭，也不在意這些。

  時至今日，成為六星廚師的他早已可以操控七味居的一切。

  吃飯給不給錢這件事情，已經沒有辦法威脅到他了。

  只是想起當年斑留下的爛攤子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心中一時間不爽而已。

  真修看著眼前的兩個沉默的忍界巨擘，並沒有立刻去製作料理，而是取出了一個酒罈。

  「姐夫，斑先生。這是我自己釀造的酒，名為醉生夢死，前幾天剛剛製作完成，還沒有給人喝過。有沒有興趣來一杯？」

  「醉生夢死？好名字。衝著這個名字，就值得喝上一杯。」

  斑哈哈大笑，似乎對這還頗為期待。

  真修看向了柱間。

  「我也有興趣。」

  真修聞言，拿出了兩個酒碗，放在兩人的面前。

  不大不小，一杯剛好夠五兩。

  取出酒罈，真修輕點，不偏不倚，兩杯酒滿。

  兩盞淡酒，青燈舊友。

  酒很清澈，清澈的如同水一般。

  斑沒有廢話，拿出酒碗，猛地灌入喉間。

  這酒清冽，爽口。

  斑一口吞入，並沒有半分不適。

  只是三秒之後，喉間有些發燙，肚子有些溫熱。

  「好酒！」

  斑忍不住稱讚一句。

  此時，柱間也已經將酒吞入喉間。

  「人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因為記著很多東西，所以會變得不太開心。如果每天都能從頭開始，或許會開心很多。但這很難，只能選擇醉生夢死來逃離這個世界的煩惱。」

  真修說著，再次給兩人滿上了酒碗。

  「姐夫，斑先生，你們又是屬於哪一種呢？」

  深夜。

  有些微寒。

  七味居的燈光有些泛黃。

  清澈的酒杯之中倒映著兩人的身影。

  氣氛仍是沉默。

  兩人都沒有回答真修的話。

  酒卻是一杯又一杯。

  安靜的七味居之中，只有真修倒酒的聲音。

  良久，斑又飲下了一杯。

  「醉生夢死……醉生夢死……哈哈哈，可我宇智波斑一生都不曾像現在這麼清醒。真修小子，上次在你這裡吃的那個叉燒飯不錯，再給我做一份。」

  「是黯然銷魂飯。」

  真修無奈地糾正了一番，隨後看向了柱間。

  「姐夫，你要嗎？」

  柱間點了點頭。

  真修聞言，開始行動。

  黯然銷魂飯。

  時隔十年。

  斑再次來到了這個小店。

  斑還是斑，只是真修卻不是當初的那個少年。

  米飯！

  叉燒！

  青菜！

  火雲蛋！

  這一系列的東西，一氣呵成。

  只是兩分鐘。

  兩份黯然銷魂飯擺在了柱間和斑的面前。

  斑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斑，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

  過了這麼久，柱間終於有些忍不住問道。

  斑停下了筷子，轉頭看向了柱間。

  「你覺得我會回來做什麼？」

  柱間沉默。

  斑冷笑。

  筷子再次動了起來。

  沒有一會，一碗黯然銷魂飯已經見底。

  斑的速度很快。

  快到讓真修覺得他是不是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吃完，斑並沒有就此停下。

  而是伸出右手，拿過柱間面前的那碗黯然銷魂飯。

  「看你也不餓，也不想吃，我就不客氣了。」

  柱間還來不及說話，斑又開始吃了起來。

  真修更加確定，斑估計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堂堂忍界修羅，過得還真是沒有牌面啊。

  又是一碗。

  迅速見底。

  「斑，我們可以回到從前嗎？」

  柱間再次說道。

  他說出的那一刻，無比期待斑的回答。

  只是很快，斑就擊碎了他的幻想。

  「柱間，你還是那麼天真。我這次回來，不為別的，只有四個字。」

  斑抬起頭，斜長的劉海無風自動，露出了雙眼，直視柱間。

  那永恆萬花筒的圖案之中充滿了煞氣。

  「毀滅木葉！」

  平淡的四個字卻帶著無邊的殺意。

  那份認真，並不是開玩笑的。

  柱間心中一緊，覺得眼前的斑無比陌生。

  「你……」

  「柱間，這一次我沒有開玩笑。來吧，要麼殺了我，拯救木葉。要麼被我殺死，讓我毀滅木葉。」

  斑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瘋狂。

  「斑，你是認真的嗎？」

  柱間凝重道。

  「當然！」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那你就來試試阻止我吧！」

  一個瞬身，斑已經消失不見。

  柱間看向了遠處，同樣消失不見。

  他們的瞬身很快，快到真修都沒有反應過來。

  忍界巔峰，並不是說說而已。

  哪怕並不是他們擅長的瞬身術也非常人所能比擬。

  「姐夫……」

  看著兩人遁走，真修走出了七味居。

  月光之下，他們不知道要經歷怎麼樣的大戰。

  白髮的男子從月影之下走出，漸漸靠近真修。

  「扉間大哥，你來了。」

  扉間點了點頭。

  「他們之間，是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真的能夠結束嗎？」

  「會的。大哥的實力遠比斑要強大。這些年來，大哥一直讓著斑。他還有最強的仙術從來沒有用過。就算斑帶著九尾歸來，也不是大哥的對手。」

  「仙術嗎……」

  真修低語，腦海之中浮現出記憶中的畫面。

  那一場大戰，驚天動地。

  也只有未來的第四次忍界大戰可以比擬了。

  「真修小鬼，剛剛你拿出來的酒，我也想嘗嘗。」

  「扉間大哥今天這麼有興致？我記得你滴酒不沾的。」

  真修訝異道。

  「嘗嘗。」

  「進來吧。」

  滿上一杯，又滿一杯。

  兩人相對而坐，酒罈放在一旁。

  扉間端起酒杯，還未入口，動了動鼻子，低聲道：「這酒不錯，是麥芽的香氣。」

  「哦？行家啊。」

  扉間嘴角微翹，將那酒杯之中的酒一口灌入。

  很久不曾喝過酒的扉間只覺得喉間如火燒過一般。

  「咳咳……」

  嗆了兩聲，扉間才緩過來神來。

  看上去頗為狼狽。

  真修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扉間。

  「扉間大哥……」

  扉間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很多年了。真的很多年了。」

  扉間喃喃自語，真修卻不明白他口中的很多年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是覺得今天的扉間有些不太對勁。

  扉間一把拿起一旁的小酒罈，對著嘴巴，仰頭灌下。

  仿佛那裡面的不是酒，而是水。

  今天的扉間，有些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