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重峰乾咳兩聲,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我怎麼睡在這兒?」
然後,封重峰就回想起來了,他一直當作朋友的司馬天諾從身後偷襲了他。他冰冷的目光立刻掃向了面前的司馬天諾,這還是他頭一次知道被背叛是什麼滋味,雖然於理他能理解,畢竟毒怡是他女朋友,肯定比自己重要得多。但於情,他只想說。
「真特麼日了狗了!!!」這大概是封重峰甦醒以來第一次發怒,哪怕是被安鷺指著鼻子罵的那一次他也是無所謂,只是心底里略有些不痛快罷了。但這一次,封重峰氣得渾身顫抖,兩眼發昏。
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扶著牆壁,惡狠狠地盯著司馬天諾和站在他身後的毒怡。他懶得找司馬天諾要解釋了,他現在只想問一個問題:「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殺我?」
「我們沒打算殺你,封重峰。」司馬天諾還是頭一次從封重峰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他臉上的笑容也有些難繃,「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
「讓我猜一猜,你是想留我一命,這樣就不用替我的失蹤找藉口。然後把我拉到你們那邊,這樣就能多一個替你們倆打掩護的炮灰,是嗎?」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毒怡趕緊說到,「我們沒有任何要求,我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們。只要不把身份說出去就行。」
封重峰冷笑一聲:「你的話不就是把我的話換了個說法重新說了一遍?不說出去就行?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
「封重峰,你……」
「你也給我閉嘴!!!」封重峰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他太失望了,從有記憶開始,陪在他身邊的就是這兩個朋友,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結果一暴露出了真面目,這倆的第一反應,一個是想扎毒刺,一個是背後背刺,「我不妨告訴你,司馬天諾。如果你們倆一開始就直接把事實告訴我。只要理由合理,我都願意幫你一次,就像剛開學的時候我替你瞞兼職的那次一樣。」
「我的錯,」司馬天諾連忙道歉,「是我考慮不周。封重峰,您大人有大量,這事……」
「可我不覺得你考慮不周啊,」封重峰低頭看了一眼那裝著藍色液體的燒杯,眼睛裡的陰沉又多了幾分,「我猜地上的這個,應該不是慶功酒吧。司馬天諾,看來你比我想想中的能耐要大得多。」
「如果就是這麼一杯遺忘藥水就讓你對我刮目相看,那我都不敢想像我以前在你的眼裡是一副什麼德性。」司馬天諾撓了撓頭,「毒怡,沒辦法了,給他來一針鎮定劑。」
毒怡的尾巴猛地長了出來,封重峰本能躲開,但是幾根藤條從司馬天諾的背後長出,攔住了封重峰的去路。封重峰躲閃不及,被一下刺中。
一種透心的涼意划過封重峰的心頭,就好像有人往封重峰怒火上澆了一盆冰水一般,封重峰即使清楚自己的心底里十分地憤怒,但有火發不出來。
「這下好多了。封重峰,你聽著,這事結束之後我不指望你能原諒我,但時間緊迫,我希望你能認真地聽我說幾句。我要講的東西很離奇,但你必須相信我。」
「在人類的體內,哦,不,是任何生物體內,有一種非常特殊的力量,被稱為次元力。不過說是力量,其實是以一種潛在的能量形式儲存在生命的體內。嚴格地說,次元力應該和風能、水能或者化學能一樣都是能量的一種類別,只不過這種能量只能存在於生物體內且以一種近似於化學能的形態存在但含量微乎其微,僅靠著人類現有的科技是檢測不出來的。而另一方面,能夠利用這種能量的途徑也很少,就和想利用風能就要用風車、想利用熱能就要用鍋爐一樣,這種能量想要被利用,就需要對應的工具和方法。」
「能夠利用次元力的工具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些專門為了次元力而設計的工具,你可以理解成『次元力科技』,不過像這種東西,在地球上是沒有的。而另外的工具,就是生命體本身。」
「並不是每一種生命都能學會次元力的使用。每個生命都是能夠利用次元力的工具,但方法卻不是人人都會的。能夠利用次元力的生命種族不多,而能利用次元力的種族裡能夠利用的個體也不多。這種利用次元力的方法是潛藏在這些個體的基因代碼里,靜候著被激發的時刻,而不能利用次元力的個體就是真不能用了,無論如何都是。」
「而這些能夠利用次元力的個體,我們一般稱之為旋元。不同的旋元掌握的方法也不一樣,所以有些旋元能夠掌握完整的次元力使用方法,有些只能掌握一部分,這個是天賦運氣問題,沒有辦法。能夠完全掌握次元力的,我們稱之為全旋元,只能掌握一部分的,我們根據他掌握的部分不同,命名為半旋元和次旋元。而完全無法使用次元力的普通人,我們稱之為零旋元。」
「而次元力之所以是以一種近似化學能的形式儲存,這也並不是巧合。不知為何,次元力可以和生命體內的化學能相互轉化。當然,這種轉換隻有旋元能做到。當旋元掌握了使用次元力的方法之後,旋元體內的化學能就開始朝著次元力轉化,最後旋元體內的化學能和次元力就會形成了一種動態平衡。」
「至於次元力的用法,大概分為兩種。用你能理解的話說,就是基本用法和特殊用法。基本用法大概一共有三種,分別是長生不老、斷體再生以及體能增強。這三種屬於所有旋元的通用技能,全旋元人人都會。而特殊用法就是每一個旋元特有的能力,旋元的能力由兩個因素決定。一個是這個旋元自身的天賦,天賦越強的人,能力也越強;另一個是想像力,旋元的能力本身往往能投射出旋元本人的欲望,你只有敢想,能力才能足夠誇張,足夠強大。由於人的欲望千奇百怪,所以投射出來的能力也是亂七八糟。而為了規範這些能力,我們通常把能力分為四大類。」
「第一,物質系,這一類能力可以將次元力變成某種物質、同時也可以運用次元力控制這種物質,玩的精通一點的,還可以反過來將這種物質變為次元力。我要說明一句的是,這個系種我不清楚是哪位神經病劃分的,其中最離譜的就是這個物質系。這個物質不僅僅是你能想像到的那些,還有一些很抽象的東西。」
「然後,特殊系,跟物質系類似,只不過特殊系變出來的不是物質,而是物品。這些物品往往本身就像哆啦A夢的道具一樣具有特殊的能力,所有叫特殊系。」
「第三,寄生系,能力為學習、掠奪、複製、借用別人能力的能力,這些統統歸屬於寄生系。不過,這個系種的人其實並不多。」
「最後,靈幻系,能力不屬於上三類的就是靈幻系。一個極其敷衍的系種,又一次展示了這個白痴設計者到底是多麼的擺爛。」
「不過擺爛歸擺爛,系種的劃分也一直沿用了下來。然後對於全旋元來說,次元力的基本用法和特殊用法全都能掌握。而對於半旋元來說,他們只能使用各種各樣的超能力,而長生不老等三種好事就和他們無緣了。對於次旋元來說則相反,他們能夠擁有長生不老治療斷體以及遠高於普通人的體能,但對於他們而言,那些仿佛是天馬行空般的超能力就無緣了。」
「而我和毒怡都是旋元,而且都是全旋元。為了避免造成恐慌,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煩,旋元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旋元是不能在普通人面前展現自己的能力的,如果被看見了就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不幸中的萬幸,毒怡恰好懂點這方面的知識,所以,封重峰,你看到的那個並不是毒藥,而是毒怡為了這一天提前學的遺忘藥水。就我個人而言,我是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也很清楚,我今天的行為是在讓你替我們倆的過失背黑鍋,但既然讓你看到了,我就得按照規矩辦事,我知道我這麼說很不要臉,但我還是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要不然,我這邊真的很難辦。我知道我剛才說的這一大堆很難讓人相信,但是……」
但封重峰只是點點頭:「我相信。」
司馬天諾一愣:「你信我?」
「因為你沒有騙我的必要,反正就算你騙我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封重峰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想通了什麼「兩個問題,第一,假如今天,你們沒人會刪除記憶,那麼你們會怎麼處置我?你放心,我跑不了。你實話實說就行。」
司馬天諾毫不猶豫地說到:「我會盡我所能保住你。忘記發生過的事情是一碼事,要了你的命又是另一碼事。對於普通人來講,知道旋元的存在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具體危險在哪兒我不清楚,但旋元的存在至今沒有被普通人所熟知,一定是有原因的。封重峰,雖然你現在看我們倆很不順眼,但不管你信不信,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於毒怡,你都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第二,」封重峰繼續說到,「照你的意思,毒怡之所以變成長著跳蚤腿和章魚觸手的大蜘蛛,並不是因為被某種神秘外星人奪舍了?」
「並不是被奪舍了,但我不否認外星人那一段,」司馬天諾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我和毒怡即使在旋元這個群體裡也是很特殊的。但是,我可以和你保證,毒怡並沒有被奪舍什麼的。她和你昨天前天以及大前天見過的毒怡是同一個人。」
「此話當真?」封重峰的聲音壓低了幾分。
司馬天諾將手放在了胸口:「我以我的生命起誓,你甦醒之後,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句句屬實,沒有半分戲言。」
封重峰聽完,足足凝視了司馬天諾一分鐘,忽然笑了:「好,那我原諒你了。」
「是,那麼……嗯?」司馬天諾都沒反應過來。
封重峰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朝著司馬天諾招了招手,示意他把那杯遺忘藥水拿過來:「我從來都沒害怕過你們兩個,哪怕是剛見到毒怡變身的時候也是。我逃跑只是因為我以為毒怡被某種變形的外星怪物給附身了。我生氣只是因為我以為你們兩個這一個月都在耍我。現在既然這兩條都是我誤會了,那我不介意再幫朋友一次。這個藥水我會喝的,司馬天諾,你也不用自責,規矩而已,無規矩不成方圓罷了。」
毒怡往前走了一步,一臉震驚地看著封重峰:「你,你這就信任我們了?你難道不覺得我們的話很荒謬嗎?我們本來還打算展示一下能力增強一下說服力的。」
封重峰笑笑:「毒怡,我問你,你們有騙我的必要嗎?」
毒怡搖搖頭。
封重峰笑道:「這就是了,既然你倆沒有騙我的必要,那你們說什麼我都不覺得荒謬。我甦醒以後,最久的時間就是和你們倆一起度過的,我不信你們倆,我還能信誰?好了,別耽誤時間了,得趕在槐杵山過來之前了事。司馬天諾,把藥水給我。」
但司馬天諾的腿一動不動。封重峰又喊了一聲,司馬天諾這才回過神來。他看著封重峰,突然大笑了起來。一鬆手,燒杯掉到了地上,深藍色的藥液流淌地到處都是。
「果然,封重峰,你真就不是常人啊。」司馬天諾走過去,像往常一樣拍了拍封重峰的肩膀。但是封重峰沒有笑:「司馬天諾,你哭什麼?」
「我哭了?」司馬天諾連忙抹了一下眼眶,真的摸到了一片潮濕,「原來,喜極而泣不完全是誇張啊。封重峰,大概是這麼回事……」
將和毒怡講過的故事對封重峰又簡單地講了一遍,封重峰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你還經歷過這種事。」封重峰感嘆道,「不過,你公然違抗圈子裡的規矩,這……」
「第一,不是公然,沒有什麼天眼在天上盯著咱們的一舉一動。我覺得吧,只要咱仨不說,這事大概率就這麼過去了。第二,就算真出什麼問題,你把我供出來就行了,我做的事我來負責。你放心,旋元的世界沒你想的那麼黑暗,我可以保證不會出現那種你在家呆著突然暴斃的情況。」司馬天諾答道,「當然,你自己也別說出去,旋元的事情咱們幾個聊聊就行,千萬別再出現知情人了。」
封重峰點點頭,然後想到了什麼:「對了,那被我打碎的大門和被我霍霍的滅火器怎麼辦?」
「那個我再想想辦法。」司馬天諾的興致很高,「不過只要你這關過去了,剩下的都是小事。」
「不是小事,」封重峰反而沒那麼開心,「這些破綻很大,足以引起槐杵山的注意。你們聽好,我有一個點子。毒怡,你弄點酸液,把被我撞碎的那半扇大門的門軸腐蝕一下,腐蝕到一拉門就掉的地步。然後你把另一半也腐蝕一下,只不過不用像碎的那半扇那麼厲害就行了,腐蝕到很危險,但勉強還能用的地步。這個過程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讓人檢查不出來是人為腐蝕的。司馬天諾,你去把滅火器放回到放滅火器的架子上,然後你把架子稍微弄鬆一點。我在這兒先簡單練習一下。地上的藥水就不要收拾了,留在這裡顯得更真實。」
「真實?」司馬天諾沒聽明白。
「別管那麼多,快!!!槐杵山最多半個小時就來了。」封重峰急不可耐地吼道。
大概五分鐘,倆人就準備完畢,不得不說,毒怡的活做的確實漂亮,完全看不出來變化。封重峰滿意地點點頭,選擇從那個被他砸開的孔洞裡再鑽出去。
「你們兩個退後。退得遠遠的,一會兒我讓你們來你們再來。」封重峰喊完,倆人也不明白,只要按照封重峰的意思躲得遠遠的。
封重峰看著面前已經被腐蝕完畢的玻璃門,深吸了口氣,然後閉上眼睛,伸手用力拉了一下玻璃門。玻璃門一拉就掉,封重峰直接朝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雖然早有準備,但頭上依然撞了一個包出來。倒下來的玻璃門砸在了封重峰的身邊,飛濺起來的玻璃渣子濺了封重峰一身,在封重峰的臉上和右臂上劃出了許許多多微小的傷口。毒怡剛要過去,司馬天諾看明白了,一把將毒怡攔下:「他要替咱倆作偽證。你現在過去就白費了。」
封重峰晃晃悠悠地忍住頭疼站了起來,閉著眼睛靠著感覺走進了一樓的溫室里。不多時,溫室里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聲音,似乎是滅火器掉在了地上的聲音。封重峰發出了一聲悶哼,隨即又是一聲巨響,又是傳來了無數花盆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這是他撞倒了滅火器,然後絆倒了我的那些植物。」司馬天諾解釋了一下,「行了,現在你去封重峰那邊轉一圈,剩下的他會解釋給你聽。」
「那你呢?」毒怡問道。
「我先回宿舍,我現在不該在這裡。一會兒你就明白了。」拍了拍毒怡的肩膀,司馬天諾從那扇已經破碎的窗戶上一躍而起飛跳了過去,毒怡走到封重峰的身邊。封重峰聽見聲音,似乎鬆了口氣:「勞駕,拿個毛巾什麼的給我。」
用毛巾擦了擦臉,封重峰這才感張開眼睛。此時的封重峰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後腦勺腫了一塊,那是他摔倒的時候撞得;腳上也腫了一塊,那是被滅火器砸的。
由於毒怡的能力具有極強的再生能力,毒怡已經忘記了受傷是一種什麼感受了。她看著封重峰現在這副模樣,心裡很是傷心,但卻無法感同身受,不禁嘆了口氣。
封重峰誤會了,以為毒怡是在笑話他,就笑道:「時間緊迫,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你就不要笑我了。」
「沒有,不過,我還是沒看懂。」毒怡回答道。
見毒怡真的不懂,封重峰掃了一眼時鐘,見時間勉強還算充裕,就解釋了起來:「故事是這樣的,大門年久失修,不堪重負。我今天中午回來取文件,正好不小心把門給拉壞了。我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溫室里,又不小心把滅火器弄掉了,然後摔壞了,這時候你做好實驗碰巧下來了,撞見了我,就立刻跑去找槐杵山通知此事。這就是我對於大門破損和滅火器被使用的解釋。這個解釋很蒼白無力,所以必須要上上色。如果我安然無恙,槐杵山肯定會質疑我,但如果我受傷了,那麼我就沒有任何編故事的動機。再加上二樓地上的那個破掉的燒杯裡面藥水,那個就是你聽到了聲響趕下來不小心碰掉的。這樣故事就更有說服力。畢竟,整件事無人獲利,砸壞大門和摔掉滅火器的只有可能是我,而我已經是最大受害者了,他除了相信我這個很假的故事以外沒有別的選擇。然後司馬天諾已經走了是吧?這是對的,畢竟這個故事裡人越少故事越好編,司馬天諾可以不在,那最好和這個故事沒關係。你聽懂了嗎?」
「懂了,但是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毒怡一邊替封重峰簡單地清理傷口一邊說道。
「很有必要。因為……」一陣陣痛傳了過來,封重峰發出一陣嘶叫。他揮了揮手,示意毒怡趕緊去找槐杵山。畢竟槐杵山來的越早他下班得越早。毒怡默默地看了看封重峰,隨即跑了出去。
就結果來看,事情好說沒出亂子。槐杵山沒有絲毫的懷疑。司馬天諾的下午課程改為了收拾溫室衛生,毒怡的懲罰也僅僅是重做一遍今天的作業。而封重峰則是住了一個周的院。
好說歹說,這事算是混過去了。在住院期間,司馬天諾和毒怡時常會來看完他,順便將當時沒說完的信息繼續說了下去。
「在宇宙的深處,有一種叫做魔手的古老生物。他們誕生的具體時間已經無法考證,但大概不會比宇宙誕生要晚多久。魔手這個種族,他們天生對次元力有著很高的領悟,加上誕生很早,魔手就成為了第一種學會使用次元力的生物。」
「不知在多久之後,魔手一族的科技發展到了可以進行星際探索的地步。在星際探索的過程中,他們發現了無數外星種族,出於對於弱小者的憐憫和同情,以及對於次元力更深一步探索的欲望,它們選擇將次元力的使用方法進行傳授。當然,就像我之前說過的,能不能掌握次元力完全取決於天賦。所以其他物種和魔手不一樣,除了極個別特例,沒有什麼生物能夠像魔手這樣全員當旋元。」
「但危機也就是這麼誕生了。雖然只有一部分生命能夠掌握次元力的用法,但反過來說,完全掌握不了次元力的種族倒是也沒發現。魔手將次元力的方法傳播出去之後,所有學過的星球都誕生了大大小小的旋元。這些後來的旋元也許數量沒有魔手那麼多,增長速度沒有那麼快,但其中不乏一些極為逆天的能力或者旋元本人有著極為逆天的天賦。加上魔手也對科技方面進行了指導,這些星球的實力突飛猛進。當魔手們意識到不對勁時,這些星球的實力幾乎已經全部超過了魔手。」
「當一個人吃不飽的時候,他的夢想就是吃飯。但當一個人吃飽的時候,他的夢想就有千千萬。人是這樣,國家是這樣,星球也是這樣。這些實力強大的星球不滿足於既得利益,開始了瘋狂的軍事擴張。然後,戰爭打響,最開始是星球之間的戰爭,但很快就是兩個太陽系級別的星系間的戰爭,到最後,銀河系級別的戰爭都算是小兒科了。這場大混戰,我們稱之為宇宙一戰。」
「一戰之後,所有已知的星球逐漸被劃分在兩個陣營中。一個叫做影,一個叫做森。但過分的膨脹使得這兩個陣容都是逐漸支撐不住,最後相繼毀滅。在那之後,宇宙又一次陷入了混亂之中,而終結這一亂世的,是一個叫做龍九吟的人。他創立了影獨帝國,統一了整個宇宙中所有已知的勢力。」
「而魔手就比較慘了。雖然魔手除了已經傳授出去的次元力用法和科技以外沒有任何戰略價值。但亂世之中是不可能獨保其身的。魔手的家園受到波及被毀,不得已四處流浪,但魔手並沒有誕生什麼千載難逢的天才去拯救全族於水火之中,所以魔手只好相繼被滅,最後幾乎沒有什麼遺留者。」
「但是魔手這一種族有一個保命技能。它們在瀕死的時候會將自己完全退化,然後進入休眠狀態。一旦休眠狀態的魔手被次元力觸碰,它們就會復甦。復甦的魔手會與里自己最近的生命合體。這種合體本質上是對雙方都有利。對魔手而言,相當於是變相復活,一旦脫離宿主就會直接死亡,無法再次休眠;而對於被合體的宿主而言,這個魔手本身的次元力最大值會疊加在宿主身上。就像遊戲裡的藍條,合體之後,這個合體的藍條相當於宿主的藍條與魔手的藍條長度之和。另外,宿主還可以像使用自己的能力一樣去使用魔手的能力。這些魔手變成休眠體之後繼續在宇宙中漂浮,有些意外飄到了地球。然後其中的兩個分別被我和毒怡撿到了。我身上的這個,叫千枳,毒怡身上的那個,叫帛玥。千枳的能力是物質系,控制植物,我的能力是靈幻系,【萬物之語】,可以與任何生命對話,包括亡靈;而帛玥的能力則是物質系,控制基因,毒怡的能力也是靈幻系,【神的食譜】,也就是吃的能力,毒怡可以消化掉任何她吞下的東西,只要她能咽下去,她的能力就能替她消化,什麼都行。」
「我和毒怡對宇宙的了解也是從這兩位魔手身上知道的。但這些與我們毫無關係的宇宙歷史實在是讓我們提不起勁,聽了一遍也就過去了。但是,它們提到的另一種東西,卻引起了我們的興趣。這可能也和我們的出身有關。」
「司馬家族和毒家都屬於歷史悠久的旋元家族。司馬家世代學醫,而毒家則是喜歡用毒殺人的殺手世家。換句話說,我們倆個受到家庭薰染,都對藥物有著濃厚的興趣。而千枳和帛玥在和我們講述的眾多故事裡,就包含了一種叫做死神玫瑰的東西。」
「在宇宙里,有著兩種劇毒,這兩種劇毒令無數人聞之色變。一種叫做銀色的憂傷,一種叫做死神的愛意。這兩種劇毒極其罕見且殺傷力強到幾乎不存在研究的可能性,所有沒法按照正常的方法去命名,只要根據外表起了這種粗略的名字。」
「這個死神的愛意,又叫死神玫瑰。相對於銀色的憂傷,或者說銀憂,死神玫瑰的傳染性稍微弱了那麼一點點,但同樣非常危險。」
「死神玫瑰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它整體在缺少營養的情況下可以說是無休止地休眠,而它所需要的養分就是次元力。」
「對於任何生物而言,化學能和次元力的平衡都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化學能無法轉換成次元力,那麼這個旋元就無法使用次元力了,他就相當於失去了能力,這種情況我們一般稱為次元力阻塞,但死神玫瑰所造成的情況剛好相反。」
「當死神玫瑰接受到次元力的時候,死神玫瑰會利用這些次元力將花粉射出去,這些花粉不需要受精就可以直接作為種子,並且順便一提,這個威力也是十分驚人的。這些花粉被射出去的威力可以輕鬆擊穿一米厚的鋼板。」
「當花粉碰到生物之前,它是不會死亡的。反正到目前為止是沒找到什麼辦法能消滅它們。而一旦死神玫瑰碰到了其他生命,這種生命的會被立刻吸乾,身上的所有化學能會轉化為次元力,然後供花粉生長。這個過程極其迅速,普通人在瞬間就會被殺掉,畢竟如果身體沒有了化學能,就相當於直接蒸發了。通俗點解釋,就是說玫瑰會把你整個人活生生分解成為次元力,然後吞噬殆盡,接著用這些次元力長出新的花並發射出新的花粉開始下一輪循環,這個玩意的破壞力是指數型的。理論上來說,一株玫瑰就有可能毀滅一個星系。」
「但,反過來說,如果提前做好安全防護,死神玫瑰是可以用於科學研究的。畢竟只要不讓它和活物直接接觸就行,比起無孔不入的銀憂,死神玫瑰還是相對安全點的。而那些稀少的研究資料證明,死神玫瑰是可以在合適的成分比例配合下入藥的。並且對於許多在宇宙里都無法治癒的疾病都提供了治癒的可能。」
「這種東西對於我自然是難以拒絕的。雖然毒怡和帛玥認識的時候我還不認識毒怡,但據她自己所說,毒怡和我也是一個反應。但是,死神玫瑰的誕生,需要兩種東西,一個叫潔子玫瑰,一個叫死亡毒液。」
「潔子玫瑰,一旦成熟,萬年不腐,渾身潔白如雪,終日散發著獨特的清香。死亡毒液,本身就是致死的烈毒,但是它的克星相當多,在宇宙中,能夠令死亡毒液無效的解藥的種類已經可以數以億萬計了。這種東西極難保存,無論是要防止它傷到別人還是防止別人傷到它都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於是我們倆就離家出走了。我們離家了幾百年,只為了尋找到這兩種東西。通過千枳的植物能力和我對植物的獨到理解,我最後在千辛萬苦之下培育出了一百朵潔子玫瑰。由於潔子玫瑰屬於植物,所以也是可以被我的能力所影響。我將潔子玫瑰吸入體內日夜攜帶,順便說一句,這個攜帶玫瑰的能力,我單獨起了個名字,叫【花田】。」
「其實潔子玫瑰並不難養。只不過潔子玫瑰有一個怪癖,它需要在每日的午夜時分吸收亡者的屍氣。所幸,這個比例不是很高,只要死亡時間在一百年以內都可以。所有我無論是到達哪兒,我都非常需要墓地。並且潔子玫瑰吸收屍氣的時候還需要聽到小提琴的演奏。這首樂曲不是什麼都行,必須拉一首非常神秘的樂曲,不過,我有【萬物之語】,我直接和潔子玫瑰對話,問出了這首曲子。就這樣,只要是我去的地方,每晚半夜總有一個墓地里會傳來小提琴的聲音。」
「而毒怡那邊也跟我差不多。毒怡的能力其實核心不在於吃,而在於消化和吸收。能吃任何的東西的話,也就意味著如果她想讓自己的身體變成金屬的,就可以大量吃鐵塊;如果她想讓身體變成土石的,就可以大量吃泥土。」
「所以,她喝下了大量的試劑,最後陰差陽錯之下,她的身體產生了徹底的變異,她的血管幾乎萎縮,所有毛細血管全都消失不見。而她現在的血管里流淌著的也早已不是血液,而是死亡毒液。為了保證死亡毒液不被破壞,毒怡不得不按規律吃各種毒性極強的東西,不敢吃一口正常的食物。我們兩個為了尋找差的那一樣跑遍了世界,直到五年以前,我們相遇了。」
「交涉很簡單,我們提出將死神玫瑰造出來,然後一人一半,但很不幸——當然,現在看來非常幸運——我的潔子玫瑰還沒有徹底成熟,不過也快了。從那以後,我們倆就生活在了一起。」
「然後直到一個月前,我們原本住的那個城市公墓被迫給城市建設讓路了。正好我們知道有個大名鼎鼎的W.K.在招生,並且當地的公墓很不錯,所以我們倆就來了。剩下的,你就都知道了。」
「對了,順便一提,關於毒怡為什麼一直穿著公主裙,塗那麼多粉。那是因為她沒有紅色的血液,整個人如果不塗粉的話看起來就像吸血鬼一樣,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化了妝。之所以香味那麼重,是因為這樣一來周圍的人就不會靠近她,能夠進一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公主裙只是因為她覺得一個臉上濃妝艷抹的人就該這麼穿,所以為了配合臉上的粉,她就一直這麼穿下來了。對此,我一直保留意見,但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