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鋅直線沖向了毒殘。擒賊先擒王,只要毒殘沒了,周圍這些貓啊狗啊狼啊蛇啊之類的就全部土崩瓦解。毒殘打了個指響,九頭蛇掉頭就跑。
開玩笑,他哪有能耐和這丫頭硬拼?
冉鋅接連放出了幾道閃電,都被毒殘躲過,或者說她單純打的不准。毒殘又一揮手,九頭蛇的另一條蛇頭轉過來,竟然將毒殘一口吞下。
冉鋅當然不會傻到認為毒殘自盡了。這很明顯,是毒殘為了防止自己在九頭蛇躲避期間被摔下去想得應對方案。冉鋅使勁渾身解數,卻也只能比那條蛇快一點點。等到距離拉近到兩百米左右的時候,冉鋅沒注意到,自己已經來到了一片石林之中。
恰巧這時,又一隻跟那蛇尾紅鳥一樣體型的巨鳥朝她沖了過來。這種襲擊冉鋅不可能直接無視,無奈,只好停止跟蹤,停下來對付巨鳥,打了不到三個回合,等到冉鋅覺得可以反擊的時候,那鳥居然轉身就跑。冉鋅當然不會追下去,而是繼續順著蹤跡尋找九頭蛇的身影。好在,她運氣不錯,很快又找到了那條九頭蛇。可剛追了不一會兒,又一隻巨狼蹦了出來,朝著她的腦袋來了一巴掌。不得已,冉鋅又要停下來對付那條狼……
就這樣,冉鋅追一會兒,停一會兒,追一會兒,停一會兒。那九頭蛇似乎就在眼前,就距離自己一步之遙。卻又好像在天邊,怎麼追都追不上。
「行了!別追了!」斗沫終於看出了名堂,及時制止了冉鋅,「你再追下去,體力和次元力都會跟不上,到時候即使追上了,你也贏不了他。」
「這個我知道,」冉鋅神秘地一笑,「你放心吧,斗沫。我還有一張底牌,毒殘是不知道的。」
「哦?」斗沫很好奇,但冉鋅沒說,她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足足追了一個小時,在擊退了五隻精英種,殺了三隻精英種,並且轉著圈飛了足足三十公里之後,冉鋅累的氣喘吁吁。這時,那條九頭蛇終於是停下了腳步。它轉過頭來,吐著紅信子,朝著冉鋅不緊不慢地爬了過來。與它一同前來的,還有五隻不同的怪物。
這群奇形怪狀的生物圍著冉鋅轉了幾圈。確定冉鋅真的沒有體力了,這才一擁而上。
但冉鋅並不緊張,她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微微笑了笑。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那是一個藍色的身影,是由無數淺藍色的如星辰般的光粒子組成,遠遠看過去,仿佛是一個沐浴著月光的女神。
覺醒,【月下的倩影】。
當冉鋅的身後出現這個身影的時候,冉鋅的實力會出現突飛猛進的提高,足足可以變成原來的二十倍,雖然會使得次元力和體力雙倍消耗,不過效果依然還是很可觀的。
這就是她的底牌,她很清楚,毒殘使用這種車輪戰術,無非是覺得不是自己的對手,打算先消耗一波,然後直接幹掉自己。那她就將計就計,等到自己體力不支,毒殘願意和自己正面作戰的時候,直接開啟覺醒,直接一個回合結束戰鬥,不給毒殘一丁點拉扯的機會。
幾道雷電下去,九頭蛇直接被電成了熟菜。剩下的精英種被帶電的拐杖劍挨個穿喉。有幾隻想要偷襲,冉鋅直接變成了閃電,在這群怪物里來回亂鑽,直接亂拳打死老師傅。不過是十幾秒,所有的怪物就已經全軍覆沒。
「你把那傢伙殺了?」斗沫驚訝地說道。
「沒有,他不在這裡。他在那兒。」冉鋅一道閃電直接劈中了二十多米外的一座小土山,將山後的一條九頭蛇電暈了過去,「剛才在那片石林里,他趁著我和那隻鳥纏鬥的時候,偷偷躲在石頭後面跑沒影了,從那之後我見到的就一直是另一隻九頭蛇。只不過長得一樣罷了。」
「所以,你開了覺醒,就是為了讓他大意?」
「是啊,如果不速戰速決,他又會逃跑。我只有露出疲態,他才會放鬆。」冉鋅說完,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後的倩影也開始逐漸飄散了。
體力不足,她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單膝跪地,不斷地喘著粗氣。
「你沒事吧?」斗沫擔心地問道。
「沒……算了,有事。」冉鋅扶著額頭降落在了地上。她靠在岩石邊上,眼前不斷地冒著金星,「我先……休息一會兒。」
「你休息?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加加班吧。」一個得意的聲音從冉鋅的身後傳了過來,冉鋅轉過頭,居然又看到了第三條九頭蛇。
從那條蛇最中間的那張嘴裡,依稀能看到一個人影,以及毒殘那囂張的聲音:「你能看到我換了一次,怎麼就猜不到還有第二次呢?冉鋅小姐,我正式宣布,這場遊戲……」
「結束了。」冉鋅微微一笑,猛地抬起一隻手,身後即將消散的倩影立刻重新恢復如初,一道閃電劈了過去,將這隻蛇也活活烤熟,「我特意留了最後一點體力,就是為了防這一手。」
話音剛落,冉鋅身後的倩影頓時像氣泡一樣直接炸開。冉鋅所有體力全部耗盡,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那條蛇死後,嘴巴無聲地張開,吐出了它嘴裡的那個人影。那不過是一個頭上插了個語音播放器的稻草人罷了。
此時此刻,躲在地下實驗室里的毒殘正通過另外幾隻精英種身上安裝的攝像頭看著這一幕,嚇得一身冷汗:就差一點,但凡他剛才真的騎著第三條蛇出去在冉鋅面前顯擺,那幾乎被燒糊的稻草人就是他的下場。幸虧他多了個心眼。
毒殘擦了擦冷汗,不管怎麼說,他還是贏了。看著投影儀里躺在地上的冉鋅,毒殘心情有些複雜。
「看來,你也不是除了道具一無是處嘛。」毒殘擦淨了頭上的冷汗,勉強笑道。
無數能量波一齊射向毒屍,大量的能量朝著毒屍涌去。安鷺本想阻止,但大量的能量波產生的能量讓安鷺實在無法近身。而書頁受到能量波產生的衝擊影響,也無法飛進去。
覺醒,【萬物歸始】。
所有被能量波運送到毒屍身上的能量在短時間內被迅速轉化為次元力,毒屍的實力靠著這些次元力在短時間之內迅速膨脹,本來就比安鷺強的實力立刻又將安鷺甩出去了一大截。
毒屍伸手,結下了身上的負重物。由於她這一招對身體的壓迫很強,所以她需要足夠強大的身體來維持這些次元力。為此,她每天都隨身帶著負重物。
換句話說,剛才安鷺使勁了渾身解數都對付不了的速度,是在毒屍掛著負重的情況下用出來的。
毒屍隨手一揮,放出那些能量波繼續蓄能,她本人不再墨跡,直接朝著安鷺沖了過去。安鷺早有準備,書頁點火直接起盾。
毒屍一拳上去,書頁盾幾乎散架,安鷺立刻改變策略,縮小了盾的面積,讓書頁拍成三層,一層掉了馬上下一層頂上。這樣等到第三層書頁也被打散架的時候,第一層的書頁已經從慣性中擺脫了出來,重新補充到了最下面。
又過了一會兒,安鷺又發現了一個問題,毒屍一直在自己的拳頭前面覆蓋了一層小型的能量波,能量波在毒屍擊打書頁的時候不斷地吸收著火焰的能量,這樣一來,毒屍壓根就不怕火焰,反而一直在靠著火焰補充著自己的次元力。
無奈,安鷺只要熄滅了火焰。可沒了火焰,毒屍的力氣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減少。一拳一拳打下來,毒屍已經快要擊破書頁護盾了。
再起第四層盾?不現實。現在的盾牌已經耗盡了所有的書頁,如果繼續縮小面積,那這個盾牌就會成為馬奇諾防線。毒屍到時候連破盾都省了,直接從一邊繞過來就成了。
「沒辦法了。」看著毒屍越來越冰冷的神情和岌岌可危的書頁盾,安鷺一咬牙,「力氣大了不起是吧?老子跟你拼了!!!」
安鷺一揮手,這一次被打飛的書頁沒有繼續補充到盾牌後方,而是圍在了安鷺的身邊,安鷺將手腕在書頁上一划,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但鮮血並沒有直接流淌到地上,而是沿著他的手腕,迅速蔓延到了全身。當第三面盾被擊破的時候,安鷺身上已經完全覆蓋了一層由流淌的血液組成的花紋。這時候,他身上的血液才開始慢慢地滴到地面上。
覺醒,【血的罪過】。
和冉鋅類似,安鷺的覺醒也是直接增強實力。當安鷺的身上布滿這種血紋的時候,他的實力會直接暴漲到原來的五十倍。
缺點也是有的,這個時候他受的傷無法被次元力治癒,並且會不停地流血,而且血液不會被次元力再生補充。
也就是說,即使靠著【魂驅】使自己在貧血的情況下戰鬥力不減,他也必須在血流光前決出勝負。
沒時間廢話了,安鷺一拳錘砸了毒屍的臉上。毒屍也有防備,伸手阻擋了一部分力氣,但依然被擊飛了很遠。靠著【血的罪過】,現在的安鷺實力已經反過來超過了毒屍。
時間有限,安鷺一揮手,書頁起飛,以閃電般的速度朝著毒屍飛了過去。毒屍躲閃不及,被 割傷了胳膊。
不得不說,實力變強打著就是舒服,不過短短一分多鐘,風水就輪流轉了。現在輪到毒屍打的汗流浹背了。
不過安鷺清楚自己現在已經拖不起了。他一揮手,所有的書頁再次準備好。然後他直接沖向了毒屍。由他本人限制住毒屍的活動,再由書頁收尾,這一戰就可以收官了。安鷺看東西已經開始有些變暗了,時間已經不多了。
但就在這時,又一個意外出現了。突然有一張書頁不受安鷺的控制,突然朝著安鷺飛了過來,安鷺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只見那書頁朝著他飛來,正正好好切掉了他的右手,也就是戴著戒指的那隻手。
毒屍冷笑一聲,趁著安鷺因為意外變故發楞的時間直接一步沖了過去,將那隻斷手搶了過來。
雖然斷手很快就長了回去,但由於【血的罪過】的限制,安鷺現在的血液不能隨時補充,就剛才的這一波,安鷺起碼失去了三百毫升的血液。
毒屍淡定地將斷手上的戒指摘了下來,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等到所有的書頁全部調轉槍口對準了安鷺,她才輕輕地舒了口氣。
不得不承認,安鷺突然爆發這一波確實嚇了她一大跳,但幸運的是,毒屍並沒有因此亂了手腳。她在最後一次擊破書頁護盾的時候玩了一個心眼,她在兩片書頁之間夾了一層已經充能完成的能量波。她已經看出來了,安鷺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這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流血變強技能更是殺敵一萬自損一萬五的虧招,如果不能速戰速決,安鷺可能小名都不保了。危機關頭,她就賭安鷺不會注意到書頁里有了這麼點小變化。
結果非常好,在最合適的時候她發動了這道能量波,直接將能量波彈射出去,將書頁彈飛了出去,正好按照她的計算削掉了安鷺的手。
現在,是時候讓安鷺自己感受一下,他一直帶著這個東西戰鬥到底有賴皮了。
毒屍十分淡定地將書頁布置在了天上,按照一個她以前學過的陣法擺了起來。這個陣法可以保證她放進去的能量波會在書頁之間來回彈射,不斷地補充能量。只要她想,她就可以通過微調書頁的角度,將所有能量波在同一時間射到屋子裡的任何一個角落。
同時,她也沒忘記用多餘的書頁為自己與普魯托各製作一個保護罩。這算是一個謀劃已久的計策,她對如何使用書頁心裡早有安排,所以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她就完成了她想要的一切。躲在高枕無憂的保護罩里,毒屍十分輕鬆:她已經贏了,什麼都不用做。等待安鷺耗盡血液自我毀滅即可。
然而,更令她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安鷺見失去了書頁,居然壓根就沒打算放棄,他直線朝著毒屍再次沖了過來。毒屍見狀毫不猶豫地指揮所有能量波一齊朝著安鷺射了過去,接連不斷的能量波打在安鷺那早已殘破不堪的身體上,將他本來就如同風中殘燭的身體毀得更加脆弱。失血過多,體力透支,靠著【魂驅】才撐到現在的安鷺已經幾乎沒有了意識,驅動著他進攻的,只剩下了想要打敗敵人救出朋友的信念。
於是,當所有的能量波都消耗殆盡但安鷺的拳頭依然錘在了書頁上的時候,毒屍終於慌了。她本能地想要逃開,但她親手做的防護罩已經將她自己給包住了,現在她能活動的空間不過是防護罩里的那一點,哪裡還跳的開?
而安鷺之前用盾牌的時候尚且被她打散,現在比她更強的安鷺,打書頁盾牌更薄的保護罩,又安有不破之理?
兩拳下去,書頁應聲飛了出去。毒屍無路可退,她眼睜睜地看著安鷺那沾滿了鮮血的拳頭朝著自己的臉打了過來。她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自己的敗北。
但等了幾秒鐘,那想像中的一拳始終沒有打上來。毒屍睜開了眼睛,就看見安鷺已經緊閉了雙眼,面色鐵青。身上的血液花紋已經消失。他舉著拳頭,那拳頭距離她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但終究是沒有打過來。
毒屍輕輕地在安鷺的拳頭上點了一下,安鷺搖晃了幾下,摔倒在了地上。徹底暈了過去。他是靠著【魂驅】欺騙身體才撐到了現在,打到現在,他的身體機能已經近乎報廢,如果繼續下去,即使是旋元的身體也無法救回他。在這種情況下,出於生命自保的潛意識,安鷺的身體在安鷺失去意識後選擇了解除【魂驅】和【血的罪過】。安鷺解除技能,也就失去了自己的力量。他已經支撐不住,輸掉了這場對局。
毒屍看著倒在地上的這位滿身傷痕的男人,簡直不敢想像這是剛見面時的那位意氣風發的大少爺。她單膝跪在安鷺的身邊,從身上摸出了一顆應急藥丸給安少餵了下去。
她偏過頭,解除了普魯託身上的保護罩,普魯托一步三跳地跑到了她的身邊,靜靜地靠在她的腳旁,和她一起注視著這位值得她銘記一聲的對手。
「看來,你真的比我想像中的優秀。」毒屍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僵硬的微笑。雖然他試圖傷害普魯托讓她很不爽,但無論如何,這種不惜一切代價去救援朋友的精神依然令她震撼。
毒屍跪在安鷺的身旁,一直等到應急藥丸徹底發揮作用,安鷺的各項身體機能基本恢復,她才將安鷺拖到了書頁變成的飛毯上,運到了大姐早已準備好的休息室里。
將安鷺放下,毒屍轉身要走。走到門邊時,她停了一下,隨後轉過身來,對著安鷺深深地鞠了一躬。
雖然司馬天諾已經被黏在了牆上,雖然毒嵬的表情明顯要動手,但毒怡依然不相信她的姐姐會害自己,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
「姐!」毒怡大喊一聲,眼睛裡沒有失望,也沒有憤怒,只有震驚和難以置信。
「不用怕,毒怡。」毒嵬的舌頭舔了舔上唇,「一點都不疼,一瞬間,我就能完事。」
毒怡聽了這話,頓時如墜冰窖,言盡於此,她不信也得信了。
「那爸媽呢?他倆現在在哪兒?」毒怡忽然回頭看向自己剛才用過的罐子,她想起來了,特殊系製作的物品在旋元死後會隨之消失,幾乎沒有例外。如果罐子還在,那起碼媽還活著。
但是,這一點毒嵬也清楚。事實上,毒怡依稀記得,這一點當初就是毒嵬和她閒聊的時候告訴她的。
而且毒怡還清楚一點,如果毒嵬真想造反,家裡其他所有人聯手也不是毒嵬一個人的對手。如果毒嵬真要行兇,誰也攔不住。
「啊,他們啊。」毒嵬笑了笑,「這裡倒是放心,殺父弒母這種事我還是做不出來。爸在十年前在一次暗殺任務里失了手,意外身亡了。啊,你不用吃驚,也不用自責,你之所以不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我捂了蓋子,說起來,當時只是隨手為之,結果今天還真派上了用場。而媽呢,現在應該正在串門呢。你的事情等她回來我自然會跟她說的。哎呀,真是可惜啊,明明我這個當大姐的一直陪在你身邊,還是不小心讓你在W.K.的畢業考里意外身亡了,我想媽應該會替你哭上一個月吧。」
毒嵬說到這兒,發出了一陣悅耳的笑聲,只不過在毒怡的耳朵里那聲音格外的刺耳。毒怡停了停,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也就是說,大姐,你現在除了把我和司馬天諾綁過來以外還什麼都沒做是嗎?姐,我跟你發誓,家主的位子我不可能和你搶,無論是錄視頻還是立字據隨你說了算。絕對比你殺我要划算得多。你把我放了,我給你立好字據,咱們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行麼?」
「哦,你倒是想得開啊。」毒嵬的手指在頭髮上繞了繞,語氣有些慵懶地說道。
「我從來都沒在乎過這些。倒不如說,你當家主才是眾望所歸。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這件事,要不然我為什麼會離家出走得那麼堅決呢?對我而言,我的追求就是死神玫瑰。」
「這樣啊……」毒嵬滿意地點了點頭,「聽起來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啊。而且,再這麼一想,其實比起你,屍殘隕也都覺得我更適合當下一任家主啊。」
居然真的可以說服嗎?毒怡暗暗鬆了口氣,如果大姐今天能就此罷休,她絕對會遵守她剛才的約定。本來嘛,大姐的擔心就毫無意義。不讓大姐當家做主還能是誰?反正,她可沒有肩負起家族命運的使命感。雖然司馬天諾無法理解,但事實就是,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大姐這位跟家族毫無血緣聯繫的人對家庭的關心程度高。
這場謀殺毫無意義,媽那邊她到時候親自替大姐說兩句。太不像話了,把大姐逼到這個程度,在她看來這個母親當的真是太失敗了。
把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拋出大腦,毒怡定了定神,準備繼續趁熱打鐵,將毒嵬徹底說服。但這時,毒嵬居然先開了口:「這樣吧,毒怡。我們來賭一把吧。我就站著這兒不動,我也不用能力,如果你能在十個回合里將我打到離我現在位置的半米之外,我就同意你的方案。如果你做不到的話,你清楚的。」
「什,什麼?!」毒怡退後了一步,感情她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廢話。大姐一直都沒打算放過她,這種對賭毫無意義,不過是個比較委婉的拒絕罷了。
「怎麼,有什麼意見嗎?」毒嵬冷笑一聲,轉頭看向司馬天諾,手中開始長出毒蟲,毒蟲越來越多,最後組成了一把長矛。
「既然你沒有對賭的意願,那我就先動手如何?放心,你要是想來阻止的話,隨時可以。反正一會兒也是要輪到你們的。」
「等等!」毒怡跑到司馬天諾面前,擋住了那隻馬上要脫手的長矛,「我答應你,我跟你賭。但是,司馬天諾和這件事無關。我會讓他對外閉嘴,所以放他一馬,如何?」
「哦,還沒開始你就覺得贏不了了是嗎?」毒嵬臉上的笑意更甚,「話又說回來,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打算問問司馬少爺是怎麼想的嗎?」
「不必了。」毒怡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無論司馬天諾說什麼話她都不希望聽到。
「啊,那可不行。要隨時聆聽客人的意願,這也算是基本的待客之道了,不是嗎?」毒嵬打了個指響,黏在司馬天諾嘴上的蛛絲自動脫落了下來。司馬天諾咳嗽了兩聲,連看都沒看毒嵬一眼,直接將目光對向了毒怡。
「我去,我真是服了你了,直接打啊,你還在想什麼?!」司馬天諾簡直哭笑不得,「什麼約不約定,你還沒看出來她在玩你嗎?就算她同意你了,你看她敢不敢放我?就算敢放我,你看她敢不敢讓我走?!動動腦子好不好?別跟她賭!越賭越虧。直接打就行了啊。」
「你閉嘴!」毒怡一把按住了司馬天諾的嘴,看來飛五個房間還是沒能讓司馬天諾清醒過來,他似乎還覺得她可以不靠打賭就從她大姐的手上活下來,「對賭是唯一的機會。直接硬打我不可能贏得了大姐的。」
「放手!!!」司馬天諾不斷扭著腦袋,把毒怡的手甩了出去,「你知道現在的你在我看來就像什麼嗎?就像一隻待宰的羊羔。然後屠夫跟你說你別掙扎,這樣咱們賭一把,只要我往你脖子上砍一刀,你沒死,我就放了你。然後你就老老實實地躺下來,把脖子伸過去給屠夫砍。贏不了又如何?這女人都騎你臉上了,打她啊!!!狠狠地咬她一口再死起碼比被她羞辱一番然後幹掉好吧?我告訴你毒怡,你今天說什麼都沒有用,她今天的行為就相當於是逼宮,你見過造反的大將軍刀都架在了皇上脖子上,然後皇上說你只要放我一馬我絕不報復,大將軍就乖乖地收回刀子直接回家的嗎?」
嘭地一聲,毒蟲長矛飛了過來,正好扎在了司馬天諾的肩膀上。毒蟲迅速在司馬天諾的肩膀上開了個大洞,毒蟲順著口子一股腦鑽了進去,毒怡想阻止都來不及了。司馬天諾雖然在開口的時候就早有準備,但劇烈的疼痛仍然讓他發出了一聲悶哼。
「你的話疑似有點太多了。」毒嵬的臉色冷了下來,「你應該能猜到我讓你說話是希望你說點啥吧。」
「我不僅猜到了,我還猜到了我要是這麼說就能看到你破防的樣子。」司馬天諾忍著疼痛,對毒嵬笑道,「死前能欣賞你破防的模樣,倒也算是個美景。怎麼,打算再無能狂怒地叫兩聲給我樂呵樂呵?」
「閉嘴吧你。」毒嵬冷冷地說了一聲,司馬天諾渾身上下的毒蟲一齊發力,痛得司馬天諾大叫一聲。
「停,住手!!!」毒怡連忙阻止,「我跟你賭,你停下!!!」
「早這樣不久好了,磨磨唧唧的。」毒嵬放開了毒蟲,司馬天諾眯著眼睛,疼得已經沒力氣說話了,「不過嘛,鑑於這小子羅里吧嗦的,我準備先拿他開刀。一會兒你第一招沒贏,他體內的一部分毒蟲就會開始咬他;第二招沒贏,又一部分毒蟲也會開始咬他,以此推類。如果第九招還沒解決我,我就直接要了他的命。你沒有拒絕我的資格,你要是敢說不,我現在就送他走。」
「……我知道了。」
【神的特殊進化】。
毒怡身上在一瞬間長出了各種各樣的動物特徵。她眼神複雜地看著面前這位從小就對自己如同親生妹妹一般的長姐,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她依然有一種不現實感。
「你的意思是,安鷺、班長和冉鋅為了救我也來這兒了?」封重峰猛地站起身來,「他們人呢?」
「估摸著這時候也差不多打完了吧。」毒碎安撫了封重峰一下說道,「考慮到後面畢業考時可能會出現的一些突發情況,大小姐特意準備了這幾場戰鬥。你放心,少爺小姐們下手都是很有分寸的。」
「帶我去見他們。」封重峰將吃剩下的殘羹剩飯拾掇了一遍,示意毒碎帶路。
「可,萬一他們還沒打完,我就將您帶去了,那我豈不是違反了大小姐的命令?」毒碎有些為難。
「就算槐杵山追魂索命,我也會替閣下扛著。你放心地帶我去就行了。不親眼看著安鷺他們安然無恙,我放心不下。」封重峰的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
「這……」毒碎還是有些為難,但轉念一想,封重峰現在這種態度,倒也未必是件壞事。
「那好吧,那在下就自作主張,帶先生走一趟。我們先去休息室,如果戰鬥結束了,少爺小姐們會把你的學生帶到那裡去。」毒碎站起身,身體破碎變成了一群吸血蝙蝠,將封重峰抓住,從他進來的那個口子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