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差不多得了。」
就在布魯斯神經緊繃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從黑色西裝男的背後傳來。
布魯斯和賽琳娜頓時一怔，齊齊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子從天台的鐵門中走出，撿起了被路西法扔在地上的檔案，然後自顧自地翻了起來。
「老……老師？！」
望著眼前那張熟悉的面孔，布魯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但緊接著，布魯斯便回過神來，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只要老師出現在這裡，至少安全問題肯定能得到保證了！
在布魯斯的身後，賽琳娜眨巴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碧綠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目光在布魯斯和林易之間不斷徘徊。
她雖然沒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林易的這張臉她畢竟是見過的，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會傷害布魯斯，因此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當前的處境——
看起來面前這個令布魯斯如此忌憚緊張的男子，應該是普林斯先生的朋友，方才那番緊張的氛圍應該也只是一個善意的玩笑……
不過，布魯斯之前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等他和此人打起來，就讓自己頭也不回地逃離這裡——這傢伙難道是想在自己面前逞英雄嗎？
可逞英雄也得看看自己的身板吧！
明明只是個比她還稍矮一點的瘦竹竿而已……
賽琳娜心中既惱怒又好笑地想著。
但在惱怒和好笑之餘，賽琳娜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絲暖意和疑惑。
前者是因為布魯斯奮不顧身想要保護她的做法和勇氣，後者則是因為布魯斯展現出的神秘手段以及沉著冷靜的態度……
這傢伙一定對自己隱藏了什麼秘密！
賽琳娜心中非常篤定地想著，而後便皺起自己細長的眉毛，瞅著布魯斯那好看的後腦勺陷入沉思。
布魯斯的感知力一向很好，他敏銳地察覺到賽琳娜目光中的不對勁，於是無奈地望向前方的林易，凝聲成線傳音過去。
「老師，我本來隱藏得好好的，您幹嘛非要來拆我台啊！」
「……」
林易翻看檔案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布魯斯一眼，而後瞅著那張滿是無奈與抱怨的俊秀小臉抬起了手中的檔案。
「這是薩爾·馬羅尼的檔案？」
「……是的。」
布魯斯訕訕一笑，剛想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一旁的路西法忽然饒有興趣地插了一句話。
「薩爾·馬羅尼？就是那個賣給我酒吧的仁兄？有意思，林，快給我看看！」
說著，路西法便興致勃勃地將手探向那份檔案。
林易翻了個白眼，右手輕輕一翻，那份檔案便神奇地消失在他手中。
「路西法，我早就說過了，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如果你實在是太過清閒，可以去找剛才那群人談談，我相信他們現在應該還沒有走遠……」
「主動現身嗎，這倒是個不錯的好主意。」
路西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緊接著便咧開嘴，望著布魯斯和賽琳娜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不過嘛，我現在已經對他們不感興趣了！」
「……」
林易皺起眉頭，目光中隱隱流露出一絲冰冷之意。
路西法感受到那股好似被劍鋒指著咽喉的危險感，知道自己再不解釋一下，估計今晚就得跟林易斗上一場了，於是撇了撇嘴，向著林易傳出一道神念。
「放心，我不會對你的寶貝徒弟出手的，況且真正令我感興趣的也不是他，而是他旁邊那個可愛的小女孩~」
「賽琳娜·凱爾？」林易微微一怔。
「沒錯！」路西法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望著還在走神的賽琳娜微微眯起眼睛，「這孩子可不是普通的人類，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瀰漫的地獄氣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個從地獄中歸來的孩子！」
「地獄中歸來？」林易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死而復生？」
路西法笑而不語，漆黑的惡魔之眸斜斜地瞥了林易一眼：「怎麼樣，我都解釋到這種程度了，你應該不會再跟我爭搶這個孩子了吧？」
「……」
林易微微眯起眼睛，盯著路西法那張似笑非笑的俊美面孔看了一會，良久後才搖了搖頭傳音道：「我可以不插手，但前提是你必須告訴我，到底想對她做什麼……」
「當然是將她撫養長大了！」
路西法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林易挑了挑眉，懷疑道：「你會有這麼好心？」
路西法翻了個白眼：「拜託！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對一個人類小女孩圖謀不軌吧？我可是地獄維度之主！整個地球上除了你，還有誰值得我去算計？」
「……」林易點了點頭。
這倒是真的，這傢伙的傲慢程度與實力是成正比的，除非是能令他看得上眼的對手或者是像麥澤金這樣的朋友，否則絕對不會正眼相看，更不可能用什麼陰謀詭計。
https://
這與好不好心沒關係，純粹是因為兩個字，不配。
「所以，你真的打算撫養賽琳娜長大？」
「對啊，就像你收養的寶貝徒弟一樣……」
說著，路西法笑眯眯地望向布魯斯。
布魯斯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向後挪了幾步。
他雖然聽不到路西法與林易之間的神念交流，但單純看兩人的臉色和眼神，也能意識到他們正在以某種未知的方式交流著。
只是不知道交流的對象到底是自己，還是賽琳娜……
想到這裡，布魯斯不由得憂心忡忡，迎著路西法似笑非笑的目光，硬著頭皮露出一抹笑容：「還未請教……」
「路西法·晨星！」
路西法笑眯眯地揉了揉布魯斯的腦袋：「很高興認識你，幸運又有趣的小子！」
「……」布魯斯瞪大了眼睛，目光震驚地望著驟然出現在眼前的路西法，心中不由得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他終於知道路西法是怎麼悄無聲息靠近自己的了……
這種近乎鬼魅般恐怖而又詭異的速度，哪怕布魯斯眼睜睜地看著，也無法察覺到絲毫的軌跡和徵兆，就好像他省略掉了中間的所有距離，只用一步便從方才的位置邁到了布魯斯的面前一樣……
這跟瞬移有什麼區別？
布魯斯心中震驚地想著。
路西法則笑眯眯地轉過頭，望向後面的賽琳娜·凱爾。
「你呢，可愛的小女孩？」
「……啊？」
賽琳娜回過神來，連忙道：「我叫賽琳娜·凱爾，布魯斯的朋友——你想幹什麼？」
賽琳娜連忙後退一步，面露警惕地望著這個正在向她靠近的黑色西裝男，那警惕緊張的模樣好似一隻張牙舞爪的貓咪，可愛但又充滿威懾力。
當然，這種威懾力是相對普通人而言的。
對於路西法來說，張牙舞爪的貓咪也只是貓咪。
「沒什麼，只是想自我介紹一下罷了！」
路西法笑眯眯地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路西法·晨星，目前是哥譚市犯罪巷一間未開業酒吧的老闆，日後酒吧開業，出示這張名片可以免單哦~」
「哦，是嗎？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賽琳娜翻了個白眼，眾做周知，她今年才十歲，過了生日也才十一歲，距離用上這張名片至少還有七年以上的光景。
路西法好似沒有意識到賽琳娜的年紀，繼續笑眯眯地說道：「哦對了，如果你厭倦了街頭生活想要找點正經工作的話，可以拿著名片來我的酒吧兼職——雖然犯罪巷的酒吧聽起來也不怎么正經就是了！」
「……我會考慮的。」
賽琳娜一臉敷衍地接下了名片。
雖然她對酒吧兼職沒什麼興趣，但資源畢竟是資源，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就好比再被人追殺的時候，她就可以拿著名片去這間酒吧避難。
不過，犯罪巷的酒吧……聽起來怎麼有些熟悉呢？
賽琳娜微微皺起眉頭，瞥了一眼名片上的酒吧名字，當即驚愕地抬起頭：「等等，光之吧，你是那群笨賊想要搶劫的酒吧老闆？」
話音落下，賽琳娜便意識到自己言語的不妥，於是略顯尷尬收起名片。
好在路西法似乎並不在意，只是笑眯眯地望著她說道：「我從一開始就說了吧，你們兩個調皮的小鬼打擾了我的興致，你以為我口中的興致是什麼？」
「那群笨賊？」
賽琳娜下意識脫口而出，然後連忙解釋道：「先生，不是我們打擾了您的興致，是那群笨賊，他們的槍走火了！」
「……」布魯斯聞言頓時滿臉尷尬。
他知道老師的朋友絕不是凡人，肯定知道自己暗中出手製造走火的事情，於是眨巴著眼睛不停地向路西法使著眼色，想讓他幫忙瞞下這件事情。
路西法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但面上卻很配合地露出詫異的神色。
「還有這種事？我還以為是你們出言挑釁了他們呢！」
說著，沒等賽琳娜和布魯斯有什麼反應，路西法便斜斜地瞥了林易一眼，好似有些掃興般撇了撇嘴道：「好了，看起來某人已經等不及要說教自己的寶貝徒弟了，記得日後多來酒吧里玩玩，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路西法便擺了擺手，轉身走向天台的鐵門。
林易皺起眉頭，在路西法路過身邊時傳音道：「這就完了？」
「培養感情是一件循序漸進的事情。」路西法面帶笑意地傳音道，「放心，我早晚會讓她心甘情願留在酒吧的！」
「……」
林易瞥了渾身散發著叛逆氣息的賽琳娜一眼，旋即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