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不少人在場內深有感觸，有人情不自禁地點點頭。
確實，自聯盟成立以來，他們積極行動，朝著目標前進。也因此，加入聯盟的人對聯盟產生了歸屬感。關心聯盟的發展，正是這種歸屬感的體現。
"我想說，從始至終，聯盟的主要目標是徹底消滅『美妙生命藝術展』。我相信大家都同意這一點吧？"
"我同意！"阿瑟率先發言。
"我也是！"
"我同意！"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都覺得這並無不妥。
然而，緊接著。
"既然如此，針對『藝術展』的黑色荊棘集團，並非我們聯盟真正的敵人。"
許多人瞪大了眼睛。
"但盟主，黑色荊棘集團的人挑釁我們！"
"那就與他們的高層溝通，讓他們給出解釋，而不是借挑釁為由去打擊他們。"
"可是，他們在爭奪我們的影響力，搶走了原本要加入我們的人！"
"那麼，這算不算不正當的行為呢？"艾倫反問。
"……"
那人很想說是，但他也知道，這就像正常的商業競爭，怎能說是不正當？
"各位，我們的首要敵人是美妙生命藝術展。"艾倫認真地說。
"我們必須專注於對付首要敵人，不能讓其他事分散注意力。如果陷入與黑色荊棘集團的爭鬥，我們還有精力對付首要敵人嗎？我認為很難。所以，我們不能顧此失彼。將主要精力放在對付藝術展上，才是聯盟的根本。其他次要問題，都要服從於主要目標。"
"但如果荊棘集團要正式對我們下手呢？"
"那就反擊。"艾倫看著他說。
見那人眼神閃爍，他皺眉警告："別私下玩陰險手段挑撥離間。"
那人聞言，臉色變得很難看。
心想：'我這麼為聯盟考慮，盟主卻不顧我的尊嚴，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艾倫沒理會他的想法，看著在場的人，表情嚴肅起來。
"我認為，接下來，為了確保聯盟始終堅定對抗藝術展的使命，我們必須在聯盟內部強調紀律。"
"強調紀律？具體是什麼紀律？"
艾倫拍了拍手，服務員拿出一些小冊子分發給所有人。
"這！"有人看了一會兒，驚訝出聲。
"盟主，這不合適吧！"有人忍不住開口。
"如果覺得不合適，你可以選擇退出聯盟。"
"你！你這樣會趕走很多人！"
"我只需要願意追隨我的人。"
"每個人都有表達意願的權利！你這是用你的意志壓制所有人的意志！"
聽到指責，艾倫看向那人。
那人身體一縮，害怕激怒強大的盟主，招致禍患。
"所有的意志必須統一。"
聲音迴蕩在整個會議室。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擁有足夠的力量，徹底剷除罪惡。"
會議室陷入寂靜，雖然無聲，但人心已動盪。
"我說過，如果不認同，可以退出聯盟，我不會阻攔。"
話音剛落，突然有人站起，轉身離開。
那人走後，陸續有人起身。
很快，要離開的人越來越多。
"嘟芙！"
有人臨走前忍不住對艾倫喊了一聲，喘著粗氣，見艾倫不在意，既鬆了口氣，又有些被忽視的憤怒。
哼了一聲後，他迅速轉身離去。
最終，無人再離開。
艾倫掃視留下的眾人，接著說："你們選擇留下，就必須嚴格遵守紀律。"
"……盟主，我還在猶豫，能不能讓我先留一會兒，再決定走不走？"阿瑟舉手問道。
"可以。"
艾倫點頭，阿瑟鬆了口氣。
"謝謝你，盟主。"
其實，阿瑟也受不了束縛，曾考慮離開。但現在他認為，聯盟在對抗藝術展方面很可靠。即使外面還有『黑色荊棘集團』的選擇，但他不確定黑色荊棘集團是否比聯盟更可靠？
如果不是的話。
他還是留在聯盟吧。
當然，是否留下還需觀察一段時間。
其他留下的成員聽到阿瑟和艾倫的對話，有些人鬆了口氣，當然也有毫不動搖的，比如水晶。
一段時間後，艾倫宣布散會，選擇留下或暫時留下的人都離開了會議室。
「我就知道，你這是在讓人走。」人群散去後，蕾妮帶著一絲諷刺的語氣說道。
艾倫微微點頭。
「沒錯，我在驅人離開。」
「你知不知道，聚集這些人有多難！」蕾妮不滿地質問道。
「確實不易。」艾倫坦然承認。
「既然你知道難，那你應該……」
「蕾妮，我們不是一路人。」
「我？」
「我和你，思考問題的角度從不相同。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一張情報網絡，你重視的是利益，你肯定會用利益來編織這個情報聯盟。」
「……」
「你肯定想把聯盟發展成像黑市幫派那樣的組織，不，應該說是結構更加嚴密的黑市，就像所有幫派都被整合在一起。那樣一來，恐怕無數的黑暗和罪惡都會從中滋生，而這全都源於我們。」
蕾妮聽後明白了。
她咬咬牙，說：「既然你不願親自沾染這些罪惡，那就把聯盟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吧！由我這個『魔王』親手操持這些罪惡之事，再合適不過了！」
話音剛落，她的手突然被抓住，她愣住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我要盯著你，不讓你在這個世界胡作非為。」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的共同事業。」蕾妮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不知為何。
「征服不是目標，而是手段。」艾倫的聲音也柔和下來。
「蕾妮，別讓我為難，好嗎？」
「我怎麼會讓你為難？」蕾妮依然有些不悅地嘀咕著。
「如果你沉迷於罪惡之事。」艾倫的聲音變得嚴肅，「那我會視你為敵人。」
「你！」
蕾妮莫名地感到一種難以言表的心情，仿佛一片好心被拒絕。
委屈。
但很快，她說道：「我不想看到這種局面。蕾妮，別讓我決心與你為敵。如果你做不到，我會強制消除你成為我敵人的可能性。我說過，我會緊緊束縛你，我是你的枷鎖。」
「……所以，你是不想和我為敵，才故意趕人走的？」
蕾妮紅著臉，直視艾倫，這讓艾倫感到矛盾。
他想再多看一會兒，又想儘快轉移視線。
強抑此刻的情緒，艾倫故作無事地說：「這只是原因之一。」
「只是原因之一？那你另一個目的是什麼？！」蕾妮忍不住追問，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滿。
「另一個目的，當然是堅守聯盟成立的初衷。」
艾倫認真地說。
「始終致力於打擊非法藝術展覽。」
「可人都被趕走了！」
「不是還有人留下嗎？」
「你還真是固執。」
「這是堅持正確。」
「堅持正確有用嗎？」蕾妮嘲諷地問。
「正確的意義在於錯誤的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