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整治噁心老頭兒

  她說自己是小蚯蚓?

  那老頭兒立即變了臉色,瘋了一般嘶吼,「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他滿是污垢的手,朝程婉的胸口抓來。

  程婉後退,一腳踹向他心窩。

  老頭兒踉蹌倒地,她上前踩住他胸口,大聲喊,「快來人哪,抓色魔了!這畜生方才對一小姑娘下手!」

  「什麼!連小姑娘都不放過?」

  路人怒了,全往這邊跑。

  程婉讓出位置後退。

  不等這老頭兒爬起,路人便衝到他跟前,對他拳打腳踢。

  他的外袍散開,身體暴露出來,不著寸縷。

  大家越發厭惡,下手越狠。

  老頭兒悽厲地哭喊,「那個賤人,她說我是蚯蚓,啊啊啊!我要殺了她!」

  眾人一愣,隨之反應過來,戲謔地瞅著他,「說蚯蚓都抬舉你,牙籤還差不多。」

  「我瞧著像螞蟻呢。」

  老頭兒徹底發狂,「啊啊啊,住口!你們都去死!」

  程婉「噗」地笑出了聲,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會,殺人誅心啊。

  對於一個死變態來說,嘲諷他小,比殺了他還難受。

  過後即便他沒有自殺,也會很痛苦,成為他一輩子的陰影。

  活該!

  程婉離開後,從暗處轉出來幾個小混混,正是馮紀和他的隨從跟班。

  高大個縮了縮脖子,湊到他跟前說,「少爺,這娘們兒就不像個女的!這老頭兒露出那玩意兒多噁心,她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咱這一招失敗了啊。」

  馮紀巴掌打在他腦門,「要你說,我沒眼沒瞎。」

  高大個摸了摸額頭,訕訕然退後了兩步。

  馮紀忽地露出痛苦面具,咧嘴無聲哭,「二餅啊二餅,你說我怎會招惹到這麼個婆娘,她不怕色鬼不畏權勢,軟硬不吃,我要怎麼報仇啊!」

  他方才讓人暗地裡跟了程婉一段路的,確定她孤身一人,便把這人盡皆知的色老頭兒從家裡揪出來,讓他對程婉耍流氓,事後給他十文錢。

  他在對面的巷子裡等著看好戲呢,結果程婉沒被嚇到,老頭兒反而被群毆。

  怎麼會這樣啊,慪死他了!

  大高個跟個老媽子似的拍著他後背哄他,「少爺,要實在不行,就給她整隻鬼吧。」

  馮紀哭聲一頓,發木的腦子好一陣才接收完這句話,頓時火大,又「啪」的一巴掌拍他頭上,「她是神婆,你送只鬼是想讓她收了,再反過來對付我?」

  高大個小聲嘀咕,「我也就隨口那麼一說。」

  馮紀擦了擦眼淚,抬步走向老頭兒。

  他的跟班先一步上前,凶神惡煞地把路人攆走。

  躺地上的老頭兒被揍得遍體鱗傷,好在他弓著身子死死護住要害,若不然那處指定被人踹成爛泥。

  馮紀踢了踢他的肩膀,「沒死就吱一聲,小爺教你怎麼報……」

  忽然一道黑影子飄落到他跟前。

  還不等他看清,便白光一閃,溫熱的液體濺到他臉上。

  他摸了摸,一手的血!

  老頭兒蹬腿掙扎,撕心裂肺的慘叫,雙腿間血流如注。

  馮紀只覺得冷意從腳板竄到天靈蓋,渾身冰冷,雙腳一軟,便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大俠饒命,小、小的再也不敢了。」

  他把頭磕得砰砰響,可跟前哪還有黑衣人的身影?

  「少爺,起、起來了。」高大個二餅把他攙起,自己雙腿卻抖個不停。

  馮紀聲音顫抖,「二餅,你快去找二狗他們幾個,交代他們明後日,不,以後都不准在路口伏擊程仙姑。」

  「可你已經答應蘇小姐……」

  馮紀一記爆栗敲下來,「是她的事重要還是小爺的命重要?說起來,小爺這還是被她害了。」

  他目光陰惻惻,「她說這程仙姑有多可惡,又怎麼害她,可她知程仙姑不好惹自己不動手,卻慫恿我上。好狠的心腸,若是方才那黑衣人的刀對我劃拉一下……」

  他打了寒戰,看向地上翻來滾去痛個半死的老頭兒,恐懼與悔意漫上心頭。

  「以後不准找華雲峰的麻煩,見到這程仙姑掉頭就走,知道嗎?」

  二餅唯唯諾諾應聲,「那日打了您的小子……」

  「那也是她的崽,你還敢提,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想死!」馮紀發了瘋似的,追著二餅一路打著遠去。

  ……

  程婉回到家天全黑了,趕牛車的老漢面色不太好看。

  倒不是抱怨什麼,也不是嫌錢少,而是生怕半路遭人搶劫。

  程婉好心邀到家裡住一晚,他不願意,便多給他五文錢,讓他走了。

  她買的東西太多,剛想喊孩子們幫忙,卻見倆男子從家門口走出。

  這倆人見到她,眼前一亮,上前一個喊「大妹」,一個喊「三嫂」,便扛起大水缸和石灰進屋去。

  「哎……」程婉沒認出這倆人,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你不認識得他倆了?」

  王婆子不知從哪個角落鑽出來,程婉被她嚇了一跳。

  「一個是我兒子程河,一個是王大爺的兒子王新啊,你今日請他們來家裡挖坑。」

  程婉驚訝,「他倆一直幹活到現在啊?」

  那倆人這時已返回,王新分外激動,語無倫次地道,「三嫂,你給我藥、給我糧、又給我派活兒,你是我全家的大恩人,我恨不得白天黑夜都給您干,我……」

  越急越說不明白,兩行熱淚順著他粗糙的臉頰流下,哽咽得說不出話。

  沒有人懂他在最絕望時、有人拉他一把的那種感覺,做點活兒算什麼,恨不得把命都給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