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琛:「王大叔中了暑起不來,嬸子身懷六甲,他家小兒子昨日掉入村裡的水井,也一直高熱昏迷,村里來人幫忙的、哀悼的,都沒人接待,亂成一團,我幫著招呼,一直忙到現在。」
這麼慘!
真是應了那句: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難專找苦難人!
程婉猶豫再三,吩咐華雲琛,「拿幾個藥丸子給他們,另外,再借他們二十斤米。」
華雲琛皺眉,「二十斤米,他們也撐不住多久。」
程婉道,「能活一日便多一日希望,他們田裡有稻穀,你王叔也有手有腳,說不定過兩日便找到活兒幹了呢。」
華霆也說,「聽你娘的。」
華雲琛吃了飯,程婉已把東西準備好,「藥丸子一次吃兩顆,一日三次。」
那菜丸子不能一次吃完,不然人一下子痊癒,太嚇人了。
等他走了之後,程婉攆孩子們睡去,她拿了兩根松樹枝,悄悄出了門。
她是去自家的田地,給水稻輸送力量。
原本有些枯黃、病懨懨的水稻,肉眼可見的重新煥發生機,稻穗結得滿滿的,稻香十里。
躲在暗處的安十三,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心中無比的震撼。
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偉力!
程婉摸黑在田間穿梭。
華霆三兄弟,一人分到兩畝地。
只不過老太太隨華霆養老,她家便多一畝。
但不管是自家的還是華文華武的,她都要輸入力量。
田大多連在一起,有的不連,她憑著記憶都走了一遍,有的不知道或者沒記起來的,就沒辦法了。
她想給別人家的水稻也輸些的,但想了想,放棄了。
她可以幫人,但得要別人知道,得承她的情。
於是,她在空地上,催生了一大片野草,再拔起來,捆成一團,背了回去。
到了家,她在菜地旁邊挖泥坑,打算做個儲水池。
只是才挖了一點,她又想到,得在坑裡頭糊一層石灰才不滲水。
眼下手裡沒石灰,計劃得擱淺。
她便把野草丟在那兒,打著哈欠,回屋睡覺去了。
暗處的安十三一頭霧水,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懂她究竟要做什麼,便潛入華霆的房間。
華霆面色陰沉,劈頭就問,「今日為何讓她受傷?」
安十三一臉懵,哪兒是他讓夫人受傷的呀。
「爺,夫人她一時不察,才讓對方得手,實質上,夫人厲害著呢。」安十三很是激動,將程婉如何以一敵十地將那些壯漢打得落花流水、如何讓狗聽話去嚇唬蘇玉瑤等樁樁件件的事,詳細說出。
「她竟有如此好的身手?」
還能驅使狗去嚇人?
聽起來像天方夜譚。
華霆也是不敢相信,只是,這是她的秘密,他不能在安十三跟前說什麼。
不是信不過他,只是留個心眼兒。
他沉吟了片刻,問起蘇玉瑤,「此人是誰?為何要趕她走?」
安十三:「屬下不敢太靠近夫人,聽得不太真切。那小姑娘在走廊自言自語,屬下捕捉到隻字片語,得知她是縣丞嫡女,代她爹來收養一名叫盛九的孤兒,受到夫人阻擾,她便要對付夫人。」
華霆皺眉,「程婉為何阻擾?」
「像是那盛九不願意。對了,夫人讓所有孤兒喊自個兒乾娘,那盛九不喊,非得喊她姐姐。」
安十三像是嗅到了什麼貓膩般激動,「這小子長得不錯,去年還救過二公子,就是賤嗖嗖的,我懷疑他對夫人有非分之想。」
「他多大?」
「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
才半大的小子,就對她有了想法嗎……
村里還有個王秀才呢。
還說他惹爛桃花,她自己的爛桃花才旺得很!
華霆面色有些難看,「你找個機會,與那小子談談,收養之人乃是縣丞,讓他別不識好歹。」
安十三應了聲,又提到方才程婉給稻穀輸送力量之事,「夫人掌心發出淡淡藍光,稻穀慢慢地長高加粗,鬱鬱蔥蔥,稻穗飽滿。爺,這太神奇了。」
華霆也很震驚,面上卻不顯山露水,「她是學了她奶奶的幾分術法,莫要大驚小怪,也莫要往外傳。」
「爺,這不是術法,是妖術或仙術啊,夫人她……」
「嗯?」華霆眉宇鋒利,威壓如座大山般壓迫而來。
安十三神色訕訕,「爺,屬下錯了。」
華霆面色稍霽,「她定是用了障眼法,你慎言,莫要害了她。」
「屬下知錯。」
「繼續保護她,必要時,可暴露身份。」
安十三腹誹,爺,我是暗衛啊,嘴上卻應:「是。」
「辛苦了一日,去歇著吧。」華霆趕人。
安十三小聲問,「爺,家裡有沒有剩飯什麼的……」
誰懂啊,一整日暴曬,還吃不上飯!
想到都心酸!
華霆默了默,「要不我給你煮點兒?」
不是他不體恤下屬,而是他從未操心過這些。
而且,他認為,作為暗衛,得有自理能力。
「爺,您折煞屬下了。您歇著,屬下告退。」
安十三退下,兜里倒是有幾個錢,可夜色茫茫,整個村子都窮得叮噹響,不知去哪兒能弄口吃的,有錢都無處買。
這時伙房卻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響,裡邊還有燈光透出來。
安三十驚訝,才剛靠近,便聽見裡邊有人說,「菜沒有了,剩飯倒是有點兒,我給你弄個蛋炒飯吧。」
安十三往四處看,沒人啊?